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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小毛准备再用力去把他拉出来,却发现那树根像活了一样,又自动地收紧了。
黄上毛又试了一遍,跟刚才一样,他一松手,那树根就把底下那人缠得紧紧的。
真是奇哉怪也!
黄小毛去找了个石块,砸那树根。
那树根仿佛怕疼,砸它一下,它就收缩一下。再砸几下,树根被砸出个缺口。
黄小毛心想:有门,等我把树根砸断,就能把这人救出来了。
他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准备再去砸时,更奇怪的事出现了:那树根被砸开的缺口竟然在一点点地自动愈合。
被缠住的那人却开口说话了:“谢……谢……好……心……人。没……有……用……的……”
黄小毛搔了搔头,发起了牛劲,找了块更大的石头,举起来,正要往那树根上砸去,这时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喊道:“住手!”
黄小毛放下石头,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女子,在地上匍匐,两腿拖在身后,只用两只手支撑向这里爬来,身子下面同样有块兽皮,不同的是,这兽皮是绑在了她的身上。
那女子一点一点地爬到了那个男人身边,向黄小毛说道:“你终于来了。我们、我们这样惨,你还是不能放过我们。”
黄小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莫名其妙,说道:“什么……什么不能放过你们?”
那女子说道:“你不是来杀我们的?那是要把我们抓回去?”
黄小毛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男人说道:“他……他不是坏人,他是在救我。”
那女人说道:“他会有这么好心?你还没看到他的面貌是不是?他就是那个心硬如铁的二郎神杨戬!”
那男人吃惊道:“不是……不是……声音不像……”
那女人说道:“怎么不是?声音虽然不像,样子化成灰我也认得。”
黄小毛急道:“你说我的样子像二郎神杨戬?”
那女人说道:“你……你不是杨戬?”
黄小毛还没说话,突然一个声音说道:“他的样子虽然有点像,但是给二郎真君提鞋都不配!”
黄小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同时感觉到自己额头正中的天目已经张开,身边那棵巨树全身的脉络清清楚楚地显现在黄小毛的天目中。
只见它的树干接近根部的地方,有两个拳头大小的树洞,两个树洞的下方,横向裂开了一个长缝。长缝一张一合,声音正是从那里面发出的。
黄小毛大惊,原来这是一棵树jing。
这棵树jing的年岁很久,黄小毛的天目辨识妖jing的能力还不高,树jing不说话时,天目对它并没有感应,只有当树jing说话时,天目才看出它的本来面目。
地上的那个男人说道:“这个少年绝对不是杨戬,他忠厚仁义,那个杨二郎才不配给他提鞋。”
突然那巨树枝叶乱颤,仿佛有大风摇撼,缠在那男人身上的树根越收越紧。
那男人忍着剧痛,说道:“有种你就勒死我,我才不怕你!”
那女人双手在地上急撑几下,像蜥蜴一样快速灵活地爬过去,用手猛力拉扯树根。
她爬行的速度如此之快,大大的出乎了黄小毛的意料。但是黄小毛没有多想,蹲在男人的身旁,跟那女人一起用力拉扯。
但是他们的拉扯起不到丝毫的作用,树根越缠越紧,男人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脸se越来越白,眼看就要晕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树根竟然慢慢放松,男人的呼吸渐渐匀畅起来,不住咳嗽。
那树jing说道:“你们看看,这个人有什么用?他能把你救出去吗?”
黄小毛站起身来,向树jing喝道:“你快放开他,不然我对不客气了!”
那树的长缝咧开,哈哈大笑,说道:“你以为你真的是二郎真君,你说的话我就听?你有多大本事,让我放了他?”
黄小毛又抱起那块大石头,说道:“你不放了他,我就砸死你!”
那树jing一阵狂笑,一根树枝忽然横扫过来。黄小毛猝不及防,慌忙把手里的石头扔在一旁,非常狼狈地躲闪开。
那女子见他身手平平,这才相信他不是杨戬,说道:“公子,既然你不是杨戬,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请教您尊姓大名,我跟相公会把您的名字铭记在心。”
黄小毛说道:“我叫黄小毛。我今天非要救你们不可。”
那女子说道:“黄公子,你……你斗不过他的。”
黄小毛脸上涨得通红,说道:“难道就任这只树妖横行霸道?这还有天理王法吗?我发誓要把你们救出去。”
“少年,你想行侠仗义,可是要先弄明白原委。我是奉天庭的命令困住这个男人的。”那树jing哈哈笑道。
黄小毛看了看那男人和女人,见他们都没有反对,显然是默认了树jing的话。
不过树jing的话有些匪夷所思,天庭怎么会让一棵树把一个人困在一座山上?
那女人说道:“既然话说到这了,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黄公子。”
“我叫紫芸,原是王母娘娘身边负责杂役的一个侍女,”女人指了指那个男人,说道:“他叫瑞风,是天界看管御酒的一名小童。”
“我和他,都是身份低微,平时少有来往,本来素不相识。有一次,王母要举行蟠桃盛宴,邀请了天上东、南、西、北各方仙界名宿来参加,我和姐妹们负责准备宴会上要品尝的仙果、仙酿。姊妹们有说有笑,很快就要把所需要的东西摆放好。
“突然有个名叫碧萱的姐妹说道:‘咱们也不知道伺候了多少次蟠桃会,可是从来没有吃过一口仙果,喝过一次仙酒。我哪怕能尝一口仙果,喝一口仙酒,也不枉在天宫待过一场了。’
“其他姐妹也说道:‘是啊,听说有的果子吃一口,能延长寿命几千年,有的仙酒喝一口能永葆青chun不老呢!’
“碧萱说道:‘姐妹们,你们有没有胆子跟我一起吃个果子,喝口酒?’
“另一个姐妹说道:‘这么多瓜果梨桃,咱们姐妹就吃一个;这么多仙酒,咱们每人只喝一口,没有人能看出来的。’
“于是,她们一起合伙吃了一颗仙桃,又每人喝了一口仙酒,而碧萱喝得最多。我在旁边看着,但是没有胆子吃喝。
“谁知她们吃了仙桃不要紧,那酒却万万喝不得的。那些神仙们喝这些仙酒,喝好几樽而不醉,但姐妹们的根底浅,只喝了一小口,就已经醉得胡言乱语,走路东倒西歪,把仙果碰掉了许多在地上,又打碎了许多仙酒的酒瓶。
“我一看惹出大祸,赶紧把果子捡起摆好,可是那些酒却没有办法复原。
“我左思右想,想起一个办法,就是去御酒司去再要几瓶仙酒来。我到了御酒司,见到了瑞风,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求他看在大家同为厮仆的份上,救她们一救。
“瑞风想了又想,终于把窖藏的仙酒偷出来一些,又拿出几个空瓶子,分别倒进去大半瓶。
“我把这些装了仙酒的瓶子拿了回去,摆放好,以为能躲过这一劫。谁知碧萱醉酒之后好久未醒,被王母身边的侍女看到,被告了一状。
“王母命我们招认谁偷吃仙果,偷喝仙酒。姐妹们都不承认自己偷吃过仙果,偷喝过仙酒,却都把碧萱供了出来。
“碧萱是我最好的姐妹,既然大家都把她供出来,我想替她隐瞒也没有用。于是,我主动承认是我和她一起偷吃仙果,偷喝仙酒,希望能替她分担一些罪责。王母命人把我们两人狠狠地打了一顿,把我俩降了一级,做最低级的扫地杂役。
“谁知,瑞风偷酒的事也被典酒官发现了。典酒官问他为什么偷酒,他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打破了几瓶酒,从来没有把我招供出来。典酒官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把他也贬为扫地杂役。
“瑞风并没有把我招供出去,我对他特别感激,而他也知道我为姐妹共担罪名,对我也是十分敬佩。
“我到他的住处去看他,拿了许多果子给他吃,给他做汤喝。他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我用小勺喂他喝汤,把水果一片片切好后喂到他的嘴里……
“这之后的许多天,我在空闲的时候总去照料他,给他敷药,替他按摩。
“碧萱也经常去看他,照料他,但是碧萱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异样。渐渐地我注意到,无论我对瑞风做什么,碧萱总是在和我比,我给瑞风带去桃子,她就给瑞风带去更珍贵的人参果;我为瑞风按摩,她就为瑞风擦洗……
“有一段时间,我和碧萱值班的时间总是错开,她白天去照料瑞风,我晚上去照料他。
“有一次,我和碧萱谈论起瑞风,说起他的伤势总是不见好,碧萱得意地说道:‘我照料他时他就很好,现在都能扶着墙走路了。姐姐,看来你还是不如我关心他,照料得不够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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