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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让清彤跪下，是想她老老实实告诉我，杜仲良是不是有两位亡妻，但看清彤的样子不像在撒谎，况且就我对这丫头的了解，觉得她不会说谎骗人，再说我嫁入侯府半年，从来没有听人说过杜仲良有两位亡妻。所以我琢磨着——”
说到这里，凌婉歆忽然停了下来。
紫晴还想听下文，好奇的问她：
“姑娘想怎么着？”
就在这个时候，清彤拿着铜壶进来了。
一进来，就笑着说：
“二少奶奶怎么不出去看看，昨天晚上下雪了，语秋她们都在院子里堆雪人呢。”
紫晴跑到窗口一看，见屋顶上白蒙蒙一片，回头对凌婉歆兴奋的说：
“今年的雪下的好早，我最喜欢堆雪人，姑娘，我们吃了早饭也去玩吧。”
凌婉歆才没有心思玩，她要尽快解开谜底。
清彤服侍凌婉歆洗脸。
“我自己来吧。”凌婉歆从架子上拿了帕子放到温热的水里。
昨天晚上让清彤跪着，觉得怪对不住人家的，不过今天见她还是高高兴兴的，就知道她没有记恨自己。
凌婉歆见紫晴在外面玩雪，笑着对清彤说：
“昨天晚上的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我也是一时性急所以才那样对姑娘，我知道姑娘不是那种小性的，不会怪我。”
清彤大咧咧的笑了笑，道：
“我怎么会记二少奶奶的仇，你把我当什么了。”
凌婉歆早就知道这丫头没有心机，是个十分开朗的人，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把昨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
凌婉歆一直宽以待人，她知道虽然清彤的身份是丫鬟，但她却从小在侯府长大，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将来有很多事情说不定还要仰仗她。再说她是自己屋里的丫鬟，就要与她好好相处，否则就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说起来这个屋里还有一个丫鬟，她叫绣荷，因为母亲死了，被家里的哥哥接走了，说要等她母亲断七之后再回来。
等吃了早饭，凌婉歆带着紫晴、清彤跑去院子里跟语秋她们堆雪人。
丫头们在雪地里玩疯了，紫晴和清彤很快就加入到她们的队伍当中，只有凌婉歆一个人怔怔的站在边上，想起了心事。
她看着不远处一幢白墙黑瓦的庭院，知道侯府大夫人就住在这里。
大夫人是大少爷杜伯良和二少爷杜仲良的亲生母亲，然而凌婉歆嫁入侯府都已经半年了，只见过这位神秘的大夫人一次，那还是成婚那天见到的。
杜老爷一共有一妻，二妾，贵妾周姨娘，生了三少爷杜季良，还有一位妾就是程姨娘，程姨娘只生了一位女儿。
为了弄清楚杜仲良是不是有两位亡妻，凌婉歆觉得最好去问大夫人。她是母亲，儿子的事只有母亲最清楚。
但是没人敢进大夫人的屋子，因为她得了传染病，已经隔离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
凌婉歆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大夫人住的庭院出神，根本没有察觉语秋已经来到她身后。
“好冷的手，是谁？”
语秋伸手捂住凌婉歆的眼睛，想吓唬她。
她故意变着声音说：
“你猜得到我是谁，我就把手拿开。”
凌婉歆发现站在身后的这个人身量跟她差不多，可能还比她高一点，捂住自己眼睛的左手中指戴着一枚戒指，戒指不是很大，可能是玉的，贴在眼皮上不怎么冷。
想想府上除了语秋没有人会戴玉戒指，就说：
“语秋别闹了，我知道是你。”
“哈哈，二少奶奶真乃神人，猜的一点不错。是我，语秋”
语秋自报家门，凌婉歆回头一看，见她今天穿了一件枣红色缎面夹袄，衬托得白皙的小圆脸更加生动。
“二少奶奶怎么不跟紫晴、清彤她们一起堆雪人玩儿？”
凌婉歆摇着头，笑道：
“太冷了，我不想玩儿。”
“我见你呆呆的站在这里，看着对面大夫人住的庭院出神，就从你身后过来，你居然没有发现我。”
说到这里，语秋带着不解的口吻说：
“二少奶奶难道想见大夫人？”
凌婉歆赶紧摇头，她知道语秋是大少奶奶的丫鬟，要是让她知道的太多可就不好了。
“我哪里想见大夫人，只不过站着发呆罢了。娘病了这么久，怎么总不见好，是不是请回来的王大夫医术不够高明？”
语秋朝四周看了看，凌婉歆见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禁纳闷起来。
“二少奶奶我跟你说个事，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这个事除了我和大少奶奶，还有大少爷，谁都不知道。”
凌婉歆见语秋说的正式，又见她一再叮嘱自己不要告诉别人，就很想听。她跟语秋保证不会说出去，语秋才放心的说了。
“大少爷昨天晚上去见过大夫人。”
听到这里凌婉歆惊讶的道：
“娘不是不允许任何人去看她吗，说是得了传染病，怕传给别人，大少爷是怎么进去的？”
语秋道：
“大少爷当然是偷偷摸摸进去的。等从大夫人那里回来之后大少爷哭了，说恐怕挨不过一个月大夫人就要不好了，身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看着就让人心疼。”
凌婉歆不知道大夫人居然病的这么重，难怪最近几天大夫人住的庭院又加派了人手过去。不过进去服侍大夫人的奴才在去以前都要立一张生死状，凭这张生死状，如果将来不幸传染了疾病，家人可以得到一笔赔偿。
但进去服侍大夫人的奴才是不能出来的，所以去的时候大家就抱着赴死的决心。
听语秋这么说，凌婉歆觉得自己应该加快行动计划，趁娘现在神智还清楚，还能说话，就要问清楚杜仲良的事。
当然在语秋面前凌婉歆仍然什么都不会透露，她只是发出感慨，为大夫人得了这种治不好的病而惋惜。
语秋跟凌婉歆说了会儿话，大少奶奶就让小丫头过来叫她回去，语秋走了之后，凌婉歆就想着怎么去大夫人屋里。
她住的庭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像防护似的包围了起来，如果就这样冒冒然进去，肯定会被那些看守的人赶出来。
当凌婉歆把自己的心事跟紫晴和清彤说了之后，两人又极力反对凌婉歆这个几乎疯狂的举动。
“姑娘，你真要去见大夫人？”
“我一定要大夫人亲口告诉我，夫君是不是有两位亡妻。”凌婉歆一脸严肃的对紫晴说。
清彤叹息着道：
“二少奶奶既然这么想知道真相，也只有大夫人能打开你的心结了，我说什么二少奶奶都不会相信。”
因为昨天晚上凌婉歆逼问过清彤，清彤跟凌婉歆保证杜仲良除了她和王卿玉没有娶过别的女人，所以清彤才会叹息着说。
紫晴始终替凌婉歆的安危担忧，她一再提醒凌婉歆，大夫人得的不是一般的病，而是传染病，是要过人的。
凌婉歆笑了笑，道：
“一直在娘屋里服侍的人都没有听说哪个过了大夫人的病死了，难道我就这么倒霉，只不过见她老人家一面就会过到，就会死？”
紫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不想姑娘冒这个险。”
“我不怕冒险，我只想知道自己嫁的男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夫人是他的亲娘，为娘的对自己的儿子比谁都了解。”
紫晴和清彤见凌婉歆主意已定，觉得即使自己再反对，她都听不进，只能由着她的性子去。
想去见大夫人不是这么容易的，不但屋外里三层外三层有很多人看守，里面更难进，因为看守的人更多。
不过语秋分明对自己说，那天晚上大少爷去见了大夫人，那么大少爷是怎么进去的。如此看来，大夫人那边的守卫也不是无懈可击，如果没有漏洞，大少爷又怎么进得去。
凌婉歆仔细研究了地形，让紫晴和清彤两个不断去大夫人所住的庭院观察，这天终于被清彤观察到一点眉目，她跑回来对凌婉歆说：
“二少奶奶，我发现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守的人最少，前后院加起来总共才只有不到十个人，而且以老奴居多。”
“哦，是真的吗？”
凌婉歆见清彤这么说，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早就觉得有破绽，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努力了这么久，总算看到了一线希望。
可即使发现了破绽，也不能冒然行事。
中午吃饭的这段时间看守大夫人庭院的人比平常少，这对凌婉歆来说是个好消息，但想要见大夫人还得下一番功夫，因为凌婉歆觉得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将会打草惊蛇，万一惊动了那个躲在暗处害自己的人，可就不好了。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凌婉歆对紫晴和清彤说：
“我已经有一个办法，但这个事情一定要赵姨娘出面才行。”
“为什么要赵姨娘出面？”紫晴不解的问凌婉歆。
凌婉歆一脸沉着，对紫晴和清彤说：
“赵姨娘一向都喜欢张张罗罗，据说她曾去过大夫人院里好几次，但都被人赶了出来，因此我想让赵姨娘打个头阵，做个先锋到是不错的选择。”
紫晴和清彤见凌婉歆这么说，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