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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天空如水洗般澄碧,琴谷崖巅的每处缝隙每尺瘠土,都有苍白翠松,亭亭如盖地笑傲尘寰,银岩翠冠,远远望去,气势磅礴,震撼人心。此时的桑萦汐,不管四周花多娇艳,水多柔媚,都无心亵玩,只顾对影自怜。在陌生的时空,原来的世界消失了,周围苍茫一片,只有在孤独和恐惧中寻寻觅觅。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一百年……也许会迷失在时间与空间里,永远找不到出路。
就在她烦闷之际,突然,一个手刀快、狠、准地向她劈来,她快速旋转着身体,得以躲过他的攻势。
“背后偷袭,算什么男人。”桑萦汐冷冷地看着这个陌生男人,同时摆好备战姿势。
一袭黑色玄衣,过肩的黑发用黑丝带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中心嵌着一颗藏青色宝石。剑眉横生,轮廓深刻,好像一个冰雪覆盖着的火山,一双深邃的眼中闪动着冷酷的光芒,凌厉地盯着她,不发一语。
没给自己多少深思的时间,另一波攻势再次展开。一个矫健若龙,一个身轻如燕。冷酷男掌法干净利落,镇定自若,看这气势定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之辈。而自己虽学了几年武术,也有过打架斗狠的经历,但面对传说中能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只怕望尘莫及。
就在她快抵挡不住攻势子时,白衣胜雪的身影一晃,按住了冷酷男对她出掌的手。
“风斜。”苍旻对着冷酷男摇了摇头。
文弱儒雅的苍旻竟能挡住内力深厚的冷酷男,只怕也是位不可小觑的人物吧。这座神秘山谷真是卧虎藏龙啊!
那位叫风斜的冷酷男只是冷冷地盯着她,寒气逼人。输人不输势,她同样回瞪他,就在二人斗眼神斗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之际,风斜张开了他的千金之口。
“不要让我知道你别有用心。”之后看也没看苍旻一眼,如厉风刮过般,带走了周围的沉郁之势。
“哼,走着瞧。”桑萦汐对着他的背影重重地哼了声,女人可是最记仇,看日后怎么收拾你。
“桑姑娘,可有伤着?”
“没事,以后叫我萦汐便成。”她对着他挥挥手,爽快地说道。
“好!”苍旻微笑地看着她,笑容如春风般暖入人心,“日后萦汐直呼我苍旻便可。”
桑萦汐笑嘻嘻地拍了拍手跳在他身前挽着他的手说道,“正合我意,这姑娘来,公子去的,太麻烦了。”
苍旻看着挽在他手臂上的手,微微一怔,在她说话之际不着痕迹地移开了。
“啊!对了,苍旻,之前有见过穿着淡蓝色衣袍的美人先生,你知道是谁吗?”
“你说的是公子,萦汐找他有事吗?”谈到这位公子时,苍溟垂下了眼睑,语气尽是恭敬之意。
看这情形,看来那位美人先生是这里的老大咯。
“哦…你们公子有恩于我,应当当面致谢才是。”她特意加重‘谢’字,眼珠却滴溜溜地乱转。
要回去,玥神珠是关键,以琴谷主人的武功,明的不行,只好来暗的。她单手摸着下巴,眼睛放光,私下便拿定主意,于是继续‘刺探’军情。
“你们公子怎么称呼来的,到哪里才能找到他?”
“这个……公子复姓达奚,名流景。现今在幽园休养,不过公子一向喜静不喜欢别人打扰,萦汐还是少去为妙。”她点头应允,心思却早已飘到别处,没有注意苍旻暗含警告而又充满危险的神情。
月幽幽,风习习。鬼鬼祟祟的身影趔手趔脚地溜进幽园。走廊上几盏宫灯在黑夜中孤独地随风摇曳。房间里没有点灯,借着幽幽月光,黑影在偌大的房间里仔细搜索,满头大汗之后,一无所获。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看着平躺在床榻上的达奚流景,一缕幽涩的月光从窗外投射进来,那妖娆倾城容颜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欣赏美男,的确是一种享受。
她愕然,突然醒悟过来,真想狠狠地甩自己两巴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被美色所迷。甩甩头,然后又在房里细细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得。她泄气似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发现黑暗中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安静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还有哪些地方没找过呢?她敲着脑袋。忽然,灵光一闪,一定是这样。她暗想。哪个男人睡觉会这么规矩,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
她走近床边,准备拉开他的手一探究竟,却反被抓住了。
她不禁一阵气闷。
“把玥神珠还给我”她挣扎着想抽出被达奚流景抓住的手,眼睛却盯着被他另一只手握住的玥神珠。
玥神珠果然放在他身上。
他缓缓地从床上坐立起来,时间似在这一刻静止,他冷厉地盯着她,表情似与平日里不同。
“噗”突然一口鲜……不,不是,是蓝色血液从达奚流景的嘴里喷到她的脸上,浓郁的腥味萦绕于室。
“血……血……”她惊得失声尖叫,满嘴蓝血顺着他的嘴角汩汩而下。
他仿佛忍着巨大痛苦般缓缓倒落在床上,绝世容颜已渐苍白。她惊恐万分,同时还有对他独特血液的震惊。
“喂……喂……你醒醒啊!”她慌忙地摇晃着达奚流景,手却抖个不停,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你……别吵!”刚说完,血又他的嘴角流了出来,跟着不醒人事。
桑萦汐跟着又唤了他几声,见他没有反应,顿时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脑海突然闪过几个人影。
她跌跌撞撞地冲出去叫人。苍旻和一脸冷峻的风斜匆匆赶到,当看到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达奚流景和满脸血污的桑萦汐时。
“哧”刺耳的拔剑声在耳边响起,风斜冷厉地抽出手中的长剑,剑锋冷冷的指着她,长剑的颤声似疯狂地要饮尽她的血。
桑萦汐被胸前泛着冷光的利剑吓得两腿发软,这些古人太嚣张,动不动舞刀弄剑,杀人放火的,她嚣张不过他们。
下一刻,一双白皙的手握住了风斜的剑,“风斜,公子要紧。”
风斜冷冷地盯了桑萦汐一眼,把剑收回了剑鞘,而就是这一眼,让她整个人跟着颤抖起来。地狱来的吧!眼神太可怕了,呜呜。
她转过头,希望暂时摆脱风斜带来的低气压,不想却对上了苍旻的眼,他的眼神很默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可就是这一眼让桑萦汐羞愧地低下了头。
就在她暗自愧疚时,周身气温似乎骤低,耳边响起了冷气十足的警告声。
“公子最好没事,不然你最好先自尽,否则……哼!”风斜冷厉的眼眸中杀气腾腾,直面扑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哐”一声,红漆雕花大门被关上了,她被拒之门外,孤独地呆立着,只能怔怔地盯着那扇禁闭的大门,惶恐不安。
要是达奚流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她该如何是好,要是……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在门外来回踱步暗自着急。
时光奔然而逝,阒无声息的庭院里,露珠的滴落声成了暗夜最好的乐章。
最大的恐惧莫过于等待未知的命运。
天光微露时,玄色雕花大门在这一刻终于开启,疲惫的苍旻和面无表情的风斜缓然而出。
桑萦汐见他们出来,急忙走上前去问道,“苍旻,他……怎么样了?”
“暂时已无碍。”苍旻轻拍两下桑萦夕那瘦弱的的香肩说道。
“苍旻,我……很抱歉,我需要玥神珠带我回家,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桑萦汐哽咽的声音中带有些急促和不安。
“萦汐,无须自责。早前公子便已中毒,而玥神珠恰能压制公子的毒性,其他的事等公子醒了再说。”
桑萦汐看着苍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是他们收留了她,给了她容身之所,不必遭受身处异世的绝望和恐惧之苦,她又有什么可强求的呢。
“他中的毒很严重吗?”桑萦夕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种毒每晚必发作,犹如锥其心,噬其骨,生不如死,直至毒发生亡。早前公子的毒性虽已稳定,但此次驱毒之时受到惊扰,毒已成扩散之势,幸好救治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苍溟紧皱眉目道,而握着栏杆的手却已泛白。
听到此处,桑萦夕愈发愧疚不安了,心似被揪住般疼痛,是谁要对他使用这般残酷的手段,而他又是如何度过这般煎熬的。
“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苍旻点点头,而久无声息的风斜挡住了她欲进房间的脚步。
“风斜,我不会再动玥神珠了!”桑萦汐看着冷厉的风斜说道。
风斜冷冷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看穿。
她知道他不信任她,也不会为他对她的态度伤心难过,他只是忠心护主罢了。
对于他们这类在刀口上添血的人,凭什么对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全无芥蒂。
“宛晴,流霜,好好照顾公子。”风斜冰冷的声音刚消失,从暗处走来两个俏丽的侍女,一个着绿衫,俏皮可爱;一个着素色衣裙,沉静谨慎。
两人恭敬的称“是”绿衫女子兴味的打量正在思索的桑萦夕,而素衣女子只是略微点头,便进入幽园,随即关闭了雕花大门。
“你都看到了?”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她愣了半久,疑惑地看着苍旻,神思翻转,方才领悟,苍旻问的是她是否看到达奚流景的蓝色血液吧。
“恩”她轻应了声,两双眼睛顿时齐刷刷地看着她,一个阴沉冷厉,一个默然专注。
她迟疑的看了看玄色大门,几欲出口的疑问,顿时压了下来。
“对此,你有什么可说的?”半响苍旻那略带深究的眼神看着她。
“除了惊奇,并没其他可说的。”外星人的传说在她那个时代已屡见不鲜,却从没亲眼见过,这一趟穿越之旅倒是让她开了眼界。
苍旻、风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管这女子此时说的是真是假,单对见到公子异血的镇定,倒是常人所不及的。
“主上,达奚流景一行人进入琴谷之后,期间并未见任何人出来过。”带着一脸肃杀之气的黑衣人俯首而报。
“可有派人进去察探。”苍劲沙哑而略带苍老的声音在密室里响起。
“有,但派进去的人皆都有去无回。而据唯一幸免于难的死士来报,琴谷入口处机关重重,就算有幸闯过了重重机关,也会被竹林里的五行八卦阵活活困死。不知为何,前一日的八卦阵竟有松动的迹象,不过,时间并不长。”
“暂时按兵不动,派人继续在谷外盯着,一有动静马上来报。”
“是”黑影一闪,快如闪电,徒留一室烟尘。
“琴谷……”低低切切的声音在密室响起,如隔世余音,带着隔世的记忆,缭绕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