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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缘觉得自己像海中一尾舟,由于这海从未平静过,他这尾小舟便从未舒服过,巨大的恍惚让他分不清置身何地,仿佛一会跋涉炎火之山,一会瑟瑟于幽寒之极,他所有的惶惶、紧张、不甘与呐喊都显得如此无助。

就这般,当他来到一处断崖,并朝着崖底深渊不断坠落的时候,突然间醒了过来。

头痛的厉害,像被锤子狠狠敲过,睁着眼,却忍不住一阵眩晕。下一刻,他记起之前的遭遇,翻身站了起来。

“阿兰!”他觉出一阵撕心的痛,口中喃喃喊着,双手紧紧攥着。

良久,楚缘无法从失去依兰的现实中走出来,脑中一幕幕杂乱的画面搅得头要炸开似的,他狂吼一声,强迫自己清醒下来,转头打量起四周来。

这是一间石屋,屋子不大,硬质而干净,一角摆一张小床,床上铺锦置缎,多呈粉暖之色,整个房间无窗有门,房门紧闭,却不觉憋闷,也不知如何通气的。

“这是什么地方?”楚缘眉头微皱,将前事在脑中回了一遍,只记得最后自己悲愤难抑,跟着眉心剧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自己能安然出现在这里,八成是被什么人救了,而这人多半还是位女子。

如是想着,楚缘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发现此屋并非石屋那么简单,四周墙壁布满禁制,并且很强大的样子,这时他也留心到自己的身体。

之前他全身尤其是断掉的左肢伤势非常严重,现在楚缘刻意活动了下身体,丝毫不觉有异,甚至疤印都未曾留下,再内视丹田经络,更是诧异,他的伤竟然完全好了!

就在这时,石屋之门突然开启了。

为免失礼,楚缘重新回来床边,双眼盯着门口。

门后转出一个小女孩,十岁左右的样子,皮肤白嫩,面容姣好,一身月白色高领锦衣配缀花长裙,雅韵出尘,头顶扎一对应龙配凤髻,刘海齐眉,凤目灵动,精灵可爱。

有那么一瞬间,楚缘眼前又出现那个恬静的女孩,那么温柔,又是那么坚强,完全是命运赐予他最美的礼物。

“阿兰!”楚缘满心欢喜想要把她拥入怀里,然而下一刻,女孩的脸泡沫般幻灭,他自然扑了个空,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同时仿佛听到一声惊叫。

楚缘清醒过来,便见对面的女孩一手拍着胸脯,脸上既有惊惶,又带着一丝笑意,他立时醒悟发生了什么,面上一阵红白交替,缓了一缓,方抱拳拜谢道:“在下易峰,多谢姑娘相救,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女孩似乎对先前的事并不介怀,掩口笑道:“原来你叫易峰啊。爹爹让我过来看看,没想到你果然醒了。那现在就跟我过去吧,爹爹可早就想见你了。”

“令尊是?”楚缘迟疑道。

“我爹爹当然是救你的人了,你不会真的认成我了吧?”女孩眼睛眨了眨,咯咯笑着,当先出门而去。

楚缘脸上一红,定了定神,出门跟上。

外面是清一色的石屋,约有七八间,每间屋眉挂一个小牌,楚缘粗略一瞥,见到是“生”、“伤”、“杜”等字样,原来这些石屋竟是按奇门之术修建的,而自己出来的那间恰写着一个“开”字。

过了石屋,前面居然是一道园林式样的拱门,依稀可见门后绿意盎然,花香满径的旖旎风光,那女孩径自穿门而过,忽地不见了踪影,楚缘诧异之下也不犹豫,疾走几步,一脚踏过,陡觉天地参变,之前所见竟全是幻象!

女孩仿佛察觉到楚缘的尴尬,回头冲他调皮一笑,继续碎步往前。

楚缘俊脸又红,一边心下嘀咕,一边观察新的场景。

这是一间很大的石厅,天圆地方,大小抵得上几十个之前的石屋,陈置同样简单,正中央摆着几张宽大的玉质长椅,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着金袍的男子。

楚缘看到他时,便觉一股如渊似岳的气势扑面而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好强!

紧跟着另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这人竟然没有腿!

楚缘心中惊疑不定,好在他几番生死徘徊,心性之坚韧早非常人能比,稳了稳情绪,再看时,迎上男子的目光,但觉神炯而慈和,仿佛有某种魔力让人如沐春风,耳听得那人开口道:

“小兄弟,你好!冒昧把你叫来,希望没有吓到你!”声音清朗而干脆。

楚缘回过神来,上前两步,躬身道:“前辈活命之恩,晚辈没齿难忘,请受晚辈一拜!”说着便要伏地叩谢,孰料迎面横来一道暗劲,挡住了他弯腰之势。

“小兄弟先别忙着道谢,其实老夫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中年人笑道。

女孩不知何时已坐到了男子身边,显得极为乖巧,看到楚缘的呆住的模样,又不禁嫣然。

楚缘确实困惑了。

首先,这些年来,他在仙翁记看的是人情冷漠,行的是察言观色,为了和依兰能更好的活下去,不知不觉也变得圆滑世俗,处处精心,现在面对此父女的率直,恍惚之间又回来了小时候,诚不知自己许久以来的改变是对是错。

其次,男子的话不出意外地让他起了疑虑,对方如此高的修为,却与自己兄弟相称,客气如斯,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不管怎么说,救命之恩不可不谢,还望前辈成全!”楚缘定了定神,再次下拜。

这次男子没有阻拦,只微微点了点头,待楚缘拜罢,问道:“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晚辈易峰,易与之易,朝峰之峰!”

“易峰……”男子沉吟道,“易即忆,有怀旧之意,峰即锋,有兵戈之意,兵行天下,不进则退,此名戾气颇重,恐非吉兆……”

由于家族的原因,楚缘并不想将真实姓名告诉陌生人,但听到自己精心备好的假名首次现世竟得了这么个评价,心中自然不服,没等对方说完,就腹诽起来,于是其下面说的,完全没听进去。

幸而男子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很快转入正题:“老夫复姓司空,单名一个霍字,这位是我的小女儿筑月。”

“司空筑月!”楚缘心中默念,下意识看向女孩,女孩也正看过来,眯眼笑着,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因为之前的小插曲,楚缘对司空筑月有种莫名的亲切感,看到女孩坦然无束的样子,也自安心不少。

司空霍继续道:“老夫之前说的,小兄弟一定很奇怪,现在老夫就跟你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夫乃一介武修,资质还算可以,在武道浸研四百余载即步入上阶武尊之列,目前担任比蒙国大理卫统领一职,负责整个皇城的安全,算得上位高权重。两年前闲来无事,老夫带着月儿来这八荒界看热闹,本来一切都挺顺利,却在临走之时一个不慎,遭到几个歹人暗算。”

“老夫当场深受重伤,为了保命,只好自损精血,布下罗天大阵,将敌人悉数困住,随后引爆了大阵,好歹歼灭了大部敌人,老夫自身却也遭到阵法反噬,伤势弥重。余人对老夫穷追不舍,无奈之下,老夫再以精血为媒,施展万木垂息**,封住了千里之地的元气波动,而后藏身须弥洞府里,顺万澜江而下,一躲就是两年。”

说到这里,司空霍叹息一声,目光悠远,“老夫纵横修真界数百载,大风大浪经过了不知多少,没想到最后在阴沟里翻了船!”语声低沉,既有大仇未报的饮恨,也有英雄末路的怅然。

楚缘听得震惊不已,他猜到司空霍修为很高,却没想到竟是一名武尊!

据其所知,武修依修炼层次不同,分为武徒、武师、武侯、武王、武尊、武皇、武圣。而由于武修没有慧根,修炼缓慢,纵然基数最为庞大,高阶武修的数量却尤其稀少。武圣不必说,完全是个传说,武皇也不是一国之主,就是坐镇大宗,武尊便成了武修谈论最多的话题,这已经是实实在在可以感受乃至见到的最高存在了。

武尊之间的战斗是什么样子?楚缘光是想想,就觉得心惊肉跳。

司空筑月小手拽着父亲,神情愈见紧张,与楚缘相比,司空霍说的她都是亲身经历,个中凶险自然体味更深。

司空霍拍拍爱女,接着道:“对方找不到老夫父女,却并不死心,一直在附近山脉徘徊,直至数月前才渐渐少了踪迹,然老夫伤势颇重,却未敢就此大意,这些天每日定时探视一番,想着待伤情稳定,就带着月儿出去,没想到竟碰上了小兄弟,哈哈,实在是上天待我不薄!”

说到后来,司空霍又恢复了之前的爽朗,石厅的气氛也暖了许多,女孩紧绷的小脸放松下来,望着父亲的英挺的脸庞满是崇拜。

他们的遭遇听在楚缘耳里,颇有同病相怜之感,尽管心中疑惑未去,然被两人的情绪感染,这些年压在心里的种种苦难经历,仿佛也似乎也淡了些。

是啊,生活本来就是不公正的,能活着就有希望!

司空霍神目如电,边笑边观察楚缘,心中的最后一点担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便道:“好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现在老夫想请小兄弟帮一个忙,一个大忙。”

楚缘知道对方接下来所讲必是大事,凛色道:“晚辈修为虽浅,却也知晓义礼,既蒙前辈所救,前辈有什么吩咐但说便是。只怕晚辈体弱力薄,难以担当大任。”

“老夫不会看走眼的,如若真遇到什么天人难测之事,那也怪不得你,只要尽力就行了。”司空霍说着,转头看了看爱女,目光充满歉意,“老夫一生八位妻妾,九个儿女,只有月儿天资最好,也最合老夫脾性,这次老夫濒临绝境,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了。”

“爹爹?司空筑月听出父亲话里的迟暮之意,始终挂着甜甜笑意的脸上满是疑惑。

楚缘却是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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