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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一年的魔鬼式训练终于完了。

事情就是这样子,人在经历的过程中,往往希望一件苦或累的事情赶快结束,在煎熬中总觉得遥遥无期,可等事情过去了,那些令自己受益终生的过程就这么过去了,成了记忆中一份永久的怀念和不可再来的愿望——人生往往就是这样。

考试的项目虽然繁多,但同平日的训练比起来倒简单了许多,所以五十名特战队员全体通过了。耶罗是第一名,这家伙胜在伪装和模仿上,这一点需要天赋,别人再努力也赶不上他;库来夺得了第二名,在空手格斗、乌木刀、剑的比赛中这家伙全部拔得了头筹,有这样的好友,也算是一种骄傲吧;第三名是我,嘿嘿,我觉得已经可以了。

杜恩教官宣布即日开拔,回特战队基地。

大伙儿都很兴奋——特战队基地在皇宫的左近,离皇宫只有里半,虽然没有皇宫的那一泓湖水,但是有终年适宜的温度,还有许多多汁的、国土别的地方见不到的树木。

杜恩教官说他是不主张将基地设在那里的——太舒适的环境会消磨人的意志。早先将特战队基地放在皇宫左近,是因为有大臣说这样有利于保护皇宫的安全,毕竟皇宫离幽戎国的边境太近。杜恩教官说,所以才将训练营放在这环境恶劣的内地地面。其实我觉得杜恩教练的想法有些太多心,这里面不排除有个别队员听了几名副教官对基地美妙的描述,才咬下牙捱过了这残酷的训练。

杜恩教官最后说,回基地后每人会有一周的轮休假,用来回家看望父母。大伙儿发出了一阵欢呼。到底都是年轻人。

杜恩教官顿了一下说,为了补偿大家,每天次负荷的训练还是不会间断的。大伙儿又发出了一阵“欧”的起哄声——队员们现在已经和杜恩总教官很熟了,知道他冷酷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很柔软的心,敢和他开开玩笑了。

别了训练营!你将又成为一座专门的武器库,直到将近二十年后,有另一批年轻人接我们的班,再来到这里陪你!

然而有三个倒霉蛋留了下来,就是耶罗、库来和我。杜恩教官要带我们去覆国做生意——算是实习吧。不知道算是对前三名的奖赏还是惩罚。我和耶罗认为属于前项,库来认为属于后项,懊恼地说,早知道这样考试的时候保留点实力,落在四、五名,这会儿已经同大伙儿在去基地的路上了。

杜恩教官给我们三人准备好了护书。

四个人在欣城花了半天的时间采购了一皮卡的货物,主要是各种树液的罐头和一些榨汁机。皮卡前面是两排,我们三个人轮流开车。耶罗化妆成薏族女子的形象,这家伙本来长相就清秀,化好妆后连我们都雌雄莫辩,要不是我们已经见识过他的技能,真要大吃一惊呢。

薏国境内能拥有私家车的不多,更何况有的话也是活跃在地下城市里,白日里的地面连个人影都没有,所以我们可以尽情地飞车。

五天后,到了我们薏国最西边的明城,这里同覆国的远东市相接,属于边界城市。

车子来到了边界关卡处,薏国的边防守所里空无一人,我们车子开在木栏前停了下来。这时,从地下走出两名佩着乌木剑的薏国哨兵进了哨所,我这才发现,原来哨所内的壁上安了一面大的石镜,在出口正上方的墙上,应该从下面的值班室可以看清外面的情形。

两名哨兵走了出来,可以看出他们很不适应外面的赤热,眯着眼、脚步急促。

我们下了车,依次递上我们的护件。一名哨兵接过来查看着,另一名打开车厢的篷布检查着。

他们很快检查完毕,将护书还给了我们,一个哨兵抬起了护栏,另一个哨兵对我们说:“出了境要小心些!”

我们微笑着点头表示感谢。

他又看了看耶罗,又补充了一句:“特别是你们又带了这样一位漂亮的姑娘!”

我们忍住差点要发出的笑声。

车了驶过了边境,前面三十米外是覆国的边卡,路上两根木叉中横放了一根圆木,不远的一棵树下坐了两名覆族的哨兵,低着头在干什么。

我问杜恩:“教官,他们在干什么呢?”

杜恩说:“他们在玩覆国的一种小游戏,在地上画几个格子,很小儿科。”

我们的车子其实在没有发动前,那两名覆国的哨兵就已经不时回头朝这边望了,等我们过了边境线,他们立刻站了起来,都是一米九左右的样子,腰上配着乌木刀,短袖下的胳膊上露出片片的鳞甲,真是一个粗犷、野蛮的民族。

车子在木障前停了下来。两名覆族的哨兵从路边绕了过来。

杜恩先下车,笑着用覆语打招呼道:“你好,辛苦了!”

我们也依次下车,用学了一年、不太熟练的覆语同他俩打招呼,并分别递上了护书。

一个哨兵接过了护书后,并没有看。两个人来到车厢前,揭开了蓬布,检查着。检查了一遍,手拿护书的哨兵才打开了护书,一个个地看着,看了一遍,又看起了第二遍。上面有薏、覆两国的文字,难不成他没有念过书?这样看来看去。

杜恩走到车厢旁,取下两个陶制的罐头,分别递给他们,笑着用覆语道:“朋友,拿上吧,一点儿小礼物!”

那两个哨兵将陶罐搂在怀里,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一个将护书还给了我们,用生硬的薏语道:“朋友!朋友!祝你们发大财!”

另一个则冲耶罗竖起了大拇指,有生硬的薏语道:“美女!美女!”

两个人跑到木障前,放下陶罐,抬起了圆木,咧开大嘴笑着看我们的车子从他们面前驶过。

过了覆国的哨所,我和库卡、耶罗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库卡边开车边笑着说:“耶罗,看来你真的要小心一些了,在覆国人的眼中你是个大美女呢!”

耶罗则笑着用柔和的假声道:“我真的是美女呢,你没听到连咱们边界的哨兵都说我是个漂亮的姑娘呢!”

杜恩则仍是一副冷酷的样子,石头墨镜后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哼,我们知道,他说不定这会儿心里也在偷偷地笑呢,我们感觉已经很了解他了。

车子很快进入覆国的远东市内,同我们那边的明市不一样,明市那边的地面上空无一人,人们都在地下的城市里正在睡梦中;远东市内的道路上,却是一副人来人往的景象。

耶罗惊叫道:“噢,天啊,这里的女人也这么壮、这么高大啊!我们一般的薏国男人怕是制服不了吧!”

这里虽没有赤能车,但是路上的行人却没有走两边的习惯,我们不时地得按两下喇叭,好在他们平常听惯了畜力车上的铃铛也知道让路避免给撞上,所以在吃了一惊回头看看后,就会让开了路。

但是有一个人没有。他在回头通过前面的挡风薄石仔细看了我们后,兴奋地跑到门前,用手拍打着门上的薄石。

库来生气地摇下了薄石,说:“你小心些!这些薄石都是人工精心打磨的,很贵的!你拍坏了赔得起吗?!”

他一时心急,忘了用覆语说,杜恩反复叮嘱我们说这一趟一定要坚持讲覆语,本来我们出来就不是做什么生意,而是带你们来锻炼的,不过我想要库来急切间说这么一段覆国语恐怕是难为他。

好在那个人能听得懂薏语,用比较流利地薏语道:“没有坏!没有坏!你们车上带了什么货?”

这里是边境城市,所以我们对他会说较流利的薏语没有感到惊讶。

耶罗柔声地用覆语道:“带了各样的陶罐头,还有手摇榨汁机!”

那个人道:“卖给我好了,我在前面开了一家铺子,来,下来谈谈价吧!”

杜恩道:“不卖!不卖!我们运到你们的内地城市去卖能卖个好价呢!”

那个人道:“好吧好吧我说价,罐头八覆元、榨汁机五十元,怎么样?你们就是拉到帝都去,多几块钱,你们路上的花费还有时间算下来同我交易是一样的!”

杜恩道:“不卖!我们还想去帝都参观一下帝国卡鲁场呢!”

那个人道:“空车去不是更快吗!”

杜恩吩咐库来道:“库来,开车!”

库来开动了车子,那个人跟着车子跑着,拍打着车身,叫着:“那用东西交换怎么样?”

没人理他。

从后视的薄石中可以看见那人气极败坏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从后面向车子扔来,要不是杜恩说别理他,我看愤怒的库来都要停车下去操练那家伙一顿不可。

我对杜恩说:“教官,陶罐头八覆元,换成薏币差不多五元,还有榨汁机五十覆元,比我们的进价高一倍还多些,为什么不卖给那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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