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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次日清晨,天色刚一透白,岳云就急忙将完颜亮从床上抓了起来,然后分别叫醒了另外两间客房中的同伴,急不可耐地催促众人前往杭州。

\t完颜亮知他心急如焚,于是便拿出银子买了些马匹,众人骑马向着杭州出发。

在路上不疾不徐地行了3天,过了一个山间豁口,眼前的风光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前方四野一马平川,庞大的人居建筑群一览无余——杭州到了。

只见这座城池依山临水,从远处看来,山中的青翠叠嶂、城中的袅袅人烟、烟上的晴空碧霄,一同倒映在这一泓清水之上,竟似双生人间,秀哉壮哉;山与水、城与水、碧空与水,山与城、人与城、碧空与城,美不胜收。

“这,这便是西湖与吴山么?”完颜亮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得心驰神往。恍惚之间,已然悲喜忘怀、家国无忧。

“完颜哥哥,这里真的好美,你能作诗一首吗?”李莺莺驱马上前,看着出神入迷的完颜亮笑道。

“对,对!此情此景,当赋诗一首!”完颜亮突然如梦初醒,开始酝酿起了他那满腹的经纶才学,片刻之后,便一脸自信地吟道:

\t“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t此诗一出,身旁四人立刻呆立当场。完颜亮察觉到身旁四人的不对劲,才反应过来。自己乃是金人,而他们都是宋人,自己与他们毕竟立场不同,此刻受着天下至美之景的感召,竟忘了此要节,遂只能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t完颜亮此诗意为:古有秦始皇荡平六国,统一万里河山,遂定国内书同文、车同轨。而今南宋偏安江南,占据神州一隅,抗拒金国统一华夏大地。来日,自己愿像当初的始皇帝一样,帅百万之师南下,一举灭掉南宋,饮马西湖,登顶吴山,完成神州同一之大业。

这首诗,若不论政治立场,确实是气势恢宏的佳作,但诗中灭宋之心昭然,让在场的其余四个宋人作何感想?

慧远毕竟是出家之人,所以对于国仇家恨也许比常人看得淡,于是率先开口,以化解众人的尴尬,道:“完颜施主诗词造诣已是登峰造极,诗中之雄心壮气,可谓豪气干云,着实令老衲敬佩。”

岳云虽然对诗词并不擅长,但完颜亮

(本章未完,请翻页)的这首诗是如此浅显易懂。诗文一共四句,句句都是灭宋的意思,即使岳云想假装听不懂,也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只能在心中感叹,恨二人生而为敌的身世,偏偏又有着亲如手足的际遇,此刻,他突然想起了耶律延禧常说的那个词:天意。

一路无话,一个时辰后,众人便到达到了杭州城。从北面的城门入城之后,满眼所见,便是一派繁华的景象。令众人感觉到稀奇的是,是这杭州城的守门官兵以及城中巡逻的官兵,他们的军服非常特殊,清一色都将左小腿露在外面,而这些官兵的左小腿上都有刺青,或是青面獠牙的恶神,或是作势欲扑的虎豹,或是怪模怪样的图腾,人人如此。

慧远解释道:“这些官兵乃是张俊率领的首都卫戍部队——人称花腿军。由于张俊的这支部队常年驻扎杭州,便没有战功,为了在皇帝面前邀功,张俊便想出了这个办法,让他的部队看起来更加引人注目,以博得皇帝的欢心。”

张子颜坐在城楼上,轻轻啜了一口茶。打岳云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开始,他的眼睛便没有从岳云身上离开过,一直到岳云消失在了城中拥挤的人群中。

“唉,最后两天,你终于还是出现了。”张子颜自言自语道:“我也不想心一太过伤心,就送你一份大礼吧,希望你知足些。”说罢,又悠悠地啜了一口茶。

李修缘家在杭州有一座祖宅,院落颇大,房屋十数间,于是邀请众人到其家下榻。

“咚咚咚”。李修缘云在外游多年,终于归家,敲门时手竟有些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下人打开门,疑惑地看了李修缘一眼,竟然已经快识不出他来了,但这个下人一眼就认出了李修缘身后的慧远禅师,于是赶忙又重新打量起了李修缘。

“是……是小主人?”

\t“刘伯,多年不见。”李修缘笑着拉起了刘伯的手。

\t刘伯惊喜地说不出话来了,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似乎找不到合适地语言来表达此刻内心的喜悦之情。这也难怪,李修缘随慧远离开李宅之时,还只是一个半大小孩儿,如今回来的是一个翩翩公子,谁能不又惊又喜?

\t“老爷——”刘伯只能高兴地大叫,道:“老爷啊!公子回来了!”

\t不一会,院内大宅中就急急忙忙地跑出

(本章未完,请翻页)来了两个年过半百的夫妻,他们站在屋檐下打量着院门口的李修缘,看了一会,两个老人便露出了又哭又笑的表情,紧接着就哭了出来。李修缘连忙跑到二老面前,跪下行礼。

\t李修缘让下人为同伴安顿好行礼住宿之后,便开始与父母嘘寒问暖起来。而岳云则牵挂着比武招亲之事,打听了巩府的所在之后,便先辞别众人去了。

\t岳云走出几条街之后,突然一个打扮得宝光粉气的中年女子拉住了岳云,道:“请问可是岳云,岳公子?”

\t“正是。”

\t“岳公子,我家小姐有请。”中年女子用他年老色衰的脸挤出了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她的这个笑容,让岳云想起了几天前扬州对月楼中的那个老鸨子。

\t岳云一想,自己刚到杭州,并不认识其他人,此人说她家小姐有请,那必是巩心一无疑,于是欣然答应,令其带路。

\t走了小半刻钟,她在一幢红楼前停住了脚步,岳云抬头一看,楼上匾额上书着:“初晴楼”三个字,看装潢,必是青楼无疑。

\t岳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这个巩心一,怎么老把我往这种地方带?成了婚以后你可放心?”正想着,就已经在老女人的拥簇之下进入了楼中。

\t楼内,灯火依旧、红帐飘香,只是少了卖笑的女子以及买笑的浪子,所以显得空空荡荡——想必是被人包场了。

\t岳云抬头一看,所有厢房都房门紧闭,唯有顶楼正对着的那间别致暖阁正大门敞开。

“岳公子,请。”老女人指着那间暖阁说道。说罢,便喜逐颜开地退出了初晴楼,关好了大门。

岳云也有些疑惑,约我见个面而已,还花那么多前包下整栋青楼,待会真得好好说说她,可浪费钱了。

来到暖阁前,岳云往里一看,门内站着一个黄裳姑娘,年龄约莫和自己相当。岳云并不认识此人,道:“请问姑娘是?”

“我是小姐的丫鬟,叫做铃儿。小姐尚在沐浴。岳公子请进来坐,我家小姐片刻便出来。”黄裳女子说道。

岳云看了看这个铃儿,眉清目秀的,做大家闺秀的丫鬟挺合适,做巩心一那个野丫头的丫鬟只怕就要受苦了。

\t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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