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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至，声先到。
等看清楚了来人，才见得是一个长须飘飘，头裹道巾的老者，这老者看上去少说年过古稀，之前喊起话来却仍是那般中气十足。
他走到城门口，见到了已等待了许久的卫三羊四人。
“你们四人？”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道。
“是。”
四人中谢云衫最先应了一声，给他行礼，老者抚着长须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当即对礼数周到的谢云衫高看了一眼。
虽说做的是前来迎接试炼考生的下等活，但老者在仙武十三盟内却是个公认的上等人物，身份超然。
名叫曹端山的老者十二岁便通过试炼，进入仙武十三盟中地处秦国西北的律斋修行，是当年响当当的天才，修行六十余载后，如今修为深不可测，是仙武十三盟蜀国分盟的六大管事之一，今日他来干接考生的闲碎活，完全就是一时兴起。
哪知他今天来接的这些个考生，也太缺了点家教，他在那杵了半天，除了一个黑衣少年给他行了礼，其他三人连点儿反应都没。
曹端山倚老卖老站在那等着少年们开窍，另一边三个少年少女却还是无动于衷。
过了好些时间，跟在曹端山身后的弟子看不下去了，对着三个不懂礼节的少年喊道：“你们三个还愣着，还不见过曹先生。”
“哦哦哦，见过曹先生。”
卫姿屏赶紧躬身，挤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来。
曹端山见这妮子长的标致，笑得更是甜美，一摆手，暂不去计较她失礼之过。
谢霓裳也跟着微微鞠礼，但是或许是她面覆白纱，惹到了曹端山的注意。
“把白纱摘下，家中长辈没告诉你遇见尊长时不能头戴帽子，脸覆面纱么？”
曹端山骂道，又一眼瞥见了仍然站在一旁的完全还没反应的卫三羊，更是怒道：“你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不准备进城了！”
其实要说到这行礼之事，三人绝不会愚笨如此，说来还是因为各有心思。
生性古怪的卫姿屏是特地的不行礼，想看看曹端山是个什么架子，作何反应。
卫三羊是因为之前卫姿屏的一句话，现在还在装傻子，傻子懂行礼么！
至于谢霓裳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做哥哥的谢云衫在一旁干着急，正常情况下，知书达礼的谢霓裳应该早跟着他一块行礼才对。
谢云衫使劲儿给妹妹使眼色，可谢霓裳仍是站在原处不动，也没回话，也没摘面纱。
谢云衫无奈，只好向曹端山赔礼道：“曹先生，我家妹子最近身体不适，不能摘面纱不能说话，还请见谅。”
曹端山对谢云衫印象不错，既然这戴面纱的少女是他妹妹，曹端山也就爱屋及乌不再说什么了，只把矛头对准了卫三羊。
“曹先生，我家弟弟头脑有些愚钝，是个半哑，只能说姐，爹，娘，吃饭，睡觉这些简单话。”
卫姿屏有样学样，赶紧解释道。
“什么东西。”
曹端山一拂衣袖，转身走进城门，甩下一句“跟我来”。
走进城门，九歌城的大城气派尽显无疑。
一条可供六辆马车并行的青砖大道笔直向前，大道两旁朱楼高阁，建筑林立。
卫三羊一边打望着，一边还得装成傻子见大世面是那种被吓呆的样子。
卫姿屏在一旁看着偷笑，傻弟弟就是傻弟弟，本色出演，毫无破绽，卫三羊回敬她一个杀人的眼神，若不是她一句多嘴，他何至于这么辛苦。
很快的，一行人走到西城一处官衙，曹端山让手下人去敲开了官衙的大门，一个大腹便便的白胖官员赶紧挪移轻快的小碎步跑了过来。
“曹先生，什么风，把您老吹来啦？”
白胖官员弯着腰，谄媚笑道。
“别废话，给我派一辆马车，我要带人去城中心分盟。”
“诶。”
刚想留贵客到官衙中吃上一顿饭拉拉关系的白胖官员一见曹端山脸色好像不太好，当即察言观色的不再多言语，领了命便赶紧回去派车，路上他还狐疑得紧，是什么不长眼的人，居然惹事惹到仙武十三盟曹先生的头上去了。
能在国都做官，哪怕是小官，没那么两把刷子是做不去的，白胖官员虽然看上去不甚靠谱，但办事效率却是真快，不出几分钟，一辆高头大马，四马相排的马车便派了出来。
当今蜀国车马礼仪，沿袭丽朝，蜀王座驾六马，诸侯座驾四马。蜀王还亲自加了一条，仙武十三盟蜀国分盟主六马，各大管事四马。
也就是说先不论有不有实权，光看身份这曹端山便算得上是跟诸侯平起平坐的人，难怪京都官员见了他，礼数周到得近乎谄媚。
一行人坐上马车，感触最大的仍是卫三羊。
马车内放这一炉檀香，坐垫乃是上等蜀锦，随便扯下一截，都比他一身放羊娃衣物贵上几倍，更别谈悬在车窗粒粒珍珠跟眼珠子一般大的珠帘了。
想起之前在灵月镇外做的破烂马车，简直就是奥拓跟玛莎拉蒂的区别一样。
马车走在青砖大道上的速度并不慢，但是仍然花费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到了九歌城中心。
九歌城中心有两大建筑，一座是那以奢华贵气名满天下的蜀国皇宫，还有一座则是仙武圣地，仙武十三盟的蜀国分盟宫殿。
马车直驶向分盟宫殿之内。
车停稳后，曹端山率先下车，然后其他人也依次下来。
“既然你们早到了，有些事就要早做。”
曹端山面无表情的说道，他本来的主意，若是这帮少年少女给他印象不错的话，他就容他们在仙武十三盟内玩个几天，再测修行仙武之资质。
但是，偏偏这四个娃娃中有三个都让他观感极差，所以，他准备今日下午，就带他们去测资质，只要有不合格的，当即驱逐出城！
“等下会有仆人带你们去吃午饭，用过午饭后在餐厅等我，下午我亲自带你们去测试资质。”
曹端山说完，自顾离开，留下四个少年立在当场。
谢云衫摸着腰间短刀，一脸无所谓。
谢霓裳薰眉微蹙，看不见表情。
卫三羊咧着嘴装傻，就差淌两滴口水了。
卫姿屏呸了一声，破口大骂：“老东西，白活那么多年，心眼儿小得连针都穿不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