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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量的应该是什么样子?

勇敢?

大无畏?

心无旁骛?

至诚?

水真诚地映着他的脸庞,从远古到现在,不曾变易。

只有岸上之人来来往往。

“我又忘记刚才想要做什么了,又忘记昨天想到的计划了。”

他在船上,看着风吹皱了他那显得有些老的脸。

“优昙,你怠惰了。”

“是的。那些人知道的比我想得更多,可他们却什么都不说。弗雷格死前非常恐惧,他一个从不信神的人竟然在诚心祈祷上帝,我问他:‘你拥有应答全知的能力,甚至能瞥视魔神的全然未知的领域,为何会信仰凡人的神呢?’

他停顿了一会儿,跟我说:‘v,这大概确实只是我个人的懦弱吧?但是除了相信有个至上全能的主以外,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凭着你那微薄的努力吗?相信着不努力就一定不会有,而努力却会有万一成功的机会吗?抱着这种焦虑的心情,却发现一切了无意义。唯一能做的只有祈求神灵的存在……坚信一个至上全能的主在冥冥之中……或在死后公平的审判一切。更何况也只有相信祂将公平地审判一切,我才能制约自己不去做一切肆意妄为的事情。’

他没有采用ei提供的网络仿真声音,只是用那机械化的语调毫无起伏地继续说道:‘v,你还看不出这个世界的巨大危机吗?就好比我,如果想做什么事情,几乎都是可以的了。如果我不凭借着内心崇高的道德……假如真的有这种东西的话,才能压抑住自己。能力者已经迈入了神之领域。我们不会被寻常的人力打败,也不需要汲取他人产出的剩余价值。我们需要的只有一点,无非是内心的……精神上的……形而上的需求罢了。与坚信神的存在而自我压制没有区别。这就是我们的悲剧性。倘若人们生来就是自由的……只要他们是自由的,他们将不会形成关于善、关于恶的观念。’

怎么样,觉有情,曾有若,你觉得他说得如何?”

“我倒不怎么想要对此多发评论。而且我曾经见过与他相似的人。不管如何,他确实是了不起的思考者。那么你又是怎么应对这个可怜的人?”

觉有情问。

优昙听到前半段有点动容,沉思状。后半段却又沉默以对,最后只说出那么一句话:

“我切断了他的电源。”

石子被踢入了水中,沉沦在微浪里,打着旋儿,也就不见了。

觉有情一时沉默,也觉得对v这个人而言,这样的行为是情理之中的。

“不要误会,我没有杀得了他。他还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连我也不知道的领域里,冷漠地关注着世间的一切,向他的至上全能的善神祈祷。”

说着,优昙竟然发出快活的笑声,听得让觉有情发寒。

巨轮鸣响,静夜里入湾。

浊浊浪水起于人行,止于船停,扑在岸上,落在海里。

他们在这个空荡的荒野上游荡,像活着的幽灵,虽生如死。

风过草伏,白须横飞。

人坐在石上,任着百般姹紫嫣红,冷静的双眸平视生前万物,伏坐的姿态压着心中众生。

“故道白云,奸贼老而不死。我就说你不会脱选,怎样,生活还好吗?圣人是不是也要拉屎?”

优昙拍手称快,意在激怒这人。

“唉,人老了,人老了。没想到自己好好在家里坐着,也能祸从天降。这可如何是好啊?思教宗为何出此昏招,要令这事件不太平。空起优昙,曾若有情。你们晓得吗?这位教宗的意思。”

无间生灭,虚空觉始,譬如优昙华一切美,譬如有情众生一切苦,譬如远天白云。

空华不实,自然衰败。

超越的境界展开,其中有着只有**裸的暴力。

崇拜暴力吧,这就是一切,原始的真意。

“你说你的水平早已远远超过那个可怜的小地仙。可我现在倒觉得他更高一些。我们哪里晓得那个欺世盗名的大骗子思的意思呢。”

优昙叹惋,双手微动。

风动,心动。

无数花败,散为灰飞,遍布上下四方。绝美的杀机,冷酷的仙境。一时宇宙变幻,大千造化竟皆止于此。

哲人之至境,法术千变万化之极限于此而展露。

——只要还是原始人体的基础架构就不能触摸到的至极的魔域。

“不能回避的,自我改造。”

优昙的眼神变得黯淡,然后是愤怒,接着是悲伤。

“全都抛弃了人类的身份么。人类的极限啊。”

觉有情诧异地看了优昙一眼,也不言语,只是默默思考。

风勒住了他们的脖子。

“如果是为了我的祖国,那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优昙是不能理解的。二十六人是没有故乡的。现在可不是能文质彬彬地思考说话的时候。

从时空的小径中泄露出的光影迷乱。步步落去,细细看来,竟是一片混沌不明,真伪莫辨。

被封印的法术系统,生死灭度·另我别显。

在不可分明的时空外侧踏步,一不留神,精神与物质的规定与结构便会突然坏灭。那是既不能以肉眼观看,也不能用双手触摸,对人类的感官而言全然未知的领域。另我别显就是踏足了这个领域并利用其的法术。蓝与黑色的法术力在其中梳理出道路。现实的扭曲遮蔽了这两人的尘形。

,另我别显所属于的系统全名,并非由一人创造,而是大量的人或出于自身才思,或汲取了来自异界的思绪而创造出的为了突破生死的诸多法术。在第二次反能力者运动时,所有这些法术都被搜集并烧毁。这并非只是自我限制发展的愚昧。从正面而言,大量能力者利用其中的法术不停延续自己的生命,而完全变成了异物或者对其他人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尘封是可以理解的选择。外界机关利用职权当初偷偷搜集了一部分加之保存,使这些在绝少部分人之中仍然有所流传。

原来也并非是叫这个名字,不过民间相当多数的人一直如此称呼,就这样成了书面上的正式语言。

优昙、觉有情也不言语,直接发动另我别显。

白云一声长啸,剧烈的法术力喷涌出来,居然使得虚空震荡不止,万物因此从原子的层面上粉碎,眼见着此处就要再天心破碎之景。宇宙检查的视界又要重现。

花以物成,花非物是。

优昙哪里能让他那么做,再演何塔,物质的形态剥除,竟然引动那微弱的引力联系,压倒了电弱作用和强互作用,强行封锁时空。

觉有情双手合十,全身魔量沸腾,居然引得虚空物化,欲要镇压白云。

他们两人藏在时空外侧,在平行宇宙的迷宫之中,无数个他们重重叠叠,白云一时也难以施为,但他殆非常人,虽然也不会即刻飞升化为魔神,但也是全力催发境界,卷起了微度异象潮汐。

白云起身倒滚,沿着特殊的路径,并未被震动不已的时空卷灭。优昙早知道白云会聚散无竭,也时刻聚精会神观察动静,不敢掉以轻心。

“诸位,在别人家的家里大闹可不符合礼节吧。”

虚空平息,万物和谐而止。

空窗变化,现出卡通人脸。帘幕拉开,魔声清澈。

正是外典自身,地上万国之一。

“把人擅自拉入家中,怕不是强盗行径。”

白云哼了一声,倒也止住脚步,只作出自卫状。他能飞升为魔神,自然也不惧外典,但在还未作为魔神的时候,与地上万国这等怪物相比实在太为弱小。

优昙、觉有情点头称和。

这时他们倒是站在同一战线上了。

力量是多么虚伪的存在啊?

“这是思与我的约定,确实冒犯了各位。可各位只要等着,不就好了么。在这里一切安康,有自古以来的音乐家与演奏家编曲奏乐,还可以与诸多思想家辩论,可以观赏戏曲演绎,可以读书,可以写作,没有生活上的种种烦恼,自由自在。并不是什么坏事啊。”

外典与他们交谈又与d不同,不是那种和声平气的,而是自作主张的。

白云心中也是咒骂莫恪,当初把那些敌手拉入后,竟然将自家的也拉入。

“但是外界尚且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把我们带入此方不是个好选择吧。”

优昙敏锐地发现外典的状况似乎不太对劲。

“那你有什么意见吗?”

天空晦暗,诸星隐没。

巨大的卡通方块脸在巨大的如天般的窗中选择,远而低,仿佛近在眼前。无限的存在感充满了这里,战栗而压迫。

觉有情心中微动,他也是能够飞升魔神之人,有足够资格与外典谈筹码,准备出言。

正当此时,地上影子如水,七枝兀现,迅穿而来。

优昙肌肉绷紧,强止住鲜血。

他两手抓那两穿过胸前的树枝,转过头去。

觉有情震怒,一手横升,指骨凸起,将剩下树枝挡住,发动燃一以替。

白云两眼一亮,一边止住觉有情动作,一边发招优昙,扰乱其思考。

优昙踏步,另我别显再度发动。可转瞬间,又有一刀劈来,他吐气化虹挡住,刀偏了偏,其势不减,堪堪斩下优昙左臂。

鲜血淋漓,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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