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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个星期,我和母亲已经坐在飞往韩国的飞机上,管萧的父亲手段很漂亮,定了头等舱。

和管家的人做交易,我很满意。

一下飞机,母亲因为心急见着罗伯特和不熟悉的语言环境,像个没有妈妈的孩子,我和她角色互换,我牵着她,顺利领取托运行李。

多学一门语言,真是好事。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再学一门外语。多一种能力,就少一次低三下四开口求人的难堪。

刚走出去,就有穿黑色西服的陌生男人走过来,礼貌地问:“可是汪海潮小姐?’

我点头。

我母亲对我改姓汪的反应非常平静,她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对管萧只字不提,这一点让我非常安慰。我现在最讨厌有人过来问我好不好。

我不好,难道我要去死啊。

母亲只是说:“不姓姜也好,反正我怀你的时候,你爸爸正在和一个姓张的女人打得火热,见我怀孕了,抱着我往桌子上撞,结果没有撞掉,你很顽强地生长在我肚子里,你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声啼哭,非常雄壮,医生说一听哭声,就知道你很健康。你长大到现在,都很坚强。”

所以,我没有去死,我坚强地活着。

我的坚强原来不是命运所逼,是天生的。

我笑起来,还有这么一段插曲。

母亲看着我,说道:“海潮,你这段时间不想笑就别笑,你现在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我没逼着你笑。”

我问:“我父亲既然那么不想我出生,他后面又这么爱我?”

“谁知道,姜峰是我一辈子都猜不透的男人,你开始叫爸爸了,我才发现他开始对你用心,后来一发不可收拾,也该有个人成为姜峰的克星了。万事万物,总要相生相克,才能保持平衡。”

我继续笑,我不是我父亲的克星,李念才是他的克星。

那谁是我这辈子的克星?

坐在车上,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自我介绍:“两位汪小姐,我是罗伯特先生派来的,我叫韩仁生,现在我们就去罗伯特先生所在的医院。”

母亲一听现在直接去医院,又急躁起来:“我们可以见到他本人?”

“是的,罗伯特先生在韩国最大的一家医院的vip病房里。”韩仁生说。

随着韩仁生坐电梯到了医院大楼最高一层,他带着我们进入一间换衣室。

“请两位在此换衣服,汪海潮小姐,请你换医生的服装,汪芝芝小姐,请你换护士的服装。这个柜子里面有你们衣服和鞋子,保证合身。我在外面等你们。”

我穿上医生服,胸口名牌上写着我叫华真恩,母亲换上护士服,她的胸口名牌上写着她叫韩孝珠。

我和母亲走出换衣间。

韩仁生在门口悄悄对我们说:“请二位记住自己现在的名字,你们是夜间值班医生和护士,到点了给病人做检查,对谁都是这么说。明白了吗?”

原来这是一出戏,连桥段都设置好了。

我和母亲郑重点头。

韩仁生走到一间病房站定,指指说:“请进去吧,你们要找的人就躺在里面。”

母亲站着不动,我看着她,她已经泪流满面,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牵着母亲进去。

罗伯特全身插满管子像个骷髅一样摆在病床上。

他好像知道我和母亲要来,我们一靠近他的病床,他就疲倦地睁开眼睛:“芝芝,安琪儿,你们来了,叫我好等。”

母亲扑到床边,呼唤他:“罗伯特……罗伯特……罗伯特……”,一连声的深情呼唤叫得人心生荡漾。

我看过去,目光正好接触到病床上的名牌,那上面的韩文字写着他叫权相名,根本没有英文名。

我心中不免发出冷笑。

母亲心中眼中都只有罗伯特,罗伯特眼中也只有母亲。

我站在旁边,他们情话绵绵地诉说着离别后的思念。

是我太狷介了,也许对于母亲来说,叫罗伯特或者约翰再或者史蒂文有什么区别,他真心真意爱过她。

我现在还不叫姜海潮呢,我叫汪海潮,哦,不,现在,我叫华真恩。

罗伯特唤我:“海潮,你来。”

我靠近他些,他气若游丝,“海潮,你和芝芝回去后,把住房卖了。听着,一定要快,我的儿女正在争夺遗产,不能让他们知道芝芝的存在,不然,你们一分钱也没有。”

母亲哭着说:“罗伯特,我不要钱。”

“傻瓜,怎么不要钱,没有男人,至少还有钱,才可以活下去。”

罗伯特示意母亲出去待一会儿,母亲抓着罗伯特的手不放,罗伯特笑得那么温柔,“你放心,就一会儿。”

病房中就我和罗伯特两人,罗伯特好像注入活力,他说出的话思路异常清晰,“海潮,你听着,我现在交待后事。”

“等等,我不是你的女儿,虽然我视你为亲人。”我说。

“那有什么关系,你明天看看韩国各大报纸,我的儿女为了抢遗产,手段用尽,我的妻子就像秃鹫,等着我死呢。”

我坐下来,握着他的手,他说:“我死后,你和芝芝马上回国,卖房子,带着钱,你留学也好,什么都好,销声匿迹,我的家族一定会彻查我的资产。你和芝芝拿着钱远走高飞。”

我点点头。这就是命运,我就算不答应管萧的父母,到了罗伯特这里,我也是必须离开的。

“海潮,还有,你在我枕头下这方的床底下,床板上有个信封粘在上面,你扯下来。”

我蹲下来,趴在地上,爬到床底下,果然看到一个信封死死贴在床板上,封口胶不知道缠了几圈。我好不容易把它扯了下来。

我打开来,里面只有两个小小的u盘。

“海潮,你牢牢记住,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你都不能打开来看,千万不能。三年后,如果你和芝芝走投无路的时候,你找到韩仁生,他会帮助你,把它们买个好价钱。必须是三年后,你要记住,卖房子可以撑一些日子。芝芝就靠你了。”

我看着这两个毫不起眼的黑色u盘,它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助我,它到底值多少?

“一个值多少钱?”我问。

罗伯特在我耳边轻轻说出一个价格。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听觉出了问题。

我觉得我手中的u盘,非常烫手。

“所以,你和芝芝必须消失,这两个u盘比我的遗产更值钱。”

“如果我和母亲一辈子都没有走到那一步,u盘怎么办?”

“那就当它们只是u盘,你可以当它是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总会有用处的一天。”

罗伯特的幽默,这次我无法赞同,谁会把这样的东西当传家宝。

“我会不会有危险,我如何相信韩仁生?”

“不会,因为你和我毫无关系,你甚至不知道我的真名,你只是茫茫人海中的陌生人。”

罗伯特早有安排,他如此老道。

“韩仁生呢?他知道我有这个东西,难道不眼红?”

“他比你更聪明,我付他高昂的律师费,够他花几辈子,这个东西,在他手里是□□,在你手里,只是u盘。谁会要□□?”

“我明白了。”

我把u盘挂在我的钥匙扣上。它毫不起眼。

罗伯特笑着:“海潮,你是智慧的。”

我靠近他:“罗伯特,我舍不得你。”

“我又何尝舍得,好好照顾你的母亲,这是我的唯一愿望。她是我最爱的女人。希望,下辈子,上帝可怜我,能让我和她结婚。”

“会的,会的。会的。”

母亲走进来,看着罗伯特,罗伯特也看着她。我悄悄退出病房,韩仁生走近我,给我名片。

“汪小姐,你随时可以找我。”

我有话直说,“随时?随地?”

“只要你需要。”

我很满意。

我在病房外,等待了三个多小时,韩仁生也一直等着,他没有主动和我说过一句话,他这样冷静又不多话,我很喜欢,我现在最讨厌聒噪的人。

母亲红着眼睛,走出病房。

韩仁生见母亲出来,带着我们换了衣服,走出医院。

他边开车边对我说:“汪小姐,罗伯特先生的意思是你们立即离开韩国。”

“好。”我说。

上了飞机,我就开始大睡特睡,母亲一直清醒地睁着眼睛。迷蒙之间,我问母亲可愿意随我去英国留学,母亲说:“我又没得选择,你只有我,我只有你。”

回到s市,我联络地产中介,把房子卖了,我看着卡上的金钱数量,满足又空落落。

我打电话给管母,我说:“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

她让我等待消息。

我带着母亲搬回姜宅。

卖房子的钱另外有用处,花不得,世事无常,我不只有我自己,还有母亲,关键时候,这笔钱肯定有用。谁也不会帮我们母女,管家巴不得我马上横尸街头。

母亲坐在沙发上,对我说:“走了半辈子,又回到这里了,命运真是奇妙。”

我走到奶奶的卧室,把奶奶和父亲的遗像取下来,专门找了两个背面有些许空间的黑色相框重新装上,两个u盘薄薄地就分别装进了遗像的背面,合上相框,又把奶奶和父亲的遗像重新挂在墙上,拂去台面上的灰尘,买来几束仿真塑料百合花,摆好。

朝遗像磕了几个头,然后关上房门,离开。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管母的电话,说我获得我所就读的大学和英国剑桥大学交换生的资格,三天后,我就可以启程去英国剑桥报到。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进入韩国一家最大的门户网站,那里的头条是:韩国隐形第一富豪权相名病逝,子女展开遗产大战。文章图文并茂地报道了,权相名的资产如何,子女如何丧心病狂争夺遗产,记者全部挤到法院看法律如何裁决这轰动的遗产争夺大战。

一张一张一张的照片,我看到了权相名的老婆,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她的丈夫刚去世,她穿着一身豹纹出现在镜头前。

这是权相名的老婆,不是罗伯特的爱,罗伯特和权相名都只爱一个女人,她叫汪芝芝。

争什么?我看着新闻笑得凄凉,罗伯特和权相名的最大的遗产在我这里,在我奶奶和父亲的遗像后面。

三天后,我和母亲收拾全部家当,赶赴英国。

我和母亲一人一个行李箱,我们都只拣最重要的东西带,反正一去几年或者一辈子,凡事重新开始,带着过去,反而束手束脚。

管母亲派了一个人送我们上飞机,也是一个黑色西服的男人,他递给我一个信封,我捏了捏,是张卡。

“管太太说,这是第一年的生活费。有事打电话,无事别随便乱打。”

我笑笑,她的意思我明白,最好别联系。

正和我意。

我说了,我喜欢和管母做交易。

他们一家三口都是圣诞老人,变了形的圣诞老人,总是派礼物给我,不管我要不要,先塞给我再说。

长途飞行后,下了飞机就有人接。坐车到一处公寓,我下车像巡视一样仔细打量这个公寓,上下两楼,设备齐全,大书房,大卧室,前面居然还有个小花园,车库还停着一辆车。

我看得仔细,看得清楚,我很满意,我当然要看清楚,这是我隐姓埋名换来的,我还牺牲了我的爱情。

或者,我的爱情早就牺牲了。

还是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自我介绍,“我是你在英国的助手,我叫李奥,英文名leo,英籍华人,平时我不会打扰你们母女的生活,有需要打电话给我,我就住在对面。”

说得好听,我的助手,其实就是眼线,管家的眼线。

“为什么有车?”我指指车库。

“难道你要步行上学?剑桥不是个大都市,最好自己开车。”我露怯了,我会努力学习,努力生活,绝不再犯,一露怯,就会人寻着机会踩我两脚,以前没有关系,现在情况不同了,不是在中国,在异国他乡,我还带着我的老母。

母亲是老了,她隐约感觉到罗伯特已经死了,她不问我,我也不说,我们都知道他死了,都不挑明,她还活着,也当罗伯特还活着,就当他又回韩国了,还没有回来而已。

她仿佛松弛了下来,妆也不画了,漂亮衣服也不穿了,天天穿宽松衣服,每天在厨房研究如何吃,我一下课,餐桌上摆着各种美食,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吃到肚子里,然后,我窝在沙发上看书,她对着电脑看电视剧。

她很少出门,也不与人接触,我们母女唯一的活动就是在剑桥大学散步。

她问我:“剑桥是全世界最好的大学?”

“嗯,最好的。”

她笑一笑,“那你父亲可以瞑目了,他泉下有知,一定会笑。”

我和母亲完全是单对单的生活,这个时候,我和她的问题就出现了,我从小跟着父亲生活,她也没有具体参与我年少的时光,以前在s市,我和她的相处就像蜜月一样,久别重逢透着新鲜感,现在是毫无尽头的具体日子,我和她有太多的不同。我是男人带大的孩子,很多时候,我不拘小节,比如,我不喜欢做饭,我也懒得折叠衣服,我的衣服无论季节全部采取挂的形式,很多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我都不喜欢,伺候花草,我不喜欢,缝缝补补,我不喜欢,专研烹饪,我不喜欢,而这些,全部都是我母亲喜欢的。刚开始,摩擦不断,我忍她,哄着她,她知道好歹顺着台阶就下来了,吵架过后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母女。我也切身体会,罗伯特不在的日子,我母亲一个人在s市的生活有多难。身为女人也要做男人的事情,灯泡坏了,以前是母亲去换,现在是我换,马桶堵了,我要去疏通,家里任何电器坏了,那都是我的事情。实在修不好,专门找人来修,我和母亲被敲竹杠当冤大头花更多的钱,让那些大老爷们来修也不妥当,因为家里就我和母亲两个女人,我们实在不想引狼入室。所以,我和母亲买任何电器,说明书都放得好好的,保不准哪天电器坏了,我就要拿着说明书开始修理。快两年下来,我就差没有修过电视和冰箱了,连空调我都开盖修过。我专心学业,她专心美食和伺候花园里的花草,我们的生活完全没有男人,显得太寂寞。她更年期好像早到,有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骂得我狗血淋头。我也不回嘴,有什么好回的,我就只有她了,她骂骂我,我还觉得热闹点,实在忍不了,我就拉拉小提琴,我一拉琴,她马上闭嘴。有的时候她整夜不睡,一会儿看看我父亲的照片,一会儿看看罗伯特的照片。

我问她,“你最爱谁?”

“如果他们都活着,我肯定说是罗伯特,现在两个都死了,我也不知道了,记忆会美化往事,我觉得他们都深爱我,我也深爱他们。”

我觉得屋子里面实在缺少阳刚之气,就邀请李奥来坐坐。

刚开始,他不愿意来,我热情邀请,他还是来了,后来,不请自来,因为我母亲会做中国菜,好吃得他巴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每次李奥都吃三大碗,他感叹道:“十几年了,没吃过正宗的回锅肉,真是,我的胃今天才算是满足了。”

我对李奥说:“你给肚子留点空间,我母亲在做提拉米苏,饭后甜点。”

他大大的惊讶:“你们每天这么吃,居然没有发胖?看看那些英国妇人,一个个肚大如球。”

怎么发胖,我和母亲内心都有巨大的空洞,岂是食物就能填平的?

我和李奥坐在小花园里,花园里花开得正艳。

“你学业如何了?”李奥问。

“毫无悬念,每科都是a。”我平静地说。

学习是非常单纯的事,你只要努力用心,就可以及格,就这么简单。生活就没有这么简单,投身到社会中,努力和用心也许会遭到恶报。

“不交男朋友?”他问我。

我在心里想这个问题是李奥想知道还是管家人想知道。

“没有交,不喜欢外国人。”

“可是,剑桥都在传,说你是东方的仙女。”

“什么仙女,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而已。”我说的是实话,我几斤几两,我掂量得很清楚。如果没有管萧的母亲,我就算留学了,也是个刷盘子的命,你看看我浑身油腻腻蓬头垢面在后厨刷盘子,谁会说我是仙女。这个世界谁不是先敬罗衣后敬人?

“胡说,你的容貌比这花园里的花还美。”他由衷地说。

“谢谢。”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李奥问我。

“你想知道?”

“想啊。想知道如此优秀的女性的择偶条件到底是什么?”

“我喜欢他高高的,最好一米八五以上,剑眉压眼,一定要有非常漂亮的眼睛,会打篮球,身材一定要好,个性要霸道又可爱,有男人味可是身上却有孩子气,相信爱,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会掉眼泪,喜欢吃苹果和糖醋排骨还有火锅,喜欢在晚上放风筝,看我的眼神一定要迷醉,喜欢强吻我,会每天对我说:我爱你。”

“你要求这么多,难怪没有男朋友,多少男人会因为你这段话望而却步。”

“是啊,我要求这么多,这么的独一无二。”

爱情一定要极致,不然,算什么爱情。

我喝着葡萄酒,兑着雪碧。

“你喜欢喝酒?”李奥再问。

“是啊,但是酒量奇差,和我的数学一样差,我只喝香槟和葡萄酒兑雪碧。”

“可是葡萄酒兑雪碧是最烂的喝法。”

“我喜欢就行了,我喜欢葡萄酒也喜欢雪碧,兑在一起,更喜欢。”

“你好特别,又那么聪明智慧,那么美,为什么每次看到你,你的眼神都在告诉别人,你极端渴望一个人一件事,到底那是什么?”

我不想再说下去,谈话到此为止,再说下去,我又要一夜宿醉,我明天还要上课。

我转身离开小花园,对李奥说:“进来吧,提拉米苏好了。”

李奥问:“海潮,你就不期待爱情?”

我无话可说,我不期待爱情,在我十七岁那年,我已经有过最完美的爱情,那时候的我,把所有的青春美貌和真心实意豪赌在一个人的身上,爱得欢愉爱得哀痛,才刚开始,以为是永永远远,就已经结束了。

好奇得不止李奥一个人,等待了一个学期,观察了一个学期,剑桥大学的男孩子开始采取行动。

写信或者邀请参加舞会或者来图书馆找我,这些手段都用上。

我的心里一丝波澜都没有,或者,我的心早就停止了跳动。

我只关心,今天吃什么,我的成绩有没有得到a,有没有奖学金。

这样又过了一年。

生活实在平淡无奇。

每科成绩次次都是a,已经引不起我多大的兴趣,我打趣着对我的母亲说:“次次都是a,哪怕来次b,我的眉毛才会动一动。”

我母亲看着客厅窗外的大雪,继续看着电视,这次她看的是《牡丹亭》。

以前她看电脑,可惜电脑屏幕太小,我爱惜她的眼睛,在网上翻找了很多种方法,终于学会如何把她要看到电视剧或者节目转移到电视机里去。如果母亲不看电视,不研究烹饪,不伺候花草,在英国,毫无事情可做。

我转身想上楼,一丝一毫都不想待在客厅。

大雪连下了好一段时间,学校放假,我和母亲商量着去大城市玩玩,李奥说得对,剑桥就是个乡下地方,只适合念书。

母亲在英国生活了快两年,已经会基本的英语会话,但是她完全不用心在语言上,所以是单词型选手,她去买衣服,一般问:老板答一个数目,她直接砍半价:“half?”老板爱卖不卖,不卖她就走人。一般,母亲出马,都会有所斩获。我在旁边看得啼笑皆非。母亲说,你会说几国语言有啥用处,关键的时候,还是老娘出马。

我呢,实在无聊,英文完全融会贯通,韩语继续学,现在是最高级的韩语等级,抽空还学了法语,看日剧后还会说简单的日语,简单的看报纸都难不倒我。日语,我是完全没有用心再学,没有原因,因为中国人对日本有天然的抗拒。

假期一放,我和母亲就离开英国,直接来到了法国。

李奥送我们上飞机,李奥问我母亲:“汪阿姨,你就这么不害怕,满世界跟着海潮跑。”

母亲一脸无所谓,“怕什么,我女儿去全世界都可以了,人肉同声翻译机。”

李奥说:“玩了之后,快点回来,我要吃回锅肉和提拉米苏。”

相处了快两年,我和母亲对李奥还是有感情的,李奥也待我和母亲如家人。

一到法国,就知道为什么全世界的女人要往法国跑了,法国太适合恋爱,空气中都有爱情的味道。女人们都打扮得特别美丽,各个走出来都带着气质。

我没有嗅到爱情的味道,我没有这方面的嗅觉,我只感觉到艺术的味道。

到处都是画家和音乐家,你会发现你是个俗人。我和母亲就是大大的俗人,她只关注美食,而我跑到法国,只是看看,还有一年,我就要从剑桥毕业了,我开始考虑就业的问题,多走走,多看看,总是好的。说来说去,我考虑就业,就是考虑钱,所以,我也俗。

今时不同往日,我有剑桥大学的学历背景,甩出去,和其他的大学生是不同的。再有,我会四国语言。

我和母亲坐在法国一家有名的咖啡馆喝咖啡。

我不喜欢咖啡,觉得它根本不如酒,母亲喜欢,她不能喝酒。一喝酒就哭。有次喝了酒,哭了半夜,醉言醉语都是她这一生中的两段爱情。

我们闲闲聊着,有点无聊,有点寂寞,这是我和母亲生活的常态。

但是上帝不闲着,他见我太无聊,总想给我点惊喜。

“嘿,你!”平地里炸起一声雷。

来人激动地拍着我和母亲面前的桌子,我抬头看着他,阳光下他似真似幻,他一屁股坐到我对面,长手伸过来摇着我的肩膀,“你不记得我了?”

我内心在叫,静一静,静一静,让我把你看清楚,就算看清楚了,我也要想一想,因为我这两年失忆了,我让自己失忆了,我假装失忆了。

他的头发长了许多,穿着宽松的衬衫,还是穿着牛仔裤,朝我龇牙咧嘴的笑着。

罗伯特。我在法国的一家咖啡馆居然见到了罗伯特。

我叫他:“罗伯特。”

这三个字,让母亲死死看着罗伯特。我向母亲介绍,说罗伯特是我在t市读大学兼职打工时候认识的游客。

罗伯特高兴得搓着手:“上帝眷顾,绕了大半个地球,让我再遇到你。”他有点激动。

“海潮,这是缘分,上帝给的缘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我笑一笑,既然是上帝给的缘分,应该让上帝答应他一件事,而不是我。

我还是说:“什么事情?”

“你和你美丽的母亲能当我的模特吗?让我画一幅画。”

“什么?”我和母亲异口同声地说。

“当我的模特,我是画家,那次在中国,我追着你,就是因为你是我走遍地球,最让我心动的人,我一定要把你画下来。你母亲也让我难忘。”

我还在犹豫,母亲说:“我答应你。”

我知道母亲为什么答应他,因为罗伯特三个字,这个男人也叫罗伯特。

母亲啊母亲,你是个情种。

罗伯特怕我改变主意,即时开着车子把我和母亲送到他的工作室。

罗伯特的工作室,篮球场那么大的地方,摆满了各种画具和画。我喜欢罗伯特的画室,因为他用乒乓球当桌子,墙的一面从天花板到地板全部是书架,满满当当摆满了书,全部是童话故事书。

艺术家仿佛都有与生俱来的孩子气,这也是个纯真热烈的人。

接下来三天,罗伯特让我和母亲拍了各种的照片。侧面、背面、正面,三天下来,累死人。

临走了,母亲要了罗伯特的地址和电话,罗伯特答应她,画好了,拍照给我们寄送过去,我们也留了在剑桥的地址。

告别的时候,罗伯特问我:“你的暴君呢?他在哪里?”

我回答他:“他在我心里。”

他懂我说什么,寂寥地说;“但愿他成熟了,知道爱的路径,能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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