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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句独白,在暗香浮动中飘渺,不愿说出。水墨丹青,眉间朱砂,在朝朝暮暮中,刻满了追忆的痕迹,无数牵扯不休的墨线,在流年中晕湿成了一大片墨迹。

月来思君,肠断白频,一个人的留白,江湖缱绻,巴蜀雨季,梦不离江,君不入梦,是相忘,还是相知?

夏天的尾声里,少了些许蝉鸣,青葱的树在院子里依然茂盛,园子的竹林依然绿意盎然,从这些小范围中,我终于明白青山常在,绿水长流的意味。

“祁还,你的箫能吹吗?”我盯着他那制作精细的玉箫。

“怎么?你想吹?”他放下手中的书问我。

“吹倒是不想吹,只是好奇它值得了多少钱。”我仰着脸对他说。

“这个嘛,没想过。”他低下头做思考状。

“其实我有一个身份一直没有公开。”我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身份?”他来了兴致。

“我能够珠宝鉴定。”我说着,握拳,“嗯,我的眼光很厉害。”

“得了吧,就你掉钱眼子里去的姑娘,我可信不过。”他戏谑。

“我能鉴定。”趁他拿起书看的空档,我快速便从他的腰间夺了那支觊觎已久玉箫。

“喂!”

一看不妙,我快速朝门外跑去。

还没出门,便撞进了一个带有竹叶清香的怀里。

“才一会儿不见,小冬就投怀送抱啦?”沈玦的语气中充满调笑。

“我怀疑你有断袖之癖。”我小声嘟囔。

“哈哈,你们两个断一块儿了。”祁还走到的身边从我手中拿了玉箫。

“哦?此话从何说起?”沈玦一脸茫然。

“上次在……”眼看祁还要说出上次在湖南的事。

“啊,没什么,没什么。”说着,我便捂住了他的嘴一个劲地往外拖。

“诶?怎么话说一半?”沈玦问。

“他乱说的,乱说的。”我说着朝被我捂着嘴的祁还瞪了一眼,他露出来的眼睛充满笑意。

“沈玦,你又偷我的竹酒!”祁还扒开了我的手看着沈玦手中的酒大喊。

“祁兄酿酒可是一流啊。”他将手中的酒晃了几晃。

日子就像笑傲沙场的战士的箭,冲破空气的阻挠,划过长空,慢慢的只留下箭尾,不等任何来人或是离人。

天气将要转秋,透着些许凉意。傍晚清风徐来,在房间便能听见竹林传来的沙沙声,风从窗口灌进来,微凉,我下床拿了件衣服披上。觉得有些口渴,便打算到厨房倒杯水。远远地,我看见祁还出了门。

天都要黑了,他要去哪里?怀着疑惑,我跟着他出了门。

一路跟着他,天渐渐黑了,路过的地方越来越偏僻。

他这是要去郊外吗?

接着我的头脑里浮现了一个男子深夜幽会妙龄少女与其私奔,最后游走江湖,隐居山林的画面。

来到一座石桥下面,有一个人等在那里,迷迷蒙蒙,隐隐约约,有些面熟。

是个男人,原来有断袖之癖的是祁还。

我躲在一棵树后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祁公子果真没有失约。”那人说。

“卓将军还是那么英姿飒爽。”祁还客套了一句。

“好了,莫要废话,昨日你提的条件我可以答应,只是有一事不明。”卓风走近祁还。

“在下知道你要问什么,恕我不能告知。”祁还语气礼貌中充满强硬。

“好吧,大家都是聪明人,话不必多说,只是这样的交易祁公子不觉得有些亏本?”

“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香草阁阁主的想法果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

“能理解的人只怕没有。”

“哈哈,风趣,实在是风趣。”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待我冷静后猜测着他们会有什么交易,可是怎么也猜不出,将军与祁还的秘密是什么?

他们二人还在说着什么我无意去听,只是自己一个人回了住处。

原来不止我,每个人都有秘密,那些秘密只在夜晚暴露,在白天蛰伏,大家表面相安无事,岁月静好,殊不知在安静得表层下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

“沈兄,有一个自称是鸢姑娘的女子来找你。”祁还在书房门口对正在磨墨的沈玦说道。

我坐在藤椅上看着《江南记》的小说读物。

是痴情女约见情郎么?我烦躁地放下书,起身倒了杯茶。

“怎么没有碧螺春?哪天我去买些回来。”我放下茶杯。

“我喜欢西湖龙井。”他转过头对我说,“还是莫要再想碧螺春了吧。”他的语气有些微妙的伤感。

“西湖龙井啊,也好喝,好喝。”听出他语气的变化,不知是哪里不对劲,于是我便缓和道。

想起那晚他与卓风的见面,我想问,但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说起。

“沈玦,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沈玦回到了书房,气质卓越,明眸善睐的鸢姑娘在后面跟着他,语气无奈又带有悲切,“你莫要,莫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和祁还呆在书房一脸怔然。

那鸢姑娘看见我与祁还,一阵尴尬,脸一红,便跑了出去。

“啊,真是薄幸公子。”祁还在一旁打趣。

“也算是我考虑不周。”沈玦继续磨墨,“小冬喜欢画画吗?”

“还,还行。”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对画画颇有造诣,我来画。”祁还说着便拿起了画笔。

窗外,初秋的风又吹起,惊觉时光过得那样快,叶子都开始黄了,稀疏的叶子在空中盘旋着落到地上。

街上小贩的叫卖声不断,男男女女的讲价声,浣女归来的笑声……在我耳边萦绕,真是热闹啊。

沈玦畏寒,祁还让我出来到医馆给他抓补药。

抓好药回到住处,我又开始熬药。

以前江术士经常感染风寒,我时常给他熬药喝,他丢下我以后去了哪里呢?一个人又是怎么做到毫无音信?

翻过年头,我就十七了,不知江术士还回来给我庆生不。

好在沈玦调理了几日便有好转,只是才刚入秋他便裹上了一层棉袄。

“听说明日卓将军要去长安。”沈玦端了一杯热茶取暖。

“他去长安干什么?”我好奇地问,突然想起祁还与他约见的那个夜晚。

“听说是匈奴公主要来和亲,挑中了卓风。”祁还说着翻了一页手中看的书。

“也是,那将军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看上他也实属正常。”我说。

啪,沈玦放下手中的茶杯。

“水凉了,我去烧点热水。”沈玦头也不回地进了厨房。

“听说那匈奴公主貌美如花,想必卓将军很乐意接受这门亲事。”祁还眼也不抬,只盯着手中的书。

“你的书拿反了。”我好心提醒。

“……”

转眼间,又到了夜晚,我拉下帘栊以挡住外面的秋风。

祁还的房里传来箫声,音调婉转,袅袅不绝。

改天再让祁还教我吹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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