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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都督府的一间院落不时传来女人痛苦地嘶喊,云旗正在经历临盆前的阵痛苦楚。内府女眷端着热水、锦帕在院落中忙碌穿梭,各各神情紧张,她的贴身婢女思月和芷云因未婚嫁不得入内帮忙,听着房中的动静,一阵阵揪心,仿佛看到云旗在鬼门关前徘徊。

思月踮起脚隔着窗向里看,只见人影绰绰,脚步纷乱,“芷云你听,夫人在喊什么?”

芷云竖起耳朵仔细听辨,“夫人喊……夫人喊泓哥哥……对!没错,是泓哥哥。”

“泓哥哥?莫不是叫将军的名字?”思月无意识地狠狠绞着双手,指节泛白。

“为何将军还不回来,难道没人去军营通报吗?夫人已疼了几个时辰,按脚程一去一回也该到了……”芷云声音渐低下来,心中隐约明白残酷的事实,即便到了夫人命悬一线的时刻,将军也如往常冷漠疏离。

夜幕四合,所有人都还在疲惫不堪地坚守,屋内的血腥之气早已弥漫到屋外,却始终没有结果。思月和芷云精疲力尽地靠在廊柱两侧仰望着夜空,不停为夫人祷祝。

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内室传出,两人立刻冲进房中。稳婆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给云旗看,报喜道,“恭喜夫人,是位小公子很健康。”

云旗看着襁褓中还在啼哭的婴儿,眼角垂泪,气若游丝地微笑道,“他怎么这么小……”,思月听了忍不住落泪道,“夫人累坏了吧,快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我们会把小公子照看好。”

云旗点点头,刚准备休息,似乎想起什么,有气无力道,“将军,他回来了吗?”

一屋子人都不敢看她,纷纷低下头。云旗见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向芷云吩咐道,“你去……写封信……给阳夏司马府报个平安,然后……然后请大司马……大将军给孙儿赐名。”随即闭了眼睛,沉沉睡去。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永州大营中军大帐依旧灯火通明。雩龙风进帐看司马泓端坐在案前忙碌。

“有事?”司马泓并未抬头,继续批阅军务文书。

“将军,府中派人来报,夫人刚刚产下一位小公子,母子平安。”雩龙风回禀道。

“哦,知道了!”司马泓淡淡应了一句。停了片刻,感觉雩龙风未有要离开的意思,又问,“还有事吗?”

雩龙风犹疑一瞬,心想主人连夫人产子这件事都漠不关心,不知第二件事还有没有说得必要,思来想去却也还是如实禀报道,“还有一事需呈将军裁夺。刚刚在永州关隘例行盘查中,发现一支西域马商队行迹有些可疑。商队一行二十人,从西域向东隅国贩卖优良马匹,通关文书齐全,但士兵盘查马时发现,每匹马的马尾下面都绑着布袋,若不是我们的人目光如炬,未必能发现。打开布袋,里面装着字条,上书两行不可辨识的字符。马商领队辩解说这些字符是西域小国特有文字,只不过记载了每匹马的特性,便于买家挑选识别。”

司马泓蓦然抬头道,“此话不足为信,既然是向东隅国贩卖马匹,理当书写中原文字。再者,将字条藏匿在马尾如下分明是要避人耳目。通关文书上所载是东隅国哪个商社所买?”

“白氏瑚琏商社。”

司马泓沉吟片刻道,“事有蹊跷!立即将商队扣押!然后你速去通知东隅国济州关隘吏员前来交涉此事。”

“是!”雩龙风领命而出。

澜星被执行杖刑的家仆领到白府一座偏僻跨院。此地荒草丛生,阴森透骨,让人不寒而栗。澜星进了一间昏暗的刑房,房中不曾陈列摆设任何家具,只在中间摆了一张挨板子的长凳,借着微弱的光线,似乎还能分辨出上面残留的斑驳血迹。执刑的是白府监察主事白易,她也见过几面,是一位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常年寒素冷峻不善言谈。

白易面无表情说道,“这儿许久没人来,少夫人请吧。”澜星听出他特意称呼自己少夫人,而非王妃或者公主,是向她传递出此番杖刑完全是在白府家规下执行,不牵涉王室更不牵涉国事。

澜星缓缓向长凳走去,安静地趴在上面,轻吁一声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若是不愿意,任谁也强迫不了自己。莫说只是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手持长棍站在这里,就是再来十个提着刀剑的执刑者,她也有办法逃走。她心中明白,白妙华威望素著,此番借惩处自己操控商市的行为,更能向天下彰显瑚琏的商誉德望,又轻而易举转移了景国公府和白府的夙怨,至少将东隅国帝后的关注引向它处。

她这一路走来,始终在思索“认罪伏法”是否明智。若是甘愿认罚,此事今后将成为太子攻讦自己与子源的口实;若是拒不认罚,两国互市之事将会停滞不前。

“执行!”白易的命令森然响荡在暗室之中,两个家丁高高举起长棍毫不留情地向下落去。“砰、砰”两声闷响,两棍已经重重落在澜星身上,她奋力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唏嘘,在心中默念刀剑贯穿伤自己也挺得住,何况这两板子。

“砰、砰、砰……”两人轮流挥起长棍重重打在她身上,转眼已打了十棍。澜星渐渐挺不住了,眼前模糊得像洛水河畔茫茫的水雾,耳中只是轰轰嗡嗡的震声,遮盖了白易高声唱数的声响,腥甜之气弥漫了喉舌,血顺着嘴角不由自主溢出来。

她像被人弃置在一个黑黢黢的山洞中,在黑暗中拼命向外爬,寻找尽头的一线光明。可是她已耗尽全身力气,疲惫的闭上双眼等待着命运的施舍。

一阵悠扬的叶笛声飘然入耳,灵台一片清明,她的脑海顿时呈现出笛声与殷红的桃花融合缠绕飞舞,飞向深邃广阔的天地,仿佛天地都在欢笑。叶笛与飞舞的桃花将她身体裹挟,她的身体轻盈地漂浮起来,随着它们飘到山洞尽头,感觉眼前骤然一亮!

暗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两个执刑者惊讶地停下手中挥起的粗棒,白易看清来人是谁,不禁大为惊慌,迎上去跪在地上道,“见过广安王!”

萧子源神情肃杀,抬起脚重重地将跪在面前的白易踹到一旁,两个执刑者见状立即退到角落中跪下,不敢喘息。白易痛得冷汗从额头渗出躺在地上无法起身,王爷此时的神情他从未见过,素来蒲柳之姿弱不胜衣,但刚才情急之下的一脚之力恐是踹断了自己的肋骨,眼波中的寒光又如同一把利剑直逼胸前。

子源走向刑凳,见澜星腰部之下鲜血渗出外衣,面前青砖上一滩血迹,她面色苍白,毫无生气地垂着头昏死过去。“澜星……澜星……”,子源颤抖地伸出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秋娘带着医师、四五个婢女和四人抬的竹床匆匆赶来,小心翼翼地将澜星抬着送回自己房中医治。子源拉着秋娘叮嘱,“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再受苦楚。”秋娘点点头,轻拍着他的手坚定道,“她是待我受过,我痛心自责,今后若谁敢伤她分毫,我不会轻饶!”

“姨母在他等我。”子源说完,径直向前厅行去。

“究竟要我怎么做,姨母才肯放过澜星?”子源旁若无人,从容走到白妙华面前深深一躬,在场的各商社主事停下交谈,目光炯炯的盯着广安王俊美的脸庞寒意凛然,原本人语嗡轰的议事厅顿时鸦雀无声。妙华虚手一挥,各位主事和婢女纷纷退下。

白妙华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你也学会了那丫头看人的眼神?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是扶迎国的公主,是两国和平的纽带,姨母此番不惜动用私刑,究竟何为?子源不明白!”

“公主?呵呵,什么时候扶迎国的王室血统也如此草率?如果有一天她的身世大白于天下,于你而言有何利?”白妙华言辞犀利,丝毫不留情面。

子源并不急着争辩,反而平静地问,“姨母要以此来要挟我?”

“要挟未必言过其实。但若你再被傅澜星继续蛊惑,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两国立盟修好之事上,东隅国的天下终会被萧子语捷足先登,他已经动手了。近日,他将两名亲信安插在户部金部司任职,虽说并不是高位要职,却接连向陛下上书要查核南方锦谷、菊门、丘陶和封海四城的商市税目,瑚琏在这四城的核查中遭遇重挫,纷纷被查封。据我调查这些都是萧子语的娈童安歌所谋划。娈童?这身份不过是避人耳目,混淆视听罢了。我们对此人一点底细也摸不出,无从下手应对,再如此下去,瑚琏岌岌可危。”

子源漠然站着,“姨母真地认为这一切是太子主导?若陛下不默许此事,萧子语又能奈何?瑚琏近十年迅速膨胀,经营东隅国盐、铁大宗物事。权力和金钱都能令人疯狂,瑚琏商社犹如一座巨塔,当下面只想赚一时,我们可能已经赚了一百。我们扼住了国家的咽喉,谁会对我们不设防?陛下只是小以惩戒在警告白氏。”

子源分析虽是实情,但妙华却不以为然,“当你妥协退让时,他就蚕食了你的话语权,在这种不流血的博弈中熔断了你的利剑,然后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听从命运的安排。”

妙华的立场强硬却又透露着非凡的理性,她总是习惯先下手为强。有些争辩不到最后关头都无法评判,子源垂头扶额,沉默不语。良久,他缓缓开口道,“姨母若是答应扶持互市之事,并且从此不再苛待澜星,我也愿意承诺穷毕生之力保白氏无虞、保瑚琏基业无虞。”

妙华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轻拍着子源的肩膀,欣慰又亲切地笑着道,“孩子,你只需专注一件事,那就是王位,其余诸事都交给姨母,无需劳心。”

此时,陈寻匆匆进来禀报道,“夫人!西域马商在永济边境被扶迎国查扣,我已派人前去谈判无果,眼看就要到交货之期,此事不能再耽搁下去,恕老仆无能,还请夫人示下。”

妙华急问,“为何查扣?又是何人所为?”陈寻将来龙去脉一一叙说,最后又补充一句道,“要想妥善解决此事,恐怕只有请王妃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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