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深处没有泪(求荷包哟哟)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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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思远一愣。
他陡然明白,郑爸一定是有话要跟他说!
“郑叔叔,”
他俯身凑近,“您要说什么?”
郑叔一双眼定定的看着他,呼吸陡然变得艰难和急促。
“照”
才吐出一个字,汗水已从他的额头滚落
但他狠狠咬着牙,他必须要说,他一定要说!
“照顾悠儿”
闻言,牧思远心里是有些错愕的,心悠不是跟申文皓在一起了吗?
为什么郑叔叔还要对他说这样的话?
但此时此刻,他也只能点头,“郑叔叔,你放心”
奇怪,郑爸听了这话,脸上的痛苦并未立即消失。
相反,他浑浊但坚定的目光依旧在寻找着什么。
忽地,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眼神陡然顿住,喉咙里发出近似咆哮的“啊啊”声。
他的整个身子,则剧烈的颤抖起来。
“郑叔叔,郑叔叔!”
牧思远着急的叫着,申文皓则赶紧跑出去叫医生。
然而,他的脚步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郑心悠的一声尖叫:“爸!”
整个房间,似陡然灰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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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思远回到别墅,已经是深夜。
他疲惫的推开车门,想着助手跟他说过的话:“夫人已经知道了,她带着小少爷回别墅去了。”
抬头望去,客厅里果然还亮着灯。
他匆匆走上台阶,推开门,顾宝宝听到声音,也正站起身来。
四目相对,她看着他满布血丝的双眼,心疼的问:“你还好吗?”
他露出一丝笑意,“你快去睡吧,”
语气中透着些许抱歉:“那边事情很多,我回来洗个澡,可能还要去看看!”
她点头,心思却是这样复杂难明。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往楼上走。
不知为什么,看着她转身的侧影,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寂寥与心痛。
“宝宝,”
他轻声叫住她,“你在怪我吗?”
她顿住脚步:“怪你什么?”
他淡淡耸肩,“怪我没跟你说实话就先回来了,宝宝,其实我”
“我没有怪你。”
她打断了他的话,“我怎么会怪你?发生这样的事,郑小姐她一定很需要你。”
她顿了顿,面上露出一丝笑意:“你洗澡了就快去吧,代我跟郑小姐问好。”
说完,她再次转身,走上了楼去了。
气氛陡然沉寂下来,他不禁皱眉。
没有错误,没有不对劲
他们的对话字字句句都很平常
但是,他的心为什么无缘无故的便这样拧紧?
“宝宝”
他喃喃的叫了一声,想要追上去再跟她说些什么,电话却在这时响起。
他跟郑家素来交往密切
虽然现在有申文皓以准女婿的身份处理着大小事务,但很多事情他都是不太清楚的。
所以,被牧思远派去帮忙的助手们只好打电话来问他。
这种事情,事无巨细,非常繁琐
在牧思远洗澡的几分钟里,电话已经打来了三次。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顾宝宝听到他在浴室里这样说着,不自觉的翻个身,闭上了双眼装睡。
脚步声、穿衣服的窸窣声、关上柜门的声音
她一直在等,等他说那句话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便传来了关门声。
泪水,随着车子远去的声音滚落,她蜷缩着身子,双臂紧紧将自己环抱。
--我要的女人是郑心悠,不是你,你记住--
--顾秘书,我跟悠儿每个星期只共进晚餐一次,请问你,我有跟你示意过,可以用任何事情来占用这个时间吗?--
--下次你再自作主张,就请你主动辞职--
--顾宝宝,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有了我哥的孩子又怎么样?豪门大户的故事你没听过吗?借腹生子的事情比比皆是,能说明什么?--
好奇怪
明明都已经过去好久的事情,明明她现在已经是他的未婚妻
她为什么还会突然想起这些过去?
明明是初夏的季节,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冷?
是寒冬太长,还是温暖太短?
所以那些心痛,其实会跟随她一辈子?
胡思乱想了一晚上,早上才迷迷糊糊睡着,醒来时欢欢乐乐已经被牧叔叔接走了。
佣人见她睡得不安稳,便自作主张没有叫醒她。
“没关系,昨天我跟爸爸说好的,欢欢乐乐去他那儿住几天。”
微笑着对佣人说完,她一边在沙发坐下。
佣人也一笑:“少奶奶,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谢谢你,帮我倒杯热牛奶。”
其实她什么也不想吃
但如果不吃,佣人就会替她担心。
佣人点头转身走进厨房
这时,手边的电话响起来。
她接起,那边传来牧初寒的声音。
“顾宝宝,”
她依旧直呼其名,但语气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刺,“你在家里?”
顾宝宝有些错愕:“初寒,我不在家里在哪里?”
“你不去郑心悠那儿?”
牧初寒问道,“我听说哥哥这两天都在那儿,你怎么不去?”
“我去?”
她需要去吗?
“我去不太好吧。”
牧初寒“哼”了一声,“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有人让我转告你。如果你要巩固你牧家少奶奶的地位,你就马上去!”
--巩固牧家少奶奶的地位--
她淡然一笑,立即明白这话是她未来的婆婆大人让初寒转告的。
她没有想到婆婆大人会教她这些,但心里却是非常高兴的。
至少她已经承认了她这个准儿媳妇不是吗?
“初寒,”
她浅笑着:“麻烦你帮我谢谢妈妈,但我还是不去了。”
“你倒能猜到是她!”
牧初寒又问:“你为什么不去?那儿记者很多的,被拍到哥哥一个人在那儿,又不知道要乱嚼什么舌根!”
闻言,顾宝宝想了想,“后天我会去,但今天和明天就不去了。谢谢你,初寒!”
“不去拉倒,谁要你的谢谢!”
说完,牧初寒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后天是最后一天,很多人都会去的,出于礼节她应该去的。
至于这两天,她应该去吗?
不,她不去。
昨晚她一直在等,等着他说:“宝宝,你跟心悠也算是旧识,不如你一道跟我去,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好吗?”
如果他这样说了,她一定会欣然前往的。
但是他没有说,所以,她没有立场去。
又或许,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根本不想让她插手。
“少奶奶,你的牛奶,趁热喝吧!”
佣人声音传来,她回过神,自己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
“谢谢你!”
端着牛奶,她缓缓走上了楼。
一整天,他都没有回来
欢欢乐乐也不在,她就在卧室的阳台上,感受着别墅里的寂静。
真的,特别安静。
她趴在躺椅上醒了睡,睡了醒
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慢。
吃过晚饭,欢欢和乐乐给她打电话来
刚开始争抢着跟她说话
后来一说到玩具上,两个小人儿就分神了。
再后来,电话都没挂断就跑一边玩儿去了。
真是!
她宠溺又疼爱的笑着,心里又忍不住失落。
他们一天天长大了
慢慢的就会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缠着她这个妈咪了。
再后来,他们会长大,会有自己事业和家庭,回家的次数就会更少了。
陪在她身边的,只有她的丈夫。
想到这里,她没来由更加的惶恐。她的丈夫
她低头看着手指上的钻戒,她的丈夫
摇摇头,她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找点事情做吧!
她走回卧室,开始动手整理卧室里的东西。
其实佣人平常都做得很好,根本没有什么需要她整理。
她只好把衣服拿出来重新叠一遍,再更加整齐的放好。
想到后天要出席的场合,她也提前将衣服准备好了。
然后她拉开他专门用来放领带的抽屉
本来想将他的领带也全部重新打理一遍,目光却被抽屉一角的小盒子吸引。
好漂亮的盒子!
非常有质感的粉红色,烫金的花纹让人爱不释手。
以前她都没看到过,是不是他新买的领带?
她好奇的打开,是一层柔软的绒布
再打开,异常璀璨夺目的光彩顿时刺痛了她的双眼。
这是一颗钻石!
令人惊叹的美丽,世间稀有的光彩,在这间卧室静静的绽放!
她忽然想起在酒店看到的那一场拍卖直播
她马上可以肯定,眼前的这颗钻石就是电视画面上看到的。
因为这样美丽的钻石,真的会让人看过一眼就难以忘记!
只是她没想到,此刻,它居然会被自己拿在手上!
难怪她会觉得举牌的那个人眼熟,她也想起来了,那个人其实就是牧思远的一个助手。
那么,他为什么要买来这颗钻石呢?
那天她听电视解说员介绍说,这颗钻石曾是一位皇室伯爵送给妻子的礼物,他是不是
也要买来送给她?
这个想法让她不禁露出笑容。
不是因为这个钻石的昂贵,而是因为他这份心意。
可是,她又不禁奇怪
既然是买来送给她的,为什么他又丢到放领带的抽屉里?
她知道,这样贵重的东西都会先放在保险箱里的
既然他已经从保险箱里拿了出来,为什么又这样随便的丢在抽屉里?
好奇心驱使她拿起来钻石,并不是直接接触。
钻石外还又一个透明小盒子,这个也是需要密码的,她根本打不开。
她只是因为好奇,所以下意识的想看看盒子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
果然,钻石拿开,盒子翻过来,落下一张卡片。
卡片上有字,是他的字迹。
她的目光落在字里行间,整个人陡然僵住。
曾经我为了爱
穿越千山万水
梦里的呼唤与她的身影相叠
醒来只有分离的痛我不明白的
是失去还是拥有
若是拥有期望白头
若是失去你亦永远在我心间
时光倒转,年少的她躲在钢琴室外,看着如王子般的他和如公主般的郑心悠一起弹唱了整首曲子。
虽然她觉得很失落,但他们唱得真的很好听
如果不是怕被他发现她在偷看,她真的忍不住要鼓掌喝彩了!
可是,她那时候不懂吔,什么叫做--
梦里的呼唤与她的身影相叠,醒来只有分离的痛--
?
但是现在,她懂了。
泪水滚落,她急急的将卡片拿开,唯恐泪水湿落在卡片,晕了上面的字。
然后她擦干了眼泪,将卡片和钻石放好,再放回了原处。
她的手有些微微发颤,但心里却是如此平静
平静到这件小事丝毫没有影响她,她还是继续把卧室整理完毕。
接着,她下楼去看了电视,无聊的肥皂剧一直看到十二点,他都没有回来。
那边应该很忙吧,她也不要打电话过去打扰好了。
这样想着,他的电话打来,低沉的声音透着疲惫:“宝宝,你睡了吗?”
她回答:“没有。”
顿了顿,她又找了一些话:“那边还好吗?”
“还可以,”
他苦笑着,但她却看不到:“牵涉了一些郑叔叔公司的问题,所以来的人很多。”
她点头,“那你也要注意休息。”
“嗯,宝宝,”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匆忙,“那边有点事,我过去看看,等会给你打过来。”
“嗯。”
她挂断了电话。
想了想,将电话留在了沙发上,然后上楼睡觉去了。
夜,好深好深。
梦,好沉好沉。
泪水,却已经不再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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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早,她换好衣服,准备去郑家。
他的车回来了。
她走下台阶,出来的是他的助手:“夫人,牧总请你过去。”
她微笑着点头,坐上了车。
助手开着车,一边说着:“夫人,牧总这几天真是忙得焦头烂额,郑家那些亲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纷纷来要债,真是”
顾宝宝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看着助手:“那事情都解决了吗?”
助手点头,“牧总出面,当然没问题,只是苦了他,这两天都没有睡觉,人都瘦了一圈。”
闻言,她微微一笑,继续看着窗外,没再说话。
来追悼郑先生的人很多
郑夫人和郑心悠两个女人跪在一旁答礼,气氛显得异常萧冷。
站在她们旁边的申文皓看到了她,冲她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她也微微点头,然后走上前给郑先生上了一炷香。
“郑夫人,郑小姐,”
她走到一旁,蹲下来轻声道:“请你们节哀顺变。”
郑夫人对她答了一个礼,郑心悠却没有理她。
她并不在意,起身走了出去。
“宝宝!”
牧思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正站在外面等她。
二天不见,她看着他疲倦的脸庞,恍若隔世。
片刻,她才记得要说话:“你你还好吗?”
他的双眸闪现一丝痛意,“郑叔叔人很好,”
他沉声说:“一直对我也很好。”
顾宝宝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跟他也说“节哀顺变”吗?
好像说出来很滑稽。
“宝宝,”
他抬眼也看着她,撇开了话题:“你要不要先回去?我可能要下午才能回去。”
“好呀。”
她没意见,说完便要抬步。
“宝宝!”
然而,申文皓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她回头,看着他同样疲惫的脸,不由道:“文皓你还好吗?”
申文皓点点头,看了一眼牧思远,才对她说:“你可不可以吃过饭再走?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下郑阿姨!”
既然他开口了,她没有理由不留下
只是刚才牧思远说了让她先回去,她便看看他,征询他的意见。
他略微思索,才点头:“宝宝,那你等会再跟我一起回去吧。”
于是,她又随着他们走了进去。
渐渐的,顾宝宝却觉出了不对劲。
文皓让她来帮忙照顾郑阿姨,但郑阿姨根本不需要人特别照顾。
她的情绪很稳定,没有大哭也没有精神恍惚
她只是静静的跪在那里,给每一个给她丈夫上香的人行礼。
只是,这样的安静让人看了难受。
顾宝宝不忍再看,就帮着做点别的事情,而申文皓也一直不让她走。
于是,她就等到事情都办好,跟牧思远一起送她们回家。
郑心悠扶着郑妈走进客厅,一边道:“妈妈,我扶您去房里休息一下吧。”
郑妈没有回答她,而是看着申文皓,“文皓,你不是说有话跟我说吗?现在就说吧。”
说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顾宝宝和牧思远则站在一旁,没有靠近。
申文皓略微犹豫了一下,便走到郑妈面前,猛地跪下了。
顾宝宝心中一惊。
她忽然便明白了,他要说的是什么事情!
她的心里涌荡阵阵焦急
她想喊,想阻止申文皓这么做!
但这样的气氛里,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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