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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沐被带到房子一侧,下午两点钟光景,正是最热的时候,这条通往村子里面的预制板路上没有行人,房子后面的客人视线受遮挡,也看不到这边。

那位大姐已经被赶走,金沐面前只有李婶和她丈夫苟叔。

中年男人刚从厨房匆忙赶来,撩起黑黑黄黄的围裙擦拭一头的油汗,露出一张面相憨厚的脸,态度亲切,笑着对金沐说话时眼底却闪着算计的光。

“大侄子,你这时候来,这么多鱼,是可以抓到的鱼变多啦?”

苟叔比李婶入戏,自从有别的村民看到金沐出入他们家,瞎打听,为了不与人分利,他随口说金沐是他们家亲戚,屋里屋外都叫他大侄子,而金沐听到了也从不反驳。

在这个男人心里,金沐就是个老实好骗的大傻子,见金沐这样来,他没家里的婆子想得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的财可以发得更大了。

但这回他的算计要落空了。

对着苟叔,金沐的笑容变得淡淡的,直陈来意:“苟叔,我需要用钱,今后的鱼要按正常价卖了,收现金。”

搞清楚了金沐的意思,苟叔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用居高临下的口吻教训道:“你这个年轻人,这是背信弃义懂不懂?你不能日子好过了就来涨价,我们对你的恩情呢?不要以为我跟你李婶人好就可以随便你,你没父母教,我就告诉你,这样不对!”

金沐一直以来的形象,以及生意成功的表象,渐渐养肥了苟叔的胆气,他没把金沐的话放在心上,急着回厨房做菜赚钱,连哄人的表面功夫也不愿意做了。

这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还是个眼睛不好的残疾人,估计是听别人说了句嘴就跑来涨价,他想着几顶大帽子盖下去,凶一凶,金沐就不敢了。

没想到金沐一点没被他吓到,很冷静地说,如果他们不想买,他去卖给别人就行了。

这下踩到了男人的死穴。他能在没有景色也没有服务的情况下开起“农家乐”,还不是靠着金沐送来的小黑条。

这种鱼大家从前没见过,也没听过。他做饭还行,但离大厨隔着十万八千里,用这种鱼都能做出鲜美非常的菜。尝到好处后,他先是拿到镇上去卖,还是他在城里上大学的儿子聪明,让他搞农家乐,鱼少就每个月只卖几天,限量供应,还给他搞什么网络宣传。

那些有钱的城里人还就吃这套,越难吃到生意越好。人来了不可能只点鱼吧,不值钱的农家菜也贵贵地卖,一个月几天的收入都让他做梦也在笑了。

当然这些金沐都不知道。

说是涨价,其实原来就没价。苟叔还想,金沐要真需要钱,就稍微多给点现金打发了,结果金沐想把鱼卖给别人,他怎么忍得了?

“哼!年轻人想的就是简单,谁像我那么好心会买你的鱼?小黑条肯定不是你自己养的,原本还想照顾照顾你,既然这样,我多费点功夫找到有鱼的地方,自己捞就是了。”

苟叔双手叉腰,鼻孔喷气,脑子都不过地就威胁起金沐来。

金沐哪会真的怕他,别说费点功夫,费一辈子功夫他都不一定能找到鱼。而且他又不是只能卖小黑鱼,常鹅姐说了,只要不是坏的毒的,什么鱼都能卖到钱,有一整个水系给他抓鱼呢。

他心里清楚,但不擅长和人理论,憋了憋憋不出一句道理,索性不和对方多说,转身要走。

李婶看两人气氛不对,不断张嘴又闭上,仿佛想劝又不敢劝,但她的身体一直站在丈夫那边。此时她倒来拦金沐:“你苟叔也是为了你好,他性子急。来先把鱼放下,别把肩膀压坏咯。”

金沐抿着嘴摇摇头,始终睁得大大的眼睛黯淡了几分。

他是不怎么懂人情世故,不了解人类社会的物价标准,但他又不是真的傻子。事实上,他的感觉比很多人都敏锐。

他知道,从某一段时间开始,苟叔对他就不再真诚,李婶的好也有限。

但他也记得,这两人一开始是真心实意想帮助他。

那是他第一次大着胆子出现在人类面前,提着十来条用草绳串着的死鱼,走一段摔一跤。

李婶看到了来扶他,问他家在哪里,怎么一个人出来,带他回家休息,给他水喝。知道他想用鱼换衣服后,两口子毫不犹豫收下了那些蹭得皮破嘴歪的死鱼,给他找了一大包旧衣服。他趁着换衣服平安遮掩掉原来那身只能短暂变出来的衣裤时,心里的高兴不止因为得到了衣服。

再次出来时,他就知道要给鱼保鲜了。他特意提着一塑料袋小黑鱼上门表示感谢,苟叔李婶怜他贫穷困苦(从他的支吾言语中猜的),也是尝到了鱼的美味,提出让他以后有鱼,都到他们家来换。

起初他们给的东西还比较好,比如那个八成新的二手录音机、实在的吃食,有时会添上些钱,后来就变成了小卖店里卖不出去的陈货、便宜日用品之类。

金沐每回带出来的鱼量不大,换回去的东西也没有定数。过去他从不认真计较价值,对于身为妖精的他和妹妹们来说,人类的东西不是必需品,拿到什么都挺新鲜。

苟叔跟踪过他两回,被他甩掉了,他这样的情况别人难免好奇。既然他们没有伤害他的心思,双方又有了约定,只是对他不太真诚而已,他还是心大地继续和他们做交换。

直到他有了一份以给上司钱花为荣的工作,接受了同事们的“洗脑”。

霍观山的五感略胜于常人,不干净的环境让他更难受,楼下的人他也看得更清楚。

从他的视角延伸出去,男孩儿显得更加瘦小。头发黄黄,皮肤发红,宽大的衣服松松挂在身上,脏、旧,还破,露出仿佛一指就可以按断的锁骨。

他有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樱红的嘴唇厚厚小小,被尖尖的下巴托着。一根粗糙的扁担压在他窄窄的肩膀上,两大袋鱼混着水沉沉往下坠,看着都替他觉得累。

但这么个可怜可爱的少年却没有显出疲色,背脊自然挺直,说话时平视前方,炎炎烈日下,透着一种疏离的沉静,好像他不是站在这里,真身其实在高山流水之畔。

霍观山的爷爷给他取名为观山,说直白点是希望他不要那么俗,要心向山之远、之稳、之静。碍于老人家的面子,他对这样的观念不置可否,此时看到那个小孩儿,他却忽然想起了老爷子的话,觉得好像感觉到那么一点意思。

天台嘈杂,听不到楼下的人在说什么,只看到那孩子皱起的眉头和被拦住的身影,应该不是太愉快。

霍观山不爱管闲事,必要时也不吝啬给人援手,现在不是必要时,他还是叫上王远:“下去看看。”

刚才还饿得站不起来的王远一秒钟变得生龙活虎,他看到的重点是袋子里的鱼,一边跟着大步下楼,一边忍不住嘴贱:“老霍你就是虚伪,嘴里不屑,看到鱼就积极。但你这主意好,抓到他们的进货现场,抢先订上,看服务员还敢跟咱们说没有。”

霍观山懒得搭理他,看到少年身后的中年男人伸手抢他的扁担,路窄少年不好躲,霍观山上去一手撑着他的肩,一手拂开男人的手。

他只是稍稍用力,中年男人却连退两步,差点摔了个屁墩儿。

“怎么在这里晒着?鱼都翻肚皮啦!”王远嚷嚷,然后才注意到人,“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李婶迭声道,伸手拍丈夫的胳膊。

苟叔愣过神来,赶忙接着:“没事儿,我要帮我大侄子担鱼,他怕我累着不让,让客人误会了。客人先去里面坐着吧,今天我们加急买了鱼回来,马上就给大家做。”

霍观山没走,只是拿开了手,站到安全距离,看向少年。

金沐只觉得右后肩放上一只大掌,左肩扁担上的力道一松,下一刻注意力就被另一个人的嚷嚷转移了。

是的呀,在太阳下晒了那么久,他蹩脚的降温法术已经失效,一些鱼身体歪斜,眼看就要挂,尤其是长期生活在低温环境的小黑鱼。

金沐心疼得咬嘴唇,模样更加可怜。他抬头想与苟叔速战速决,这才发现身前的高大男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谢谢你。”金沐努力看清对方,在视野里一层淡淡的光晕中辨认出,这是个好看的男性,帅哥一词可以用在他身上。

这么看眼睛更大了,霍观山脑子里冒出一句。

他没回话,看看中年男人的方向,又看回来。

不是在等他道谢,是在等他表态吗?

“他要抢我的鱼。鱼不是他们买的,我挑过来卖,他们不想给钱买,又不让我卖给别人。”

金沐平缓地陈述事实,王远在一边看着,他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微仰着头对高大的好友说话,就像小弟弟在跟大哥告状。

大哥还没说什么,大哥的义气兄弟先怒了:“这么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  金沐的小黑鱼不管卖给谁都只能卖这一次了。

纪扬:快让我出来,我要跟小金沐好好谈谈卖鱼的事。

毕岭烨:快让我出来!让我看看新来的到底有多帅,比得过我吗?

龟速码字的作者喏喏:好的呀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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