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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岭烨看到那些信息就烦, 不是烦发信息的人,是烦有人跟前跟后, 烦有人管着。他就乐意想干嘛干嘛,自己潇洒来往, 不需要有人守着伺候。

可是纪扬要约束他的饮食, 关心他的日常, 他却一点没觉出烦来, 并未意识到自己有两套标准。

烦归烦,毕岭烨并非不讲情面。那些下属都是由俗称天庭的天务院派来的,职责在身,真把他看丢了,肯定会受处分。他勉为其难地跟他们说了几句, 然后离开了蹭网山壁。

太阳带着一层面纱升起, 时间越晚, 阴云越厚,早上八点,天空乌沉沉的, 大风一阵阵地摇晃道旁树的脑袋, 树上的白色小花和着叶子噼噼啪啪落在车顶。闷热了半个多月,总算凉快一天,路上上班的上学的脸色都比天色好看, 有女孩裙子被风掀起,惊叫声都透着舒畅好心情。

霍观山既无欣赏落花的情趣,也没有打望路人的时间, 关上车窗隔绝噪音,趁还没有到动车站,他看完了几份文件,下达了两项安排。

动车站什么时候都不会冷清,霍观山提前到达,翻着邮箱等了十分钟,轻易就从出站人群中看到了他要接的对象。

太好认了,素衣布鞋山羊胡,拎着行李袋也给人仙风道骨之感。

严循一四十多岁,两颊无肉,颧骨高挺,头顶盘髻,霍观山刚将他与记忆中的模糊印象对上,严循一远远地视线一扫,目标明确地向他走来,像是过了十多年还记得他。

霍观山承认,搞封建迷信的修仙人士中还是有练出真本事的,比如严道长,看走路姿势就知道身怀武艺。

“劳烦你了。”婉拒的话早已说过,霍向民坚持让孙子亲自来接,严循一也不再多客套。

他牵着的小男孩受到提示,有模有样地向霍观山问好,只是不敢直视他人,手脚都放不开,声音也有些含糊,咬字不清。

霍观山见他说话时嘴唇不自然地豁开,人中部位还有疤痕,明白是做了初步手术的唇腭裂儿童,没有表现出异色,利落接他们上车。

车上安静,霍观山性子闷,和一位道长更没什么能聊的,到了家里,见到“同道中人”,严循一的话才多起来。

“遇到这孩子的时候,他一身是伤,不知道因为什么在外面流浪。民警找不到他的亲人,问他也一句不说,送到哪里都偷跑出来跟着我。他既然与我有缘,我就把他带在身边了。”

霍向民看看被保姆引到一旁吃东西的六岁小男孩,问严循一:“所以你就决定结束云游,找地方定下,传道修行?”

“时机也到了。”严循一道,“我派师祖曾说宝荟孤峰上有一座道观,空废多年,山中清净,我打算上山做个住庙道人。只是严霄还小,道观修缮好前,不方便将他接上山,因此才来劳烦你,想请你帮忙找个他能暂留的地方。我隔两三天下来看他,顺利的话,不到一个月就能将他接走。”

“说什么劳烦,就让严霄住家里,什么都方便。”霍向民热情道,“不然趁这个时间给他安排手术?观山认识好的医生,听说这样的孩子早做手术可以恢复到和其他人一样。”

严循一认真谢过他,又解释道:“严霄唇腭裂情况比较严重,又错过了最佳时机,我带他做了第一次矫正手术,医生说后面的整形手术要等他大些再看,急不来,现在只是让他做发音训练。这孩子也有恒心。”

霍观山安静陪坐,需要他表态时才应声。严循一的选择他不理解,但也不置喙,隐隐还有些佩服。而且他没想到严循一是冲着宝荟山来的,下意识多了份在意。

安置好严霄,严循一不愿耽搁,立刻就要出发去孤峰看看。霍向民劝道:“看这天随时都会下暴雨,明天再去吧。”

严循一看看天象,微微一笑道:“放心,雨下不来。”

霍观山看他确实要去,立即安排车辆司机。人他已经接到家里,以后由司机随时接送帮手,礼数也足够。

意外的是,看起来不会多麻烦人的严道长叫住他,主动道:“可以的话,观山送我去吧。”

霍向民也有点吃惊,他想到别处去了,委婉道:“应该的,应该的,这小子不信修仙有途,还以为我看不出来,就该让他跟着你见识见识。可惜我们两派所修之道不同,霍家一脉又已经式微,要有人继承,不然让他拜入你门下,境界还能走得更远。”

严循一知道他误会了,一捋胡须,眼含深意道:“宝荟山有我的机缘,我今天一见观山,发现那里也有他的机缘,这事难得,就让观山和我一同去。”

霍向明马上高兴了,说兴奋可能更准确点,催促着孙子速速带严道长出发。

霍观山不确定严循一说的有几分真,他不知道宝荟山有没有他的所谓机缘,但他确定那里有他的情缘。

因为这点,他那颗向着科学的心出现了偏移,车上又少了个小孩,严循一怎么都算长辈,他不好意思保持沉默,没话找话。

“前段时间有人说孤峰后山的绝壁高处凭空多了一尊盘腿而坐的人像,形态真实。”

严循一果然感兴趣,并且提出先去看这尊人像。

宝荟山北面路况不佳,车开不到近前,司机留在原地等着,两人下车步行。

习武的人脚程快,走了二十多分钟,荒僻的山路前方出现另一个身影,他们很快赶上,霍观山看清了对方的光头和僧衣。

苏南倾也纳闷儿,他一个和尚出现在这里就算了,怎么还来一个道士。

“阿弥陀佛,两位也是来拜谒孤峰坐佛的?”苏南倾合掌致礼。

霍观山有点不适,眼前的和尚身形修长,容貌俊美,眼角带笑,像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影视剧里男二号的那种,就是不像佛门中人。霍观山怀疑是有什么电影电视剧到这里取景,听对方口诵佛号,也觉得是在念台词。

霍观山的违和感来自和尚的形象气质,没察觉其他有哪里不对,严循一的关注点则不一样:“这位小师父,何以见得孤峰之上是为坐佛呢?那是我道家真神亲至,留下仙迹,我聆训前来,接传道义。”

开玩笑,他要到这里来传道,建立根据地,怎么能让孤峰变成佛教圣地?平时大家互相交流援手,你好我好,地盘上面可不能糊涂。

而且他也不算糊弄这个小和尚,聆听仙训没有,心有所感是真的。

苏南倾就是打个招呼,没想到这个道士会说这些。他没多少教派意识,然而他脑子好,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其实这对苏南倾自己来说不太重要,佛祖显灵是他离开原地的借口,他只是意思一下过来拜佛。

但他吃了一座佛寺两年饭,今后还要吃另一座佛寺的饭,且老住持为了他舍下人情,他不仅被南云寺接纳,拿到度牒,在身份上成为正式的和尚,还可以只捐香油钱不严格做功课,在规则范围内拥有很大程度的自由,此时他就少不得要争一争了。

霍观山这个俗世中人内心“……”地听他们争了一路,没有受到哪一家思想的触动,唯一的感受是在他不理解的领域,口才也非常重要啊。谁能赢,就看谁更能说了。

也是,绝壁人像只有轮廓,没有神貌细节,你说他是某位佛祖菩萨也好,是某位神仙星君也罢,都能说得通。

严循一和苏南倾旗鼓相当,互不相让,两人走到孤峰后壁前还在打机锋。

苏南倾说到兴头上就忘了保持信徒恭敬,伸臂往高处一指:“看这尊坐……”

向佛的、向道的、向科学的,全都瞬间屏息,眼眶睁大。

绝壁巍巍,辟立高寒,光滑的巨岩中间,两个人影并排而坐,膝盖相抵。

一个稍纤瘦,一个稍威武,身高体宽不同,并非有人照着一个模子拓的,看起来那么突兀,又那么和谐。

霍观山默默思索什么办法可以在短时间内制造这样的景象,悬索、升降机、飞机,还是现今功能越来越强大的无人机?会不会这波走神秘路线的造势之后,很快就有企业出来公布他们的最新技术成果?

严循一已经念起道家经文,特殊的声音能量将他们环绕。

苏南倾沉默地仰着头,内心有种莫名的震撼。这震撼与壮丽山川和人文胜景带给他的相似,但又不同。

雨终究没有落下来,风也停了,乌云退散,一道金光打到山壁上,并立的人像仿佛散发着煌煌圣泽。

苏南倾眼角滑下一滴水珠,不知是被阳光刺激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想起南云寺里的师父给自己取的法名:谨焕。

谨字辈,再加个焕,笔画多,不好写,而且感觉自己是从十八集的玛丽苏言情剧跳到了一百八十集的狗血家庭伦理剧。

打电话告诉老住持这个法名的时候,老住持说取得好,谨正持身,焕然一新。当时他不以为然,此刻却忽然有种预感。这会实现,他乱七八糟、被自己胡乱对待的人生会改变。

谨正持身,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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