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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予现在有点愧疚, 受伤的何大夫步履艰难地独自走在前面,而腿脚无碍、喝了药之后好转不少的自己却是被人背着走的……

本来何大夫也是应该走在前面带路的,但是因为夙宵毫不掩饰的敌意, 还仗着身高的差异迈着大长腿在后面步步紧逼, 何大夫不得不顶着身后的压力强撑着加快了步伐。

言予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一种诡异的既视感, 怎么说呢?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凶恶的大狗步步紧逼追赶瘦弱的小鸭子那种感觉??

同情何大夫一秒……

他们走了一段路,这里的山洞石道和前面的无异,都是差不多的怪石嶙峋, 遍布的蓝色荧光苔藓, 只不过越往下走,苔藓的数量渐渐稀少了起来, 没有了那荧光的照明, 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不过看起来黑暗只是对言予影响比较大, 何大夫和夙宵的行动却没有受到很大的限制,依旧保持着稳定的速度在前进着。

然而这条石道没有通向下一个大溶洞,而是走到了尽头, 现在他们被一面石壁挡住了去路。

“没有路了?”不是说走下去可以到达山洞的深处吗?但是现在看起来路却是断了。

言予探了探头, 在已经所剩无几的光线中努力看清面前的石壁, 之所以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因为尽头这面石壁的颜色和周围似乎不同, 即使在昏暗中,言予还是可以隐约看得出它和整个石道四周的灰色岩石对比,颜色几乎是纯黑色的,好像不是普通的岩石。

何大夫没有回话, 而是“呲”地点亮了一把火折子,凑近那面石壁摸索了起来。

这下言予看得更清楚了,这面石壁确实是黑色的,而且没有太多的杂质,反光也比一般的杂石要光亮,看起来似乎是一种玉石,还有点眼熟……

他看着何大夫在这面石壁上这边敲敲,那里摸摸,看样子像是在找什么,难道是有机关?

很快,何大夫便证实了他的猜想,锁定了一个方位,几根手指在上面有序地按了下去,本来看不出缝隙的石壁竟然被按下了几个方形的凹陷,就像是凭空出现的按钮一般。

言予吃惊之余,也终于想到这个玉石的熟悉感觉从何而来了——这不是很像他之前看到的,装冥蝶兰用的那个黑漆漆的印盒的材质吗?这种材质似乎可以隔绝浊瘴之气,避免冥蝶兰受到外界的污染。

一整面印盒材质的石墙?言予有些咂舌,这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为的?制作印盒那种玉石虽然不算千金难求,但似乎也不多见,这么一整块石墙如果是天然形成的也是很少有了,人为安置在这里的话,那幕后的人也是要花费不少的财力和精力去寻找,还得神不知鬼不觉地搬运到这个石洞里,可以说是挺大手笔了。

这也让言予越发地相信,背后的势力也许真的就是财大气粗权势冲天的万钧门了。

随着何大夫手下的操作,石壁开始缓缓地震动起来。

“对了,差点忘了提前告诉你们。”何大夫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这是迷你印盒,在石壁旁边一对比,显而易见确实是相同的材质,言予终于完全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没错。

他对言予道:“把这个吃了。”

言予结果抛来的黑色玉石盒子,何大夫估计已经将印盒的机关解开,现在可以直接打开盖子,他看到里面是已经分切好的透明花瓣和茎叶,不过和之前看到停云山带来的又有点不同,何大夫给的这一盒花瓣似乎特别的丰厚,散发的辉光也更亮一些。

他疑惑道:“冥蝶兰?”为什么突然要吃这个?

“你也看到了这个石墙是什么做的了吧?这堵墙后面封闭着的可全是浊瘴之气,不想被浊瘴侵染的话就照我说的做。”何大夫抚着震动越来越厉害的石壁,催促道,“快点,这石墙快要打开了。让他也一块儿吃了。”

言予大惊,浊瘴之气?!这么危险的东西,门都快打开了何大夫才想起来叫他们防备……

他不再犹豫,立刻拿起一片花瓣直接吞下,催生体内的真气运转高速催发药效,同时拿起了一瓣递到了少年的嘴边。

“张嘴。”言予像是在哄喂小孩子一样。

只要言予不是企图离开他的身边,其他事情少年都是十分配合的,他听话地张开了嘴,不过在言予收回手的时候快速闭上,咬住了一点言予的手指,柔软的舌尖还在指腹上舔了舔。

言予触电一般,“嗖”地缩回了手,他赶忙红着脸看向何大夫,半是转移话题问道:“现在才服用冥蝶兰,来得及抵御浊瘴么?”

“放心,这个可不是你们跟药贩子买来的普通货色,这是在自然精气凝聚度非常高的地方生长的斓兽产出的冥蝶兰,你现在已经感觉得到效力了吧?”

言予仔细感受着身体里的变化,确实有一种清爽的精纯之气很快速地在自己的四肢百汇中流淌开来。

“现在服用也足够短时间应对里面的浊瘴了,我们走。”何大夫未等随着机关运转突然出现的石门完全打开,便率先钻了进去。

看了一眼面前黑漆漆的石门,和同样黑漆漆的石门内部,言予咬咬牙,“我们也进去吧,跟紧何大夫。”

石门内一片漆黑,已经完全没有迷幻藓的踪影了,一进来言予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辛辣刺鼻气味,这里面的空气非常的浑浊压抑,让人很不舒适。

“这里面的,就是浊瘴之气?”言予借着前方何大夫手上的火光扫视四周,却只能看清周身两米内的景物,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阻碍了光的传播,让火折子的光线非常的黯淡。

“嗯,不过这里的浊瘴之气非常的淡薄,还不足以致命。”

只是非常淡薄的浊瘴就已经让他感觉到明显的不舒适了,言予可以想象那些被爆发的浊瘴之气侵袭的地方将会是怎么样的人间地狱。

言予看着何大夫的后脑勺,突然想起一个刚才忘记了的问题:“对了,你刚才说是因为要找宗门中人来帮你破解困魔阵,才设计让停云山参与了这件事的,那么之前的几个山洞的困魔阵你是如何破解的?”既然何大夫说几个山洞构造一模一样,那么也会有一个困魔阵的吧?

何大夫淡淡道:“之前有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帮忙破阵,不过现在他不在,所以就就近找你们了。”

多管闲事的人?

言予思忖,能破解这种大规模高阶阵法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甚至应该是宗门中人,地位应该还不低,何大夫不是魔族么?居然会有这样的朋友?

和之前一波三折惊心动魄的困魔阵相比,这段路他们走得异常的顺利,不知不觉,周身的黑暗慢慢淡去,被一种柔和的光亮代替。

这不是先前那种蓝色荧光,言予抬头望去,这里的石壁上没有长任何的植物,可能是在浊瘴之气的侵染下草木不生的缘故,那个柔和的辉光是从石洞顶上隔一段距离就出现一块的矿石上发出的。

何大夫熄灭了火折,转头看向言予,表情有些严肃:“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就快要到藏放那个东西的地方了,等会儿要留心一点,小心行事。”

“这么快?这个山洞的布局好像也没那么复杂啊?”言予有些惊讶,如果这是打副本的话,他们来到boss房间好像有些太容易了。

“哼,你以为找到这里很容易么?”何大夫幽幽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一开始我就帮你们找到了河底机关,还把夜啼鬼暂时困住了没去找你们麻烦,之后我又将你直接带到了困魔阵面前。不然第一次进来的人单靠自己,也许还没找到困魔阵的所在地点就已经迷幻藓毒发精神混乱,连出去的方位都无法判断了,只能困死在错综复杂的山洞里。”

言予一想确实,何大夫熟悉路线,又准备好了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不然谁能想到进来这里会面对什么呢?就单拿冥蝶兰来说,这种保存不久的东西一般人身上都不可能随身带着的。

这个山里的洞穴确实就像串联的珍珠,狭窄的石道连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大溶洞,果不其然,他们经过了一段似曾相识的石道之后,相同模式的大溶洞又出现在了言予的眼前。

和先前那几个只有怪石和水流的溶洞不同,这个溶洞的正中央矗立这一个不可忽视的东西,在洞顶矿石略显幽暗的照映下,言予一眼就看到了它的大致模样——一个椭圆形的……似乎是石头?

这个椭圆石头目测有一米多高,需要两人才能环抱,竖直立起来的样子十分像一颗蛋,底下还有一个两米见方的石台,上面好像隐隐有红色的幽光一闪而过,这个距离和光照下言予没能看清是什么东西。

“这个是凝浊鼎。”何大夫刚跨入这个溶洞便谨慎地停下了脚步,说出了一个他没听过的名字。

由于夙宵现在无法给他做学霸小词典解析未知名词了,言予只能向何大夫不耻下问:“凝浊鼎是什么?”这就是何大夫说的,整座山洞藏匿的东西?

何大夫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些浊化夜啼鬼吸食来的精元可以转化为浊瘴之气,贡献给它们的浊桀主人吸食,但若是需要大量的浊瘴,只靠夜啼鬼每次弄一点点地回来供给,效率未免太低,而且这些夜啼鬼的寿命还不长,所以有一种更有效的古老手段,”他指了指那个石蛋,“先让夜啼鬼将所有的精元都供给到一只浊化魔兽的身上集中起来,这就叫炼制凝浊鼎。”

“这只集中大量夜啼鬼精元的浊化兽,必须拥有强大的承受能力,起码得是三阶的魔兽,据我所知这个魔兽林传说中藏匿的兽王就是一只三阶魔兽,刚好适合做凝浊鼎的胚胎。凝浊鼎炼化出的浊化兽王体内有浓缩的浊瘴精华,可以让它的主人一次性吸收到大量的浊瘴之气来增进修为,虽然培育一个凝浊鼎花费的精力和时间也不短,但若是各地好几个凝浊鼎同时炼制,收获可是非常可观的。”

言予听得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艰涩道:“这所有的一切,最后的受益者都是浊桀一族吧?为什么宗门弟子……万钧门会帮他们?”那些操纵夜啼鬼的无疑就是宗门弟子,还有他们刚才经历的困魔阵也是宗门中人才能布下的,他想不通和浊桀勾连能有什么好处?浊瘴之气对他们自己也是百害无一利的东西吧?

“帮助么?”何大夫一晒,意味深长地看着言予道:“也许是利己也不一定。”

“你说……”言予眼睛圆瞪,不敢置信何大夫话里暗指的意思,“万钧门是……”

“没时间了,我们动作要快。”何大夫警惕地盯着远处的凝浊鼎,挥手打断了言予。

顺着何大夫的视线望去,言予看到原以为是个石头的椭圆蛋轻微地摇动了一下,他立刻惊悚地想到了电影里哥斯拉的幼崽即将破壳而出的场景。

“里面的浊兽是要出来了吗??”

卧槽,别吓他啊!他对这类场景有点过敏……不是害怕!就是过敏,看了浑身不舒服那种。

“嗯,我先前说过,现在是这东西最脆弱的时期。”何大夫倒是很冷静,似乎见惯了这场面,“凝浊鼎最容易被销毁的时候便是即将孵化的前期,现在里面的浊化兽王随时可能出来,若是等它完全孵化,那便不是最脆弱的时期了,而是最危险的时期,浊化兽王要是培育得好,可是有一个高阶真魔的杀伤力的。”

言予的眉头忧愁地紧皱着,高阶真魔,那就相当于他没有被削减时候的修为,但是魔族的力量、耐力都要比人族强,所以即使同等阶对上要赢也很艰难,他们现在一人两魔不是残就是傻……额,夙宵的情况姑且算是傻了吧,真要出来一个浊化兽王那就非常非常的棘手了。

何大夫已经朝凝浊鼎的方向步伐放轻走去了,夙宵还站在原地,他似乎本能地感觉到了那个东西的不详,不愿意带言予靠近。

言予被少年一路背着,完全没找到机会下来,他拍了拍手下的肩膀,苦恼道:“夙宵,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么?一直这样……这样背着我,不方便。”

主要是真的很尴尬,言予刚才正和何大夫非常严肃紧张地对话,可是夙宵不会紧张,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就是尽情地在某人那个触感良好的部位动来动去,言予只能忍受着骚扰,脑子里还要认真地思考分析敌人的阴谋诡计。

可以说是非人的待遇了!!

“别玩了,快点过来。”走在前面的何大夫回头略带不满地催促,“销毁这个凝浊鼎后,我们只有很短的时间出去,你们要跟紧我。”

“……”

他也很绝望啊!现在不是他想“玩”,是夙宵在“玩”他……

言予趴伏下来,凑近夙宵的耳朵急道:“听话啊,放下我。”简直要疯了,夙宵又开始像先前破阵的时候一样,怎么劝也固执地不听话。

尼玛,这是要逼他用非常手段么?!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轻缓,“先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行么?等回去之后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开你半步,好不好?”

他现在只能用这种哄骗的方式,祈祷时而能听懂话时而不能的夙宵可以暂时合作了。

夙宵似乎僵了一下。

言予咬咬牙,伏在夙宵的耳边用近乎低语的暧昧嗓音道:“你答应放我下来,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依你……”

他刚想补充一句“在一定限度内”,然而夙宵就像是突然开了窍一样,已经火速地做出了行动,将他从背上放了下来,同时转过身扣住了他的肩膀,用闪亮如星辰的眼睛灼灼地盯着他看。

然后似乎知道要遵守约定一般,夙宵立刻就放开了双手,让言予可以自由行动了。

言予:“……”

再一次极度怀疑这小狼狗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意识?!

无论如何,现在总算是暂时解决了自己恼人的行动问题,言予立刻迈开步伐,紧追上了何大夫。

夙宵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脸上的神色是与洞内阴森的氛围全然不同的喜上眉梢。

“何大夫,现在要怎么做?”言予不再受到夙宵的限制,凑到了何大夫身边轻声询问。

何大夫突然感到背后一紧,汗毛倒竖的感觉从脊椎直刮到后脑勺,他立刻警醒地退开一步,离开了言予几尺远,才回话道:“有一种方法可以彻底杀死未孵化的浊兽。”说着他拿出了一件东西。

言予定睛一看,又是一个黑色的迷你印盒。

“冥蝶兰?”

“嗯,这个是冥蝶兰的种子。”

“种子?”言予好奇,“冥蝶兰我记得是和魔兽共生的吧?”

“对,在冥蝶兰未生长出来之前,它的种子可以从共生斓兽的脑髓中挖取出来。”

他们已经来到了那个凝浊鼎五米开外的距离,言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他现在可以非常清晰地观察眼前的东西是个什么模样了。

那个超大怪兽蛋一样的东西,外壳还真的是和岩石一样,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黑色,上面沟壑纵横坑坑洼洼十分丑陋。

那蛋壳的顶端已经有了些许破损,整个在微微地颤动,簌簌地往下掉着碎屑末,一副随时要破壳的样子。

言予知道现在时间紧迫,他沉住气询问何大夫:“我看这个蛋壳已经快撑不住了,你可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蛋壳?”何大夫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我等会儿要将这些冥蝶兰的种子放入鼎中,你帮我把它底下的困魔阵解开。”

言予低下头,看到了那个两米见方的台子,上面画满了红色的线纹,那些纹路竟然还在缓缓流动。

不……言予看得更仔细了一点,那不是画上去的纹路,而是雕刻上去的细线凹槽,里面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腥臭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他猜测这是不知什么生物的血液,很有可能就是蛋内那个魔兽王自己的血。

看来这个困魔阵是专门为了里面的浊兽孵化之后困住它而设立的,这种用自身血液做成的困魔阵规模一般比较小,但因为有针对性,效力还是颇强的,而且比较恶毒的是,这个阵法也是个血祭阵,但它只吸收最初设阵时所用血液原主的血,即使破开了阵里面的原主也会被吸去大部分血液了。

言予倒不是心疼被困的浊兽的安危,而是担心在破阵之后阵法开始吸收它的血液,刺激它直接暴走破壳了。

他靠近了一些,小心地将手按在了石台上,缓缓渡入真气。

尽管有些麻烦,但这个阵还要比先前那个巨型困魔阵容易得多,只要找准阵眼,将那里的血线打乱就可以了。

言予很快就找准了阵眼所在的位置,原本布满石板表面的血线慢慢倒退回去,集中到了一个点上形成一个血团,粘稠的暗红液体开始在狭小的范围内沸腾翻滚。

“何大夫,破阵之后,里面的东西估计就要……”言予没有再进一步下手彻底破坏阵眼,而是先有些紧张地回头提示何大夫。

“我知道,你尽管放手做。”

何大夫一副已经准备就绪的沉稳模样给了言予信心,他屏住呼吸,手下一鼓作气将那沸腾的血团打散飞溅开来。

那原本只会微微颤动的石蛋突然之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里面传出几声沉闷的撞击声,开始强烈地震动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何大夫一跃而起跳上了它的顶部,迅速将手中的黑色盒子打开,拿出了一把弹珠一般大小的白色圆珠,另一手却是红色的珠子,猛然双手一拍,将那两把珠子拍进了了厚厚的岩石壳内。

石蛋内瞬间发出了一声刮人耳膜的凄厉尖啸,震动得更加地疯狂了,由于动作幅度太大,而且脚下的困魔阵也完全解开了,它摇晃着从石台上滚落了下来。

言予拉着夙宵急退一步,全神戒备着。

何大夫跳下来后一踢击碎了那个石台,喘着气对言予他们叫道:“跟上我!”说罢便投身而下不见了踪影。

石台踢碎后下面竟是一个幽深的洞口,何大夫已经跳了进去,言予此刻没有时间再做他想,咬紧牙关拉住夙宵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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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言予见到的终于不再是昏暗的幽光、灰黑的石壁,而是朦胧的一片白光,耳边传来一种清脆而繁杂的撞击声响,震得他有些发晕。

幽光,石壁,山洞……

对了,他们刚才在山洞里!

“啊……”意识开始急速回笼,言予猛然坐了起来正要抬头,冷不防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正是夙宵,他正半跪在言予面前,带着深深的担忧和关切注视着言予。

言予长长舒了口气,“你没事。对了,何大夫呢?”

夙宵没有回答,而是凑上前轻轻舔了舔言予的脸颊。

言予:“……”

刚醒来一时懵了,忘记了夙宵现在没有正常意识,无法沟通。

他只能自己向四周望去寻找,所幸很快就找到了坐在远处咳嗽的那个纤细身影。

何大夫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那张本来就简易重塑的脸此时已经泡得有些变形了,憨厚的农汉脸变得有些可笑,这副粗犷的面貌本就不是很适合瘦小的何大夫,此刻看起来更加的违和诡异。

言予刚醒来的朦胧眼睛已经渐渐恢复清明,他发现不止何大夫,连夙宵和他自己也是浑身湿透了,实际上他们现在已经不在山洞内,而是在一条露天的宽大溪流旁边,那溪水完全不温柔,而是急湍奔腾,似乎可以吞噬其中的一切外来物。

这是……大山溪吗?

言予的念头脑海中一闪而过,这里的景物,确实很像魔兽林内围边界的那条大山溪。

当时,他们跳进那个凝浊鼎石台下的洞,便跌入了地下河暗流中随着水流冲走了,原来那个暗流竟是通向这条大山溪……所以这就是何大夫说到的那个,只出不进的出口通道么?

对了,凝浊鼎怎么样了?

“何大夫,那个凝浊鼎……毁掉了吗?”言予有些担忧,他们出来的时候太急了,并没有看到最后的结果。

何大夫喘息了一会儿,才扯着沙哑的声音道:“冥蝶兰的种子已经放进去了,浊兽会因为强烈排斥而自爆,到时候引燃火珠,里面会烧得什么也不剩的。”

他指了指一个方向,“看吧。”

言予望过去,那是远处山脉的其中一个山头,可以看到那里正冒着浓烟,他们竟然从那里漂流下来,被溪水带出了这么远的距离。

“今天傍晚就会有一场大雨。”何大夫抬头望了望远处的云层,“正好将我们气味和行迹隐藏,这里不能久留,我们耽误的时间太久,很快就会有人顺着出口搜查到这里来了。”

何大夫支撑着站了起来,他本来就受了伤,刚才又奋力把冥蝶兰种子和火珠击入凝浊鼎中,被地下暗河冲出来的时候肯定也是花费了不少力气从大山溪里挣上岸的,现在还能站起来真的可以说是耐力惊人了,也有可能是何大夫作为魔族的资质特别的高吧。

他拿出了一个润白的小东西,放在了嘴上做出吹气的口型。

言予看到那是骨玉笛,先前何大夫给他对比过的那个,但是此时言予并没有听到那哨笛发出声响,虽然何大夫一直放在嘴中做出吹奏的姿态。

倒是夙宵有了反应,他突然站了起来,眯着眼望向树林处的某个方位,一动也不动。

“我们要去桑曲城。”何大夫放下骨玉笛,对着言予简短交代道。

言予很吃惊:“我们不回莫林村吗?”

莫林村和这片魔兽林所在的西南边郊依旧属于丰玉城的属地,但是临曲城就已经是另一个地界了,那是与丰玉城相邻的另一座大城。

他和夙宵半夜无故失踪,秦牧儒他们一定在翻天覆地地找人,而且他还要回去把他见到的这些诡谋和师兄们汇报才行,毕竟牵扯到宗门内部……

“现在不能回去。”何大夫冷酷地拒绝了,“你想被他们派来的人立刻捉住么?然后牵连你们停云山?至少你师兄一行人没有进去过那个山洞,他们没法肯定这事停云山参合了多少,至少不敢随意动宗门的同胞;但你若回去撞个正着,那是连累停云山连累定了。”

言予扶住额头疼,以前原书中可没有这些个破事啊!

“我们从哪里走?”言予不得不接受了何大夫的提议,问道。

“从山林走。”

言予抬头看着苍色的山头,这个朝向是正是桑曲城的方位,但也是去往魔兽林森林内围的方位,他们想要绕过魔兽林,就得先回莫林村,再从官道上走,这也是一般人去邻城的路线。

“魔兽林内围,据说里面有高阶魔兽,我们现在能对付得了吗?而且山林险阻,恐怕走不快。”言予提出几点面临的问题。

何大夫不慌不忙道:“高阶魔兽倒是不必担心,恐怕大多都做了夜啼鬼的‘晚膳’了,毕竟魔兽能提供的精元可要比一般兽类多得多,莫林村那些失踪的混血巡山犬估计也是这么个下场。至于山林险阻,”他转头看向深林方向,“我们骑这个走。”

树林中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正是从何大夫和夙宵盯着的方位传来的,言予望过去,看到两只庞然大物走了出来——

居然是两只类似花豹一般的猫科动物!不过它们的体型比花豹大了一倍有余,肩上还有奇异的凸起,又弯又尖,这种奇形怪状的长相,应该是魔兽没跑了。

“它们倒是因为逃得快,没成为被吸食的对象。”何大夫走过去摸了摸花豹的脑袋,介绍道,“这是一阶的食草魔兽,疾风牛,跑起来速度很快,性情也温顺,很适合做坐骑。”

“牛?!”言予惊得下巴快掉了,“这哪里像牛?”

横竖看都是豹子吧???

何大夫面无表情一指豹子的肩上诡异凸起:“有牛角。”

言予:“……”

仔细一看,那弯弯的尖状物,还真特么跟牛角一模一样啊!

何大夫在言予一言难尽的目光注视下翻身上了豹子……不,牛的背上,两只手刚好可以捉住肩上的弯角,他颔首像言予示意:“你们赶紧。”

另一只疾风牛迈着柔软优雅的猫步,温顺地朝言予的方向走了过来。

言予默默看着这只大猫走近,他毕竟对猫猫狗狗这些没什么免疫力,这名叫牛的豹子看着也很软萌,他心中不由得一动,手痒的就想学何大夫一样伸手去摸。

大猫却突然僵住了脚步,猛地脖子一缩,接着便全身瘫软在地上止不住地剧烈颤抖,张徨地睁着委屈的圆眼睛。

诶诶?怎么了?!

言予也吓了一跳,震惊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看了看,他做了什么让这只猫牛怕成这样??

何大夫在远处蹙着眉道:“让他把威慑撤了,不然你们骑不了这牛了。”

言予终于反应过来,他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夙宵,少年正面无表情地垂眼瞥着地上那只可怜的猫牛,英俊的脸上是冷酷的杀意,虽然那杀意很淡,但是足以吓到性情温和的食草魔兽了。

不过很神奇的是,若不是看见夙宵的表情不对,他倒是完全没感觉到异样……好牛叉,男主的王八之气原来还可以挑对象施展的?还这么精准地避开了他??

为什么他想想这设定会觉得有点儿想笑呢……

言予憋住笑,将本来要摸猫牛的手伸向夙宵,抬手在高大少年的头顶湿发上摸了一把,哄道:“不要欺负它,你不想和我一起试试……嗯,骑牛吗?”

他的心情很复杂,真没料到过有一天自己会邀请夙宵一起骑牛,还是个诡异的四不像牛。

正在用王八之气欺负小动物的夙宵立刻就消了气焰,用闪亮的眼神期待地看着言予,乖乖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到那只终于被解救了的疾风牛跟前。

怕夙宵现在懵懵懂懂什么也不会操作,言予主动道:“你坐前面吧,我来抓稳牛角……”

话音未落,他便被夙宵一把抱起放上了牛背,然后身后一沉,夙宵也稳稳当当地落坐在了他的后边,两只修长的手臂向前伸长握住了弯角,也刚好言予整个圈住护在怀里。

言予:“……”好吧,看来根本不必担心,少年比他操作还熟练。

何大夫看他们终于坐好了,不再浪费时间,拍了拍手下的毛绒脑袋,开始驱牛向深林内围前进:“出发吧!”

他们的疾风牛跟在何大夫的身后,迈着稳健的步子穿梭在林间,因为背上有人,它们的动作幅度没有展开很大,速度也放慢了许多,不过还是可以媲美一般骏马的速度了,而且因为背部柔软宽阔,累了还可以趴伏在上面,要比骑马舒服很多,也稳很多。

现在言予被夙宵整个圈住坐立着,身上虽然是潮湿的,但背后靠的是火热的胸膛,没有运转真气护体也并不觉得很冷,仿佛被暖炉包围了一般,再加上不用出力握住牛角,无事可做自然就越来越疲,在山林里行进不久,言予便开始眼皮打架困意来袭了。

言予一开始还是小鸡啄米,随后整个人越来越向前倾,最后支撑不住,终于趴倒在猫牛宽阔的肩背中间睡着了。

这个向前扑睡下去的姿势,让他整个背部身形都一览无余,而且倒下的时候臀部无可避见地向后挤蹭去,这一蹭就蹭到了跨坐在后的人正中间部分。

夙宵呼吸一滞,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就俯下身躯紧紧地贴了上去。

“啊……痒……”不知过了多久,言予在梦中被打扰惊醒了,但他太疲惫,并没有完全醒来,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后颈处被热烫的水汽包围了,似乎还有细密的啃咬,又疼又痒的,让人非常难以忍耐。

在他发出低哑的抱怨之后,那啃咬似乎变本加厉起来,更加地密集了,也更加的用力。

与此同时,一只手伸进了言予与牛背之间,掌心朝上,开始在布料间探索起来,那只手灵活地闯入层层阻碍,触碰到了肌肤,言予被烫得轻微颤抖了一下。

这个本能的颤抖似乎取悦了手的主人,言予耳边的水汽又炽热了几分,气息也更加的沉重,他模糊间感觉到身后的压力迫近了许多,好像还有一块滚烫的大石头贴在撅起的丘壑中间缓缓地移动着。

“嗯……?”言予很困惑,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硬硌石头这么扰人清梦,但他好不容易在筋疲力尽之后睡着,现在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便耐着性子忍了下来。

然而可气的是,他忍让三分,身后的大石头却越来越不识趣了!越挤越向前,几乎想要陷进去一般。

忍耐良久,言予被压迫得忍无可忍,终于生气起来,狠狠地动了一下身体,重重哼了一声表示抗议。

然而他心想的“狠”和“重”,在半梦半醒间表现出来却是软绵地扭动了一下他那细瘦的腰,然后发出了一声带着鼻音的沙哑低吟。

不过这些言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火热大石头似乎是真的被他的“威慑”吓住了,虽然还是紧紧地嵌在那里,但终于是停下了所有动作,正有节奏地瑟瑟发抖。

很好,敌人已经被他吓怂了!

“嗯……”

耳边的热气粘稠,好像连声音也变得模糊难辨起来,仿佛有谁在耳边一声压抑的喟叹,又好像是风吹树叶的沙响拂过耳膜,但一切都最后归于沉静。

言予满意地翘起了嘴角,这下他总算是可以好好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牛:……哞哞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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