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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而黑!
无人的巷口闪出了两条矫健的黑色身影,落地无声,直奔县衙大牢。
“嫣然,你不需要来冒这个险的!”郎月轻声说。
“表哥睡着了,我好容易才溜出来,救莫林,我义不容辞,呵呵,我和他好歹认识一场,怎能见死不救?”
“当真这么简单?”郎月歪着脑袋,晶亮的眼中闪着莫名的疑问。
“不要说这个啦,”上官嫣然眼珠一转,“对了,莫林真是你弟弟吗?”
夜色中郎月的俏脸微微变了变,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
“当然,若不是这个原因,我怎敢冒着生命之险去救他?难不成姐姐还能喜欢上他不成?”
上官嫣然忽然不说话了,微微皱着眉,脚下加快,不一会,就将郎月给甩了半条街。
郎月意味深长地看着上官嫣然美好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着摸了摸腰间的匕首,紧紧跟了上去。
大牢的铁栅栏在漆黑的夜晚无声的打开,从张开的缝隙中闪出一个人影,两个小女子吓了一大跳,停下脚步,闪在一边,凝神看去,不正是莫林?
上官嫣然从暗处奔出,轻声唤道:“是莫林吗?”
莫林点了点头,他并没有急着离开,正在门口张望,见两女子出现,轻叹道:“你们来迟了!”
郎月双眸放光,喜道:“弟弟,你自己怎么出来的?”
莫林将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他们都睡着了,别说话,你们跟我来!”
上官嫣然迟疑着,显得有些踌躇不决,忽然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有些微凉的小手,她一颗心莫名地碰碰加速跳动,望向莫林,只见他清清灵灵的眼眸在夜色中亮如辰星!
“嫣然小姐,你不是来救我的吗?现在后悔了”他的语气少了嘲讽时,份外的温柔动听。
上官嫣然灿然一笑,道:“走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出来的?也不知出来了多少次?但我始终相信,你不是个坏人!”
她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掌,转头问郎月:“姐姐,看样子他的本事很大,你还要跟着来吗?”
郎月妙目微转,爽朗大笑:“有意思,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能少了我郎月?好弟弟,是不是?”她去抓莫林的时候,他已经朝前走去,明明看着很慢,但他的步伐很奇特,牢里的粗布衫掠过郎月细嫩的手掌,竟火辣辣地疼!
三人隐没于夜色中,仿若三个幽灵,郎月惊讶地发现,她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出发地,——海棠戏班。
“你们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郎月道:“你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我倒是可以帮忙,至于其他,这里我太熟,别人对我也太熟,怕是会弄巧成拙!”
莫林站在戏班的阁楼门牌下,星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银粉,这让上官嫣然想起了那只雪狐,上官钰铭带着她秘密地寻找过,终没有那只雪狐的蛛丝马迹。
此刻的莫林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他清美的脸庞、纯净的眼神、正义的神情,完全区别于那个小偷的莫林,上官嫣然看着看着有些痴了,他就随随便便地那么一站,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高贵优雅,不管穿着什么衣服,都是迷人的!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连声音都那么地迷人,让人不忍拒绝,上官嫣然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温顺地点头。
“郎班主,你带我们秘密进去之后,你依然去自己的卧室假装睡觉,直到听到外面有很大的声响,才可以出来!”
郎月满眼的兴奋,依言点头,想听莫林对上官嫣然说什么,他却不说了,示意自己带路,郎月悻悻地,微带着不满,领着他们从一个偏僻的暗门走进了戏班。
上官嫣然捂着嘴巴偷笑。
“好妹妹,你笑什么?”
“好姐姐,妹妹以后来看戏可不买票了哦!”
“哼,你试试看!那,没我的事,姐姐我就去睡觉了?”郎月噙着嘴角笑,目光盯着莫林的脸,眨也不眨一下,她再次嗅到了雪狐的味道,而且就在莫林的身上,她想,莫林不知使用了什么方法,将雪狐藏得如此之秘?
莫林嘴角一弯,轻笑:“有劳姐姐了,晚安!”
郎月见终不能见他们干些什么,微微失望,一扭身,踩着猫步走了。
莫林问:“你会哭吗?”
“什么?”上官嫣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你到那个井边,哭上那么一会!”
“井,井边?”上官嫣然感觉全身的寒毛一下子全部竖了起来,只觉得头皮“嗖嗖”地吹过冷风!
“哦,我知道了,你想让我半夜扮鬼,引真凶出现?”
“聪明!”莫林赞了一声,“我两过两次,扮过女鬼,只是在井边走来走去,并没有发过声音,我想今天你哭上两声,凶手肯定受不了心里上的煎熬,会乖乖现身。”
上官嫣然瑟瑟着,期期艾艾地说:“可,可比起那个凶手,我更怕鬼,如果真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别怕,有我、、、有人来了!跟我来!”莫林再次拉住了上官嫣然的手,温暖的感觉从微凉的指尖一直传到她紧绷的心里,顿时不那么害怕了。
两人跑得飞快,上官嫣然没有察觉到两人几乎气喘吁吁地跑,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地脚步声响。
“快哭!”
莫林使劲一推,将上官嫣然丢到那口死过人的井旁。她的小腿碰到了井沿上,生疼生疼,不由埋怨起莫林的冷漠无情,看着黑洞洞的井里,她其实害怕地想哭!
“别走!”上官嫣然一回身,望着莫林决绝地离去,声音里都有了哭腔。
“谁?谁在哪里?”
突地,有人声从远处传来,上官嫣然定了定神,咬了咬牙,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死就死吧!就想着莫林刚刚摔疼了自己,满腹地委屈,就抽抽噎噎地哭泣!
她断断续续地一哭,在夜里听来份外地渗人,先前的人声就坐不住了,点着手里地灯笼,拖拉着草鞋,一搭一搭地朝井边走来。
“谁?什么人总偷进戏班里面?戏早散场了,若是想偷东西,趁早死了心,老子打死你,扔井里,信不信?”
上官嫣然趴在井边,有一声没一声地哭着,就是不答话,那个魁梧的人影从暗中显出,灯笼昏黄地烛火从下往上将来人的面孔狰狞地映照,不正是那个守门的汉子?
上官嫣然忽然不怕了,从袋里掏出脂粉胭脂胡乱地往脸上涂抹,这还得谢谢郎月,日间,她送给自己,说什么女孩子就得像个女孩子的模样,整天女扮男装大大咧咧地,总要打扮打扮才有人喜欢的。她随手就放兜里了,正不,还派上了大用场。
守门的汉子一步步走近,喝道:“谁?抬起头来!”
高举地灯笼“扑”一声无风自灭,上官嫣然慢慢抬头,目光凌厉,脸上惨白一片,血痕纵布,伸出十指,颤颤巍巍。
“我死得好惨,快还我命来!”
那人灯笼一灭,心知不好,再看面前红口白面的女鬼,腿肚子都抽了筋,一屁股坐地上,连滚带爬地逃跑!
“鬼呀!救命!小玲是被我推下井淹死的,脸上没血呀!你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