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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景轩,景轩。”云娘大喊着猛然睁开眼睛。梦中,她看见景轩满身是血,离她越来越远。“不,不,景轩你还活着。你说过会回来找我的。你说等到红豆发芽时,我们就会见面的啊。景轩,你还活着是不是?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云娘哭着连忙起身。趁天色蒙蒙亮,她换上男子的装束,放下书信,牵着白马出了云宅。

云娘出了应天城,大约赶了半日路程来到一家客栈休息。小二听说云娘要去太原,不由上下打量这个瘦弱的“男子”,心想这身子骨能支撑到北方边塞不仅是难事,且近日塞上还发生了诸多可怕事情。见云娘就要出发,小二忙说道:“那地方可远着呢,从这里一路向北,翻过那边的山头就是关隘了。然后再需三、四日路程约莫才能到,但是客官,你若是没有急事,我劝你到了那边的山头还是绕道而行。最多只耽误半日时辰。”云娘应了一声便骑马而去。

这会,景轩正快马向应天城的方向赶来。出了太原地界后,所到之处都是一片肃杀。万丈山谷、怪石嶙峋,时时有阵阵乱石飞舞,沙石上频繁出现一片乱蹄和四散的衣物。“莫非有山贼”。景轩思忖着,他警惕着放慢了马蹄。不多会,他听见一处山凹里断断续续传来哭声。寻声看去,竟见山谷内血迹斑斑。景轩小心靠近,到了近前,只见乱石坡旁是一辆侧翻的马车。马车旁横七竖八躺着四五个血人。车上的财物已被抢一空。景轩心知这里刚遭了马贼。景轩皱着眉,很快发现了蜷缩在车辕旁哭泣的人。

走近一瞧,见是一位官家打扮的老翁,他满头满脸是血呼吸急促。景轩询问发生了何事,

老翁说遭遇了山贼,娘子与女儿都被虏走了,然后,老翁“哼哼”了两声便死了。

“可恶的山贼。”景轩捏紧刀剑看向山谷。

“哈哈,这次收获不小。只是可惜那两个美人就那么死了。”这边,就见一群丑陋的山贼大说大笑着朝云娘的方向呼啸而来。这群山贼原是四散的元军流民,如今勾结在一起,在太原与京城交界的山脉间专门打劫来往的旅人。见妇人就***见商人就劫杀,时日才半个月就已经恶名昭著。

山贼们回到他们盘踞的山头不多久,就听见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进了山贼的地界。

“老大,又来了只肥羊。这次是个书生。”一个瞎了半只眼的山贼赶来通报。

“书生?”山贼老大不以为然。

“老大,那书生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如果是官家的,咋们将他绑下来,弄些银两来花花也好。”独眼山贼说着,一旁七八个山贼顿时两眼发光。

于是,山贼老大一声令下带着山贼们从山上冲了下去,顿时,山谷中响起一片震耳的嚎叫声。这突如其来让云娘惊得不知所措,白马也乱了蹄子。不待云娘反应过来,她眼前赫然出现了一群虎背熊腰、手持刀棒的丑陋男人。

“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云娘强作镇定。

为首的山贼磨着刀一边打量着云娘,一边说道:“这书生怎么长得像个娘们?”老大这么一说,其他的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云娘不由退后几步,大声道,“你们,你们要打劫是不是?”

“哈哈,是又怎么样?”

山贼们贼龇笑着逼近了云娘。就在这时,白马忽然腾空跳起带着云娘迅速逃离。山贼们顿时恼羞成怒,猛抽马鞭追了上去。

很快,云娘和白马被山贼们再次围住。为首的一刀刺中白马,白马应声倒地,云娘也翻落在了地上。顷刻间,书生帽脱落在地,云娘一头漆黑如墨的发倾泻了下来,她破开的襟口露出了白皙的锁骨,这冰雪之貌让山贼们都惊呆了。

山贼们兴奋地争执了起来。为首的山贼大步上前一把扯开云娘的衣服,顿时,云娘****半裸开来,云娘大叫着捂住胸口。山贼们笑得更加疯狂。为首的山贼发出浓臭的鼻息就要贴上云娘的胸口。

“不。”云娘凄厉地叫声划破了山谷。

“放开她。”

忽然,一道喝声,那贴近云娘的山贼应声而倒。云娘呆立着,就见眼前尘土飞扬、刀光剑影中,云娘昏了过去。

待杀光了山贼,云娘靠在景轩怀中瑟瑟发抖,她不敢相信竟是景轩救了她。云娘哭道:“景轩,景轩,真的是你吗?我差点就,就……我的白马霜儿也死了……”

“云娘,没事了,没事了。”景轩连忙安慰着。

一路赶回应天城,云娘才知太原城发生的一切。景轩幽幽道:“晋王是心善之人,这次他险遭诬陷。幸好有宅心仁厚的太子朱标使一切化险为夷。而此次我险遭暗害,一和锦衣卫有关,二也可能牵扯进了藩王之事中。”

“那怎么办,景轩,我很担心。你离开锦衣卫吧。离开朝廷,回锦绣庄做画师好不好?”

“云娘,此时我已身不由己了。我若突然离开锦衣卫,幕后要除我之人更可以肆无忌惮。往往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日后,我在锦衣卫亲军衙门里都会小心行事。更何况,我至今都尚未探明父亲受冤之事。”见景轩执意,云娘只好不再劝说。

三日后,应天城外。景轩让云娘先行入城。因为,他担心他现在活着回去,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不会放过他。所以他不能让云娘和他一起冒险。同时,他又交代云娘,若万一他发生危险,帮他之人就是太子朱标。果然,景轩一入城,城门守卫将他捆绑了起来。人群中,云娘看着这一切,赶紧匆匆离去。

蒋瓛很快得知景轩没死,且城门守卫将景轩当作冒充死去的锦衣卫捉进了衙门。蒋瓛心想,他本来安排景轩去探查晋王,是因为景轩私下关心蒲氏一案身份可疑,他想审问景轩,但是景轩又是皇上钦点的锦衣卫校尉,没有证据不能随便处置。于是,他就想借探查晋王一事,使景轩开罪晋王,间接除去景轩。谁知,景轩与晋王竟成了朋友。于是,他又想再借晋王谋反来一石二鸟,结果又没成功。而且如今看来他诬陷晋王之事可能会败露,蒋瓛好生不甘。想了一会,蒋瓛对亲信耳语一番。很快,亲信匆匆去了诏狱扛出一物。

云娘回到云宅,宅中上下高兴坏了。云娘诉说景轩未死,又求云大人去找太子朱标。

云大人思量再三只得点头答应。太子府中,太子朱标听完云大人所求,得知景轩未被晋王所杀,且此事关涉晋王平反,于是他立即起身出府。

此时,应天城官衙内。应天府大人见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忽然而至,连忙迎了出来。

“那个冒充锦衣卫的人呢?我要亲自看看”。蒋瓛说。于是,官大人小心翼翼地领着蒋瓛进了大牢。

这会,大牢内两名狱卒正说着话。

“这人说他是锦衣卫景轩,你说是到底不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宫中早就发了锦衣卫景轩的卜文,也因为锦衣卫被晋王所杀,皇上才龙颜大怒要治晋王。现在,锦衣卫如果没死,或是不关晋王之事。朝中可就要天翻地覆了。你想,诬陷皇上亲儿子杀人谋反,会怎么样?”

“哦,那就是说,告发晋王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就要……”

“咳咳咳。”这边,蒋瓛沉着脸进入了大牢,两名狱卒吓得赶紧闭上了嘴。蒋瓛朝牢内望了一眼,见垂头坐在茅草上的人果真是景轩。于是,他立刻示意两旁的锦衣卫将一物拖了出来。

“大人,这是?”官大人好奇地问着。

“你看看便知。”蒋瓛笑道。

“啊,啊。是死了的干尸。”官大人吓得连忙倒退了几步。

“呵呵呵。”蒋瓛大笑着。

“大人,您为何要把一具干尸拿到大牢来?”官大人哆嗦着。只见,眼前这具干瘪的尸身垂搭着双目,轮廓分明的脸与景轩几分相似。锦衣卫很快将那具尸身丢入了景轩的牢房。景轩见到这具尸身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他迟疑着走近尸身。此时,蒋瓛正在暗中观察这一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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