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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许久,张青武悠悠醒转,半睁着眼,只觉头脑迷迷糊糊,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浑身传来阵阵疼痛,甚是难受,喃喃自语道:“我这是到了阴曹地府么?”当下使劲睁开眼来,眨了几眼,只见天上繁星点点,兀自还在夜里,约摸是子时时分。他此时脑中渐渐清醒,思忆起不久前之事,师父被害、师兄弟相残等种种在脑海中闪现而过,只觉心中一片悲凉,不由得呆住了。

半晌后,他忽的想起一事,当下双臂用力撑起身子坐起,回首向上一望,只见一座断崖挺拔陡峭,险峻异常,正是自己被宋青义一脚踢落之处。他望着这断崖,脸现忧色,自言自语道:“这断崖少说也有五六十丈高,任你武功再强,轻功再好,摔下后也变一摊肉泥,但我怎地这般活的好好的?”边说边摸索这身子,发现四肢兀自健全,心下大感讶异。

回过头来环顾四周,见周围一大片生满长草,足有半人来高,自己身下所坐之处亦是一团被压扁的长草,便如一张床铺一般,甚是舒服。身旁有数处长草残差不齐,似有什么物事压在草上,伸手一摸,坚硬粗糙,有不少细条向外突出,心下已猜到大半,凝神一看,果然便是一根断折了的树干,另外一处亦复如是。但转念一想,附近全是长草,哪有半棵树的影子?又回头向崖壁上一望,见上面有数处树木断折的痕迹,心下已然明白:“这些树木本生在断崖边上,我堕崖之时恰好撞上,使它们都纷纷掉落下来,也正因如此,有了这几棵树垫背,缓解了下坠的力道,才不致跌个粉身碎骨,留住一条性命。说起来,我可真算得命大了。”心下一阵幸喜,但想起师父被害,又已成青城逆贼,无家可归,天下虽大,却不知何处容身,前路一片迷茫。更心酸的是不知何时再能与心上人曹菁菁共续良缘,自己现下虽未身死,却也只是苟活于世罢了。思念及此,不禁由喜转悲,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这时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只晚风吹过长草的嗽嗽声响,和草丛中蚂蚱传来的阵阵鸣声。

忽的断崖之上隐隐传来一阵声响,这断崖虽高,但此时一片寂静,便是自己的心跳声也听得一清二楚,张青武凝神一听,便知断崖上之声乃人所发,且为数不少,像是在忙活着什么要紧之事。心下微一琢磨,暗叫不妙:“听这等声势,崖上众人定是我青城派子弟,看来我跌落断崖并未过了多久,宋青义这人何等精明,不见我尸首定不罢休,天一明便即带人下山来搜,那我这性命可算的是白捡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趁早离去的为好。”

心中定下计议,还未来得及起身,在不远处蓦地里发出一阵嚎叫,声音极其哀怨刺儿,有如鬼叫,正是一声狼嚎。狼虽不如虎豹这等山林猛兽凶悍,打斗撕咬亦是逊色一筹,充其量只是一只大点的狗罢了。但狼十分狡黠,且团结一心,群集在一齐之时,运用各种诡计战法,往往使虎豹也需让其三分,甚至唯恐避之而不及。是以张青武听到狼嚎,也吓出一身冷汗,只想发足狂奔,逃的愈远愈好。

当下他忙用双手撑在地上,想站起身来,但双腿微一用力,便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右腿传来,疼得他把牙齿咬的格格作响,一摸右腿,不禁怔住了。原来他从断崖上跌落之时,幸有峭壁上的树木垫背,缓解了力道,但不能尽数消除,因此虽保住了性命,却难免摔折了一条右腿。张青武当真是哭笑不得,用力一拍大腿,低声骂道:“这劳什子早不断晚不断,偏在这节骨眼上给我发难。”坐在当地,默不作声,一颗心直提到了嗓子眼上,心中不住祈祷,只盼这些个野畜生别发现自己,就此离去。

但事与愿违,嚎声过后,只觉有什么钻进草丛里来,悉悉须须的响个不停,愈来愈近,正是往自己而来。张青武也不细听,知十之有九便是野狼,还不止三两只。此时他身受重伤,又折一腿,想战不得,想逃不能,当下又是苦笑一声,看着起伏不定的长草,不知如何是好。

过不多时,刷的几声,从草丛中冒出五六头野狼,十数只灯笼般的绿眼正凝视自己,甚是阴森可怖。张青武此时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天逃去,眼望四周,只盼这时有人路过,能救己一命,瞥眼见右首一丛树枝下压有一物,放着阵阵寒光,顺手拾起,却不是自己所佩的那柄宝剑么?现下腿脚不便,使剑虽不能击退群狼,但也聊胜于无,当下横剑护在身前。

群狼见他手中多了一物,虽不识得宝剑,但瞧这寒光闪的厉害,也知此物锋利异常,当下都心存忌惮。一头胆大的公狼试探的抢进身来,张青武甩手一挥剑,响起一阵破空声,总算那头狼灵活敏捷,见利刃劈来,往回一个纵跃,避开一击,却也被张青武刃上剑风在肩头划开一个口子,鲜血一点一点从伤口涌出,虽无大碍,却也被折煞了锐气,一时都不敢上前,和张青武对峙起来。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群狼或许是一连几日没捕到猎物,加上此时那头公狼肩头涌出的鲜血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激发了群狼的食欲,当下群狼蠢蠢欲动,也不管张青武手上长剑,便要上前来攻。

左首处一头狼悄无声息的欺近身来,欲忽施偷袭,其余狼见状,都很知趣,纷纷向张青武正面大吼大叫,吸引张青武注意。张青武毕竟是一流高手,听得身旁风声劲急,回过剑来,便往声响处砍去,那狼大吃一惊,忙纵跃而回,亏张青武受了伤,这一剑只削下一撮狼毛,那狼才得幸逃脱。

群狼见偷袭失利,竟不退缩,反而张牙舞爪的向张青武群起而攻,吼声连连。张青武左手撑地,右手挥剑,他此时虽折了右腿,无法对狼群的扑咬爪击进行纵跃闪避,但双臂劲力犹存,手上剑法兀自精妙,对付群狼尚能立于不败之地,一时也不致有性命之忧。此时长草丛中,一人使剑直刺横削,六七匹狼左趋右避,斗得一片狼藉,难解难分。那柄青绿色宝剑何等轻灵锋利,顷刻之间,六七匹狼身上均已挂彩,却仍然力战不怠。

张青武虽占了上风,但时刻一久,便略感不支,脑中不禁又觉得昏昏沉沉,手上又感麻软难当,不仅剑法没适才轻灵快速,连手上劲力也在渐渐消失,他只想往地上一躺,倒头便睡。他此时全凭心中强烈的求生之欲支撑着,是以脑中虽感晕眩,但手中长剑却兀自舞个不停。张青武见此时病状,只觉好生熟悉,不正是身上所中毒镖之毒么?他自醒转后,本处于心平气和之态,只需稍运内力便可延缓蛇毒进程,怎料得会斗然间杀出一群饿狼。他此时与狼群拼死力斗,不由得血行加速,气息流转,无暇再运内力阻毒,便使得毒气一路畅顺无阻,蛇毒又即发作。

他此时已感无力再战,可狼群的攻势却较之前更为猛烈,欲一鼓作气将他置于死地,宽达丈余的包围圈渐渐缩小。一头母狼向旁一趋,忽的从他左首处扑上,露出满口利齿,对准张青武的项颈,再过得片刻,他的喉咙便要断为两截。当即回过剑去,使出余下的最后一股力气,挺剑刺出,从母狼的肚腹刺入,穿背而出,那母狼呜咽得两声,便耸拉着脑袋,一命呜呼了。这下直把群狼吓破了胆,立时呆在当地。

那打头阵的公狼见母狼被开膛破肚,仰天长嚎一声,声音极其悲凉伤感,又夹杂着些许情意,使张青武也不禁听得黯然神伤。他使劲用力回夺,拔出剑来,那公狼倏的一跃而上,前爪一伸,在他右手上划出一道血痕,一痛之下,兵刃登时撒手。张青武不敢怠慢,想伸手拾起兵刃再战,已然不及,那公狼两只前爪早已搭上他的双肩,将他推卧在地,张口便往他喉头咬去,张青武手中兵刃已失,只得使双手抵住公狼脖颈,一人一狼掐在一起。群狼见头狼已占尽上风,便在一旁坐观其斗。那公狼咬他不着,便对他连连咆哮,只听得张青武震耳欲聋,馋涎从公狼的血盆大口不住流下,滴在张青武脸上,加上狼口中传来的一股腥臭之气,使他闻得几欲作呕。张青武左腿不住乱摆,直往公狼身上撞去。

那公狼力气极其之大,而张青武此时全身酸软无力,眼见那狼口越靠越近,自己的生死便在旦夕之间。张青武心中尽是绝望:“老天啊老天,我只道你真有好生之德,把我从断崖上救下,但现下又将我送入狼口,我张青武行事光明磊落,难道今日便要命丧于此吗?与其被畜生果腹,倒不如适才在崖上被宋青义一剑刺死,也可留个全尸,哎,这便是命数使然,菁菁师妹,咱们来世再聚罢。”思及伤感之处,不禁落下泪来。

张青武双臂渐感无力,便索性垂下双手,从容待死。说时迟,那时快,猛听得嗖的一下破空声响,那公狼身子斗然一震,好似有什么物打在它身子,张青武只觉公狼压下之力渐渐减缓,到后来竟整个身子瘫在他身上,咆哮之声也似抛到了九霄云外,不再发出,只传出几声微弱的喘息。他还未知发生什么事,又是嗖嗖两响,两匹狼应声而倒,哀嚎得两声,便一动也不动了。

张青武知自己死里逃生,但现下早已筋疲力尽,也顾不得起了什么变故,登时眼前一黑,竟自昏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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