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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赵承自然不知,他也无需知道的很清楚,如果一个人每一次出现都能给别人带去舒适,那他一定算得上是上天的宠儿,就算会因为恩宠而付出代价。虽然赵承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他乐于这样的付出,没有负担且不会让人铭记。

任五行端起酒杯,道:“老板说得好,今日与老板还有小兄弟能聚于此,这酒岂能不好?今天我们只论酒,来,一起干了这杯。”他四人共同举杯,酒为好酒,但能让人铭记的一定不会仅仅是这酒的甘洌香甜。

三老一少坐于月下,不时哈哈大笑,不时低声争论,相谈甚欢。论起酒道,易正阳绝不会输于任何一个大师。谈到酒,易正阳总是以他不缓不急的声调,侃侃而谈。琥珀酒、长安酒、般若酒、文君酒,酿制之法,如何窖藏,有谁为其写赋作诗,无一不是手到擒来。“酿酒如选婿,需观一年,共处两年,而后定之,拟出规则,再观后效。”说完任五行和小店老板也是大笑,而赵承只是一旁品酒。

不觉之间,两坛好酒很快喝完,小店老板又将一旁的“一徐清风”倒上,虽说这也是上等的好酒,只是这酒味已经大不如前,不免意犹未尽。是以四人只好又说些美酒佳话。在谈到酒杯酒器之时,易正阳抚摸着桌上的木匣,面上流露出骄傲之色,道:“别人都说我好酒,其实不然,比起好酒,我更喜欢这些器具。很多人总是这样,希望自己能够得到最好的,但是当你拿到之后就会发现,这世间之物,本就没有最好。是以我再将这些酒杯带在身边也无意义。又恰逢今日有缘与二位相聚,甚是高兴……”他将木匣推到小店老板的面前,又道:“老板也是爱酒之人,今日我就将这匣中一干器皿送于老板,还望老板莫要推辞。就当是这壶‘一徐清风’的酒钱。”说完他又看了看赵承手中小杯,道:“至于这小杯,也是别人所赠,既然与小友有缘,今日就赠小友,还望莫要推辞。”

赵承本不喜欢这些东西,他虽知道这是上好的酒器,但纵是再好的物件,在他的手上也毫无用武之地,倒是有糟蹋的嫌疑。对他来说,用来喝酒太小,也不如美玉宝石美观,正想推辞,只见易正阳三人正凝神四处观之,空气变得凝重起来,他也随之仔细一听,在这月光之下,正有十几人碎步而来。

这小店开业二十几年,就是在三月开春,江南尽美之时,也就偶尔三五游客成群至此,闲暇时间也就是几个路人喝酒歇息。而在这三更之天,竟有人赶路而来,小店老板自然奇怪。但见任五行二人凝神屏气,便也猜出一二,他自认为世外之人,然而今日之是非,是肯定要参与进去的。

正当小店老板沉思之际,易正阳将酒杯收入木匣,又将木匣交到小店老板手上,道:“此事不难处置,老板暂且一避。”任五行也一笑道:“这木匣之中尽是宝物,老板可要收好了。”言外之意已明,小店老板见他二人胸有成竹、气定神闲,并非一般侠士可比,知道他二人可以应付,便缓缓起身,然后抱拳行了一礼,带着木匣转身走近小店。赵承看的明白,他也就自顾着倒酒,想将那未曾喝完的“一徐清风”喝尽。在喝“无宿”时,他到也没有觉得酒杯太小,只是现在换了酒,就觉得这小小的酒杯实在不能看,便索性在一旁的桌上,找来一个吃饭的大碗,一碗一碗地喝起酒来,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任五行哈哈一笑,道:“此时此刻,也只有像赵兄弟这样的人还能旁若无人地喝酒。”赵承没想到他二人会知道他的来历,便朝他二人看去,只见他二人眼里充满笑意。赵承抱拳道:“原来二位前辈知道我的名字。”

夜已深,月渐斜,一朵黑云遮住了依稀月光,让夜更黑。坐在酒旗之下,让人有夜黑风高的萧煞之感,使人不觉生出寒意。幸而饮酒之人,能趁着酒性而御寒风,更何况这小小萧煞气息。

任五行也不回答赵承,只是半笑道:“小友若是现在离开,大可以远离这些是非恩怨事。”赵承也不起身,只是又倒了碗酒,敞开脖子吞下,快意道:“两位前辈乃世上高人,也当明白这是非之事,不躲还好,越多就会越多,都说逃避而能苟活,诚不知只是将一时之事积累,待下一时解决罢了,如何能逃避。”他提了提酒壶,只见酒壶已空,便又上下摇动,希望能抖出些酒来,虽百般折腾,却也只有几滴酒落入碗中,便又昂起头将那几滴酒喝得干干净净,又道:“我是个不能等的人,恐怕要让两位前辈失望了。”

任五行哈哈一笑道:“世间本没有高人低人之分,但是世间却一直存在正邪之辨。而正邪关乎人心,人心最是难测。但是小友性情,却能让人一看便知,虽说真性赤胆,却是丢了难测本质,将麻烦不断,可以立于市井之中,不可立于江湖之上。市井之间,利益贫瘠,而江湖之上,牵连甚广,查无可查,防不慎防。小友当隐世不出远离江湖最为明智。”赵承有些不悦道:“前辈所说的可是那苟且之术?”任五行似乎并没有察觉赵承的不悦,只是微笑着等待他继续说话。赵承一顿又道:“莫非前辈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一旁正起身四望的易正阳转过身来,与赵承异口同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说完哈哈大笑。赵承对那些机关算尽之事本是不削,但见眼前二位前辈仙风道骨,自是绝世聪明,绝非宵小之辈可比,是以也不再在意,又看了看桌上的空壶,道:“只可惜今日酒少了些,不能尽兴。”任五行也站起身来道:“古人曾说‘英雄者,当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下之志’,而小友论酒谈道,机心跃然,尽是灼见,又藐视苟且令色,与世俗对立,可谓不失吞吐天下之气,乃真英雄也,古人诚不欺我。”说完抱拳向赵承施了一礼。

赵承本就对老幼之序颇为敬重,不敢僭越,今日也不知为何,这二位前辈对自己如此客气,又是敬酒又是施礼,这让他如何敢当。他本想说自己就一懒散闲人,玷污了英雄之名,但见任五行煞有介事、不苟言笑,便忙起身还了一礼,只说了句“前辈取笑”。

何谓英雄,本就是见仁见智的问题。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环境,也当有不一样的定义,是以我们不敢妄加讨论。但是或许,我们可以站在现在这局限的时空之中,给出一个参考范围:若为英雄,必能忍受苦难,追求崇高;必能担当责任,舍己为人;必能正直分明,福泽天下。

至于赵承是否能够胜任英雄之称号,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dá àn,我们无法剥夺任五行肯定的权利,也只盼将来我们能有所鉴定。

而对于任五行来说,对赵承的施礼绝不仅仅是对英雄的尊敬,也许更多的是愧疚,因为他知道,任何人若是卷入这场风波,都绝不会得到善终。

然而,风骤起,云焉能不动?

面对是对一人愧疚,还是对天下人愧疚的问题,任五行艰难的选择了前者。毫无疑问,这将被人所诟病,但是很多事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接受。不可否认,任五行与易正阳对赵承都太过了解,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赵承都是上佳人选,或许,也只有赵承,才可以接手他们的事业,事业——他们自己的定义。

已是凌晨,一天之中,人们最为困乏的时段。赵承刚刚给任五行还了一礼,便看见小店四周有人围了上来,人人一身中山装,个个气势不凡,一身浅色装束在黑夜之中越发显得黑暗,再加上一行人黝黑的皮肤,让人感觉眼前就是一团团黑影。四周都围得水泄不通之后,前面路上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大汉带领六七个人走了过来,在离任五行两丈远处站立。只见个个身材健硕,成跨立之势,虽不能清晰看见每个人的眼睛,却能感觉出每个人双目中喷出的火花,随时都可以将人焚化。

领头大汉似乎没有料到现场还会有其他人在,他虎眼扫过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赵承身上,只见他虎目跳动,似乎不能决定如何解决这凭空多出来的人,但见赵承又坐了下来,根本就没有注意周围有何变化。大汉稍一犹疑,朝身后挥手,只见身后一人朝任五行三人走了过去。任五行与易正阳似乎也没觉得有何不妥,他二人也坐了下来。那人来到赵承一旁,对赵承道:“兄弟,现在三更早已过,你该离开了。”

赵承伸手又摇了摇酒壶,他知道壶内无酒,便拿起桌上那暗淡的小杯把玩,一边道:“三更之后必须离开?离开去哪?有这样的规定吗?宵禁?”他看了看任五行二人,像是在问他们却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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