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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一身绿色衣裙,娉娉婷婷,手持盛了食料的玉盘,轻柔地喂梅花鹿进食。

晶莹剔透的玉盘映衬着一对白得透明的纤纤小手,好看得连她自己都怦然心动。

喂完了鹿,她借口洗手,来到院门外的井边汲水。打了水却又不洗,扶着井沿上的水桶紧张地前后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美丽的女孩子一般都有许多秘密,何况小蝶还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子,所以她的秘密也格外多一些。

比方说,在被卖进金天候爵府做侍女的时候,她小心地隐瞒了自己楚人的出身。

楚国位于苍茫南方的某处,其国君几百年前曾受过周王的册封,因此,在礼法上楚人也算是天子的臣民。

但楚国与中原之间,隔着阴森辽阔、毒瘴遍地的云梦大泽,往来十分不便,消息难以相通。中原之人甚至不知道楚国国都在哪里,也说不清楚国国土是大是小,只知道楚人生活十分穷困,每年都有许多楚人冒着被沼泽和猛兽吞噬的危险,步行穿越云梦大泽来到中原以求生计。

中原诸国都将楚人视为贱民,颁布了种种法律对楚人进行盘剥迫害,比如只允许楚人做最低贱的工作,楚人犯法要罪加三等,甚至不允许楚人生儿育女,等等。

在魏国,楚人是贱民中的贱民,连在权贵之家做侍女杂役的资格也没有。她的真实出身如果被发现,轻则遭受鞭笞,重则立即被私刑处死。

小蝶还记得进府的第一天,负责审查的栾婆问她是哪里人,她很机灵地回答是周国,家里的地养不活那么多人,父母只好把女儿卖到魏国来。

也许是因为她生的太好看,那个刁钻的栾婆竟没有再为难她就让她轻松过关。也许是因为她生的太好看,很快就有人来把她选去做金天朗的贴身侍女。也许是因为她生的太好看,她发现竟然连金天朗身边的武士,也总是忍不住偷眼瞧她,甚至偷偷打她的主意。

特别是那个祁武士祁正道!

她又回忆起那一天,祁正道找了个单独接近她的机会,有意无意地把手搭在她的手上。她想躲开,却被他一把抱住,还用他的大胡子脸凑上来猛亲她,扎得她生疼。她使劲挣扎,但没有叫喊……

事后,祁正道对着她赌咒发誓,说自己如何如何喜欢她,一定要尽快为主公立下汗马功劳,好求金天朗把她赏赐给自己,自己便可娶她。

她没说话,只点点头,心里很乱,不知道该如何才是最好。

冬神在上。她一边向神祈求宽恕,一边又偷偷怀着期待,等待着祁正道兑现自己的诺言。可那之后祁正道却有意躲避着她,就算是正好撞到也好像不敢正眼看她。渐渐的,又过了一段时间,对她的态度竟跟没事人一样,让她都有点怀疑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于是她才明白,原来很多话不能全信,想要的东西不能都等着别人给。

正回忆到这里,她听到有人模仿鸟叫声。模仿得很像很像,但她一听就知道不是真的鸟叫。因为这种鸟只有在她的家乡楚国才有。

她顺着鸟叫声寻过去,走到墙后,墙后却空无一人。

她正觉得奇怪,突然发现huáng sè的土墙上有一大片似乎正在融化,慢慢地变形、脱落,最后就跟从墙上走下来一幅画一样,一个全身土huáng sè衣服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小蝶强忍着害怕,小声道:“是你吗?”声音发颤。

黄衣人道:“是我。”他的皮肤和眼睛居然也是土huáng sè的,细眼尖腮,形似一只黄鼠狼。

她不敢再多问,掏出一件用锦布包裹的东西,递给黄衣人,“请交给越天楼主!”

黄衣人接过来,打开看了看,道:“没有问题,你小心些。”

她急忙加了一句:“请告诉越天楼主,我冒了好大危险才拿到这东西。”黄衣人却早已头也不回地走了,没走出几步,就跟冰块融在水里一样,身形又与土墙化为一体,再也看不见了。

她呆呆地发了一会怔。那件东西是她昨天晚上侍寝的时候,从金天朗的卧车上偷拿的。那一刻,她紧张得心跳得都快从胸口冲破出来。

她本来已对自己发过誓,不要再为金天朗侍寝,但为了拿到这件东西,她不得不背弃了一次誓言。

自己是个弱小的女子,弱女子想要做成一些别人做不成的事情,有时候不得不委屈自己,甚至委屈自己所爱的人。

这次来的路上,她听金天朗跟手下家将聊天,说起一个名叫如月的年轻将军,这次金天家和钟离家到函谷关劳□军督战的整个计划就是这个如月将军提出来的。据说金天朗的父亲金天昂侯爵也夸赞这个人有智慧、能谋事,还让金天朗设法将其延揽至金天家麾下。

她心中暗暗钦佩这位名叫如月的年轻将军,因为他使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能够让别人来做自己想要的事情。而她,却总是需要用自己的身子。

这是最后一次,她对自己说,做了一次对不起他的事,不能再做第二次。

到了晚上,金天朗住进国色天乡的正房,侍女们都住在两边的耳房里,准备随时听候公子的召唤。

金天朗命人来唤她,她寻了个借口没去,也没被追究什么。没关系,金天朗不会特别记挂她,愿意为那一丁点儿虚无缥缈的得宠机会使出浑身解数的女孩子大有人在。

另外三名侍女被唤去侍寝。那三名侍女一听召唤,立刻把自己像剥好的鸡蛋一样送了过去。

“她们也是没有选择,”小蝶听见正房里传来阵阵细微的浪声,还有同屋其他侍女发出的低声怨叹,心想,“有些人生来就有的东西,另外一些人即使付出性命也得不到,世间本就是这么不公平。”

就好像权贵府中的侍女,公子哥们拿她们只当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等过得几年,侍女被遣出府去嫁人,那些穷人家却需要花去多年的积蓄才够娶她们进门。

所以之后有一天,金天朗在院子里请钟离期品鉴宝物,钟离期手抚梧桐讲述有凤来仪的典故时,她听得比其他人更加如痴如醉。

钟离期说道:“凤凰是百鸟之王,非梧桐不栖。凤凰又是周家天子的图腾,象征着公平和正义。对大周来说,再也没有比凤凰来仪更好的祥瑞了!”

小蝶刹那间心驰神往,眼里痴痴地看着钟离期,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处处凤凰于飞,洒满了公平和正义的世界。

夜色正浓。小蝶细听同屋侍女的呼吸,确认她们都已睡熟。悄悄起身,悄悄下床,悄悄地把被褥堆成里面有人的形状,蹑手蹑脚出了房门。

晚风冰凉,心跳得厉害。如果被发现,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没穿鞋,只为避免发出声响,光脚踩在青石板上,阵阵寒意从脚心袭来,手心里却都是汗。

心跳并不只因害怕。一双月白色的玉足在星光下辨认着方向,先是犹豫,继而笃定,终于变得轻快。拐个弯,又是这座荒芜的别院,纤细的脚踝淹没在遍地的杂草里,搔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笑。

这个地方是她发现的,人迹罕至,却基本完好,不像其他的废弃院落那样瓦砾遍地。

一盏灯笼正在孤独等候,昏黄的烛光冲淡了院中的阴森寥落,也照亮了那个焦急的少年。

小蝶如同一只飞蛾,展翅扑向烛光,扑进凉亭,扑到少年的怀里,任由石子割伤娇嫩的足底。

那个人怜惜地握住她冰冷的双脚,把她放在膝上,用锦袍紧紧裹住,直到把她冰凉如水的身躯融化成一只娇喘的小火炉。

她轻轻喘息,引导着少年的手,让他同时满足两个人想要的。

“我好不容易偷偷出来,你要好好待我。”她的衣裙之下,光着的不只是一双脚……

许久,她抬起尚未褪尽红晕的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胸前。

“什么时候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才好。”她的声音并不幽怨,却让人难以拒绝。

“快了,”他说:“这一路上,他送我各种珠宝器物,我都一一拒绝,为的就是等事情办完,好跟他开口要你。”

她有点不开心,“他现在对你那么看重,你只要开口,他又怎会不给你?”她用食指绕着他锦袍上的丝绳打转,白色的锦袍上一只用五色丝线绣成的鱼纹图样反射着星辉。

“现在事情还没办,我若开口,便是索贿,有损钟离家的声誉和枢密史官的清名。事情办完则不同,收取谢礼虽是陋规,却不违制。”钟离期手掌轻抚小蝶光滑的背脊,柔声道:“这些贵族家的繁文缛节,有时我也嫌烦,你不懂也难怪。”

“我不懂,你只要不烦我就好。”小蝶满怀柔情地道:“你放心,我会等你,你只管安心把事情办好。”

钟离期道:“一想到你在等我,我就恨不能立即飞到函谷关去,跟他赶紧把事情办完才好。可是补给车队迟迟不到,他的兴致又好像很高,住在这里就不肯走。”突然转而郁郁,“唉,这些天……我一想到你每天晚上在他身边,我就……”

两片滚烫柔软的唇不允许年轻的贵族把话说完,先封住了他的嘴,然后一路吻下去,让少年的嫉妒渐渐变成喘息。

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不让他碰我。从今往后,没有人可以碰我,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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