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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对赵高模模糊糊的, 一直还是历史上那般与男女情爱毫不相干的印象。

在他心底, 赵高大概是与这风花雪月无关的。

哪怕如今与他走至了一块,他也觉得这人是只属于他自己的,与其他人无干。

此时, 赵高一句“定亲事”,把他从迷蒙中惊破,像是一场雾色雷雨。落得心头一阵淅沥。

他还挽着那人,可温度渐渐冷却了下来, 指尖泛颤。

贴在他额上那人, 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注视他渐渐发白的面色,注视他如漏网破风的惶恐。

林渊竭力稳了下来,深呼吸着,“你……你怎么应?”

赵高顿了一下。

“我没答应。”

他轻笑着, 在林渊额上落罢一吻。

“王上念及情分,不会为难于我。”

他没告诉林渊,那时嬴政还问了他与林渊的关系。

林渊一直久居于他府上,早就引得了嬴政怀疑,不动声色地打探起二人之间究竟是何往来。

赵高知道嬴政对手下之人向来有极强的掌控欲, 要求绝对的甚至超出个人范围之外的忠诚。秉着谨慎之心,他没对嬴政挑明他与林渊的关系。

“他是对臣极为重要之人。”

他半跪着,向那人道出用真心镌刻诺言的郑重一语。却换来嬴政的似笑非笑。

“既如此, 你倒说说有多重要。比寡人还重要?”

赵高缄言着, 静寂如同鲛珠织成了一张细密的华网, 把所有呼吸都扼杀其中。

他知道嬴政需要什么,他也知道空口讨好再轻易不过。

一室悄寂中谁低垂着头,在光影里如同向黑暗进献灵魂的俘虏。

最后一句正是——

“自然王上最重要。”

夜里,赵高想让林渊留下。可林渊没听从,朝他直接做了个鬼脸,“这可不行,我得去陪阿乐。”

赵高不知白日之事,半挑起了眉,目色微凉,“他要你陪做什么?”

林渊朝他一阵诉说,摇头晃脑的别提多气愤,不住念叨着到时候要查查这几人到底什么来头。赵高却看着他,嘴角噙着些许笑意。“你还真会逞英雄。”

林渊一心虚,眼神飘忽了下。

他挺起胸膛,“哪能有什么办法,我在阿乐心中本来就是个英雄嘛。”

“需要他来相护的英雄?”

林渊噎了一下,伸手扯他脸,“你就不能不打击我?”

赵高被扯成了大饼脸,伸手拍他头,“我说的是实话。”

林渊松手冷哼了声,赵高叹罢一口气,将那人拉入了怀里。

“你不需要多英雄……平凡些就好。”

这大概就像一个勇士守护着自己的宝藏。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拥有的究竟是如何的价值连城。

整个天地都是他巢窠,整片星辰都是他心光。

朴实无华,其貌不扬也很好。不会再有人觊觎。

没有其他人来打扰。

英雄留给英雄就好。

他不是英雄。林渊也不必是。

两个凡人便已足够。

燕国。

樊於期和燕丹正在酌酒对饮,一坛雪酿泛波如絮,叠荡了千万许。

“你最近在找可刺秦的剑客?”

樊於期仰喉便咕噜一口饮罢碗中酒,酒沫从胡茬嘴角流下,醉了唇齿言语。

“你这酒,可不太烈啊!”

“酒不烈人心自烈。”

燕丹一笑,又为樊於期满上了一盅,“老舅不必急,你的大仇也是燕丹的仇,秦王……我们早晚会除。”

樊於期念起嬴政,依旧是恨得牙痒痒。满门,全府上下三十多人啊,都被那人一声令下全部凌迟处死!

他驰骋沙场多年,毫不在惜微末人命。直到命运的铡刀真真切切地落在他身旁,他才突然发觉人的体温是热的,鲜血是腥的。死了便是死了。

销尽烛芯,再也没有黎明。

他紧紧捏着手中青铜杯尊,眸里冽过些许肃杀之意。

“若找不到可刺秦者,让老子去也行!嬴政小儿的头颅,我早已想一刀剜下!”

燕丹抬手制止,“老舅,不急。”他摇了摇头,“我已有了一人人选,只是还不知该如何相寻。”

“何人?”

“荆轲,你可听说过?”

樊於期一愣,“你说的荆轲,莫不是田光身边的那个荆卿?”

燕丹睁大眼,显然是没想到他苦寻之人竟就近在眼前。

“你再说一遍,谁的身边?”

“田光啊。”樊於期两眼瞪得像铜铃,“燕国鼎鼎有名的隐士豪侠,你身为太子难道不知?!”

燕丹急忙调整呼吸,点了点头,“我自是知的,只是没想荆轲竟和他有联系。”

樊於期捋着胡子笑了一笑,笑声浑厚,“那荆卿啊,说来也是个奇人物。和屠狗之辈、击筑之人相交,整日在燕市上饮酒,喝得酩酊大醉,他朋友击筑,他就和着拍子在市上唱歌,一边唱一边哭,浑然不怕被人看笑话哈哈哈!荆卿此人虽说是酒徒,不过为人稳重,嗜读书,游历诸国时也多与当地贤士豪杰德高望重之人相交,我去找田光那会儿,他也说是看荆卿这人不凡,这才乐意结交。”

燕丹显然来了兴趣,“哦?那老舅可否为我引荐一番?”

樊於期摸着胡子思索了一番,“田光是吾友,荆卿如今暂居在田光处,你若想找他,还是先问问田光为好。”

燕丹起身,拱手作揖,赫然一副礼贤下士的敬肃模样。

“既如此,就麻烦老舅带路了!”

燕丹恐怕永远不会忘记他见到荆轲的那一日。

庭中佳木茂发,百花争枝。他从田光屋里出来,看见的便是庭中一人剑袖飘动,磊然清逸地舞着剑,剑影如风,无形无踪,人眼未及枝头便已一阵簌簌,飘落了不少绿得出油的嫩叶来。

荆轲一袭粗布衣裳,披了件黑色披风,玄英般的披风随着身姿扬起又飘落,就像是暗魅中的幻影,蹁跹翻飞着蝶翼。

燕丹倚着长柱,两眼放光拍手叫好,“好!这一招使得漂亮!”

荆轲一怔,剑尖一顿收回了锋利之势停罢动作。他转身看着燕丹,一身暗纹锦袍华雍显贵,脚踩的落云靴更是攒珠镶玉,一看便是狐裘权贵的名公巨卿。

他心头一噔,疑虑暗生,却还是朝燕丹抱拳行了一礼。垂下头的面庞容貌俊朗眼角落了颗泪痣。

“阁下是……?”

燕丹踏下石阶走近,在庭竹森森清风环抱中,朝荆轲也恭恭谨谨行了一礼。

“在下燕丹。”

荆轲猛地抬起头来,“燕、燕太子丹?!”

燕丹含笑,“正是。”

那人瞧着有些呼吸发乱,显然没想堂堂燕国太子会找shàng mén来,一时显得有些局促。燕丹瞧着他神色,心底觉得有趣。樊於期说此人喜好市头饮酒作乐,可又说此人稳重沉着,这本身就截然相反矛盾至极,如今见了荆轲,没想竟是这等飞逸轩昂的春华模样。

他早已与田光谈妥,如今只消荆轲答应,刺秦一事便算成了。

念及此,燕丹笑意越发深幽,衬着他那面庞看起来似在老谋深算。

“丹常闻天将降大任于不朽。不知荆兄可否有兴趣……成为这不朽?”

荆轲眸底似乎划过一道光,握着剑柄的手亦是捏紧了半分。似乎连剑锋都在跃跃欲试,带着收敛隐起的凌厉之势。

“太子的意思是?”

燕丹挑着笑俯身让路,“你我进去说罢。”

内室里,荆轲甫一坐稳,燕丹就离开座位朝他以头叩地,叩罢起身,回至团垫上,长跽端坐,以示郑重。

“如今秦王贪利天下,而永不餍足。韩王今被俘获,韩土被其全部占领,南攻楚国北逼赵国,赵国无能,臣服于他,灾难随之必会降临于燕国头上。燕国贫弱,久为战争所扰,如今哪怕集结调动全部力量,恐怕也挡不过秦军一年。”

他说着,拳头捏紧,垂下了眼。就如同英雄迟暮惜其不成的悲哉之士。

大厦将倾,无奈九死也不得一线转机。

“诸侯畏秦,如今赵又落得苟延喘息,无人敢提倡合纵攻秦。为救燕,在下有一私策。以重利,诱重人,如曹沫劫持齐桓公,胁迫嬴政归还侵占的所有土地,发誓十年内再不东出,如此是最上之策;倘若不行,就趁势击杀他!”燕丹眯起了眼,如同捕食的鹰隼,“哪怕击杀不了,可秦国出了乱子,上下有隙,我等六国也可趁此机会联合起来,结盟抵御暴秦,挽救国家危亡。如今正逢乱世,在下始终不知把这使命交托给谁,直到遇上了荆卿。还望君……能考虑考虑此事。”

荆轲一笑,眉眼间带着风发意气,“我还当什么,这有何难?我早就听闻暴秦恶名,若要刺秦,也正是我辈扬名万里仗义之举!不过……”

他顿了一顿,呷了口茶酒,眸光半皴。

“只是现在到秦国去,没有让秦王信我的东西,如此便难以接近。我听闻秦王对督亢之地垂涎已久。还有那樊於期樊大将军,秦王悬赏黄金千斤、封邑万户来要他的脑袋。若果真能得到樊将军的脑袋和燕国督亢的地图献给秦王……”荆轲摸了摸下巴,“秦王定会对我放下戒心,如此行刺一事才算可行。”

没想燕丹直接沉了脸,“督亢我可与父王商量。可只有樊於期,他不行。”

荆轲不曾预料到,睁大了两眼。“太子若果真心系大业……”

燕丹抬手,制住了他接下去的话,胸膛一时起伏显然心思翻涌。

他喉口似滚过磨粒的石子,腥涩得很。

“他是我丈人。”

那人的女儿,正是他的结发之妻,他日夜相伴同床共枕的燕国太子妃。

荆轲沉默了,他所求,不过侠士成名罢了。为此,他早已坎坷失意许多年岁。

他拱了拱手,抬头瞧着燕丹似是试探。

“我听闻樊将军也对秦怀恨已久,倘若真能刺杀秦王,他也不一定不愿……”他话语一顿,接了下去,带着玉石般的坚决之意。“太子若为难,不如由我去开口。由我来说,或许一切会好些。”

燕丹寂寂坐着。荆轲所说的,他不是没考虑过。嬴政有多想要樊於期的脑袋,他也知道。可燕樊……

他闭上眼,终是一手抚面低低惘叹了声。将心头千浪死死压了下去。

“罢……为了大业。那便听你的吧。”

那时的燕丹还想不了未来。

他为了燕国的存亡,不得不舍弃许多东西。无论是旁人的骨血,还是自己的。

此番对不起燕樊,任那人如何报复都好。

可燕丹显然没料到。他亲手毁掉的,不止止是两人。

……

燕樊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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