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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说完后像是泄了最后的生机般倚着拐杖一步一顿一回头退了出去，她眼含绝望和嘲笑看了众人最后一眼后便消失在各个过往的旅客的眼里，可是拐杖触地的哒哒声一声声敲在子卬心里溅起涟漪。
夏玲摸着子卬的头安慰着受了惊吓的仍然颤抖的他，“不要理会那个疯婆子的话，我们的命运…”
“还在我们手里吗？”，子卬睁开清澈的大眼睛仰头看着夏玲等着她的确定。
夏玲苦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的命运可不是她的一番闲话就能决定的”
子卬默默点头，享受着夏玲的安慰。
吃完饭子卬夏玲上楼就寝，躺在床上的子卬抱着被子看着窗外，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住在隔壁的夏玲也是，老妇人的话好像魔咒一样绕着她的耳朵盘旋久久不曾离去。
…
“子卬”
子卬一惊翻身起来跑去开门，“师父”
杨松进来落座，看着子卬，“那个妇人的话我听到了”
子卬点头，不知道师父想说什么。
“或许她说得对，我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准了许多，很多人的精神世界已经被无知和**驾驭，图腾也早已被这些人抛弃”
“师父…那你的意思是真的如她所说，末世了？”
杨松慢慢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还记得陈家沟的那股殷商的部队吗？和平的太久了，那个或许就是打破平衡的信号，周商两国之间自从部落过渡到国家时候定下边界后一直相安无事没有发生过战事，可是自从那次后北方的许多部洲好像都坐不住了，军队活动异于以往，尤其是甘州，许多部队力量已经渗透进入甘州以北了”
“包括萧关吗？”
“萧关是甘州乃至崇周最北之地，甘州公侯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父亲他们就安全了，有城主和军队在萧关就不会太乱”，子卬眼睛一亮。
杨松看着子卬一笑，没有说话。
“好久没有教导你了，今天我来看看你最近修炼的怎么样了”
子卬点头，紧闭双眼运转图腾功法。
“内力雄厚气息稳健，不错，今天我就教你些其他的东西吧”
杨松给子卬拿来一个拳谱，不过讲的不是什么厉害的拳法而是御拳之法，即如何控制自己的拳头。
子卬通读一遍后疑惑地看着师父，“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以意控拳，以拳尽意”
“是啊，之前不也是那样吗？”
杨松摇头，“你之前不过是简单的格斗技巧，加持拳的速度，力量和韧性来击倒敌人，这只是下下之乘，高超的拳法是要你的双拳自成一体自行攻伐而不是靠着你的判断你的指挥”
“自己的双手离开了自己的意志控制怎么算是拳法呢？”
“就是让你的双拳自己形成肌肉记忆和自主攻伐的意识，你的出拳才能更加敏捷有效，当然，这不仅仅限于拳法，包括你的枪法以及其他兵器，拳有拳意枪有枪意，及至大成境界，那就是拳魂枪魂！那个时候你的实力会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你的攻伐手段就不只是你的四肢你的兵器，你的任何地方都会成为你的攻伐武器，你就是你自己能驾驭的最厉害的武器”
子卬听师父说得厉害，忙吞了一口唾液，“那师父怎么样才能练到那样的境界呢？”
杨松看了子卬一样，摇摇头，“你勤加练习多和别人过招说不定就能练出拳意，练出适合你性格的拳意，至于拳魂枪魂，那就有些玄了，我浸淫剑道多少年了还是没有摸到剑魂的意境”
“没事，我不还有灵魂烙印吗，说不定哪天灵光一闪就练出来了”
“不，你的拳意枪意是最能暴露你性格的东西，那是在你最空灵的时候表现内在的你最淋漓尽致的时候，所以，还是要靠你自己的悟性，其他的东西只是辅助手段或者是你的绊脚石”，看着迷糊的子卬杨松一顿，挑了挑下巴，“懂了吗？”
子卬点点头又摇摇头，似懂非懂。
“没事，慢慢看，实力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积累出来的，在你处于练体境的这几年里你的任务就是了解自己控制自己，全面打磨自己”
子卬一愣，“几年？我要在练体境待好几年？我已经摸到灵台的门槛了为什么还不能突破”
“能否突破是看你的实力和气运的，并不是说实力到了那一步你就能突破的，有的人同境界实力超群，修炼到该境界大圆满的地步但就是差了气运…”
“…”，子卬撇嘴，他还幻想着能迅速突破进阶练气然后打破合气道的壁垒再然后荣归故里和父母一起安心过日子呢，可是照师父的说法自己的幻想原来是如此的不切实际如此的幼稚。
“心智总是要先于实力成长，你虽然聪慧但还是个理想主义者，也可能就是你的聪慧让你满脑子都是些幻念，不过这不是个好习惯，它早晚会让你遍体鳞伤”
子卬不知道什么是理想主义什么又是与之对应的现实，想了许久还是没个头绪，送走师父后爬上床钻到那拳谱里面去了。
许久后子卬熄了灯揉着发酸的眼睛和脑袋躺在床上发呆。
“玉骋应该是个坚定的图腾拥护者，他最憎恨背叛图腾的人，不知道他的家族是否也热衷于勾心斗角掠夺生存资源”，子卬摇摇头，要是之前的他一定会天真的以为人类社会交往的生存法则是“被迫的利益交换”，现在他不这样想了，就像老妇人说得一样，满足了基本生存之后，人们的追求已经变质了，他们不再追求生存，他们开始追求围绕着生存的其他东西，他们不仅要生存更是要生存的舒适，长久，而演变到今天，更多的人是为了追求而追求。
不过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东西，如果说满足生存条件是出于本能，那么为了生存的好就人类的自主意识了，自从有了这个自主意识，人类的所谓文明社会才开始真正开始，人类社会里开始出现了分化，由实力决定的阶级也开始出现，随之而来的就是实力和阶级决定的资源分配，不出意外的话，掌权的人逐代壮大，卑贱的人世代为奴。实力造就了最早的奴隶，而他们的不反抗又使得他们的子孙世代为奴。
“就像我的祖先们，只能寄居在偏远灵气稀薄的萧关，而远在东方南方的大家族们就可以享受他们祖先带给他们的福音，虽然现在由实力决定的阶级已经固话，但我还是要试着冲破这个限制，不为了自己，至少要为了自己的后代不苟活在别人的脚下，对，我要去南方，即便是我不能在哪里夺下一席之地，至少要让我的子孙在哪里扎根，让我的后代不再受着我的苦”，子卬目光坚定，以他超乎了他这个年龄的见识和睿智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深夜里糊里糊涂地下了这样一个影响他一生的决定，虽然他平时一直在下一些无足轻重的决定，但偶然出现的这一个决定足以改变他的一生。既然定下了目标就要为这个目标付出努力，而子卬也知道，他能做的就是修炼自己，增强自己的实力，把一切都压在自己身上，不顾一切地投资在自己身上。
“那我这样算不算是被**冲昏了头脑玷污了图腾呢？我的精神世界也要被世俗沾污吗？还是说生在这样的世俗里就免不了为了**争渡？”，子卬慢慢闭上眼睛听着屋外的风啸，“我不过是想着达到自保的实力罢了，虽然也是**，但也是正当的追求，只要不违背道义和做人的原则图腾应该是不会怪罪我的”
风声渐渐听不到了，原来是子卬已经睡着了。
天不亮夏玲就过来敲门叫醒子卬，带着他去吃了早饭。
夏玲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子卬会充满亲切，或许是子卬身上带来的朝气驱散了自己心里的阴霾，亦或许是子卬的赢弱激起了夏玲作为女性的对小孩子的慈爱，就像母爱一样的东西。
“子卬吃饱了吗？”
子卬眯着眼睛点头。
“呵，还没有睡醒啊。上车之后慢慢睡吧，我去叫杨先生下来”
杨松下来了，不过没有急着上车，而是带着子卬上了屋顶看日出打坐。
“深呼吸，学着把自己融入到自然之景里，看着朝阳看着霞光，感受温度的变化听从风吹的细语，慢慢平定自己的内心，只有在这种内心平和的时候才能深刻地感受自己贴近灵气让全身每一寸血肉都开始呼吸，修炼体质，其实就是改善体质排除杂质提高与自然的亲和度…”
杨松仰天吐出一口浊气收功准备进一步指导子卬，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子卬好像已经掌握了这种融进自然的呼吸方法。
“这，这该不会真的天赋很高吧”，杨松眼睛微眯，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开始着手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子，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的一切在杨松脑海流过，子卬的每一次目光坚定，每一次与人周旋到死里逃生都让杨松为之侧目。
“每逢有乱世总要有英雄出世，这小子说不定以后能跟在这股时代的气势后面浑水摸鱼有个不小的成就”，再结合那位老妇人的言辞，杨松敢肯定，萧关而起的风势没有那么简单。
“难道真要乱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