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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秦帝京的夏日,一到夜里,温度就降了下来。月光从窗外投入,白霜一样铺在地上,一室暧昧情动的气息渐渐消退,红罗帐里,薄被不知去向,女子大片肌肤露在空气中。

横过来的手在腰肢处一揽,她就落到了他怀中。他嘴角扬起餍足的笑,他却睁了眼,眼中竟如寒潭,只淡淡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他?

那手一顿,渐渐往上,一把勒住他的勃颈。

他这手,挽百石巨弓也不在话下,只要轻轻使力,就能将她纤长漂亮的颈拧断。

“叶愔,有时候,我真想亲手杀了你。”他附在她耳边,薄唇轻启,仿佛在说着这世间最动人的情话。

后宫

叶愔是西秦后宫一个特殊的存在。

阖宫的妃嫔里,舒湛宿在她那里的时间最多,可这并不代表君王的宠爱。

秦宫里妃嫔品级共十等。,而他是最低的一等,进宫多年未有晋升,进了后宫里随便一位嫔妃,几乎都要跪地行礼。

那些妃嫔们也使劲了招数去作践她,反正舒湛不会管,更何况,作践她最多的,就是他本人,他后宫那乌泱泱一帮妃嫔,没个是省心的。

而在后宫里,比的不仅是手段,还有家世。

叶愔的家世不差,夏北的叶家,晚上推,还曾是西秦第一将门,后因同僚倾轧被逐出了朝廷,他祖上那个大名鼎鼎的夏北王叶鉴,领着夏家,在下夏北开辟出新领土,从此叶家盘距在夏北。

可惜他爹去的早,叶家被堂兄叶昶所夺,叶昶就将他送进了秦宫,如此,他也没有什么母家可以倚仗了。

他身边的宫人都是舒湛亲自挑的,自然不是因为疼惜她,只是为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去天牢时也会一寸不离的跟着。

天牢里关的都是死囚,里头阴暗潮湿,耳边是一片痛苦的呻吟声,叶愔穿过长长的甬道,最终走到了最里头的那件牢室。

匍匐在地上的那个人,远远看着像是已经没有了声息,地上大片暗红是他流出的血干涸后的痕迹,他身上累累的伤口,大多都已腐烂。

这样的一个人,连她身后的宫人看了也皱了眉,她走近蹲下,手探进站里向他伸去,可还是太远,根本够不到。

“子西……“她悲伤又绝望的唤。这一晚舒湛翻的又是叶愔的牌子。

走进殿内时,她正坐在凳子上出神,侧着脸,看着窗外,外头明明是无尽黑夜,那一刻,她心里在念着谁?他比谁都清楚。

心底的火又蹿了起来,他最恨的,就是她眼下这样子,仿佛生怕他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是谁。

他伸出手去,攥住他的手腕,一言不发就往榻上拖。

叶愔知道他要干什么,他有的是办法羞辱她。

殿内所有宫人都退了出去,他一边走,一边解襟前的纽扣,心头的火已烧到眼底,双目都是一片猩红。

她用尽全力去挣扎,竟被她挣开了一只手,他怒极,伸手去抓,纠缠中连带着将床尾的花几撞倒,上头的赏瓶摔下来,啪的碎了一地。他终于制住她,将人往槢上一扔就倾身而上,罗帐随之被挥下。

叶愔一直连哼一声都没有,她也从来不哭,无论他给她多大的疼痛。

他又伸手去捞她,她却想要避开什么脏东西一般后退,他上前,他一退就从榻边滚了下去。

舒湛听到她一声压抑的呻吟,他记得,旁边是方才那只赏瓶的水碎片。

他将她抱起时,看了看她的背,不由得吸了一口气。,那碑上密密麻麻都是插进血肉里的瓷片。

一般的宫人都受了迁怒跪在殿外,太医匆匆赶来。

她流了许多血,后面就有些昏昏沉沉,连痛意都不大感觉得到,依稀看到他一直守在榻边,她累极一般合了眼,就那样睡了过去。

梦里都是过去的时光,入宫以前,那时他她还在临川的严府是严府的少奶奶。

言家和叶家是世交,在叶愔年纪尚小时,就和言子熙西订了婚约。

17岁那年她就嫁给了他。

他爹在病后就感知到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就让他匆匆嫁入言家,免得到后面因守孝而耽误三年。

因此叶言两家的交情,她和言子西自幼相识。言子西打小就喜欢她,可那时,她看都不愿看他一眼,直到16岁那年,她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就不大记得从前的事。连性情都是大变,整日闷在房里,谁都不愿见。

言子西就守着她,天天去敲她的房门,吃了无数闭门羹后,她才终于肯见他。

其实他并不是多有耐性的一个人,大约他是将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她。

婚后她也待她极好,她依旧漫不经心,但他将千辛万苦寻来的各色珍宝都摆到他们面前,她也只是懒懒扫一眼。

可心底,她是知道的,这辈子怕是再也没人能比他,待自己更好了。

只是自小被宠溺惯了,养成骄纵高傲的性子,才故意在他面前端着。

她以为是可以那样和他过一辈子的,可其实也不过半年多,她爹去世,叶昶多了叶家,然后带兵围了临川,抓了严家众人,连同她

叶昶竟说要将他送到秦宫里去,他依稀记得不久前西秦江山易主,有新帝登上皇位,可那新帝是谁,女也全然不知。

“阿愔,你看,其实哥对你挺好的“叶昶笑着,从前你不是要死要活的,非要跟舒湛在一起吗?你不是那么爱他吗?如今我可成全你了。

舒湛?

舒湛是谁?

他脑子里没了半分影响,回忆里是大片的空白,他根本不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可叶昶为何会那样说?叶愔想,或许他那模糊掉的那段记忆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叫舒湛……

。可他却忘了他

叶愔的伤有些重,背上没有一块好肉了,每次换药的时候,白绫从皮肉上时下来,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可这也意味着他可以清静下来,好好养伤

。因皇后早逝,宫里品阶最高的是永宁宫的郁贵妃,掌后宫诸事。

每日,叶愔都要去永宁宫,请完安后还要听贵妃娘娘训导,与别的妃嫔不同,他是要跪着听训。

跪在永宁宫宫外的阶下,然后由训导嬷嬷捧个《女诫》来念,直到念完方可起身。

?这还算不得什么,月贵妃在厌恶他,按这身份也不好太过分,下面那些嫔妃可就不一定了,什么手段都使得出。

有时舒湛去她那儿,明显都能看到她脸上被掌掴后的痕迹,他自然清楚是怎么来的,可他会装作不知,甚至会嘲笑他“”怎么样?这样的日子好玩吗?“

?他是故意想看她那可怜狼狈的样子,曾经的叶愔那样骄傲,怎么会想到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这后宫之中,决定宫妃命运的是君王的眷宠,他要让她知道,被她依然不屑一顾的东西是她唯一能依靠的。

他会一点一点的,打碎她所有的傲骨。让她终有一天回来乞求他的爱。

舒湛下朝时,内监匆匆来禀,他,令人多方寻找的人找到了,就在殿下等着面圣。

到达叶愔宫室时,他特令宫人不必全传报,入到店殿内,她睡得正沉。

他走过去,看他平静的睡颜,竟有些恍惚,仿佛时光真的还在从前,她睡在蓝下的竹椅上,他在一旁这样看着。

她浅眠,被脚步声所惊。

眼前,他正凝望着自己,那神情,叶愔从未见过,他她想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她他的眼底尽竟是一片疼惜。

他的脸几乎是在瞬间冷下去。

“”给你找了个大夫,往后的日子,配合些”

她突然明白他说的大夫是哪类人了,他找来的人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术士。

这之前不是没有这样的人来过,舒湛要他们让她记起从前。

那些人试过各种办法,过程,他已不愿回想,好几次在幻觉里自己都想咬掉舌头。

“何必呢,舒湛……”她虚弱一笑,”

记起了从前又怎样?你觉得找到一段回忆就回得去吗?”

那术士打算用的办法是,金针入脑,话说完,又小心翼翼的道”这法子极为凶险,若是失败,人可能会……失去神志……”

。舒湛立在那里,你就回答,没人能看到,他附在身后的手紧握着,指节都已泛白。

”还要试吗?”术士问,”陛下……

”试”舒湛如梦初醒,”当然试”

舒湛再看到叶愔的时候,她仿佛是死过了一会,呆愣愣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人一丝神采。

那术士告诉他?实施针的时候极为痛苦,要深深忍受金针刺入脑中的痛,几乎生不如死。

或许是意识还未恢复,他像个孩童似的,睫毛扑闪,眼中清澈见底,他心头一动,就伸手抚上她的头,声音也是从未有过的轻柔,低低开口:再忍忍好吗?”

为了让她尽早想起过去事,他还命人找到了曾经贴身侍候她的丫鬟,那个叫小环的丫鬟从小就跟在他身边,见证过她和叶愔的过去,是在她忘了他后被她爹赶出了府去。

当他看到小黄寰站在身前时,终于有了反应,死死盯着身前的人。

”别怕……”他将他揽进怀中,轻声道:她会帮你想起一切。

那真针每半月就是一次,施针的时候,在殿外就能听到他一声声的呻吟,像垂死一般痛苦用力,舒湛,听过一次,几乎是落荒而逃。

。小环说她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东西,果然他去看她时,她紧皱着眉,指着自己脑袋说,:阿湛,这里好疼……”

她僵直地立在那里,良久才走近,那声音都在发抖:你方才……叫我什么?”

”阿湛啊……”她不明所以,下一瞬就被他猛地搂住怀中。

”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对不对?”他欣喜若狂。

她怔怔地点头,又摇头:我只记得你叫什么?其余的……不记得了”

他的手又缓缓垂落下去,也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没事,慢慢来……慢慢来“

他记得的东西不多,只是一些过去的零散碎片,或许是一句话或许是一个画面。

有时看到廊下一只画眉,她会突然对他“我好像记得你送过我一只画眉”

他正惊喜,却又听到她接着说,可后来呢他它去了哪里?

掩下失落,他笑了笑,答,后来它被冻死了,你还哭了许久,记得吗?

她偏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但好像他她记起的那些碎片越来越多,他哪里都舍不得去了,有时间就守在她身边,告诉他她过去的种种,帮她把那些碎片一点点的拼凑起来。

她说他一起第一次见他似乎是在叶府外,是个大雪的天气,他躺在雪地里,画面,还有殷红的血,触目惊心。

”你的马车撞到了我”他开口帮他回忆,”那时我一无所有,以为自己要死了,你带我回了叶府,后来,我就一直留在你身边了”

那就是他们的相遇,那年她才十岁,他也不过长了她一岁,她将她他带回叶家,治好他身上的伤,怜他无处可去,就把他留在了身边。

她爹依她,还找人教他武艺,要他将她保护周全。

他本有一些底子,可学起来仍有些吃力,长一身轻松,浑身痛得像废了一样。她见了就有些不忍,说他何必那么认真,他身边武艺高强的护卫多的是不缺他一个。

”我给你些银子,你拿去给人家,叫他放些水,差不多就行了。”她挤着眼对他说。

他又好气又好笑,想了想,凑到她耳边道,若日后我身手好了,就可以带你溜出去玩,好不好?”

果然她眼睛都亮了,一把扑过来,抱着他欢喜的道:好!太好了“

”叶家树敌众多,他爹轻易不会让他她出去,好不容易出去了,也是一大帮护卫,跟着,一会儿就得回家,所以他她总是闷在自己的小院里。,想溜出去,想疯了。

他拍拍她的头,:放心吧,我会好好学的“

她笑了起来那笑容亮的照进了,他心底,他颊侧两个小小的梨涡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他她点了点头:”嗯不愧是我的心腹。”

这就是她信任他最大的理由,身边的下人一个个都是他她爹选的,平时对她恭敬有余,却毫不亲近,还会将他的事,丝毫不漏的报告给他爹,全是监视她

的眼线。

可他不同,他是她带回来的命,都是他她救的,他信她

得宠

舒湛的转变阖宫都看在眼里,他将叶愔几乎是宠上了天去,眼中再没其他任何嫔妃。

。他整日守在她身边。将过去的事一遍遍讲给她听,桩桩件件,不厌其烦。

因为施针耗损精力,他她的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太医来看了,都说他她的底子太薄,这几年又未好好将养受不住了。

而秋去冬至天寒欲雪,这样的天气对她而言就更加艰难了,有时看着她在躺椅上毛普氇里,虚弱的像只剩了一口活气。舒湛不禁会想,他怎么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过去的这几年,他怎么舍得那样对她呢?

有时回忆起从前那些时光,说着说着他会愣神。

见他失神,她轻轻偎了上来”后来呢?后来我们为什么会分开?而我为什么会忘记?“

他低着头,一句都答不出了。

庭中有薄薄的雪飘扬下来,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因为我犯了一个错”

”什么错”

”我低估了一件事情”他摸了摸她的头,一如年少时的温柔,我低估了,自己对你的感情……“

许多年后再回看舒湛都觉得那段时间是除去我相守时最好的时光了。虽然叶愔没能把他们的过去全记起,但这不重要。

她温驯的待在他身边,他也极尽所能地宠着她,过去的那些说你伤害好像都随着一场场漫天大雪的掩盖下去。

不久就是上原液了,他说会给她一个惊喜,她定会喜欢

夜里他还是忍不住下令摆驾去了叶愔的宫里,终究还是要相见的,测试命里的劫,他一早就知道。

他似乎料到今夜他会来,桌上摆一桌酒菜,两副碗碟。

“今天见了严子西,怎么样?他那个样子,有没有被吓到?他戏谑的问。

她笑了。却让人看不透这笑中的情绪:“舒湛,你难道不好奇吗,那些术士施的针到底有没有效果,那些回忆我是不是真的记起了?”

果然他愣了神,直直看着她良久又自嘲地一笑:“你的把戏我清楚,从小环的嘴里套一些过去,拿这些只言片语又来哄我,说想了零散的记忆,你真以为我那么好骗,都是我故意的,我愿意让你骗罢了……”

这样的话却并未让她惊诧,她走到他身旁,将酒杯斟满,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对,那术士的法子一点用都没有,我告诉过你,人的记忆不是可以随便取舍的,就像……”她垂下头,低低地笑了,“当初我说要忘了你,也没发忘干净……”

”你说什么……”他盯着她。

“那些碎片,我没有重新想起,因为……”她指着自己的脑袋,“它们一直留在这里”

世传南楚云山上以法术立身的玉澜谷有一种术法,可以用灵烛煎去人的记忆,可能的记忆真的可以随便抹去吗?

不想要的都丢掉,记得的都是最想留住的

那有这样好的事呢

一部分的记忆,这没错,可那些最深刻的回忆是抹不去的,他们就像永远洗不去的污渍,像永远好不了的伤疤一直盘踞在那里。

所以你最想忘掉的东西,或许就是最后留下的。

“你为什么不让术士继续施针了呢?”她冷冷的笑着,“因为你怕啦,你怕我记起后来的事情,记得你后来怎样绑架了我去要挟我爹记得你派人沿路埋伏刺杀他,记得你企图用我对你的感情来掠夺叶家的势力,那时我还不知道你具体的身份,我以为你是被我家里哪位叔叔胁迫,我还在心里为你开脱,还以为你是迫不得已……”

这几乎像命运给她开的玩笑。,术士用灵烛减去了她的记忆,她不再记得过去和他一起的那些欢愉,可他的背叛他给他的痛留在她的脑海里。

“那时你一定没想到我爹留了一手,他没死,还查出你的身份,那时我才知,原来从一开始。从我遇到你到我爱你,这一切,都是你一早布好的局……”

他默然不语,其实不是的,他是利用了她,暗地里和叶昶联手,他帮叶昶杀了她爹夺得叶家家主之位,叶昶就帮他回到帝京,可那计划,是在后来才达成的。

遇到她,的确也是他早谋划好的。

当初西秦穆帝驾崩,传旨太子即位。卫王弑夺位,东宫内侍冒死将皇孙舒湛救走,卫王派人一直追杀,他一路死里逃生,最后流落到夏北。

整个夏北是叶家的地盘,所以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叶府。

他悄悄打探了叶府的情况,于是将目光放到了叶家小姐叶愔身上。

叶家家主一主桀骜,唯独对这个女儿千依百顺,疼的跟眼珠子一般。叶愔绝对是叶家家主的软肋。

那时他只想保命,后来也只是想能陪在她身边,哪里料到会动了真情?

那也是很久以后了,叶昶查到了他的身世,找到他,问他想不想回京夺位。

“不,我只想直待在叶府。”

“你是想一直待在叶愔身边吧?”叶昶了然地问,“你爱她,对吧?可你有没有想过拼一个护卫的身份?你永远得不到她。日后连留在她身边都不可能。”

叶昶太知道他的破绽在哪里了,她想要得到她,拥有她,永远

“如今秦帝病重,不久,京中就会大乱,你帮我得到叶家凭叶家的势力,我祝你回京夺位,您才是名正言顺的黄嗣,只要回到京中,何愁无人归附。”

那是她此生最重大也是最艰难的一个决定,良久,他终于点了头。

后来计划失败,她爹没死,却也没杀他,只将他逐出叶府,而她嫁给了严子西。

再后来,他爹病逝后,叶昶夺得叶家,他在叶昶帮助下回京,等他再见她时才知她竟已忘了他

毒酒

她拿酒杯,与他的轻轻一碰,笑道:“喝了这杯酒,我们就当谁也不欠谁……”

“这酒里……”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是你藏下的那包毒药吧?”

他拿起一把掷于地上,就被碎了一地。

“别跟我说什么两清,你的今后都是我的。”你以为我当初拼死拼活夺位是为什么?我就是为了得到你,用尽一切手段要得到你!”

“其实我的命给你也没什么……”

他低低说着,明明未饮酒,却像醉了一样,“可我不能死,阿惜,我还要和你过一辈子呢,你再陪陪我,我们像寻常夫妻那样,相守十几年,到时候我再让你杀了我好吗?”

她不置一词,脸上半分血色都无,手死死抓住桌沿,像在忍耐什么。

“你好好留在我身边,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若你喜欢富贵,我把天下最尊贵的位子给你,若你爱清净,我陪你隐居山林都可以……”

“舒湛,“她突然出声叫住他,执起酒杯一口饮尽,“你猜错了,这酒没毒。”

他怔,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有内监匆匆赶来,外面的寒风随着推开的殿门灌入。

“出了何事?”他皱眉问。

“陛下……”那内监启禀报,”严子西死在牢里是中毒身亡。“

舒湛立时转首去看叶愔,她就立在门边,门外的风将他她的长发扬起,由雪花卷入扑到她的发间,她身上衣袍飘飘荡荡看上去像是要随风迎雪而去了。

她竟轻轻的笑了,对着他道:“是我去看他的时候想要给他的,她一半我一半撑到现在是时候了,人说夫妻同心,我们自然是要一起上路的……”她的唇角有殷红之色,整个人踉踉跄跄准备殿外走,舒湛扑上去欲抱住她。她一换晃就倒在了他怀里。

终曲

他抱起她冲出去,外面铺天盖地的风雪迎头扑来,他声嘶力竭的喊着:“太医传太医……”

其实她的身子已经冷了,仿佛已经和冰冷的天地融为了一体,他抱紧她,似乎想用身上的温度去温暖她。

宫人惊慌地去叫太医,有的已悲怆地跪地哀哭,身后是连绵的宫灯,仿佛试着打皑皑的天地里仅剩的温暖,映照在她脸上,也就没那么苍白,竟像是沉睡了一样。

这让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午后

她睡在廊下的竹椅上,廊前是棵香樟,叶缝间漏下的阳光像碎金子一样闪烁在她身侧,她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翼,风一过,仿佛在微微颤动。他心里藏着那根弦,也就这么一直颤着。

他贪婪地看着她的睡颜,美好得不可思议,让他不忍将她唤醒。

可说好要带她去护国寺看牡丹花海,她午睡的时候,下人才松懈时溜出最好的时机。

等终于溜出了府,她依旧睡眼惺忪。他叹了口气蹲下她笑着扑了上去。

离护国市还有一段路,他背着她,慢慢往前走,她的头就垂在他的颈侧,呼吸一下下扑在他肩窝处,痒痒的,心里却有什么胀得生疼。

“阿湛啊,我眯一会儿,到了你叫我啊。”她软软说着。

“陛下陛下……”赶来的太医在身后唤他,准备救治他怀中的人。

“不要碰她!”他惊叫着,赶走所有人,只紧紧抱着她,坐在雪地里,低低开口,“谁都……不许碰她。”

四下静寂,天地无声,仿佛终于只剩下了他与她两人。

“你说,人这一生,是不是只会爱上一个人?”他抚上她的脸,喃喃自语,“若是,为何你会那么轻易的爱上别人?

“可若不是,那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眼中是频率,绝不会泄露的悲伤,声音也在这一刻低了下去,“我还是没能将你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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