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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门口,主治医师大汗淋漓的走了出来,说道:“谁是病人的家属,过来一下。”

邵蓝依旧远远的看着急救室,听到主治医师的话。那个依倒在墙角的女孩终于有了反应。走到主治医师面前,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医生,什么事请。”嘴里虽然在询问,但是她可能已经知道了医生想要说什么。身影不由有些颤抖,微微的肩膀压抑不住的开始了抖动,滴滴泪水划过脸颊肆意的滴落在地上。

人世间的残酷莫过于此,已经预料到的结局。但是还要自己亲自去揭开,伤口已经鲜血淋漓,但还是要亲自掀开它,洒下丝丝的盐水。

主治医师有些歉意的看着面前的女孩,看着如此干净纯洁的女孩。他实在是不忍心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语,只能有些顾左言他的说道:“你就一个家人吗?你的母亲那。”

听到这里,安然本来已经停歇下来的泪珠不由的再次开始滴落。却又只能开口回答道:“我的妈妈在几年前就去世了,也是车祸。”

一瞬间主治医师表情有些僵硬起来,带着一丝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有些语言凌乱的说了几句以后,主治医师还是说道:“等等我们给他打一计镇定剂,让他留下最后的遗言吧!他这个突发性心脏病,再加上大出血。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医生带着丝丝的无奈说道。如果有可能,他是真的希望可以救治他的。

邵蓝就这样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看着安然的绝望。看着她纯洁的面孔下滴落的泪水,看着她瘫软无力却又强作镇定的坚强。

又看了一眼不忍看向安然的主治医师,他面部的愧疚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人家的亲情道义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哪怕相逢陌路,哪怕从未相见。但是只要需要,人终究是希望看到美好的一面。

急救室里,安逸全身几乎封堵的严严实实。也许是镇定剂起了作用,不一会他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虽然周围站着许许多多的人,医生,护士,卫生员。但是他还是一眼看向了安然。

看到安然的那一刻,他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欣慰。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剧烈的疼痛感袭来。他强装镇定,脸带笑意的看向女儿。嘴唇微张,低低的说道:“医生,麻烦你们可以出去一下吗?有些事我想单独的说给我女儿听。”

带着一丝恳求的目光看向大夫,主治医师本来还有一些犹豫。只听安逸接着说道:“我身体什么情况我知道,刚刚虽然我没有睁开眼睛。但是我的意识是清醒的,你们说的活我都听见了。我剩不了多长时间了,就让我最后的时间和我的女儿在一起好不好。”

周围的人都沉默下来了,一会之后。主治医师说道:“我们出去吧,就让他最后的时间安静一下吧!”

看周围还有人想要反驳,主治医师颇为镇定的说道:“有什么事情我扛着,我知道一个当父亲的感受。最后的时间,就让他和他的孩子在一起吧!”

说完这句话以后,陆陆续续的主治医师等人都走出了急救室。

看着一时间变得空荡起来的急救室,安逸微微的喘了口气说道:“女儿啊!爸爸不能陪你了。”费力的伸了伸手,想要擦去女儿眼角的泪水,却发现已经是无力移动。

安然看着父亲的动作,双手握起父亲的那双大手,缓缓伸向自己的眼角。慢慢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时间安然的面孔变得有些花白起来,看着这样的安然。安逸眼角也缓缓滑下一丝泪水。

“是爸爸的错,我不能陪你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都下去了。你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大姑娘就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生活。”

安逸有些费力,又有些墨迹的说道。短短的几句话却仿若话却了今生的气力。安逸的脸庞变得更加的苍白无力起来。

看着这样的父亲,安然有些沙哑的嗓音缓缓传来:“爸,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就这样,就这样多陪我一会好不好!好不好?”声音越发的哽咽。

急救室外,邵蓝抬头看着一直不停闪烁的红灯。内心的凄凉感仿若透过那扇不厚的门缓缓的蔓延出来,莫名的感受到些许的压抑。不知道什么时候,刘观也走到了邵蓝的身边。他可能是有些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碰了碰邵蓝的袖子说道:“我们出去坐坐吧!站在这里太压抑了。”

“好吧!”看着渐渐散开的人群,邵蓝默默的跟着刘观走向一边的休息区。

找了两个相对的座位,邵蓝和刘观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也不说话。只是沉默,沉默的看着对方,沉默的低头思索。

“我都这样了你就让我多说几句话吧!”安逸有些苦涩的说道。

“雀儿啊!不要哭了,其实就这样死去,还是我转了。你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早已经发现了。以你的聪慧,有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那?我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以我做下的那些恶事,真的是罪有应得啊!我不会自欺欺人的认为,我那样做还有什么道理可言。没什么道理的,我不否认。我有些嫉妒,嫉妒那些人,嫉妒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从小,我就在孤儿院长大。虽说没有受到什么欺辱,但是童年的孤独,寂寥。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残酷。所以那时候我就发誓,如果将来我有了孩子,我就会将她当成世界上最好的宝贝疼爱她,爱惜她。”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妈妈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但是那时候因为有你,我选择压制自己,压制住那仅有的一丝恶意。”

“但是时间流逝,这个世界却在悄然的变化,变化的我有些不认识他了。从前的美好品德渐渐的消失了,留下的居然是有钱就是爹,就是爷爷。没钱,你什么都不是。呵呵,呵呵。”

“我不在乎这些,但是我还有一个女儿。一个已经承受了失母之痛的女儿,我不想让她在受人白眼。”

“我开始走上罪恶的道路,我什么都干过。真的,shā rén,防火,抢劫,偷盗。我真的什么都干过,我罪有应得,我活该去死。”

“女儿,我活着带给你的只有屈辱,和那洗不去的肮脏。所以不要哭,也不要伤心。你应该开心,应该笑,一直笑。来向我一样,就这样笑。”

“对,你是应该笑。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没有你我怎么会这样。你应该高兴,我要死了。不然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都是因为你啊!”安逸一寂默的身影早已经消逝,留下的只有这略带癫狂的喊叫声。

父亲最后的叮咛不停的在耳边划过,安然那安静恬淡的性格在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伤悲,泪水如破堤之水,倾泻而下。

最后的言语,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减轻一丝伤悲,他竟不惜讲出如此惨绝人寰之事,说出如此悸动人性之话。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有些神经质的笑声从安然的嘴中发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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