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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疑窦
第二天夜晚休息时，待到众人都睡下了，戴瑾才缓缓打开一本书，似乎认认真真地读起来，旁边老何时不时地为他驱赶蚊虫。
只是老何打打杀杀惯了，一时不习惯这种伺候人的活儿。因此弄得戴瑾很是难受。老何见戴瑾不舒服，便说道:“少爷，我们不是刚刚收留了那些女子吗？为什么不让她们伺候，非要老何这个粗人伺候少爷啊。”
戴瑾低声说道:“我总是感觉这些女人有问题。说不定其中隐藏着山西当地派来的奸细。因此为了以防万一，我不得不多多防备。”
老何听戴瑾如此说便说道:“不可能吧。少爷来山西程序正常，仅仅是一次很普通的官员调动。那些人不会太过怀疑的。况且这些人一门心思都在发财上，应该不会太多留意少爷你的。”
戴瑾听老何如此，眉头才略微有些舒展，只是他还是叮嘱道:“不过我们依然不能掉以轻心。狮子搏兔尚且用尽全力，况且如今山西的局势混乱，敌强我弱，敌案我明。因此我们就更要小心了。再说这些老西儿立足多年，根深叶茂。如果没有几分真本事的话早就被挤倒了。”
老何听戴瑾如此分析，便有些明悟，他低声说道:“怪不得少爷把那个梅儿打发给了常霁那家伙。不用少爷说，依着老何的经验，我就觉得那女人有猫腻。”
戴瑾听了老何的话，却摇摇头说道:“这梅儿的确很可疑，但是却并不可怕。只是昨日的土匪袭击却是有些古怪。”
老何听后，也点点头说道:“对啊。老何也觉得这股子土匪来的很奇怪，走到也很奇怪。似乎是专门等着我们一样。”
戴瑾说道:“你没有在最前方冲杀，因此你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一点东西。我带着队伍冲在前面，越打越吃力。若不是他们突然后退，我们真的就完了。其实我们这支队伍是剿不了那帮土匪的。我们之所以能逃出生天，也是他们有意放水，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们都要玉石俱焚。”
老何一听戴瑾说，不禁摇摇头说道:“这山西真******邪门。总是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怪不得太祖皇帝托梦说要大明要想长治久安就要多多重视山西这疙瘩。原来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
戴瑾却低头冷笑道:“说老实话，最邪门的人不是他们，而是我们。准确的说是我才对。如果我不死的话，将来这些老西儿才是真的要倒霉啊。”
老何听戴瑾如此说，不知怎么回事，他的背后突然冒出一层层的冷汗来。他知道，在如今的西北，自己和戴瑾都是那个人的棋子。只是，棋子和棋子之间也有不同。他仅仅知道自己仅仅接触了这个计划的表面。而这个计划的全部只有那个人和戴瑾知道所有。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人最信任的，但现在那个人信任戴瑾远远超过他，这让自视甚高的他感觉很不舒服，也微微感到恐惧。
不过老何也发现，戴瑾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信任常思雪，如果戴瑾真的信任常思雪的话，他就不会只和老何一人谈论这一次的剿匪疑窦而是和常思雪一起讨论这一切。
而且戴瑾把梅儿这个看起来很可疑的女人放在常思雪身边，也表明了戴瑾暂时不会让常思雪接触最核心的机密。想到这里，老何不禁有些轻松。况且常思雪刚刚加入这个队伍，大家还没有完全探明他的底细，自然不能一开始就非常信任他。
想到这里，老何不禁对戴瑾说道:“既然如此，那少爷再给常思雪派一个得力的男仆照顾也是极好的。”而老何在说到照顾二字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戴瑾一听老何这么说，便明白老何的意思就是要戴瑾派贴身仆役暗中监视常思雪，并且若是常思雪稍有异动，戴瑾就会利用这位贴身仆役在常思雪身边的有利地位提前解决掉他。
戴瑾听后思索了很久，显然是认真考虑了老何的建议。只是过了很久他才缓缓说道:“好，老何。就听你的。只是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得漂亮一些，不要被他发现了。我知道常思雪这人不是不聪明，而是压根没有考虑到一些东西。另外，这个人不只要监视常思雪而且要多多留心那个叫梅儿的女人。或许让他们狗咬狗的话，我们才能得利。如果这梅儿和常思雪是一伙儿的话，我们也能提前察觉到他们的猫腻。”
老何这时问道:“不知道少爷你认为那常思雪干了什么事才是你不能容忍的。”
言外之意就是问，常思雪干了什么事，戴瑾才会动手干掉他。
戴瑾思考了很久之后才说道:“我认为常思雪通虏才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诛心了吧。”
现在所谓的通虏，就是通建虏，也就是勾结皇太极一伙分裂分子，出卖大明主权。只是老何听戴瑾如此说，觉得戴瑾的要求太松了，便说道:“少爷您也太仁慈了。”
戴瑾叹了口气说道:“哎，现在大明文恬武嬉。找一个既忠心于大明，又能干的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至于其他的问题则可以放宽要求，况且我那常思雪放在身边时间长了，接受了我的耳濡目染，常思雪也是会变化的。”
戴瑾说完，便看了一眼外面的月光，不禁一边流泪，一边悠悠地叹道:“明月本皎洁，不知思雪你此刻的心底还有没有一丝丝对于这旧时月光的眷恋？只是虽然天上的月亮总是阴晴圆缺地变化，但我心底的月亮却是用不陨落的。”
老何见戴瑾如此，便知道戴瑾又犯了间歇性的轻度疯癫。在老何看了戴瑾此人也算坚强聪慧，只是一旦遇到了月圆之夜戴瑾就开始痛哭流涕，外加伤感不已。并且戴瑾不喜欢在大风的时候出门，尤其是在刮北风的时候出门。
并且传说此人从来不过清明节，众人对此议论纷纷外加非议不已。戴瑾只得疯疯癫癫地解释道:“明为朝廷国号，而清明节却让清居明上，岂不是诅咒乎。”
老何听了戴瑾如此说，只觉得此人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疯癫地没救了。只是如果老何有机会入宫的话，就会发现戴瑾并不是孤独一人得病，宫中的某人在某种程度上和戴瑾一样疯癫。
过了一会儿，戴瑾似乎是从疯癫中清醒过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说道:“老何，你可以派人去监视常思雪。只是如果发现常思雪真的有勾结建虏的事情之后，你们不要动手。我要亲自解决他。”
老何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戴瑾说道:“因为我知道，其实他没有为大明效忠的义务。因此我没有理由除掉他。但是如他这种才能之士，如果被建虏得到，那么我们这些人就会万劫不复。因此我不得不干掉他。只是我还想再给他一个机会而已，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给大明一个机会，因此我要亲自说服他，如果他被我说服自然不用说。如果他依旧一意孤行，我也不得不心狠了。毕竟他的命是我救的，因此我完完全全可以再收走。只是我知道转变一个人的思想要很长时间，因此常思雪在思想没有转变前也有可能成为大明忠臣的。因此在他转变思想之前犯得错误，我们是可以原谅的，只要他最终选择了效忠大明。而这个道理就是他教给我的，因此你不要对我也怀疑起来，你若是怀疑了我岂不是连他也要怀疑吗？”
老何虽然不理解戴瑾此时的意思，但老何听戴瑾说到他似乎也理解现在常思雪的想法后，也就由着戴瑾处理常思雪的事情了。
只是老何却不服气地说道:“那个狗屁常先生，文不能提笔，武不能上马。算什么才智之士。留在大明纯粹的浪费粮食。如果他投了建虏，我们倒是省心了。”
戴瑾听老何如此说，立即厉声驳斥道:“你们这些愚人真是什么都不懂，那常思雪虽然看似没什么用处，但实际上他也是有识之士。若建虏得到了他，我大明将来连一点点的机会都没有了。”
虽然戴瑾现在如此说，其实之前若不是一些人在之前深刻教育了他，让他明白了领先接近四百多年的思想的可怖之处，其实现在他的思想也和老何差不多，也是认为常思雪这人文不能提笔，武不能上马。留在大明纯粹是浪费粮食。若是他投了建虏也倒是省心了。
既然戴瑾已经这样了，老何也就对他说道:“既然如此，那监视常思雪的人又该如何安排呢？”
戴瑾说道:“我对你们的人了解不多，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只是你要记得，要在我们安顿好后再给他安排人，这样也自然些。不会引起他的警惕之心。”
老何笑了笑之后说道:“这个我自然明白。不用少爷吩咐。”
戴瑾听后说道:“你明白就好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