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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花城,大石国首都。
城内两方建筑气势恢宏,其一自然是王室所在的宫殿,全国的大事决策必须经过宫殿中央的光明殿里那位大人的定夺,因此门庭若市。可今日白玉铺就的光明道上不见半个人影,黄金浇筑的大厅显得分外冷清。其二是城北的角斗场,也是大石国内各石术高手的最终去处,只要在这里一战成名,便可以得到王室的青睐,从此平步青云。
今日的角斗场有些不同,作为观众的人不再是王公贵族,反而皆身着戎装,目光火热而警惕。
终于见到大石国两位天才的决斗了。他们心中如此想到。
“二弟,倘若你能胜我,我便还你自由。”场中金袍男子率先开口,他正是大石国王石余。
对面的石良惨然一笑,右手抚按肋部,嘴里发出“斯斯”的shēn yín。他环顾四周,那些观众应该都是禁军的大小将领,从其火热的目光看来,他们很期待哥哥杀了自己。毕竟自己曾经那么耀眼,天才的光芒掩盖了当时努力修炼的哥哥,哥哥在自己阴影下活了这么久,一定也早起了杀心。而且在这些rén miàn前将昔日的天才击败,更有助于树立威信。
“哥哥,你看我现在这幅落魄模样,赢了也是胜之不武。”石良摆弄光秃秃的左胳膊,同时掀开衣服,双肋上的两道伤疤依然隐隐泛着血光。
大小将领心生疑窦,默不作声,齐齐看向石余。
“我的好弟弟,王兄自然不会占你的便宜。”石余左手五指握拳,右手起势,周围泥石如同受到召唤,迅速攀升,将拳头紧紧包裹,形成一堵厚实的墙,“我的左手一旦脱离此墙便算作我输。”
“谁为裁判?”
“大石国的君主做裁判。”石余用君主的威信来证明这场比赛的公正。
石良脚掌蹬地,闪电般bào shè而出,身后的如同暴风雨密密麻麻雨的碎石随之腾空。
“不,生死做裁判。”
身形戛然而止,石良双臂猛然合拢,碎石顿时从四面八方向石余围攻而去。而此时的石余因为左手的缘故没有移动半步,抬脚一跺,身前身后平白生出许多石刺。
轰轰。
灰尘散尽,那大大小小的将领见到一根根突刺交横杂乱,石余傲然立于其间,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渣滓就是刚才气势汹汹的飞石。
“那是花岗岩。”观众席有人叫道。
角斗场地上的建筑都是大理岩构筑而成,战场之下则大有不同,从上往下有层,每层七十尺,分别为风化岩石、砂岩、大理岩、花岗岩,坚硬程度依次上升,只有越精通石术的石术师才有能力运用到越深的岩石。当年石良九岁时便在这角斗场中抽用出打下一百八十尺的大理岩,因此被称为天才。
见情况不妙,石良就立刻手握突刺,那花岗岩碎成一片片羽毛粘合于其身上。他浑身抖擞,竟然全副武装起来,岩石成就的盔甲墨绿斑驳,却显得古朴大气,一只冒着寒气的石枪赫然出现在其手中。
天才啊,我是天才。
石良疯狂地甩枪横扫,面前的花岗岩突刺脆弱的不像话,如沙漠里的枯木般腐朽,齐刷刷被折断。同时断裂的石刺又成为更为坚硬的飞石,随石良一起向石余冲去,乱石中一声冷笑。
观众席一片寂静。石余说过,无论战斗如何,他们只能旁观,不能插手,违者,斩。
“密致术吗?这些年还是学了些新东西。”石余处变不惊。
密致术属于石术的一个分支,将岩石的内部结构变得更加紧致,从而提升整块岩石的硬度。石族世代以石术为荣,认为各类岩石都拥有自己的秉性,只能改变其形态,不可替换其本质,因此密致术被视为难登大雅之堂。不过,因为战斗效果颇佳,它流传范围甚广,只是修炼难度极高,很少有人熟练掌控。流言中义江之北天领府的虚寂灭一式便是脱胎于此术,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眼见长枪愈来愈近,带起的气流吹起石余的鬓发,漫天的乱石比上一次更加汹涌。
“破!”
石余长啸一声,顿时碎石如同时间静止一般停留在四周,旋即掉落下来,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手指轻点,长枪寸寸碎裂,碎裂的模样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花。
“点憾浮屠。”
石良几乎眦裂眼眶,无法相信,若不是盔甲护体,后果不可设想。他抽身后退,心里尽是怒火与恐惧,怒的是被昔日的手下败将打得如此狼狈,惧的是石余的手段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原本认为自己上能与之战平,如今切切实实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想逃?”
石余手指苍穹,整个角斗场开始崩塌,观众席上的人纷纷使出招式保全自己。扬起的灰尘遮住了石良的双眼,但他凭借多年生活在沙漠里经验知道了,一个庞然大物正在诞生。
大理岩花岗岩砂岩向场中央聚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成一个人形怪物,那怪物有七十尺高,其左手依然嵌入墙体,与其身材不成正比,看起来像连接着大地。面部极其狰狞可怕,只见它抬起右手,奋力向前拍去,那力量足以毁灭眼前一切。
砰!
一个巨坑出现在众人眼前,就像一个大碗,逼迫上天给予力量。巨坑之中有一滩血肉,模糊得分不清是谁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谁。
岩石先自七十尺的空中掉落,砸向地面,人形怪物瞬间化为本来的废墟模样。
石余左手松拳抽离墙体,那墙体从抽离处分崩离析,融入废墟。
“传我命令,重修角斗场。”
“恭送主公。”众将领跪拜,心怀敬畏之情。
“蝼蚁的蝼蚁。王兄回去处理政务了。”石余戴上王冠,轻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