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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没吃早饭?”。张一帆说话的声音有点抖,从见到兰美芳的一刹那,刚才的冰冷全然没了感觉。来自心中的欣喜和激动,让他觉得自己面前一片光明。他似乎不相信是自己,真就像影视里男女主人公浪漫的邂逅。

“起来晚了,八点起的床,我这个人有些懒。”,兰美芳扶了下额角的一绺长发,微微笑了笑。

“我们去吃点饺子,都十一点了。”,张一帆和兰美芳绕过幸福路口的红绿灯,来到路边的一家‘来福餐厅’

这是一家小餐馆,有点像咖啡厅,面积约一百平方米,东西有七八米被一分为二界开,南北稍微长些,大约十五米左右。

被界开的里面,进门的左边是吧台,右边是厨房,厨房用玻璃幕墙罩住,里面厨师做菜一目了然。

被界开的外面,左边冲着门口,右边是两排长方桌,按东西方向摆放,很整齐,错落有致,一张桌旁能坐四个人,一张桌两边椅子的背后有一人高间开的木板墙,很适合彼此聊天。

一进门,吧台里面是烟酒之类的摆放,外面是样品菜。张一帆和兰美芳的第一次见面就在这个‘来福小餐馆’;他们要了两份饺子是芹菜馅的,十六元一份。

张一帆没怎么吃,一份饺子吃了半分,他吃的很慢;他不太喜欢吃芹菜喜的饺子,也不觉得饿,只是在等着兰美芳吃完,兰美芳好像发现了什么。

剩下几个饺子没有再吃。

饭后两个人在里面坐了二十多分钟,因为天气太冷,里面的客人不是很多。“我们去现河公园走走吧。”张一帆给兰美芳倒了杯茶水。

“嗯。”兰美芳背起那个浅蓝色褐色相间的长带挎包,“等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从富丽华商场到现河公园做九路环城车,要坐十一个小站,张一帆仔细看了会儿环城车站牌。

他们坐上了九路车,环城车人不是很多,和来时一样子,无人售票车。在张一帆投币的时候,兰美芳已经坐下。

“这边坐。”兰美芳把放在身边座上的挎包拿起来,放在双腿上。张一帆应了一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现河公园要坐十一站才能到,今天真冷,没想到你能出来,我以为你把我当坏蛋了,嘿嘿。”,他脸上的欣喜特像个小孩子。

“说话算话,这点诚信还是应有的。”。兰美芳说话的声音很低。

车窗外白茫茫的,偶尔有稀疏的人流。

“你怎么还戴着手套,你看谁还带手套。”,兰美芳低声说:“看着多别扭。”

张一帆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副棉线白手套格外的刺眼,“司机带着那。”张一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带着工作。”兰美芳嗔怒的样子。

“我怕冷。”。她是在嫌弃我吗?张一帆心里思量着,有些手足无措,把手套摘下顺手放进衣兜里。

他依旧看着窗外,随着缓缓行驶的环城车,随着车窗外那白茫茫的不断前移的雪景,他的思绪悄然飞走了。

他觉得兰美芳哪个地方长得特象梦彩蝶。哪里呢?眼睛?鼻子?耳朵?对,是眼睛,特别是不说话的样子,特像。

暖暖的感觉,一只暖暖的手放在他的右手上,“你的手冰凉。”,兰美芳的声音很低,可张一帆觉得很清晰。

“噢,噢,我怕冷。”,张一帆感觉那只暖暖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就像春天的一绺阳光,偷偷地钻进入他冰冷的心田。

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哪一句合适说,哪一句不合适,合适的话语用什么的词语来搭配。

张一帆突然感觉自己软软的没有一丝的力气,他努力的挑选着合适的词汇,生怕一不小心,那一丝暖流瞬间飘走,那一绺阳光瞬间消失。

以至于多年以后的他,对当时的那只暖暖的手还记忆犹新;“乘客你好,现河公园到了,有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

现河公园东西贯穿市中心,两边是一色的小高层住宅楼,据说现河的南边是土豪居住的地方,现河以北是平民小区,张一帆拉住兰美芳的手,走进现河公园。

雪很厚,下了整整一夜,没有风,安安静静的,中午了没有丝毫要溶化的样子。

“太冷了,我们真是选了个好日子。”张一帆也学着兰美芳轻声说话。

“我心思过两天再见你。”兰美芳美芳缕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看上去她有些憔悴。

“你不舒服,感冒了?”张一帆关切的样子,他从来没有想到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张一帆拉了她的手一下,“你不冷吗,怎么不戴帽子,我感快要冻僵了。”。

“你身上也没点火儿,手像一块冷冷的冰,我的手都有些凉,你把手伸到我的袖口吧,给你暖暖。”,兰美芳很健谈,边走着不停地说着自己的童年。

小时侯的玩伴有多么的淘气,有三个玩伴不好好学习,贪玩,其中一个很讨气,还偷喝父亲的白酒。

白酒,说到白酒。张一帆似乎感觉到小时喝白酒的滋味,那是爷爷逗他,让他喝了一口,涩涩的,辣辣的,直呛嗓子。

那时的他好奇为什么大人们那么喜欢喝白酒,一点也不甜。一点也不好喝,他那时就不想长大,因为不想喝那些太难喝的东西。

没有一丝儿的尴尬,兰美芳一直时断时续地说,因为张一帆始终很少说话,只是紧紧地握住兰美芳那暖暖的右手,生怕这一刻瞬间消失。从现河市一中毕业,除了那个可爱的‘小辫子’(高中同伴同学卢文佳),唯一接触的女人就是梦彩蝶。

兰美芳从上中学说到退学,跟父亲赶集做生意,第一次贩卖土豆,上午赶集去了不到一个小时,一麻袋土豆就卖完了,后来一算账价钱少了一半儿,原来公斤称当作市斤称卖土豆价钱赔了一半。

回到家,却不知道咋回事,满脸高兴的她,诉说自己的成绩。父亲哈哈大笑,“你个死妮子个败家子,这么卖我们家还不败光了。”,她今天很开心,从她那天真的样子,可以看得出;张一帆也从未这么开心,他似乎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不快和忧愁。

不知咋滴,她只字没提他的丈夫和儿子,张一帆隐约的感觉到,她正沉沁在为人女的幸福和快乐中,张一帆不说话,一直默默的倾听着她那些幸福快乐的日子。

“说说你吧,光说我了,你总是不说话,我是不是太话唠。”兰美芳突然欲言又止,她轻轻地拉了一下张一帆的左手,“你的手还是那么凉凉的,你穿的太少了吧?”。

“你特像我中学时的一位志同道合的女同学。”张一帆的第一句话让兰美芳愣了一下。

“我叫她‘小辫子’同班同学同桌。她很喜欢写作,共同的爱好,我们经常在一起学习谈心。”,张一帆没有丝毫的隐瞒。

“我是一个不切合实际的人,每天生活在我幻想的世界里;理想就是当一名优秀合格的作家;写好多好好多书让人们去读它分享我的快乐和幻想。”,张一帆对兰美芳讲述着他的中学时代。。。。。。

在高三的时候,卢文佳放弃写作专心于高考,张一帆继续他的创作,以致失去了再次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成绩一直在上中等的他,一直专注于一部校园小说《兰花草》的创作不能自拔。

是环境抛弃了他,这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退学,工作,活生生的现实摆在面前,使得他手足无措。

他的同窗好友彭波高中毕业后,跟随叔叔去了新加坡务工,卢文佳以优异的成绩考进北京师范大学,现和市一中高三班级四大才子之首名落孙山。

为了生活,为了生存,张一帆在现河市华国橡胶厂做了打工仔。

所有一切的根源就是他这个渺茫的作家梦想,打乱了他的生活。以至于内心的颓废,他感觉自己简直就是阿q再次现身,时常的用精神幻想来满足幻想的翅膀。

他平时用手稿和日记记录着生活中令他心动的情节,活生生的现实世界,逼迫着他摧毁这个梦想。

“还当作家,你吃书本呀。”,父亲坚决反对他写作,让他回去复读,在父亲的意识里儿子不能上大学,就不能给家族增添荣耀。

母亲为儿子的不听话很是伤心,特意请了个相士(算命的),给儿子卜了一卦:你儿子高考不中的话,命犯桃花劫,命中至少遇到三个不同命运的女人,相士这番话吓得母亲不轻,问相士是不是要有三次婚姻,相士慢条斯理地说,你儿子的卦象显示:走遍大江南北,最后回到钟点,饱经浏览之苦,才能有所作为,天机不可泄露。”

这俨然是那相士的胡诌,高中阶段张一帆读书不算少数,包括那本《易经》,他不信那个相士的话,不过预测学是有的,不管是唯物,还是违心学说。他上高中时心思根本没在学习上。这个怪得了谁?张一帆什么都明白。

开始在现河市华国橡胶厂干了半年,没赚多少钱,跳槽银龙机械制造有限公司,做了焊工,业余时间继续他的写作,做了几年焊工,经人介绍和梦彩蝶结婚。

一切的一切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

“你的故事真动人,我都有些心酸。”,兰美芳眼睛里真的有点湿湿的。

第十章 雪中温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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