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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依旧,慕容冲立于雨中,半晌未走,他望着少女颤颤巍巍离去的身影,心中竟蓦然生起一丝怅然若失的悲凉。

应是悲这天地之悠悠,冤屈却无处可投。

“殿下,您明明心疼那姑娘,为何还要赶她走?”袁襄不解地问道。他从小便跟随慕容冲,殿下一个眼神,他便能看出喜恶。殿下年少居高位,却并非一个不近人情之人,不知为何,他对那姑娘,竟如此狠心。

慕容冲微微缓过神来,眼望阴云,目光幽然,轻叹道,“我若不赶她走,这么大的雨,她的伤势必然再恶化,恐怕还没见到皇兄,已经先残废了去。”

袁襄这才恍然大悟,他就知道,殿下是心疼那姑娘的。

“殿下一片好心,恐怕那姑娘是不会知道了,想必走后还会记恨着你。”

“随她去吧。宋旭之事,是母后亲下的旨意,她想用苦肉计说动皇兄,真是异想天开。”

****

邺城,皇宫,文昌殿

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向,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皇兄。”慕容冲进殿,敛袍行礼。

“凤皇来了啊。”慕容暐合上奏章,面露亲和之态,但是那深不见底的双眸却划过一丝抵触。这文昌殿怕不是谈家事的地方。

“皇兄”慕容冲欲言又止,他虽官居大司马之职,但手中并无实权,母后也很少让他参与朝中大事。他不知道,他的皇兄,大燕的皇帝,能否听进他作为臣子的忠言之谏。

见慕容冲面有难色,慕容暐当即开口,道,“凤皇,你我兄弟之间,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听慕容暐这样说,慕容冲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和慕容暐不分尊卑互相打闹的日子。

只是时间过得真快啊,太子长兄慕容晔病逝,他的三哥慕容暐继位登基,而他也长大了。

他们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围着树嬉闹,更不能没大没小地在夏晚席地夜话以前一句“三哥”亲昵的称谓,现在他必须要加上“皇兄”作为尊称礼数。除了是兄弟,他更要遵守君臣之别,三哥是天子,他是朝臣,他的谏言并不能比其他大臣特别多少。

平凡百姓大多羡慕皇室宗亲,总觉得他们高高在上,然而慕容冲却打心眼里羡慕着平凡的手足情,兄弟无相远,江南鸿雁行。

“皇兄可记得,登基之初,太师慕舆根诬告太宰慕容恪和太傅慕容评有谋反之心,请旨杀之。当时母后大惊,当即准备下旨率禁兵诛杀太原王和上庸王。”

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慕容冲还小,也是后来听皇甫真将军说起过,他大概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他的三哥,虽初为帝王,却有识人之明,独断之果决,他深为敬佩。

“为兄还记得。当年我还年幼,初登大位,便碰到如此大乱。”慕容暐一愣,不知慕容冲为何突然提起当年太师之乱。

“当时皇兄虽年幼,但是已有父皇遗风,明辨是非,政见高远,拦下了冲动的母后,才为大燕留下了像太原王慕容恪一样经天纬地的人才,才有了燕国的强盛壮大。想太宰恪在世之时,燕国民丰物足,疆土广袤,威慑四方,东晋、前秦无一敢来犯。”

“当年的皇兄明察秋毫,得知真相是慕舆根自恃功高,以兄年幼,欲劝太宰慕容恪谋反将你取而代之,然而太宰恪忠君爱国,正直不阿,一口回绝,且以国家安定为大局,知东晋、前秦二虏伺隙,不忍见辅政大臣自相诛灭,遂未对慕舆根下shā shǒu。谁知太师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怕自己贼心暴露,先发在母后面前诬告太宰恪有反心。”

“皇兄当时劝谓母后的明言,传颂燕国上下,‘二公国之亲穆,先帝所托,终应无此,未必非太师将为乱也。’皇兄年少已决断果敢,当即派侍中皇甫将军斩杀慕舆根,很快便平定了燕国的内乱。”

慕容冲说的这一段段经过,慷慨激昂,将慕容暐又带回到那个年少果决,励精图治的时候。

“当年若非皇兄明鉴,大燕怅失太宰恪这般英才,岂不燕国之痛惜。”

慕容暐并不算一个愚笨的人,他虽听着弟弟诉说自己以往英绩,句句恭维,但还是听出了慕容冲的弦外之音。

今日,太傅慕容评和吴王慕容垂相争于朝堂,一度势成水火,剑拔弩张,慕容评更是参奏慕容垂有联秦叛燕之心,慕容冲应是为吴王说情而来。其实就算他不来,他也未有疑吴王叛国之心,他虽不愿割虎牢以西之地于秦,但也不会因此而轻易怀疑刚立战功的慕容垂。

“凤皇是想告诉为兄,而今也如当年一般,只是太师换成了太傅慕容评。”

慕容冲当即再次跪下,激昂道,“望皇兄能以当年帝王之圣明,而今明辨忠佞。”

“如叔父慕容恪之言,吴王文武兼才,管、萧之亚,望陛下任之以政,国其少安。若失吴王,东晋、前秦二寇,必有窥窬之计,望陛下慎重思量。”

慕容暐双眼微眯,不禁陷入了深思。好个以古劝今的例子啊,他的好弟弟,竟也跟他拐弯抹角了起来。他得到消息,慕容垂进宫请战枋头之前,慕容冲特去吴王府拜会了慕容垂,如今他又几次三番劝孤重用吴王,莫不是二人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一想到这,慕容暐握着龙椅的左手,不禁收紧了些,好像要狠狠抓住这冰凉的黄金质地,才能感觉到些许心安。

这些年,母后在朝中的势力不断壮大,早已架空了他这个傀儡帝王,而母后又一向偏爱冲弟,更将大司马之职委于幼弟,那可是当年叔父慕容恪的职位啊。当年他将万机之事委于慕容恪一人,母后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职位的重要性。他膝下现又无子,兄终弟及,先王之成制,若再有威望颇高的慕容垂作为慕容冲的后盾,那他的威胁比吴王要多上十倍。

这也就是他明知太傅慕容评和乐安王慕容臧才能远不如吴王,他却要对他们委以重任的原因,至少,他们还算站在他这边的势力。

吴王肯主动上交兵权,告老还乡,他是喜闻乐见的,至少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半截。至于,他提出的两个奏请,他应该是都不会准允!吴王功高,威名声望皆乃大燕第一人,朝中追随者不在少数,他是万万不能加封他的私党,扩大吴王的势力。再说与秦之约,古来两国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想当年蜀国与东吴共抗曹操大军,贤主若刘玄德亦占东吴荆州多年,他固守自己家国的土地又有何妨。若是秦使到来,他大可以金银钱帛,战马辎重作为报偿,再许若秦危难,燕必相援之约,也未薄待了秦国。

“凤皇啊,你的意思为兄明白了,孤会慎重对待此事的。”他说得郑重,但是其中敷衍之意,隐晦如玄。

他虽忧心至此,但是望了望这个从小亲密的弟弟,他的心中又百般挣扎,转念想想,凤皇年幼,对他这个兄长一向敬爱有加,未必有争帝之心。再说吴王,只要他们父子肯卸兵权,不再过问朝中之事,他亦会赐他们一府荣华安康。

“陛下英明。”慕容冲再次叩首,但是心中仍有一丝隐隐的担忧。

皇兄虽开金口,说会慎重考虑,但是对他这个弟弟,并没有明言他的决定,这也是他不安的地方。

见慕容冲还没走,慕容暐心中微微一紧,难道他看出来了我的敷衍之意?他不禁问道,“怎么?还有事?”

“皇兄,我听说中尉从书宋旭收监入狱,皇兄可知详情?”

一听慕容冲突然说了这件事,他的心中舒了一口气,一个中尉从书,不是多重要的事。

“为兄并未收到宋旭的奏章,当是母后。”

这些算不上举足轻重的臣子,杀伐决断都已经由太后直接下旨做主。

想想他的母亲,他心中不禁又爱又敬,又恨又惧,他不知道,他的母亲为什么对权力有这么大的痴迷,大到甚至超过了母子之情,君臣之别。

慕容冲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母后,连皇兄都不知道经过,这下事情要难办了许多。

“凤皇和那宋旭有交情吗?”慕容暐不禁狐疑着问道,难道凤皇现在在拉拢低层的将士?

“倒没有什么交情。臣弟只是听说宋旭因暗中勾结东晋而入狱,心下觉得疑惑,担心有什么冤屈。宋府多年来一直安分守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叛国之举,望皇兄明察。”

“你啊,就是小小年纪忧心得太多,小心华发早生。你说的宋旭这事,为兄放在心上了。”慕容暐笑着打趣他道。

他也该好好调查一下,慕容冲与朝中大臣是否有暗中勾结。

“谢陛下。”

两兄弟,相望而笑,仿若年少,心思却各异,终不似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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