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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吴王府外,一人手执信封,官服打扮,已在大门口晃悠了半个时辰。

只是一眼望去,此人穿着与大燕服饰,又有几分不同,看起来格外显眼。

这时,慕容宝正好准备出府玩乐,与那人,刚好撞了个满怀。

“公子,没事吧?”

那人赶紧伸出手扶住慕容宝,就在他抬手触碰慕容宝衣裳的瞬间,一张薄薄的书信已经鬼使神差般地塞进了慕容宝的怀中,而他并不知觉。

“没事,没事。”慕容宝摆了摆手,他平日里也鲁莽惯了,就没有把刚才的碰撞放在心上。

“这位公子器宇不凡,应是吴王世子吧。”

秦使王洪并没有见好就收,反而与慕容宝继续攀谈了起来。

本来夸着他器宇不凡,他心里还挺高兴,后面那句将他与大哥弄混了,多少让他有些不满,心里直骂道,这人哪里蹦出来的,连基本的聊天都不会。

“你是何人?在吴王府前有何事?”他当即一皱眉,草草发问道。

到底是什么人啊,挡了本少爷的路,还坏了他一天的好心情。

虽然他大哥确实很优秀,但是他也能算个风流倜傥吧,将他误认为大哥,这种对话,没法接。

“哦,我是秦国来使王洪,特来求见吴王。”王洪微笑,礼貌作答。

那一束审慎的目光不时打量着慕容宝,看他这说话做事,有几分草包的模样,应该不是传说中沈敏谋略的吴王世子吧。

一听到“秦国来使”四个字,慕容宝当即与他拉开了一步距离,就算他不够敏锐,那也多少知道吴王府万万不能跟秦国使者扯上关系啊。

朝中那群吃闲饭的,就天天盼着父亲与秦国有什么私通,要是让他们知道了秦使进朝之前,先来吴王府拜见,那还不大做文章。

“公子,你怎么了?”

见慕容宝莫名退了一步,王洪心中不禁发笑,动作这么大,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啊。他故意又上前一步,再次靠近慕容宝。

“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走走走!没事你就快走吧!”

慕容宝赶紧再一步退开,看见他就像看见狗皮膏药般嫌恶,不停摆手让他走。

“公子,我是来求见吴王的。”

王洪故意在吴王府门口与慕容宝拉拉扯扯,好让路过的人都看看,再来自会有有心之人绘声绘色地传到燕皇的耳朵里。

“我爹不在。”慕容宝不耐烦地一口回绝道。

“那我去府里等等吧。”王洪说着就要府内走去。

慕容宝一把将他拦下,没好气道,“哎,你这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别以为你是什么使节,就在这里跟我攀亲带故的,我让你走,你就赶快走,惹了爷暴脾气,非要我拿鸡毛掸子赶你走是不是?”

“库勾!”

这时,慕容宝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声,他立刻如获解脱。

“大哥,这个人好烦,我让他走,他非不走!”他一下跑到了男子的身边,直抱怨道。

“是什么人?”慕容令压低了声音问道。

“秦使啊……”慕容宝也小声答道,满脸都写着“此人来者不善”的样子。

慕容令当即明白了,看来想对付他们吴王府的,不止大燕的慕容评等人,还有秦国的苻坚和王猛啊。

这秦使刚来,不去驿馆里歇着,偏偏要来他们吴王府这里攀亲近,不就是为了做给大燕的陛下看,吴王与秦国素有交情吗?

好诬陷吴王怀有异心,轻易离间大燕皇帝和臣子的不和,其心歹毒啊!

虽心知来者不善,慕容令还是客气行礼,又在礼节之间与秦使拉开了生疏的距离。

“父亲已病,不能见客,秦使不妨回驿馆休息,需要什么去跟太傅大人说便可以了。”

一不见客撇清关系,二淡定作答不失两国礼节,最后好一句“有什么需要与太傅大人说便是”,这就是为了堵住慕容评借机诋毁的口啊!

王洪一见,此人说话圆滑,拿捏恰到好处,应是吴王世子慕容令吧。

“是世子殿下吗?”

虽然听说过慕容令的大名,知道他不是一个轻易能唬弄的简单人物,但他还是要试上一试。

“吴王病得严重吗?”

“慕容令非学医之才,父亲之病,具体还是大夫清楚,我与兄弟们还需从旁照顾着,便先行进府了。”

慕容令淡然说着,便拉着慕容宝回府,“告退。”

其间,他向管家齐风使了一个眼神,齐风立刻会意,当即礼貌逐客,“使者大人还请慢走。”

说罢,他关上了吴王府的大门。

望着吴王府紧闭的大门,王洪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个慕容令,不太好对付啊。

关上大门后,慕容令赶紧拉着慕容宝去了他的房间。

“大哥,怎么了?不是已经打发那人走了吗?”慕容宝显然被大哥的谨慎弄得一惊,还有几分没反应过来的迷茫。

“库勾,你过来。”慕容令凛着眉,将慕容宝叫到身边。

“大哥。”

看着大哥严肃的眼神,慕容宝赶紧乖乖走了过来。

“你可有和秦使多言?”他警惕着问道。

诸弟之中,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一向言无禁忌的慕容宝,现在吴王府正是多事之秋,他不想再让父亲操心了。

慕容宝一听大哥发问,赶紧摇了摇头,一脸诚恳地答道,“没有,没有,大哥放心,库勾虽然不聪明,但是什么不能说,我还是清楚的。”

“我一看那人像秦官打扮,便立刻赶他走了。”

“你和他可有什么肢体接触?”慕容令还是有几分放心不下,紧着问道。

“没有……”慕容宝刚脱口而出,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改口道,“大哥,我出门的时候,好像和他撞了一下……”

慕容令一听,眉心当即拧了起来,他赶紧伸手往慕容宝身上拍去。

没几下,便碰到了他怀中的异物。

“这是什么?”他一把掏出信封,当即打开。

信上直言:

“与卿之定,孤甚挂心,立冬将近,长安城外,迎卿佳音。”

慕容宝看到秦国的书信,自己也吓傻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怎么会有这封信。

“大哥,我不知道怎么会有这封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塞进来的!”他赶紧急着解释道。

慕容令一脸严肃,二话没说,当即点燃烛台,赶紧把信烧了。

“大哥……这次是我疏忽大意了……”慕容宝小声喊道,生怕大哥怪罪。

“我知道,是秦使有意为之。”慕容令虽未出言苛责,但是他紧皱的眉头,没有一刻松开,“但是最近府里不太平,你凡事一定要多小心。”

“知道了,大哥。”慕容宝点头,郑重应道。

这,怕是多事之秋啊!

****

燕国,皇宫,铜雀殿

鼓乐欢快,清脆而奏,十余舞女身披彩衣,于殿中央,轻盈曼舞,折柳腰以微步,胡旋而转,觥筹之间,只闻脂香醉人。

燕国皇帝慕容暐高居龙位,太后可足浑氏、皇后可足浑嗒敏分坐慕容暐左右两侧,众宴宾分纵两列,左位之首,乃是太傅慕容评,秦使居于右侧首位。

“孤今设宴,迎秦使王洪大人远道而来,众臣不必拘礼,放开吃喝。”

慕容暐手举金杯,朗声而言,客套之中不失威严。

太后可足浑氏满意地望了儿子一眼,不愧是她从小调教的儿子,在大场面上,他从来做得像极了一个帝王。

“谢陛下。”诸臣起身齐齐谢恩。

“感谢燕皇陛下设下如此大宴,王洪荣幸之至。”

秦使王洪亦起身,恭敬谢恩,仰头饮下杯中之酒。

嘴上虽说着满满的感谢,他心里却不停地犯着嘀咕,以如此盛宴,怕是要将许地之事,一拖再拖啊。

“素闻邺城盛产好酒,今日一喝,果然不凡呐,好酒!好酒啊!”王洪满饮一杯,赞不绝口。

虽然他心中知道从虎口中索要城池,绝非易事,但是这场面上的事,他还是得维系。

“王洪大人有所不知啊,这可是陛下和太后特地命人取出的宫中三十年佳酿,我等也是托了王大人的福,才有机会尝上一尝啊。”慕容评举杯,很快便和秦使攀谈了起来,应酬之事,信手拈来。

王洪一听,更加表现得受宠若惊,“燕皇陛下厚爱,王洪荣幸,荣幸啊!”

“王大人不必客气,秦燕之交,亲似手足,你来邺城,于回家无异。”慕容暐笑着亲切说道。

但是他那一抹客套的笑容,在王洪眼里,却显得特别虚伪,若燕国和秦国当真亲似手足,早就会履行承诺,按照约定,将虎牢以西之地割让给秦国了,哪里还需要他大老远跑这一趟。

“燕皇所言,恰如秦王之心啊。”王洪谢恩,又满饮了一杯,“吾来之时,秦王反复念叨,秦燕之好,天下之幸啊。”

“孤与秦王,虽未相见,但只觉神交已久,正如秦王之言,秦燕交好,天下之幸!”

“秦燕之好,天下之幸!”慕容评赶紧顺着慕容暐的话,带头附和。

“秦燕之好,天下之幸!”

“秦燕之好,天下之幸!”

百官亦赶紧举杯,附言赞道。

左侧二座,身穿紫黑绣蟒长袍的少年默默饮下杯中酒,觥筹交错之间,他只觉虚伪异常,每一句客套的背后,都带着生疏的距离。慕容冲知道,很快,就要有一个人,来打破这样心思各异的对话了。

不然大老远跑来的王洪,就白来了。

正如慕容冲所料,王洪见着也客套半天了,秦燕交好之势,他也提前渲染了,也该趁着聊到两国之交的份上,赶紧直入主题了。

“如陛下之言,我秦燕两国,亲同手足,自是不分彼此。”

一听到“不分彼此”四个字,慕容暐心下一怔,亲兄弟都还明算账呢,怎么就不分彼此了。秦使一说这话,他当下觉得,可能要进入许诺割地的敏感话题了。

他悄悄瞥了太后可足浑氏一眼,这么难接的对话,他该如何是好啊。

可足浑氏当即看出了慕容暐的不知所措,她当即把话接了过来,“秦燕两国,要多多来往,王大人是第一次来邺城,哀家记得啊,上一次秦国使者来,也是一个月前的事了,不知秦王近日可好啊?”

到底是多年斗争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可足浑氏相比于慕容暐,要显得老道得多,很快便自然地把话题岔了开。

王洪眼中蓦地闪过一丝精芒,这就是燕国把持朝政的妖后可足浑氏啊,果然是个善于玩弄权术的老女人啊。

看她那一点都不想提割让城池之事的样子,怕是早已做好了打算,想一毛不拔地赖账了。

有时候自作聪明地玩得过火了,小心把自己和燕国,也给玩死了。

“承蒙太后娘娘挂心,秦王一切都好,秦王陛下总是喜欢跟我们臣子说,燕国四朝,素以信义成天下美名。”王洪不辞相让,继续引入他的话题。

可足浑氏不禁微微皱起了凤眉,这个王洪,不是那么好打发啊。

“吾主陛下常言,秦燕交好,联合方为天下大同。数月前,东晋桓温伐燕,我主慷慨出兵相助,燕国亦许诺战事结束之后,将虎牢以西之地赠予秦国,今时燕军大胜,吾主特命微臣前来道贺,亦想询问,城池交接一事,何时进行啊?”

王洪此言一出,原本交谈甚欢的燕国官员们一下静了下来,连着阑珊的酒意,也一并清醒了。

慕容暐一怔,这个王洪,终于说出了他最不想谈论的话题了。

“正如王大人之言,我们燕国素以信义服天下,秦国相助之情,哀家与众臣,自是记在心里,许诺城池一事,也是两国之约,我们燕国,是一定会履行承诺的。”

太后很快便将话接了过来,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从容淡定地说了出来。

“太傅大人,我们燕国的兵力交接都安排妥当了吗?”她凤眸一转,将这个继续做戏的进程,一下抛给了慕容评。

慕容评当即会意,起身郑重答道,“回禀陛下、太后,虎牢以西之地,乃险关重镇,万不可失,兵力交接,需策万全,不可有丝毫一点马虎失误,老臣虽已经安排下去了,但是具体部署,还需和兵部商榷,怕是还要一些时日。”

“王大人,你可以回去禀报秦王,一旦我们这里兵力交接妥当,定会履行承诺。”见太后和太傅已经帮他将这场戏演足了,慕容暐也不慌不忙地说道。

“有陛下和太后许诺之言,王洪此行,便成了一件大事,若是太后和陛下能将刚才所言,写以书信,王洪回秦,便能更好地交差了,不知陛下,可否亲启御笔?”

聪明如王洪,怎会看不出燕国的缓兵之计,这个时候,一份纸质的证据,就显得那么重要了。

“王大人真是个急性子啊,你看现在酒过三巡,陛下都喝得有些醉了,哪还能执笔啊,还是过几日吧。”太后可足浑氏很快便将王洪的这个请求推诿了。

“王大人,今日我们先好好喝上一顿,国事也好,其他事情也好,我们改日再谈嘛。”

慕容评见机行事,赶紧顺着太后可足浑氏的话,结束这个敏感的话题。

“好,太傅大人,今日王洪,一定喝到尽兴。”

王洪知道,再继续追问割地一事,燕国也不会给他什么肯定的回答了,再做无谓的交谈,也没有意义。

秦天王文韬武略,早已看透了燕国过河拆桥的本性,他也没有对王洪此行抱有多大的希望,他们秦国上下的目的很简单,燕国履行承诺割让城池最好,若毁约不应,他们秦国也未有亏损,到时兴兵伐燕之日,也算燕国失信在先,他们也师出有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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