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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凡按了下“雨伞”这个选项，取物口掉下一个椭圆球。董凡拿在手上掂了掂，大小、重量和一个鸭蛋差不多，表面是软塑料的，打了细细的皮纹，握感很好又防滑。他按下了椭圆球上唯一的圆形按键，椭圆球的上端开口了，嘶嘶声中一节节的透明的伞骨往上升起。在伞骨停止上升时，伞面像荷叶般慢慢地舒展开来，直到长成直径一米左右的伞面。伞面是灰色与白色交替的菱形纹路。
这时看起来就是经典的雨伞了，董凡摇了摇手中的雨伞，轻巧而且坚固。
可惜校园里禁止骑电动滑板车，不然就方便多了。校园里的交通方式只允许走路和骑自行车两种，在这种下大雨的天气里显然只能走路了。
他走在奇志大学校园的红色沥青路上，雨点很大，打得伞面劈啪作响，雨水汇聚成小溪流从伞的边缘流了下来。沥青路面和两边的草地上都没有积水，看来新学校的排水系统做的不错。
人行道两边的梧桐树主干很粗大，枝干却都被截断了。新长出的枝叶稀稀疏疏的，一看就知道是刚移植不久的。
蝎子湖的水面比昨天涨了不少，从北山上冲下来的雨水把原来的一池清水变成了土黄色。湖里的荷花本来就快凋谢了，经过雨水的泼打就更显凋零了。荷叶在雨中摇摇晃晃的，打在上面雨水汇成晶莹的小水珠，慢慢地长大成大水珠，在风雨的飘摇中一倾头又都倒进湖里了。
蝎子湖本来名叫靴子湖，因为形状长的像靴子，它是北山上的泉水汇流到这里形成了天然的湖，湖面并不大，就在校园里靠近学生宿舍楼的位置。这里的居民把靴子都读成蝎子，慢慢的就演变成蝎子湖了——其实湖边并不盛产蝎子的。
董凡想停下来欣赏一下湖中美丽的雨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一直朝前迈去，因为他已经迟到了。经过了一个懒散的暑假和前三天舒适的假期，他今天早上一直等到第三个闹钟响起的时候才起床。他想着只能呆会儿等开完会回来再来拍些照片，雨中残荷总是比夏日盛开的荷花来得有韵味多了——从摄影的角度来说。
走进葫芦馆门口的时候，董凡放下雨伞，习惯性的抖抖伞面的水滴后想把雨伞收起来，可是伞面上已经几乎没有水滴了。他按下了手柄上的按键，雨伞又慢慢的收回到椭圆球中。听声音应该是通过充气和排气实现开合，伞面用了合适的材料，外加了纳米防水涂层，他不由地赞美这是一个绝妙的设计。他顺手把雨伞归还到门口的公物箱里。
葫芦馆是奇志大学的四大建筑之一，它位于校园的西南角。它的功能就是包含学校里的所有生活相关的设施，比如餐饮、娱乐、健身等等。葫芦馆里有各种球场，游泳池，食堂，咖啡厅，酒吧，生活超市……顾名思义，葫芦馆就是从空中鸟瞰下来形状像一大个葫芦。
另外一幢大楼叫雪花大楼，也是建筑形状像雪花，在校园的东南角。这是他们的教室和实验室，以及所有教学相关的设施都集中在这幢大楼里，也包括行政办公室。
他们的学生宿舍楼在校园的东北角，就是普通的一幢宿舍楼，为了通风和采光，在形状上稍微有些变化，从平面图上看有点像女生眼睛闭合时弯弯的睫毛。但是并没有人叫它睫毛大楼，都还是都叫它宿舍楼。
第四幢建筑是巨蛋，一个巨大蛋形的建筑坐落在奇大的西北角，它的表面是深黑灰色的幕墙，从外面看不到内部的结构。董凡想这个肯定是太阳能和单向玻璃结合的幕墙，因为它几乎不反射太阳光。
董凡看了看葫芦馆大厅里的时钟，呃，已经迟到了十分钟了。
走进咖啡厅的时候，他受到了江雪热烈的欢迎。 “哈哈，组长终于来了。第一次开会组长就带头迟到，你选择受罚呢？还是受罚？”
“对不起，我来迟了。”他对古云飞、韩蕾、和陶大元说。坐下来后他问坐在对面的江雪，“这是道选择题吗？”
“是的，二选一。”江雪很肯定地点头说。“你需要其他选项吗？”
董凡当然不会上当，其他选项肯定也是受罚、受罚……他按了下桌角黑色的圆点，每个位置的桌面上都出现菜单屏幕。“好吧，我选择受罚。大家点早餐吧，我请客。”
* * * * *
“这就是科技进步的意义所在吗？连个女服务员都没有。”古云飞接过送菜机器人递过来的炒河粉，忍不住发牢骚。其实他本不用接的，机器人会帮他放好的。
机器人的语音识别系统大概已经自动过滤了像古云飞这样的抱怨了，所以机器人装作没听见古云飞的话，送完菜后依然有礼貌地说，“请慢用。”
“谢谢。”古云飞下意识地回答。
大家看了都笑了。
“你们笑什么？难道我们不应该对机器人讲礼貌吗？”古云飞拿起勺子准备开动的时候问大家。
“那你当着它的面抱怨没有女服务员是讲礼貌吗？”江雪以古云飞的思路去反问他。
“这个……”古云飞语塞了，他解释说，“我抱怨的时候是把它当成机器。而我说谢谢的时候是因为我有素质，即使对机器我也很讲礼貌。”
所以大家明白了古云飞对机器人讲不讲礼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素质。
“幸好已经规定了机器人必须可以明确地辨别，不能模仿人脸。不然若干年之后我们可能都分不清机器人和真人了。谢谢！”韩蕾说，她的后面一句‘谢谢’是对机器人说的，它刚刚把她的小米粥放在桌上。
“考你们一下，如果毒蛇咬到自己的舌头，会不会被自己毒死？”古云飞放下勺子，拿起纸巾擦了下嘴。
大家没想到古云飞突然问这么一个无厘头的问题，是不是他刚刚咬到自己的舌头了？
“大部分毒蛇的血清对它自己的毒液具有免疫能力，没什么问题。”韩蕾回答他，“而且毒蛇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时，它是不会给自己注射毒液的。”
“是这样哦……”古云飞想起他是在考大家的，忙补充说，“回答正确。”
“那如果蛇的肚子饿了，找不到食物，就把自己的尾巴吞了下去，吞到最后会怎样？”古云飞继续他的发散性思维，“蛇一般吞食比自己大两倍体型的食物都没任何问题的。”
“有这么傻的蛇吗？”江雪笑着问，“它应该是饿疯了。”
“你可以把蛇简化成简易的图形去试一下。”陶大元建议说，他已经在桌上的屏幕里画蛇的简易图了，蛇头把尾巴吞进去，然后他就陷入了思考中了。
“如果是两条蛇，互相把对方的尾巴吞到自己的肚子里，那结果会是怎样的？”古云飞继续提问。
大家已经有点蒙了，这些蛇除了喜欢自虐外，还喜欢互虐，它们吃到最后会怎样呢？
“我给你一个简单的方法，”董凡告诉古云飞，“你找一段有弹性的透明塑胶软管，把其中一头塞进另外一头里，一直往里塞，看最后什么结果就知道了。如果是两条蛇，那你就找两段软管。”
“嗯，这样做最直观可行了。”韩蕾同意地点了点头。
江雪和陶大元也暗暗佩服董凡这个蛇吞尾的实体模型做的漂亮。
“有这样的规定吗？机器人完全模仿人应该是终极目标啊。”古云飞又问，他的思维的跳跃性很大，他现在想到韩蕾刚刚讲的机器人不能模仿人脸的话了。“哎，现在人工智能的进步越来越快了，什么时候机器人要和人类打起世界大战呀？就像科幻电影一样。”
“呃，我没到的时候，刚刚大家谈到哪里？可以继续下去。”董凡知道如果让古云飞带着话题跑，没跑一两个小时是不会跑到课题项目的讨论上来的，他不得不打断古云飞的话。
“我和陶大元在谈怎么做到让重力消失，江雪和古云飞在谈怎么把人脑和电脑对接在一起。”韩蕾做了一下简单的总结。
“这样电脑屏幕的信息直接通过视神经传给大脑，都不用经过视网膜辨别传输。然后人类在思维的时候就可以操控电脑进行搜索、计算、设计……”古云飞眼光发散，神情呆滞，微微张着嘴，仿佛他现在就在大脑里操控着电脑。
董凡知道古云飞在讲什么，现在也有一些脊髓神经损伤的瘫痪病人已经做了这样的连接试验，但仅仅能作一些简易的操控。
“打游戏也可以快很多了吧？”董凡笑着问古云飞。
“那是当然。”古云飞用力地点头表示同意，他还在幻想自己已经人脑电脑联机了，没意识到董凡是在调侃他。
“哪天中了病毒，你就挂机了。”董凡接着调侃他。
“哎。”这其实也是古云飞担心的事情，他收回思绪，回到现实中。电脑可以重启，人就不同了。
可是他还是不甘心，“那我们至少把隐形眼镜终端屏幕给做出来吧，现在千奇百怪的终端屏幕都不好用。”
几十年前的个人电脑都被淘汰了，现在的主机是超级计算机中心，也叫超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终端账户，所以随时随地都可以连上主机，进行各种搜索，计算，存储个人信息。正如古云飞所说的，现在市场上确实流行着各种各样的终端屏幕。
“这个隐形眼镜终端屏幕产品真心不是我们能做到的，我们没这个设备和能力，做不了这种高度集成的东西。而且这不仅仅是电子、计算机的范畴，还是视觉系统与脑神经学的范畴了——而且所有的图像信息都必须转换到隐形眼镜屏幕上，根据凸透镜成像原理。现在全球顶尖的几家电子公司都重点在研发这个产品，我估计奇志集团也有这个产品的实验室。”董凡告诉古云飞。
“重力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东西，等到了太空失重状态下，你们又会怀念重力，到时候又要考虑怎么制造重力了。”董凡发表了他对重力这个研究方向的看法，“何况我们现在能源充足，电池高效，重力的存在至少目前不是我们的敌人。”
古云飞用叉子把盘中剩下的几根河粉摆成波浪状，“太空站上要制造重力的效果容易呀，在地上做一条电磁行走路，鞋子下装上电磁器就可以了。而且可以控制每走一步脚下才产生磁力，这样比较不会干扰其他设备了。”
董凡想这小子的思路挺活跃的，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为什么航空局到现在都没有用上这个点子呢？“你说的这个只是鞋和地板产生磁力吸引罢了，最多就是把宇航员固定住了而已，宇航员的整个身体还是处于失重状态，这个不算制造重力效果。”
“那我们可以用从上而下的气流把人固定在地上。就像管道中空气高速流动，里面的人就感受到压力差，就把人压在地板上了。”古云飞继续说出他的新点子。
“呃，貌似太空舱不是管道结构，而且那么大的风速，就像生活在风洞中，你确定这样比失重舒服吗？”董凡思考了一下后回答他。
“如果太空站绕着它的轴心高速旋转，那么产生的离心力就可以模拟重力。可是里面的宇航员受不了这种高速旋转。”陶大元说。
“也许在太空中，就是为了享受失重的自由，才没有想着怎么去模拟地球上的重力环境了。”韩蕾说。
董凡看到话题又跑远了，他赶忙拉回来，“各位学霸同学，我们第一次做项目，大家能不能低调些，作些简单的东西？不要一下子就搞这么大的项目。”他接着说。“这些大项目至少等你们到了三、四年级的时候再来考虑。”董凡这么说其实是在安慰他们，像这种万众注目的焦点科研项目，没经过几年的研究都不会有阶段性的进步的。
“这位学渣同学，请问你有什么简单的东西可以建议呢？”江雪针锋相对的发问。
“比如……”董凡拉长了音调，他的脑筋高速地转了起来，“比如……雨伞。”他想到了刚刚用到的精美的雨伞。
“切。”江雪很不屑地说。其他同学也是同样的表情，只是没发出声音而已。
“你们看看学校里的雨伞做到这么精致，我们能不能设计得更好？”到现在董凡只能硬着头皮扯下去。“比如……”这两个字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又一次把自己逼到了墙角。
“飞起来。”他忽然想到了，“克服雨伞自身的重力对大家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看到大家都不吭声若有所思的样子，董凡心想他们已经在思考中了。在这个飞行器满天飞的时代，雨伞飞起来确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董凡也有些为自己误打误撞想到的点子兴奋起来了。
现在的交通状况是飞天钻地，貌似进入了孙悟空时代了。汽车已经被淘汰了六、七年了，取而代之的是飞行器，就是改良后的电动直升飞机，噪音没那么大了，而且都是无人驾驶的。而长途的旅行则是靠运行在地下真空磁悬浮管道里的胶囊列车，以及改良后的在紧急情况下可以垂直起降的空中客机。目前国内已经做到了三小时旅行圈——就是三小时内，基本上可以到达国内的任何地方。所有这些交通工具都靠独立的超级计算机主机系统来统一调度的，而且都是无人驾驶系统。
地面上原来的公路已经全部被挖掉了，改成自行车道、人行道和绿地。目前的长途货物运输还是靠轮船与铁路系统。唯一能驾驶的助力车是重量不超过三公斤的电动滑板车，而且滑板车全部都限速每小时20公里，这样地面上就不会发生严重的交通事故了。更重要的是，地面上没有堵车了！因为空中的航道是立体的。
而以前的地铁和动车系统还在使用中，就是不再发展和新建了。交通部发布的长远目标是以后的长短途客运交通全部用胶囊列车来实现，逐步取消空中的飞行器。
“我们只要设定好雨伞与脑袋或者肩膀的距离，这个飞伞一直可以在保持在脑袋的正上方。”董凡一边讲一边考虑着飞伞的设计原理。
“嗯，这个容易做到，用位置传感器确定好上下左右的偏差就行了。”江雪同意，“但是可以防风吗？”
大家仿佛都看到飞伞被狂风刮走，伞下的人被淋成了落汤鸡。
“这个要取决于动力头功率的大小，还有位置偏差反馈和纠正的速度了。”陶大元认真地说。
“理论上是可行的，实际要做计算和试验。”董凡不希望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点子这么快就被否决了。“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做个备用伞柄，就像学校的鸭蛋伞的伞柄一样固定住飞伞，比如在台风天的时候。”
“飞伞至少在大部分的时候可以用，它也可以是一把阳伞。”韩蕾补充说，“只要加防紫外线涂层。还有我们应该把它设计得很漂亮。这样公园里，大街上就有很多人会用它了。”
大家的思绪又变成了大热天的中午，街上人来人往，大家头上一把把五颜六色的飞伞流动着。从天桥上往下看，大街上仿佛是流淌着色彩的河流。
“能不能让它自动折叠呢与自动开启呢？”江雪皱着眉头思考。“不然就要用手动模式了。”
董凡知道现在大家都已经进入状态了，接下去要做的只是完善和分工的问题了，他呷了一口蓝山咖啡，身体放松地往椅子后背靠去。
韩蕾建议说，“也可以装三四个小电风扇，在没有恒温的空间里可以吹吹风降温。
“要不要放个3d投影在上面？很酷哦。”古云飞提出他的建议。
“增加个灯光吧，晚上可以当手电筒用。”江雪说。
“好主意，想象一下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江雪穿着白衣，顶着光环，踩着滑板车从远处飘过来——你这完全是挨打的节奏啊！”董凡哈哈大笑，很满意自己的想象力，然后他就挨了江雪的打了。
“也可以是天使嘛，”江雪扁他的时候说，“穿上飞行服就可以了。”
“飞行服是不安全的，被禁止使用了。”董凡边躲边说。
……
* * * * *
“好吧，就叫天使之伞吧。”董凡轻拍了下桌子，当做是最后的拍板了。他忍了很久，受不了这些人起个名字都要争论半天，不就起个名字嘛，值得花这么多时间讨论吗？“屏幕上是细分后的工作，第一次合作，大家都尽量选自己的强项，来保证成功率。下次的课题我们才开始轮流做不同的工作来锻炼自己。我们每周一、周四的同一时间，开会讨论细节和进度。还有刚刚讨论的其它的几个备选课题就不命名了，以后只有等到产品做出来后才考虑起名字。”他可不想每次浪费那么多时间在起名字上。
大家都没什么异议，各自在桌上的屏幕上选自己的工作。
“谁来做一下会议记录？这个以后也是大家轮着做。”董凡问大家。
“这次我来做吧。”古云飞接了这个活。他在桌上另外开了个键盘屏幕，快速的敲了起来。
“看起来就是个打游戏的高手。”看着古云飞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董凡有些羡慕，他和古云飞的输入速度至少差了一个级别。
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主意，“我们能不能做个像鸭蛋式的键盘呢？我们捏着摸着就把字母输进去了，这样是不是很简单呢？”
“是可以这么做，就是太慢的。”陶大元回答他。陶大元除了回答学习研究的事情，几乎很少参加其他的聊天或开玩笑的话题。
董凡想象自己握着一个鸭蛋，拇指拨动着找字母。“我像个算命的，掐指一算就完成输入了。”他说着拇指加快了速度在四指间跳动。“哈，有了，我穿个手套，把按键放在四指和手掌的各个位置，这叫手套键盘。”
其他同学显然也被他的主意吸引了，试着拇指在四指间移动。
“我想，可以把手套换成戒指。”江雪认真地思考着，喃喃的说着。
于是大家的想象中的手套都变成戒指了，满手的戒指，布满了字母的戒指。
“我想只要两个戒指就够了。”董凡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只要辨别两个戒指之间细微的位置关系，我们就可以定义一个按键。拇指一个戒指，其他随便那个手指一个戒指。”
这时候大家都想通了，是的，拇指和其他手指不同位置的接触，就会有两个戒指之间的细微的位置关系变化，就可以定义一个按键。然后把拇指和这些指头的接触震动作为敲击这个按键的信号。而且每个人按这些特定位置时手势都是一样的，不会有变动。
“那剩下的比较麻烦的事情就是怎么定义这些按键，最适合人体工程学，可以让输入变得最快。”古云飞说。
确实如此，这些键盘一百来个按键，都要放在右手（或左手）这么小的指头间，想起来是很困难的。那个距离传感器必须做到非常灵敏。而且各个按键的位置设计要合理，才能提高输入速度。鼠标可以直接通过拇指在另外一个戒指上的滚动来实现的。
还有一个难点是没法在手指上印刷，初学的时候是不是要贴满了贴纸练习。
不用贴贴纸，可以戴个印有按键位置的透明薄手套练习。董凡想明白了。
看到大家都这么投入，董凡很满意今天自己作为第一任临时组长的超常发挥。也许该喝杯酒庆祝一下，只可惜现在是早餐时间，如果是晚餐就没问题了。
作为菲鹰小组的组长，董凡做了关于这个项目的总结，“这个戒指键盘的缺点是输入速度肯定比不上普通的键盘，而且新手都要学一段时间才能适应。估计它只能做为简易的或者临时的键盘使用。它的优点是方便，新颖，应该还是有些人会喜欢用，也许将来会有人可以将它进一步完善优化。”
“做不做？” 他问大家。
大家都点头了。
“我想把那个鸭蛋键盘也做了。”江雪右手的手指转动，仿佛有个鸭蛋握在掌中似的，“虽然输入会比较慢，但是挺好玩的，就像公园里阿伯们手里捏着的钢球。”
陶大元说，“同意，我们可以做一些辨别点来区分各个字母区域，这个鸭蛋键盘的难度系数比戒指键盘小多了。”
“哈哈，为了庆祝我们小组第一次会议就有了这么多个好的课题项目，晚上喝一杯怎样？”董凡拍了两下桌子，高兴的说。
古云飞鼓掌附和。
“还喝？”江雪不客气地给他们泼冷水，“想出主意没什么了不起的，做出来才是厉害的。我们要是像这样子坐下来闲扯一天，可以有几箩筐的主意。”
“还是等做成功了再庆祝吧。”韩蕾也同意江雪的看法。
“好吧。”董凡的喝酒热情迅速地消退了。江雪说的没错，做设计比想点子难多了。
* * * * *
“你是不是要回宿舍去睡个回笼觉？”江雪问撑着雨伞走在边上的董凡。
他们菲鹰小组从咖啡厅走到葫芦馆门口的时候，雨还下得挺大的。公物箱里只剩下三把雨伞了。董凡说他往宿舍方向，其他四个人正好共用两把伞去教室。但江雪说她也往宿舍方向走，就和董凡合用一把伞了。
“我说的是宿舍方向，没说回宿舍睡觉，现在都快十点了。那你呢？回宿舍刷牙洗脸吗？”董凡反问江雪。
“去你的！我去蝎子湖看看雨中的荷花，准备画一张画，告别轻松的日子，马上就要进入紧张的学习状态了。”江雪说，“走快点，不然呆会雨就停了。”
董凡忍不住说，“现在还有人画画吗？拍几张照片修改下就好了。”
“你真是个俗人，整天就知道拍拍拍。”江雪满脸不屑地说董凡，“要不要比个胜利的手势？还是握拳竖起拇指？”——这些都是古早时候流传到现在的经典拍照姿势。
董凡听到‘拍拍拍’三个字，他就联想到‘啪啪啪’，不过他不敢开这方面的玩笑。他笑着对江雪说，“现在画画就流行拍拍拍，然后留下轮廓，重新上色，就成了手工画了，这样可以省掉了构图的大部分工作量了。”
“唉，懒得和你争论了。”江雪摇头说，“把我送到游廊，你就可以回去睡你的懒猪回笼觉了。”
“跟你说过我不回去睡觉了，我说的宿舍方向也就是到蝎子湖。”董凡无可奈何地说，他想是不是女生认定了的事情，你就算解释一百遍都没有用的。“我就去拍几张雨中或者雨后的荷花。你画画是为了告别轻松的暑假生活进入紧张的学习状态，我拍照是为了记录下轻松开心大学生活的开始——你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这么大呀”
到了蝎子湖畔的游廊，董凡从书包里拿出单反，沿着游廊就去取景拍照了。他瞥见江雪也拿出平板在拍照，心想着你还不是照样拍拍拍。
十分钟后，董凡回到江雪的身边，看到江雪已经在画草图了。她的平板的展开后，屏幕比a4纸稍大些，她拿着电子笔在画荷叶茎杆与荷叶的轮廓及脉络。
她专心的画着图，每画几笔，就旋下电子笔，在右下角试下线条的粗细。过一会儿，雨中残荷的线描图就更清晰地跃然纸上了。
这个构图和董凡刚刚拍的一组照片中的一张是相同的，董凡心想江雪绘画的功力挺不错的。他小时候学过绘画，后来因为天分不足与勤奋不够就放弃了。他一直舍不得放弃绘画这个爱好，到高中的时候才学起了摄影这个兴趣来代替——当然在别人看来这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
“呃，你这个在终端里画填完色，就打印出来成为画了吗？”董凡又忍不住问江雪。
“当然不是了，”江雪头也不抬地说，“我只是试下轮廓及画面的构图比例，回去后还得用纸笔重新画——因为随身没有带纸笔才这么做。”
“哦，”董凡点头说，“看起来画的不错，这张画送我吧，我拿三张冲洗好装木框的摄影照和你换。”
江雪已经画完了草图，她把屏幕折叠回平板的大小，站起来咧着嘴讥笑董凡说，“送你就好了，谈什么交换？真小家子气。”
“哎，像你这样的大学生真不懂人情世故。”董凡摇摇头说，“你应该客套地说，好呀，让我看看你的摄影作品，然后看完之后随口恭维一下。等以后拿到我的摄影作品后就往垃圾桶一丢，或者随手送人了。”
“哈，你活的真累，像个老头子一样。我看我们的选修课里应该开一门人情世故课，让你去当个学究教授的。”江雪撇着嘴笑话董凡，“好吧，让我欣赏一下你的大作吧。”
“嗯，学得真快，你真是个好学生。”董凡拿过江雪的平板，打开了他的终端，找到他的摄影作品的目录，然后把平板递给江雪。
江雪按照时间顺序随手浏览董凡拍的作品。她也发现董凡刚刚拍的照片里有一幅和她构图的画很接近。这张照片的光线、角度、对比度及色彩饱满度都拍得非常到位，尤其是拍出了那种动态的感觉。那残荷上滚动的水珠仿佛马上要倒出来了——这也是她努力想画出这样的动态意境。
她不动声色地浏览着董凡的摄影作品，心里默默称赞着照片的精美，嘴巴上却问董凡说，“你是不是每张照片都经过后期各种美容处理？以我对你在画画上投机取巧的心机的理解。”
“当然没有啦，我最讨厌那种二次处理过的照片。”董凡说，“我的照片绝对不会去美化处理的。顶多就做做撒网捕鱼，比如从十几张照片里挑选一张好的。现在我大概能做到每组最多拍三、四张，然后从中选出一张中意的了。”
江雪看了几个目录后，她随口恭维道，“拍的不错，这张荷花照我要了，其他两张你自己挑选吧。”
“成交。”董凡说。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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