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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大元作为课题科研组长，当他宣布放弃隐身衣的项目时，他的心情和当时高考没考上角大的天文物理系有着同样的挫败感。
“我们只是先放下一阵子，以后有机会再回来做。”董凡安慰大家。
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毕竟做了好久的项目，花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现在就要放弃了，那种感觉就叫失败。他们设计的隐身衣产品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的隐身，最多只能做到几秒的隐身错觉而已。
“其实像我们做到这种程度，虽然没办法做到隐身，作为柔性屏幕智能穿戴部分也许可以派些用场吧。我们把已经做好的部分提交给学校，然后做下截止吧。”江雪安慰大家说。
“大家是不是感觉没有开学时候的那股冲劲了？”看到大家垂头丧气的样子，古云飞突然提高音调问大家。
大家都懒洋洋的，没有人愿意回答古云飞这种传销式的开场白。
这并没有让古云飞的热情有所减弱，“还有两周就放假了，我们暑假里就需要安排一次团体活动，让大家refresh，重新充一下电。这次就做一次纯粹的团体活动，不谈论任何课题项目好吗？”他补充说，“也可以作为我们菲鹰小组的解散之旅。”
“什么样的团体活动？”韩蕾问他。
“比如去旅行，或者野外生存的探险活动。”古云飞说。
“这是个好主意。”董凡和陶大元都同意。
“我恐怕不能参加了，最近有点累了，你们去玩吧。”江雪淡淡地说。
“最近怎么了？看你有点不开心。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董凡关心地问江雪。江雪以前经常和他撕扯开玩笑，最近貌似情绪上有些低落，一起聚会的时候都不怎么讲话了。
“没啥。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江雪和大家打完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江雪走后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要聊些啥。
“江雪是不是失恋了？”古云飞问，想着最近八卦网上也没有任何关于江雪的新闻。
“她好像已经和男朋友分手很久了，应该不是这个问题。”韩蕾说。
“那是不是我们不小心得罪她了，或者有时候玩笑开过火了？”陶大元边问边回顾着这一阶段的小组活动。
“好像也没有，我们偶尔开些色色的玩笑，她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董凡说着，回忆最近的几次接触，都是小组会议，或者他俩之间谈论生物遗传学的会议，感觉上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事情会惹得江雪生气的。
“貌似没有呀。”古云飞也说，“就上周五一次，我碰到她和她弟在视频，我说她弟长的和她一点都不像，是不是一个像爹一个像妈，她就发火了，说我多嘴。”
“嗯，这个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董凡说。“应该不是我们小组内的事情。江雪我了解的，她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只是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我们也不好乱帮忙。”
“要不这样子，我们安排一个短途的旅行，让她必须参加，也许慢慢能了解些情况。”古云飞建议，“比如周末去爬山。”
“但是怎么确保江雪会参加呢？”韩蕾问。
“老牛学期初有规定，每个小组郊游必须交录像，你们都忘了？”古云飞说。
大家不得不佩服古云飞的聪明与好记性。
下学期开学初的班会里，老牛要组织班级的郊游活动，同学们齐齐站出来反对了，都说那样很low，很傻，幼儿园才郊游呢……
所以老牛就改成了各个小组各自活动，但是必须交录像为证。因为拍照可以作假，他还不知道录像也可以作假，同学们都不告诉他。
“好，就这么办。就算不一定能帮得上忙，至少让她出来散散心。”董凡点头说，“我来邀请她。”
“唉，有烦恼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古云飞感叹说，“这样我们也可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样，喜怒哀乐全都挂在脸上？”董凡问古云飞。
* * * * *
“这个紫红色的是桃金娘的花，也就是我们那里叫中尼的。”韩蕾对江雪讲。她们坐在爬山道的石头台阶上，翻看着她们拍到的野花。“我们把这些照片都放到奇大八卦网上吧，叫北山野花录。”韩蕾建议说。
“不能呀，八卦网的信息一周后就自动销毁了。”江雪说，“我们要放到奇大的官方网站上，我马上在学校环境这页里建个专栏。”
“嗯，有道理。”韩蕾点头说，“这个栏目要开放给其他同学来添加完善。”
“好的。不过野花录这个名字不太好，那些色男们会乱遐想。我们改成北山植物榜。”江雪说。
韩蕾觉得江雪讲的很有道理，她说，“那以我们拍到的野花为主，然后再把其它的资料贴上去。这样既有原创图片，又有资料。这北山上的野生植物估计有几十种，我们不要有收集癖，想一下子要把它们收集全了。我们只先刊登这十来种我们拍到的开得最鲜艳的花。”
“是的，大部分的植物都会开花，而开花的时候是它们生命中最鲜艳的时候，就像现在花季中的你们。”江雪看着韩蕾黑红健康的脸说。
“哈哈，是我们吧？”韩蕾笑着说，“你那口气说得你好像是千年老妖，穿越到现在似的。”
江雪的脸沉了下来，她没说话了，低下头继续翻看屏卷。
韩蕾没想到江雪有这样的反应，她也没敢再多说话了，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要不要道歉？
“我几乎都找到了它们的名称了。”江雪抬头和韩蕾讲，“这个四叶白色的花叫威灵仙，这名字起得贴切，这么多小白花聚在一起真有白花仙子的仙气。”
韩蕾看到江雪脸上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了，还是原来开心的样子。她稍稍安心了些，不过她告诫自己接下去讲话要小心些。“我也找到这个漂亮蓝色小花的名字了，叫阿拉伯婆婆纳，看起来就像蓝色的小蝴蝶一样，很可爱。”
“另外一种五花瓣五雄蕊的蓝色小花叫蓝花琉璃繁缕，花美名字也有特色。”江雪指着屏卷对韩蕾讲，“这个是肖梵天花，这个是半边莲，韩信草，金锦香……”
“喂，两位美女，像你们这样走，我们傍晚都到不了山顶。”古云飞在山道上面的休息平台朝她们喊话，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走吧，”韩蕾收起屏卷，“也许我们把它做成北山生物榜，呆会儿我把拍到的金龟子和蝴蝶放上去。”
“嗯，有道理。我发个短信让董凡拍些松鼠和山鸟，他的相机好。”江雪说，“昆虫和动物部分主要让男生去更新了。”
* * * * *
磨心山就在校园的北山往东北方向，再爬过两座山就到磨心山的顶峰了。磨心山看起来距离不远，爬起来可不近。
山上到处都是江雪、韩蕾她们拍过照片的那些五颜六色的野花。灌木丛和松树上都有很多夏蝉在不停地鸣叫着。这个季节已经过了夏至，天气更潮热了。菲鹰小组的同学们才爬了二十几分钟，就已经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韩蕾和江雪用了天使之伞遮挡阳光，一路走走停停，拍拍野花，摘摘野果。男生们都只戴了帽子，背着矿泉水，零食和午餐的食物，就更加汗流浃背了。幸好磨心山的树木茂盛，爬山道上有些树阴，不然他们会被晒得更惨了。
因为树枝高高低低的关系，天使之伞和树枝磕磕碰碰的。韩蕾和江雪一路讨论着怎么解决这种情况下的bug
古云飞戴了一副大镜片的墨镜，手里撑着登山杖，头上戴着一顶草帽，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
“好厉害哦，盲人也来爬山。”从山上下来的两个女生经过古云飞后，小声地嘀咕着，正好被走在后面江雪和韩蕾听到了。两个人忍不住停下来大笑，拿起毛巾擦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
“你们笑我吗？有什么好笑的？太帅了吗？”古云飞问他们。
“现在没力气了，到山顶再告诉你。”江雪不想告诉他。
他们从北山的山顶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后爬上了另一个山峰，靠近峰顶的地方有个寺庙名叫洞顶寺。这个寺庙香火很旺的，他们学校边的车站来往的旅客中除了部分是奇大的师生外，其余的大部分都是到洞顶寺进香的香客。刚刚在爬山的路上他们也碰到不少香客。
“洞顶寺的下面是不是有个大溶洞呀？”古云飞问大家。
没有人回答他，也许这山里哪里有个山洞吧。
“洞顶寺是省内唯一的药师佛的道场，所以香火特别的旺。”进庙门的时候董凡给大家介绍。
“药师佛？是不是拜李时珍或者孙思邈的？”古云飞又问。
“老大，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董凡阻止了古云飞，不让他继续问了。他把大家带到一个宽两米，高五米的巨大方形石柱前，这个石柱四面都是两米的宽度，每面都刻着经文。“大家可以读一下这个《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就懂了。”
大家顺着石碑从上往下读：
大唐三藏法师玄奘奉 诏译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游化诸国至广严城住乐音树下。与大苾刍众八千人俱。菩萨摩诃萨三万六千。及国王大臣婆罗门居士。天龙药叉人非人等。无量大众恭敬围绕而为说法
尔时曼殊室利法王子。承佛威神从座而起偏袒一肩右膝着地。向薄伽梵曲躬合掌白言。世尊。惟愿演说如是相类诸佛名号及本大愿殊胜功德。令诸闻者业障销除。为欲利乐像法转时诸有情故
尔时世尊赞曼殊室利童子言。善哉善哉曼殊室利。汝以大悲劝请我说诸佛名号本愿功德。为拔业障所缠有情。利益安乐像法转时诸有情故。汝今谛听极善思惟。当为汝说。
曼殊室利言。唯然愿说。我等乐闻。
佛告曼殊室利。东方去此过十殑伽沙等佛土。有世界名净琉璃。佛号药师琉璃光如来应正等觉明行圆满善逝世间解无上丈夫调御士天人师佛薄伽梵。曼殊室利。彼佛世尊药师琉璃光如来。本行菩萨道时发十二大愿。令诸有情所求皆得
第一大愿。愿我来世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时。自身光明炽然。照曜无量无数无边世界。以三十二大丈夫相八十随好庄严其身。令一切有情如我无异
第二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网庄严过于日月。幽冥众生悉蒙开晓。随意所趣作诸事业
第三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以无量无边智慧方便。令诸有情皆得无尽。所受用物。莫令众生有所乏少
第四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行邪道者。悉令安住菩提道中。若行声闻独觉乘者。皆以大乘而安立之
第五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有无量无边有情。于我法中修行梵行。一切皆令得不缺戒具三聚戒。设有毁犯闻我名已。还得清净不堕恶趣
第六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其身下劣诸根不具。丑陋顽愚盲聋喑哑挛躄背偻白癞癫狂种种病苦。闻我名已一切皆得端正黠慧。诸根完具无诸疾苦
第七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众病逼切无救无归无医无药无亲无家贫穷多苦。我之名号一经其耳。众病悉得除身心安乐。家属资具悉皆丰足。乃至证得无上菩提
第八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有女人。为女百恶之所逼恼。极生厌离愿舍女身。闻我名已一切皆得转女成男具丈夫相。乃至证得无上菩提
第九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令诸有情。出魔罥网。解脱一切外道缠缚。若堕种种恶见稠林。皆当引摄置于正见。渐令修习诸菩萨行速证无上正等菩提
第十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王法所録。绳缚鞭挞系闭牢狱或当刑戮。及余无量灾难凌辱悲愁煎迫。身心受苦。若闻我名。以我福德威神力故。皆得解脱一切忧苦
第十一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饥渴所恼。为求食故造诸恶业。得闻我名专念受持。我当先以上妙饮食饱足其身。后以法味。毕竟安乐而建立之
第十二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贫无衣服。蚊虻寒热昼夜逼恼。若闻我名专念受持。如其所好即得种种上妙衣服。亦得一切宝庄严具华鬘涂香鼓乐众伎。随心所玩皆令满足
曼殊室利。是为彼世尊药师琉璃光如来应正等觉行菩萨道时所发十二微妙上愿
……
……
尔时阿难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法门我等云何奉持。佛告阿难。此法门名说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亦名说十二神将饶益有情结愿神咒。亦名拔除一切业障。应如是持。
时薄伽梵说是语已。诸菩萨摩诃萨及大声闻。国王大臣婆罗门居士。天龙药叉揵达缚阿素洛揭路荼紧捺洛莫呼洛伽人非人等。一切大众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读完之后，江雪问董凡，“如果我受持读诵就能解除一切烦恼吗？”
董凡说，“当然可以，当你起烦恼心的时候就可以多多读诵《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经书里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该经书亦名拔出一切业障，应如是持。”
“多谢方丈点拨。”江雪调皮地双手合十谢过董凡方丈。
“你们演的是哪出？穿越吗？”古云飞叫了起来，“哪里来那么多的烦恼？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是吗？某人被女友甩了之后哭天喊地的时候也算无事吗？”陶大元现在也会调侃人了。古云飞失恋的时候给大家的感觉是天塌下来了，而且他每次都找大家诉苦，让大家来安慰他。
韩蕾说，“我不懂佛学，从小在家里养成的习惯就是逢庙必拜。”
* * * * *
大雄宝殿里庄严肃静，大家静静地双掌合十敬拜菩萨。
董凡看江雪也在敬拜，样子十分虔诚肃穆。
刚走出大雄宝殿，江雪就问，“左边那尊菩萨是不是药师琉璃光如来？”
“是的，你很有慧根。”董凡夸奖她说。
“那是当然，中间是释迦牟尼佛。”她看到左边的菩萨是通体蓝色的，所以她猜那尊菩萨是药师琉璃光如来。
“右边的那尊菩萨是阿弥陀佛。”董凡给大家补充讲解，“东方净琉璃世界的药师佛居左，娑婆世界的释迦牟尼佛居中，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居右。”
“我们学科学的也信这个吗？”古云飞有些不理解了。
“学科学的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吧，而且宗教和科学是不冲突的，科学研究的是物质世界，而宗教治理的是心灵 的世界。”董凡是这样理解科学与宗教的不同点的。“心灵 的世界同样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可是科学也研究心灵 的世界，比如心理学，脑神经科学。”江雪不同意董凡的理解。
“科学就算是研究心灵 的世界，也是从物质的角度来研究。而宗教是从心灵的角度来诠释的。”董凡顿了一下说，“你们猜我上个月在这里碰到了谁？”
“谁呀？”大家都懒得猜，因为估计怎么都猜不到。
“我碰到校长和吴哥了。”董凡说。
“他们也来求菩萨呀？”大家都有点惊讶。
“我猜是来拜菩萨而不是来求菩萨。药师琉璃光如来发起十二大愿，要帮助在茫茫苦海中的大众，难道不值得我们尊敬礼拜吗？”
“现在大众能受多少苦？物质文明都这么发达了？”古云飞不解地问。
“物质文明发达了，可是多少人还是为心里的烦恼所困苦？几千年的物质文明发展到现在，我们又能说精神文明有多少发展呢？”董凡问古云飞。
“确实是这样的，”陶大元点头同意，“我感觉反而是退步了。你看现在心理诊所遍地都是，就知道困囿于贪嗔痴慢疑心魔的人有多少了。”
“可是光诵读经书就可以解除烦恼了吗？”江雪已经是第二次提出了同样的问题。“心理的问题只要这么简单地诵读这本经书就可以解决了吗？”
“往积极的方向想是这样的，诵读经书的时候想到菩萨们为了大众的疾苦，立大愿，勤施行而不辞辛苦。而我们却还在为小我的各种烦恼痛苦而纠缠不休。这样对解除烦恼是不是会有所帮助呢？”
“那么如果往消极的方向呢？”江雪继续问。
“那就是帮助不大，因为如果每诵读一遍经书，每念一次佛号，都觉得自己付出了，就应该得到回报。而当付出了没有得到回报的时候，往往会产生怨恨，这样反而加多了烦恼。”董凡解释。
“还有一个问题，董凡大师？”江雪笑着问。
“施主请讲？”
“为什么什么事情你都装作很懂的样子，你在五指山下修炼了五百年了吗？”
“老衲姓董（懂），江湖人称mrknow。”董凡看到江雪恢复了以前喜欢和他撕扯的状态，他也开心地玩了起来。
其实小组里面他最喜欢的是江雪，除了长得漂亮以外，天资聪明、性格开朗。可是他总觉得江雪活泼开朗的外表下面，在她内心的深处隐藏着一些烦恼。
古云飞心里的感情永远写在脸上，他就是一颗开心豆，如他所说的，无论经过多大的风雨，最终总是要雨散云开见彩虹的。韩蕾也像向日葵一样健康，她已经完全适应了城市和大学的节奏。大元淳朴、有才华，除了科研的心大了一些，只要不钻牛角尖就没问题了。
而我自己呢，我心里有没有藏在深处的痛苦和烦恼呢？藏的很深直到我自己也不知道呢？董凡问自己。
* * * * *
爬到下一个峰顶的时候，他们已经是气喘吁吁，步履蹒跚了。山顶上有个亭子“静心亭”，大家都在亭子里休息，喝水。然后又继续往磨心山的主峰走去。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地名起的很好，刚刚是静心亭，让大家休息，平静一下疲惫的心，貌似顶峰就在眼前了。可是最后这段却是最陡峭、最磨心的路了，所以这山就叫磨心山了。”董凡说。
“有点道理，”韩蕾点头说，“我们课题研究也是这样的，看似接近成功了，其实才到了最艰难最劳累的时候。”
“如果我们从设计提交后开始，做到大批量生产，那才更磨心呢。”董凡说，“每个细节都要考虑，每个尺寸都要优化——幸好现在我们不用这么做。”
“人生是不是也如此呢？”江雪也发出了她的感慨。“行百里者半九十。”
从静心亭到磨心山顶峰的最后八百米的山路是坡度最大的，他们走走停停，中途休息了好几次才爬到了磨心山的顶峰。
到了磨心山山顶的观景露台的时候，大家都觉的一路上爬山的所花的力气和汗水，都是为了这一刻，到山顶来观看铺心镇和桉树湾的美景了。
“刚刚你们说上来后告诉我笑什么的？”在凉亭里，古云飞依旧戴着墨镜问江雪和韩蕾。他负责摄影，那个墨镜也是个**。
“你小子记得这么久？要是得罪你了，那要记仇多久呀？”江雪笑着说古云飞。“就不告诉你，让你急。”
还是韩蕾老实，把刚刚那两个女生说他是盲人爬山很厉害的话告诉了他。
“我去，凭什么盲人就不能爬山了？科技都发展到这种程度了，生物工程都快要制造出人工视网膜了。”古云飞很不爽地说。
“这个快要，可能又要等至少十几年。”江雪说。“科研界从来都是往乐观的方向讲，然后媒体界再加上几倍的放大，最后出来的预测时间都是不靠谱的。”
“我们要不要把盲人视觉系统给做出来，虽然好像不是什么特别的高科技。”古云飞说，他以前在福利学校里当义工时，就曾有过这个想法了。
“我同意，这个产品没得到大力开发，可能是因为盲人的消费水平不够高的原因。我想我们把它做出来，也许一些公司能用比较低的利润来销售，而一些做慈善的个人及团体可以资助部分资金来帮助盲人朋友们购买。”董凡也同意这个观点。
“好，那我们来做这个公益性的课题项目。”江雪、韩蕾和陶大元都同意。
“哎，本来说好的不谈科研的，你们又杠上了。”古云飞说，“我们菲鹰小组又回来了，哈哈。”
大家分析了这个课题，要做的探测点在墨镜上设两个点，腰间两个点，手腕两个点，脚踝两个点，都能用智能穿戴来安装探测点，再加上耳机来做语音提醒。各个探测点的雷达可以发出滴滴的提示声来提醒距离。在穿戴的地方还有触觉提醒器，在危险距离内，这些触觉提醒器会发出震动给盲人做提醒。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上计算机视觉识别系统，计算机人工智能可以直接分辨环境来告诉盲人朋友们外面的地形。”江雪说。
“嗯，这是个好主意。”大家都同意。
“也许我们可以把盲人熟悉的活动范围内的三维地形固化到系统里，实际行走中遇到变化时，智能系统会给盲人朋友特别的语音提醒。”
……
他们讨论得出的结论是这确实不是高难度的系统，不过要有至少两个独立的安全系统来保证安全，一个是雷达测距系统，另一个是人工智能三维视觉系统。还有也要考虑过多的提醒信号的叠加对盲人朋友们造成的困扰，不要到最后盲人朋友们说，“算了，我还是拿根拐杖探路来的简单些”。
韩蕾用矿泉水把大家一路上边走边采的野草莓和中尼清洗了，大家都围了过来，一下子就分完了。
“味道确实不错，”古云飞讲话的时候还不知道他嘴角留有一抹蓝色的果汁，“就是太小了，几口就吃完了。有没有人想启动把他们丰产化的项目？”
“我看算了吧，还是保持它们原有的样子，别又毁了两个原生物种。”董凡说，“我们可以大规模立体种植，这样至少可以让我们吃个够。”
“嗯，做不到的事就想这么多理由，你很会找台阶下嘛。”江雪又恢复了喷董凡的活力了。
“你真了解我。”董凡夸江雪说。
“哦，对了。”江雪想起了一件事，“我们把这个课题叫做导盲犬项目，也就是说我们还可以做一只智能机器导盲犬作为备选配件。这样的导盲犬，可以兼具导盲和陪伴的作用。”
“好主意。”大家都同意。
* * * * *
蓝天白云下，山脚下的铺心镇显得安静而祥和。白色的桉树湾沙滩以及由近到远蓝色逐渐变浅的大海，远处的海平线已经完全和天空融合在一起，这就是海天一色的景色。远处行驶中的渔船与静卧在海里的绿色小岛屿，以及在沙滩上飞翔的海鸥，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海景山水画。
在这里山风徐来，即使到了中午时分，观景台里依然凉爽。松树的枝干随着山风的节奏摇曳，树林里发出了阵阵的松涛涌动的沙沙响声。有些遗憾的是扰人的蝉鸣声依然此起彼伏地叫个不停，让人没有片刻的宁静。
人类和这鸣蝉一样，对这几个世界知之甚少，却整天在“知了，知了”的叫着，董凡心想。
（第十五章完）
科技相关: 隐身衣、人工视网膜、盲人视觉人工智能系统、智能机器导盲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