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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凌盏的讲述，问他，“那双手指的是什么？到底谁会是那双手？”
“我一直以为你是最普通的人类，但是没有想到在你的身上，藏着那么多的秘密。而那双手，很可能就是藏在你身上的秘密根源”凌盏站起来，走向窗口，深深的呼了口气：“在娑婆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是我第一次和悟空走出我父亲的领地，第一次来到娑婆世界帝天生活的地界-----九重天。那个时候，我在帝天宫殿前徘徊了几天，直到遇见了你。”凌盏仿佛陷入沉思，目光望向远处。
“我？那个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你很小，孩童的模样。”凌盏用手比划了下：“大概就这么高，这么一点儿大。”
“然后呢？”
“你有好几天看到我在宫殿附近徘徊，就问我为什么不进去---------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帝天的九重天是开放的，娑婆界的任何人都可以走进九重天。你见我毫不知情，于是，就带我走进了九重天。你告诉我，外人进九重天，可以任意走动和玩耍，但是范围只能在一重天内，因为那里最安全。九重天内全部没有禁区，但是外人不可以乱闯，因为九重天变幻莫测，一旦灵力不够而走入其他几重天，很可能被吞噬或者永远也走不出来。所以你劝诫我，不要乱跑。我请求你带我逛逛，你答应了，带我在里面逛了一天。”
“我们是这样认识的？”我问道。
凌盏对我说过，能解开三重锁，统领九重天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帝天。九重天的“九”是虚数，九重天也不是天，而是变幻莫测的维度和前世帝天留下的宝贵灵力和参透的机要。九重天虚实相交，异常复杂。灵力不达到巅峰，根本无法得到九重天，当然也不可能成为帝天。这样的九重天要是什么人都能在九重天自由走动，那岂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娑婆界的统治者了嘛。凌盏说过，这代帝天是个随性的人，对娑婆界实行“无为而治”，没想到，就连九重天都能“对外开放”，这个帝天看来还真的是不一般啊！
“嗯，那个时候，你是帝天的使女。”
“使女是什么？”
“所谓使女，是信使的意思。本意是人类信使---------人类向娑婆人传递人类进化发展信息的信使；人类向娑婆界传递人类“灵的维度”发展进化等信息的信使。因为娑婆界只养人类女孩儿，所以称为使女。”
“只有人类女孩儿吗？”
“对，因为女人孕育生命，所以携带人类进化基因更精确；女人对的‘灵的维度’比男人敏感；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娑婆界不允许人类在那里繁殖，所以只有女孩儿。”
“娑婆人这么怕人类会突破‘灵的感官’吗？”
“是啊，两个物种看上去那么相似------人类不也是怕吗，你看那个电影‘猩球崛起’，人类都在臆想大猩猩有一天拥有了人类智慧，因为大猩猩无论从外形和智商都无限接近人类。所以，更何况是娑婆人呢。”
“我和晴姐、木木在宿舍上网看过‘猩球崛起’全部系列，包括好几十年前的那个最老的版本。人类确实害怕有一天大猩猩和猴子突破人类智慧，主宰了地球。然后人类变成了大猩猩的宠物和试验品。”
“其实，在娑婆界，那些使女也就好像是娑婆人养的宠物和试验品一样。”
“啊？这么可怜啊！”
凌盏听了我这话，竟然笑了，那笑混杂着冷意。他转过身来，看着我，幽幽的对我说：“宠物，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可怜。那些使女们自己并不知道，也不觉得自己是宠物。她们把娑婆人当做神一般看待，把自己看成神的……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关系。高级物种和低级物种之间不可能存在对等关系，就连转愿精灵和主人之间，也不是对等的关系，可是这种从属关系不会有问题。最可怕的是如我这般的混血，在娑婆人眼中，我就是一个掺杂着人类血统的杂种。而我，和娑婆人有着一样的智慧，一样的感官，一样的维度感受能力，一样有强大的灵力。我一切都和娑婆人并无二致，或者更优秀，却从出生就带着原罪。”
我静静的看着凌盏，不敢再发出一句话，因为我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伤痛。或许在那个世界，做一个笨笨的宠物，比像他那样做一个低贱的娑婆人更幸福。凌盏没有看向我，而是继续向我说起了那些往事。
“娑婆人会隔几十年，从人类社会中挑选女孩儿带去娑婆界。有一次，中国时间大概明末清初的时候，娑婆人去人类社会挑选女孩儿。带回来的女孩儿中，其中一个是江南某处的一个叫麦穗儿的农家女孩。娑婆人懂得不影响物种发展，所以也不会影响人类发展，因此挑选的人基本上按命数上来说，是命理微弱，或者是命理即将消失的女孩儿。所以按理说，那个叫麦穗儿的女孩儿，如果不被娑婆人挑中带回娑婆界，命理上看，也是阳寿很快就尽的。麦穗儿后来被帝天世尊挑选中后，从此便为帝天世尊的使女。帝天给麦穗儿取了一个名字----------小水，我不会告诉你那个名字。在我心目中，麦穗儿才是正常的人类，而那个名字代表的是帝天的宠物，从麦穗儿改叫那个名字开始，就是娑婆界的一个宠物了。”
“所以我的前世，就是麦穗儿。”
“嗯，我心心念念的恋人，我的麦穗儿。”说这些的时候，凌盏幽怨的看着我。“当人类女孩进入娑婆世界，就和人类社会没有关系了，使女的所有人类信息自进入娑婆界开始，就被抹去了。而麦穗儿的这一段历史，是我自己调查出来的。”凌盏走进我，拿起我的双手，“小水，你知道娑婆人恋人之间的那种意念想通吧？”
“嗯，你跟我说过。你不是说你是靠这个确认我的吗？”
“对，你意念中的很多东西，不用语言表达，只要我们意念想通，也能感受的到。”凌盏握紧了我的双手：“就好像这样，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我的双手被他握着，我面对着他，抬头对他微笑着，鼓励他继续往下说。
“麦穗儿曾经和我分享过那段记忆：冰冷、寒冷、恐惧，一间看不太清楚的茅草屋。麦穗儿的意识中，我当时感受到了这些信息，很淡，一晃而过。但是后来我却靠这些，查出了麦穗儿进入娑婆界之前的经历，知道了原来她在人类社会叫麦穗儿。”
凌盏放开我的双手，转而摸了摸我的头发，继续说道：“帝天很宠爱麦穗儿，即便如此，我以为麦穗儿只是一个普通的使女罢了，因机缘巧合，被选中进入了帝天世尊的九重天。可是在禁闭岛上，我们相恋，当我们意念想通的时候，我窥探到了很多麦穗儿意识和潜意识里面的秘密。那些秘密深不见底，我无法破解，无法知晓其中的奥妙。但是那些秘密都指向一个人--------娑婆界最高的统治者和享有最高尊称的帝天世尊。表面上看，我和麦穗儿的杀身之祸是因为我们相恋，娑婆人害怕我们结合再生出一个像我一般可怕的混血怪物，所以对我们处以极刑。但是，如果说娑婆人是害怕我们两的结合，那分开我们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杀了我们，为了隐藏某些秘密。我是一个掺杂着人类血统的杂种，又在娑婆界挑起战事，杀我自然是大快人心。 或许，是我连累到了麦穗儿，如果没有我，她不会遇到这样的杀身之祸，她会一直是帝天的使女。”
凌盏目光深远，此刻的他仿佛进入了过去的回忆中，“帝天一直想杀了我，却在暗处给予麦穗儿新生，让她转世成为小水。可是，麦穗儿一个普通人类，为什么会得到帝天世尊如此对待呢？”
“帝天世尊让我成为小水？什么意思？”
“人类有一个亘古不变的哲学命题：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将去往何处。人类不知道生命从何起始，生命结束后，**毁灭，意识去往哪里。人类一直相信有灵魂存在，但是谁都没有见过灵魂。人死之后到底成为了什么，死亡对人类来说，仿佛是一片混沌。”
“嗯，宗教和很多鬼故事、科幻故事都讲的是这些。这些和我有关系？”
“你听我慢慢说。对于娑婆人来说，看待这个问题的角度和人类不同。苏格拉底说，人类所有后天的学习行为都是对灵魂中已有事物的回忆-------就是说，你等下。”凌盏说着起身，去拿了一个模型，还有一个橡皮泥，“这是以前悟空玩的东西，拿这个做样子，你可能会更容易理解些。橡皮泥可能还是不够软弹，你把橡皮泥想象成可以任意变成各种形状去适合任何模具的超软东西。”
我点了点头，“我可以想象的，你继续说。”
只见凌盏把模型比作人类的**，橡皮泥比作是人类的灵魂。然后橡皮泥摊的无限大，以此比喻灵魂的无边际，然后模型像磁场一般吸引着橡皮泥。模型有五个槽，代表着人类的物种感官。橡皮泥可以向无数个方向延伸，代表可以有很多的感官、能力、能量等，但是一旦当橡皮泥陷入模具，和模具融合，那就只有五个槽可以突出，就是说，这个模具的限制了橡皮泥的以前的很多种可能性，橡皮泥落入这个模具中，只能像这五个槽的方向延展。我顷刻明白了，这是比喻灵魂落入到只有五种感官的人类**中；然后凌盏又拿出另外一个模型，这个模型有六个槽，同样用橡皮泥落入这个模型中。这个是比喻灵魂落入到多了一个感官的娑婆人的身体中。
凌盏这种实物比喻非常有效，我一下领略到了很多东西。本质上来说，人类的灵魂和娑婆人的灵魂不会有不同，但是两个物种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却差别甚大。模具或许也是一种感官，是灵魂的延伸，灵魂用**来感知这个世界。我也更懂了苏格拉底的那句话：人类所有后天的学习行为都是对灵魂中已有事物的回忆。所以有的人天生会唱歌，会艺术，有的人天生逻辑性强，有的人是天才，有的人平庸。人都是成为他原本的样子。
“人类的意识，在生命胚胎孕育形成之前就已经形成。在人类死去后，依然存在。人类意识是先于人类生命存在的，所以意识和**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是，**是意识的另一个维度；**吸收意识，形成意识。”
“那不是解决了人类的哲学命题：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将去往何处？”
凌盏摇了摇头：“娑婆人只比人类强这么一点点，娑婆人只能看到这么远。这之前是什么，这之后是什么，娑婆人也窥探不了这样的天机。”
“哦…”我若有所思。
“让你理解这些，就可以让你知道，我为什么推测是帝天让你成为小水。”
听到凌盏的这句话，我整个人的汗毛一下竖了起来，等待他告诉我，我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