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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打我打的越发狠了,”她撩起袖子,秦修容和绿婷看到了都倒吸一口冷气,只见藕臂上横纵着青青紫紫的伤痕,这些伤口新旧交替,足以看出她受到的是怎样痛苦的待遇,“这次我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我受不了了,就去求春生,让他带我走,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接着,就跟我汉子说的一样,他打死了春生,打死了他,我的春生……”
月娘喃喃着春生的样子实在悲切,眼底闪烁着怨恨,秦修容心里忽然一动,说:“那个杯子?”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但三人都想起了那个故意摔碎的杯子。月娘的眼睛在肿着的眼皮下射出一道光,咬牙切齿地说:“我找出来药老鼠的砒霜,装作讨好他的样子,热了酒菜。他的舌头灵,加到菜里他肯定能尝出来,我就抹到了杯子上,只等他热好酒倒给他喝,谁知道你们来了。”
“这算杀夫未遂,但既然证物都没了,我们不会说出去,你也忘了这事罢。”
没想到月娘害怕她丈夫,也不敢和离,却因为对春生爱之切,愿意为他杀人,还是自己一直畏惧着的丈夫。秦修容不禁默然,她想起了李汉成,梦里的那个。她想,梦里的结局惨烈至此,自己为什么还要去找他呢?
因为爱他?不,她对他的感情早已磨平在宫里蹉跎的生活。
对啊,她为什么还要去找李汉成呢,等找到了她该如何对待两人的关系?
天下将乱,她父亲的案子还没判下来时,皇上就抛弃皇城出逃了,她弟弟有父亲的部下护着,过得比她还安稳,她干嘛还要去李汉成那掺一脚呢?
月娘凄凄切切的哭声像只小虫子一样飞进秦修容的耳里,直直钻进她的心里,一点灵光闪过,她忽然明白了。
因为她和月娘一样懦弱,因为她像莬丝子一样想找棵乔木依附。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
山间人采石,扶锄且戴笠。方厚如磐石,崩离挥汗间。
“呕……”扶着马车呕吐时,秦修容把先前的犹豫全都抛到了一边,她当然要去找李汉成,就算为了荣华富贵!
就算是女子也应当志存高远,淡泊名利的布衣荆裙不适合她,她当然要跟着李汉成谋取个从龙之功,当不成夫妻可以当兄妹啊,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上公主养上三千面首呢!
到了清河郡,孙和泰把月娘和她汉子交给了官府,回到歇脚的客栈时是一副凝重的神色,说出了一个沉重的消息:“金沙镇失守了。听说是军情泄露,被突厥偷袭,现在退守到飞沙关。”
药铺随行的两个伙计对视一眼,心道清河郡和飞沙关相隔不过两个郡,要是打起仗来这边就不太安全了,八字胡账房立即拉着他们去商量了。
不一会他们商量完了,过来对着孙和泰说:“孙镖头,多谢你们兄弟一路上的照顾,前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商量了下决定不往前走了,当然,价钱还是按照我们说定的给。”
孙和泰抱拳:“嗯,那就在此别过了。”
见状,秦修容本来打算也和他们在此别过,但孙和泰说既然收了钱,就一定要把她们送到地方。今天先在这休息一天,明天就动身。
在与她相隔两个郡的飞沙关里,李汉成正坐在营帐中听手下的探子报告京城里的消息:“……大皇子去五皇子府密谈,兵部侍郎秦叁秦大人因通敌叛国被抄家……”
听到这李汉成抬头,说:“停,秦大人被抄家的事你详细些跟我说。”
“回将军,十五日前,秦大人因为通敌之罪被抄家,领兵的是大理寺卿,是三皇子的人。”
“秦大人的女儿和儿子,怎么样了?”他话中的停顿被他的副将苏三问敏锐的察觉到。
“秦大人的一双儿女被部下护着逃了出去,至今没有收到被抓住的消息,秦大人则被关入狱中。”
修容……李汉成把这个名字放在舌尖上捻着,心神已隐隐有些激荡。他神色不动,吩咐道:“派人去找秦大人的儿女,把他们安全的护送到这,还有,密切关注三皇子和十皇子的动向,调查十皇子时一定要小心。”
“是,属下告退。”探子听到调查十皇子的命令,心里不禁有些奇怪,这个长在冷宫,不受皇上宠爱,没一点继位希望的落魄皇子有什么好调查的。只是既然是将军特意吩咐的,那就一定有将军的道理。
苏三问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要调查十皇子,这么想着他便问了出来:“将军,那这个十皇子有什么可疑之处?”出于私心,他又小声问一句,“那位秦小姐就和将军青梅竹马的那位吗?”
李汉成看着苏三问微红的脸,想起他对高可卿的感情,眼神有些复杂,就没回答问题,而是点着桌子反问道:“我们这次受袭,军中的细作排查出来了吗?”
苏三问惭愧道:“属下无能,还没能找出这人。”
“三问,你想过没有,传递消息的有可能不是突厥按插的奸细,而是朝廷中的人。”
闻言苏三问一惊,道:“刚才探子说兵部侍郎秦叁被查出通敌,难道是他!”
李汉成漠然的想到如果是修容在这,苏三问肯定要被她啐一脸:“你好好想想,现在距离我们受袭也才过去半月,怎么可能事情发生的那天秦叁正好被抓到。我怀疑,通敌的是十皇子。”
军师方寤生点头,接着说道:“如果真要从皇子中找出一个,那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是大皇子和三皇子,他们最没可能帮助突厥。而十皇子,他的母亲是皇上临幸过一次的宫婢,自小备受冷落。跟他情况相似的其他几位兄弟都夭折了,只有他一直默默无闻,安稳的活到了现在。他对皇上、对皇族一定没什么忠心,心里大概还会有恨。”说到这,他又皱眉,“但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说就是他干的啊,他一个落魄皇子,哪有这么大的能量?将军您为什么会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