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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刘伯，我已经有八级武生的实力了？”周家独院，与刘伯切磋近百回合后，得到老人家表扬的周一墨略有些兴奋地问道。
“是呀，原本我猜少爷你年底能修炼到九级，越过年头春暖花开时节便能突破巅峰，一跃成为真正的武士。可惜……”刘宁慢条斯理地说着，眼睛余光却关注着周一墨，见他用心听着，有意停顿了下来。
“可惜什么呀刘伯？”周一墨的声音没有他想象中急迫。
“是这，少爷，老爷出家前给的银票一年用完了。你知道，除了吃喝拉撒用度外，你每晚浸泡的药水也是许多种名贵药材熬制出来的。”刘宁摊手说道：“没有钱了就不能买药，没有药水浸泡你就不能继续快速修炼，不能快速修炼，自然进阶就难了。”
“看刘伯的神色，似乎有什么办法解决？”
“咳……咳——咳咳……”原本还在装担心的刘宁见自己被看穿了，一口气岔开咳嗽了半天，心中直骂“妖孽”。
“好吧，少爷既然看出来了，我便不藏着掖着了……”
“你藏得着，掖得着么？”一旁在麻筛里捡米粒的刘婶看不下去了，接口说道：“我来说吧。少爷，我们夫妻当年进入周家前在江湖上打拼，有一些道上的朋友。最近道上朋友来找我夫妻，说是宁浪城有一笔银子秘密运往京城，想叫我们一起去做了这桩生意。刚好，我们现在也困难，我们夫妻商量了一下，不如做了这桩生意，乐得今后不愁温饱用度。”
“以前怎么没听说刘伯刘婶说起江湖上的事情呀？”周一墨一脸人畜无害地表情。
“以前嘛，你不是读圣贤书着么，我们自然不能让江湖上的腌臜事情污了少爷你的眼。如今你习武小成，也到了该了解江湖的时候，所以……”刘宁老实巴交地解释道。
“要我说呀，”刘婶似乎看不出周一墨态度中的疑惑：“我是不识字的，但也听人说过‘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文艺如今是被你那和尚爹毁了，武艺倒基本有个武秀才的样子。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为什么说文无第一我不知道，但武无第二嘛就是说，第二都被第一给宰了。所以，习武特别是老刘头教给你的功夫就是为了厮杀，可不是风花雪月玩的。既然迟早要去厮杀，我和老刘头就商量，最好趁着我们还能把控的时候，让少爷你去历练历练。当然，取银子以济生存也是个实实在在的问题。”
“消息准确不？”周一墨知道刘婶疼自己，绝不会害自己，又见她说的通透，便将他们所说的“活计”当做一场练习，认真对待起来。
“放心，绝对没问题。”
“这话问了你们别多心，我也是没经验，所以……”周一墨迟疑着怎么说。
“多什么心，少爷你不就想问，我们在江湖上的朋友可靠吗？哎呀，婆婆妈妈的，就这点倒像你爹……”
“喂，疯婆子，过分了哈！”见刘婶越发不像话，老刘头出声阻止了。别看平时刘婶不给面子，老刘头真黑下脸的时候，她也就没脾气了。嗫嚅着半天，话都在喉咙里打结，硬是没敢说出来。
“少爷放心，练武之人都比较讲义气，这一点和文人是截然不同的。况且，我那几个兄弟都是生死之交。这样怀疑的话在我们跟前说了就算了，可不能在他们面前表露半分，武士最看重的就是信义。”收拾了刘婶，老刘头慎重地对周一墨解释道。
“好的刘伯，我知道了，我参加便是，你安排。”
楚国碧水郡寿昌府东，三千里铜山山脉横亘，将碧水郡与楚国其他郡府隔绝。山脉中有三条路可以穿越，是北上必经之地。
“慈溪是铜山山脉中一条小河，传说，古时有一个母亲，带着一个傻儿子进山寻找仙人医治，历经磨难终于老天不负有心人，她找到了仙人，仙人也同意医治她的傻儿子，但条件是，这位母亲为仙人在仙山之下的这条小河边捕鱼十年，砍樵十年，纺纱十年。为了医治傻儿子，这位母亲毫不犹豫地答应，从此在仙山下结庐而居，整整为仙人劳作了三十年。三十年期满之际，这位老母亲却意外掉进河里被淹死了。她那个傻儿子不但被仙人医治好，还修炼仙术有成，得知母亲为自己所做牺牲，悲痛之余施展仙术，将河边一座大山雕刻成母亲，并在山下守孝三十年。为了怀念这位母亲，后人将这条河叫做慈溪，而慈溪发源地，那座酷似老母亲的大山，则命名为娘母山。娘母山下慈溪边的这条山道，便是铜山山脉东部北上的唯一通道。据可靠消息，宁浪一家大户这次将送万两白银去京城，若不出所料，三日后便会来到娘母山下。”行进中老刘优哉游哉地将慈溪典故说给周一墨听。
周一墨默默听着，原本有些兴奋也有些许害怕的心情也被刘伯讲的那个故事冲淡，此时看着慈溪蜿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那位从未谋面的母亲。若是她不被海寇逼死，父亲也不至于自暴自弃，那么这个家起码是完整的，自己也不至于从小失了父母之爱而由一对下人抚养，从小将所有委屈心事藏在内心，独自承受。若她在，多少苦楚都值得，都能由她排解，不至于，身和心，这般的……孤苦。
山中湿润，想着往事，周一墨眼中不自觉地一片朦胧。
那么多人在这世间，周一墨不知道为何偏偏自己就如此没有依靠，如浮萍孤舟。用刘婶的话说，都是命。
以前，听刘婶说的多了，周一墨似乎都在心里默认了命数之说。可是今日，听刘伯说起一个传说中的故事，周一墨隐藏于内心深处的对母亲的思念和对母爱的渴望突然如春水在黑夜中蔓延，不知不觉地发生。
因此，几乎是从未有过地，他的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怨念。
“为什么，凭什么？”周一墨长呼一口浊气，仰望慈溪上空据说历来就阴沉的天空，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冲破那片笼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