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本意无恶故善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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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就在此时——”周一墨狂喊着在阵中结印，一道狂暴的真力在手中的‘断本印’中闪烁，若蓄力猛虎，择时食人。

刘鸿升等武士眼中露出了极其强烈的狂热，各自抽出武器，准备将这高高在上于九天之上拨弄凡人命运的“仙人”剁成肉泥。

这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将这帮武士潜藏却一生都无法发现的兴奋刺激出来，为了这样的一刻，便是百死无回，粉身碎骨，经受无论多么巨大的折磨，这群人都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走下去。

这一瞬间，这种兴奋——这种要完成灵魂里被封印的一种唯一使命带来的兴奋，冲破了这十八人灵魂里的壁障。就是这一刻，十八个普通人类武士，在心灵上，似乎越过了一段无法攀援的悬崖，让他们登临绝顶，俯瞰众生。而他们就是众生，众生又是他们。

那是什么？

那是己为天下任的觉醒。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似乎，天下众生所有的痛都是他们的痛，天下众生所有的乐都是他们的乐。

……

似乎是不容于这片天地的，一种灵魂境界的觉悟和苏醒。

这一刻，包括周一墨在内的所有人都坚信，只有斩了眼前这个已经被拉下神坛的“仙人”，他们才能完成自己灵魂最终的觉醒。

“斩——”每个人都只有这样一个心声。

“吱——”周一墨怀中包袱里的白狐“小雪”不知什么时候苏醒了，见周一墨要斩杀阵中已如烂泥般的修士，眼中深含不忍，轻唤着用细白的牙齿扯了扯周一墨的袖子。

毕竟是救过自己一命，陷入狂热的周一墨有了那么一瞬的迟疑。

“诸位道友，手下留情。”一声唱喏若九天之籁，就在这一刻响彻众人脑海，所有人在这一刻也被定身，无法动弹丝毫，就连神秘莫测的“诛仙阵”也停止了运转。

一位手搭拂尘，须发雪白，道袍雪白的老者，慈眉善目地凭空出现在广场上，手指一勾，阵中即将被周一墨等人斩杀如今完全崩溃的朝天鼻灵士便飞出了“诛仙阵”，摔倒在他脚下。

拂尘轻甩，“诛仙阵”消散，露出已经可以活动，但脸色依然潮红的十八人。

“不简单，十八个武士就能靠阵法诛杀高级灵士，只怕是上古仙阵。”仙风道骨的老者犹自赞叹。

“你……”周一墨修炼的 “盘若心经”最易正心神，最先醒悟过来，见其余众人眼神迷离，也无暇管顾老者，运起“盘若心经”对众人大喊：“哥哥们，醒醒，醒醒！”

众人这才慢慢清醒过来，一脸迷茫，看着眼前超凡出尘的老者。

“佛家真言？唔，小家伙似乎得了普净道友的传承呀？善缘、善缘！”老者抚须轻笑。

“老丈……”周一墨真心不知道如何称呼，此人给周一墨的感觉是深不可测，无可抗衡，站在那虽从容却给人一种天威不可纹丝冒犯的感觉，很强烈。

“小家伙，给老道一个面子，饶了我这不成器的徒儿如何？”老者又开口了，和煦如春风。

“可是……”

“我徒儿朝天虽不通世事人情，但本性纯良，自离开山门历练未曾伤害一凡人性命，罪不当诛呀。他从小喜爱探寻究竟，以灵药蛊惑凡间人贩为他拐骗来凡间带有武修血脉的孩童授业，也只为做一些研究，而且实际上也给了他们一场造化。”

“我去，长个朝天鼻子就叫朝天，你一身白发白须岂不该叫白毛？”周一墨恶搞地腹诽，嘴上却说：“可他害得我的哥哥嫂嫂们多年伤痛欲绝，更让哥哥们的一些江湖朋友为寻求孩子丧身，这又该怎么说？”

“朝天本意无恶，故善。他人悲欢离合，乃命。况乎以朝天灵修视凡人如蝼蚁，小家伙，你可曾在意过脚下蝼蚁之感受？”

“我？”周一墨细思，竟无言以对。

“可他，可他伤我兄长父亲双腿，致使老伯多年卧床……”

“师尊？你胡说！小子，我辈修士有至高无上的‘春秋令’需遵循，怎么可能伤了凡人？你道我是逆天无道的魔修么？当初，我只用灵术让那老头昏死，根本就是那几个凡间人贩子恼那老头伤了他们的人，才打断他双腿的。”朝天鼻子修士此时醒了过来，一看师尊在场便有了底气，尽管心有余悸，终是不能坠了师尊威风，反驳道。

周一墨迟疑了，连一旁大气也出不了的刘鸿升心中也迟疑了。至于其他人，刚醒过来，见那老头如天威降临，也是脸色惨白，说不得一句话。这是高阶修士对凡人的威压，无法反抗。

周一墨和其他人不同，知道“春秋令”的，这就让事情尴尬了。

“小家伙，你可是普净大师之徒？”老头见周一墨无法决断，岔开话题问道。

“倒是未曾见过他老人家。我是偶尔掉入他的结界才接了衣钵。”这老者给周一墨一种除了天威以外还很强烈的亲切感，便老实说道。

“天啦，是你小子。师尊，我就说我造的‘空间探测器’有用，能探测到上古，甚至远古结界嘛。当初我正是探测到这方圆百里内有结界存在，才停下游历，想破解结界，可是没想到，被这小子捷足先登。我说最近半年为什么再探测不到结界存在了，还以为我的探测器出了问题，原来……哦，我想起来了，半年前，我感觉到空间波动，应该就是结界破除引起的，而那天灵兽小白也逃出了我的‘梅花五行阵’——定是结界破除的空间波动牵引我的‘梅花五行阵’出了破绽，才致使小白逃离——是了，定然如此。师尊呀，你要给徒儿做主呀……”朝天鼻子灵士越说越悲，竟像个小孩一样当众抱着白胡子老头哭诉。

“你闭嘴，谁让你不务正业搞七搞八的？”老者训斥朝天鼻子一声后又对周一墨说：“普净大师当年对我有指点之恩，结下你我善缘。如今，朝天对你兄长有亏，结下孽缘。你我既然有缘，可愿拜入我门下，修灵问道？”老者一如既往和善地对周一墨说。

其余十七人，虽因威压不能言语，但都眼神热切地望着周一墨，显然是希望他能拜这大能为师。

周一墨环顾周朝，诸位兄长眼神灼灼让他又一次感动。

“可是，我在俗世还有许多未了恩怨。”

“那倒无妨。按我‘龙虎门’规矩，凡修炼到灵士就需入世历练修行，你这个朝天师兄便是百年前突破到灵士后入世修行的，只是不成器，好旁门左道，如今都未突破灵士修为。你已具灵士修为，按规矩，可回山门，也可入世修行。”老者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