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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姐眼尖得很,他那师傅的神色诡异阴冷,不是面善之人。
月白色的弯刃在明暗不清的室内,跳跃的烛火下发着寒人的光芒。这把刀的锋利的一下就可以把骨头都刺穿,地上那人的肚子开始不断有血水往外涌,活像个血洞,不一会儿他身下的衣裳已经被全部浸透。
几只苍蝇煽动着翅膀,打着圈圈的绕着这尸体打转。
弯刀的刀尖上头还残有几滴血淋淋的血滴,顺着匕首慢慢往下滑,在银白色匕首上留下一条血红色长长的血迹。
本小姐忍住想吐的冲动,于心不忍的看了眼地下那头到死也都没活明白的猪头,下意识的拔腿想跑。
卓剑一脸的隐忍,还想着和他那面冷心冷的师傅说说道理,我扶住额头,要不是他在地下室对我照顾有加看上去又像是个实心眼不懂变通的,本小姐放心不下,现在我已经跑了。
“师傅,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什么时候你把人命看的如同草芥了?师傅,我以前一直很敬重你,那是因为我觉得您明是非…我敬佩您的为人…为什么?”
老师傅不紧不慢擦拭刀刃,淡着眸子看他,唇边讥诮,“卓家的继承人,阳光下的世子,身份尊贵,可是居然这么天真,你说,你当这继承人,如何服众呢?”
那摊在地上的小孩全然已经被吓傻,坐在地上伸长双腿,眼神无助。
卓剑一脸坚定应上去,硬碰硬毫不服输,“以德服人,”
“师傅,我父亲从小教诲我,唯有高于众人的德行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强龙难压地头蛇,咱们都会载在地痞无赖手上,更何况眼前这尊大佛。
本小姐觉得卓剑这姿态不卑不亢很有王者之风,可是那老师傅手中亮着白光的匕首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我赶紧上前拉住他衣袖,用眼神示意他现在走为上策。
卓剑死了心眼的居然这种时候还放出一句狠话,“师傅,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但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向父亲如实禀告今天的事情,是非曲直,我们到时候再辩。”
豪气十足,可惜,现在你不过是个孤胆英雄啊。
老师傅眼中凶光毕露,手中月白色匕首在灯光下又闪一下。
千钧一发之际。
本小姐管不着了,火速拉起卓剑一只小手,飞也似的拔起小短腿就跑。
短腿虽短,胜在跑的不慢。
现在我们二人,调转情况,卓剑跑在我前头,一路拉着我没命往前跑。
这个地方选在郊外,一直跑着,除了树还是树,我们两个精疲力尽还是没能找到一条大路。跑着跑着,绕过一丛半我们身高的青草,终于看到前方青石小路上一匹瘦的磕碜的马立在上头正在吃草,而后头是比那瘦马更磕碜的破马车。
这种时候顾不上挑三拣四,身后林间惊起无数只飞鸟,方才钻过来的草丛簌簌作响。天边暗下来三分,我紧张的舌头打结,卓剑冷静的拉我跑向那辆马车。
“这马车应该是山上人用来运送物资的,破是破了点,借来用用还是可以,小应你坐在后头,我来驾马。”
他这话里头我听出了十成的把握,一时间居然觉得我们不像是在逃命。
卓剑一声厉喝,拉动缰绳,马车动了。我坐在后头望着后方数十个像是一只箭的身长体阔功夫了得正奋力赶在马车后头的人,害怕的额间流下冷汗,“卓剑,他们追来了…就在后头…”
卓剑沉稳得很,“你坐稳了。”
马车灵活的绕过一个又一个林间弯道,窄窄的青石路上,一辆破旧的马车速度飞快,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少。
我把头探回来,“卓剑,那些人都被你甩远了…”
他脸上丝毫没有喜色,沉下声音,“现在只是开始,今天要是逃不出去,我卓剑不会连累你,我今天要是真的死了,我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错信了师傅……”
马车继续飞驰,陡峭的林间小道都走了个干净,此时,面前的是一片寂静的大道。
周遭无边无际的稻田,半人高的稻穗长的茂密,四周寂静无声。
卓剑敏锐的很。冷下脸,“小应,有埋伏,你躲好了。”
“什么……”
话音未落,几只冷箭已经从远远近近的稻田,四面八方射过来。攻势密集,一点喘气的机会都没给我们。前头的那只瘦马悲壮的长嚎一声,马腿一软痛苦的摊在地上,很快闭上眼睛不动了,它的腹部穿了一只长长的箭。
这辆小小的马车很快被射成个筛子,本小姐瑟缩身子,害怕的发抖。
最后一只从后头射来的箭直接把马车顶整个射翻,然后车顶在地上像是粉末般碎的四分五裂。本小姐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卓剑挤进马车,很快的捂住我的嘴,伸出右手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
“走,下马车。”
身边不断有冷箭簌簌的穿过,所到之处密密麻麻的挤满了箭,卓剑和我拔腿在这稻间没命的跑着。
突然,就那么一瞬间,周围的景物像是静止了一样。
卓剑身形一顿,停下脚步,口中冒出一口鲜血,还有血从他前身一滴滴滴下去,是一只精致的小箭射穿他的肩膀。
卓剑眉头深锁,嘴唇发白,费力的伸出左手将那只小箭用力折断,再接着一鼓作气拔了出来。
做完这些,他额间的汗像豆子颗颗掉下,撕心裂肺长吼一声,瘦弱身子终于支撑不住,跪在地上。
我满眼珠子的眼泪,拉住他的手,带了哭腔,“卓剑,你怎么样,还撑不撑得住。”
他笑了一下,白色的牙齿上沾了血迹。最后还是强撑着站起来,一只手拉着我,一只手捂住伤口,厉喝一声,“跑!”
又是一只精致的小箭从我的脚边穿过,准确无误的朝卓剑射去,这一次射穿的是他整只大腿。
卓剑身子料峭,以跪姿栽倒在地。
簌簌的鲜血从箭口流出,他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额间青筋暴起。
我立在原地,再也受不了的放声大哭。
我去扶卓剑起来,卓剑半边身子靠着我,没走几步又无力的跌在地上。这几米的小路上满满的都是卓剑的鲜血,我撑住他一张脸,“不要睡,你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