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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起兵实属被逼无奈,现在北平危及,只有王弟能救我于水火。”朱棣追悔莫及地说。
宁王见朱棣如此悔悟,心一软便点了头,而对于朱棣求和的这件事情他表示非常满意,本来冰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来人,拿纸笔。”
于是宁王当着朱棣的面给皇帝写了一封信,诸如:燕王谋反实属被逼,我愿代燕王一死等等。
宁王派人把书信送到京城。
朱棣万分感谢地说,“谢王弟救我。”
“王兄这是什么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等皇上收到我的信,必然会撤兵。王兄不如在此多呆些时日,以叙我兄弟之情。”宁王说道。
“也罢也罢。”朱棣点头道。
于是宁王在王府设宴,日日与朱棣喝酒作乐。
而这段时间,朱能和谭渊等,已陆续带着士兵潜入大宁,并与朵颜三卫骑兵相互联系,以酒结交,然后赠与大量金银财宝。
那朵颜三卫骑兵本是蒙古军队,虽是彪悍,但是却贪财,不多久朱能等人已经和朵颜三卫骑兵混熟。
一日朱能和谭渊正在和朵颜三卫骑兵卫长大肆喝酒,喝到一半,朱能唉声叹气,表示无心再喝。
卫长不悦了,把酒坛砸了下来,“朱凶为何叹气?是不是嫌我这酒不够好?”
朱能故意摇了摇头,“并非卫长的就不好,而是朱某实在心中有愧,怎么还喝的下酒?”
谭渊听了,也配合地放下酒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卫长一脸纳闷,“谭千户怎么也愁眉苦脸的?”
朱能说,“我替卫长不甘啊。”
卫长豪爽地笑了笑,“我有什么不甘?我们有就有肉,有什么不甘?哈哈哈。”
“您身为彪悍的朵颜三卫骑兵卫长,带着如此一只英勇善战的军队,本该驰骋沙场,难道甘愿屈于宁王麾下,作壁上观?乱世之中方可出英雄,卫长难道要在这酒池肉林中度过一生?”
卫长沉思了片刻,坐了下去,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兄弟怕是不知,朝廷被要召宁王入京,宁王不入,皇上撤了他的兵,现在大宁除了我们都是些老兵残将,我也曾劝宁王与燕王殿下一起起兵,可是宁王至死不愿意,我们也只能在这过一天是一天。”
“那卫长若是有机会与燕王一同做大事,可否愿意?”朱能问道。
卫长小心谨慎地屏退左右,“朱凶这是什么意思?”
“不瞒卫长,这次我们殿下也已经入了城,现在正在宁王府与宁王叙旧呢。”
“哦?燕王此次前来只是叙旧?”
“自然不是,殿下早就看中了朵颜三卫骑兵的实力,此次前来正是想要跟宁王朵颜三卫骑兵一用。”
“此话当真?”
“当真,殿下还说,只要朵颜三卫骑兵立了功,必定会封官进爵,就不亏待。”
卫长左右看了看,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我堂堂三卫长,不在战场杀敌,却在这小小的大宁喝酒吃肉,实在惭愧。”
“卫长是个有抱负之人,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宁王却不一定借兵,到时候您还是得在这酒池肉林中过完一生了。”
“放屁!”卫长生气地把酒碗砸到地上,“他要是不同意,我就自己带着兵跟随燕王殿下,再不窝窝囊囊地呆在这。”
朱能激动地站起来,朝他拱了拱手,“卫长实乃真英雄也,我一定向殿下转达卫长的远大抱负,到时,我们与殿下一同干一番大事。”
“若是能杀敌立功,壮我朵颜三卫骑兵威风,朱兄便是我等的恩人!”卫长说道。
于是,为着各自的远大抱负,又是一顿猛喝。
朱棣在宁王府,也是日夜笙歌。
宁王日日大醉,与朱棣倒起苦水,“以前我们随父皇一同去打蒙古军,百万大军,浩浩荡荡地进了大草原,把那蒙古军打得落花流水,回去的时候百姓占满街道相迎,多威风啊……”
“可是你看看,王兄你看看,你看看现在,我堂堂的大明王爷,却被那毛头小儿关在这宁王府,可悲啊,可悲……”
说着又自己灌了一杯酒。
朱棣有些淡淡的醉意,双眼也有些迷蒙起来。
他望着远方,望着天空,想着以前自己还是逍遥王爷的时候,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保北平一方百姓的平安,如今呢?战火燃烧,身不由己,兄弟残杀……
“往事不可追……”
朱棣与宁王碰了一杯,两人又各自相视笑起来。
到了第四日,朱棣提出要走。
宁王挽留道,“朝廷还没有回音,你要去哪?”
朱棣笑了笑,“无妨,我回北平,怎么说我也是王爷,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顶多压进京。
“王兄,不如再等些时日。”
“不了,我实在放不下北平。”
宁王见劝不住,于是说道,“那我送你。”
“好。劳烦王弟。”
宁王带着朵颜三卫骑兵一起送朱棣到了郊外,并置酒饯行。
“王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还望王兄保重。”宁王把酒递到朱棣手中。
“多谢王弟此番为我求情,你的情深义重,朱棣永记于心。”说罢,将酒一饮而尽。
宁王又送来第二杯酒,“王兄,请多保重。”
朱棣望了望那酒,又望了望宁王那一脸真诚,笑了笑,说道,“王弟,你我虽不同母,但却胜于一母所出,此番战乱,实在是王兄被逼无奈,还望王弟,理解。”
说完,接过酒杯,却并不往嘴边送,而是往地上砸了去。
随着那酒杯一声清脆的碎裂,埋伏于四周的伏兵突然一拥而上,将宁王和他的军队团团围住。
宁王见这阵势,慌乱地退了两步,“王兄,你……”
他见朱棣的脸上已经再也找不到当时的那些愧疚与无奈,而是又恢复了往常的严肃与镇定,他的眼神如此坚定地看向他,刚刚的兄弟情深再也找不到丝毫的踪迹。
宁王这才反应过来,燕王哪是来求救的?是来攻城的。
宁王突然大笑起来,那一张好看的脸上尽是悲哀。
“王兄啊王兄,好大一个圈套,你将我们的手足之情置于何地?置于何地?”
朱棣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命令一旁的朱能,“把宁王带走。”
“我看谁敢动我!”宁王突然面漏凶光,“三卫长何在?”
卫长就在他身后,可是这时候那朵颜三卫骑兵哪还是他的兵?早已经成了朱棣的兵。
“你……你们,你们是要造反吗?”宁王大叫道。
可是任他怎么叫,朵颜三卫骑兵也是视而不见,任他被燕军押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