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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凡卸下重甲，只是朝诸位大臣微微点头，看都不看一眼在他面前低眉顺眼的胡亥，直接自其身旁路过。
身为帝王之尊，被李牧凡如此无视，胡亥脸上笑容僵硬，缓缓收敛，但他心中有怒，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语。
“大人此行辛苦了。”赵高连忙上前搀着李牧凡，恭维道。
李牧凡笑了笑：“都是些小打小闹罢了，不过此行收获倒是不小。”
他与霸王一战，借机突破到了内劲小成，也算是求仁得仁，没有白费这千里跋涉之行。
“诸位大人散了吧。”
李牧凡寒暄几句后，便遣散众人，独留赵高，说有事与他相商。
大军安顿后，他坐着行辇，与赵高一同来到自家宅邸。
“拿酒来。”
回到府上，李牧凡直接吩咐丫鬟，取了十几坛好酒，摆在席上，准备与赵高对饮。
“大人，可是有什么大事要交代？”
赵高满心疑惑，他看得出来，李牧凡似乎今日兴致极高，好像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
其实赵高没有猜错，李牧凡的确是心中放下了担子。
将项羽大军镇压后，大秦帝国再度趋于稳定，再无倾覆之危。
朝堂之上，他与赵高两人，更是手握国之重器，站在最巅峰，笼络了大半朝臣党羽，已经可以开始最后一步了。
篡秦！
只要扶赵高上位，他便算圆满完成任务，可以功成身退，返回现实世界了。
李牧凡并未开门见山的和赵高说此事，而是先给他倒上了酒。
两人饮至半醉，李牧凡才打开了话锋，说到正题。
“赵大人，可曾想过日后的事情？”
听到此话，赵高一怔，摆了摆手：“如今已经走到朝堂巅峰，还有何求？只要大秦不灭，我等便能高枕无忧，尽情享乐。”
“赵大人，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凤翱翔于千仞，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非主不依！”
赵高显然是喝多了，坐卧在地上，还是没转过弯来，面容通红，茫然摇头：“大人啊，你知道我没文化，有什么就明说啊，何必绕弯子呢？”
李牧凡叹了一口气，只能直白些，缓缓开口：“你认为，如今秦二世胡亥，此人如何？”
胡亥？
赵高嗤笑一声：“软弱无能，庸人之资，却无自知之明，心中有所野望，但能力根本不足与野心匹配。”
赵高的评价十分到位。
胡亥野心不小，一心想要重掌朝政，但却没有与之匹配的手段与能力。
“他若是始皇帝那般的雄主，我也甘心做治世之臣了，只可惜，他胡亥差远了。”
李牧凡听完赵高的评价后，脸上笑意更浓。
“既然胡亥非明主，那我们，何不把他废了，取而代之。”
他话语落下的刹那，让赵高浑身一抖，当下心头巨震，酒醒了大半。
“大人的意思是，要篡大秦江山？”赵高眼睛瞪得老大，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虽说在胡亥面前，一直极为猖狂，不将他放在眼中，但还真从来未曾想过，要颠覆大秦江山，改朝换代。
毕竟，挟天子与自立天子，是两回事，后者的阻力和反噬，实在太大了，若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怎么，赵大人没有这等胆魄？”李牧凡眼神微眯，沉声问道。
他沉默半晌，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咬牙点了点头：“既然大人有此心思，我自然鼎力相助。”
“届时，我会助大人压下朝中议论，废掉胡亥，让您顺利登基自立。”
李牧凡笑着饮下一杯烈酒：“谁说，我要称帝了？”
“要篡秦称帝的，不是我，是你，赵高！”
他话语落在赵高耳畔，无异于惊雷炸响，让赵高眼皮一跳。
他第一个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恐惧，连忙跪在了李牧凡面前。
“大人明鉴，小的不管走到哪一步，都深知自己只是一介阉人，这滔天的权柄富贵，都是大人所赐，只敢屈居大人之下，绝无二心啊。”
赵高声嘶力竭的吼着，一连磕了好几个头，丝毫不敢停下。
显然，他是将李牧凡的话语，当做了对他的试探。
李牧凡皱了皱眉，他还真没有想到，赵高会这么想，当即站起，把赵高从地上扶起。
“你不用多心，我并没有试你心思，方才之言，也是我的真心话。”
李牧凡与赵高说了许多，终于是打消了赵高心头的惊惧，相信李牧凡，是真想要让他当这天下共主。
“都尉大人，可您为何没有这等心思？”赵高还是有些疑惑，李牧凡一直在帮他，连这人间帝王的位置，都愿意冒大不韪替他夺取，就算是至亲血脉，尚且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你不会明白的。”
“万乘之尊在旁人看来，或许具备致命的吸引力，能引无数英雄趋之若鹜，但在我心中，此间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
李牧凡幽幽一叹，他知道，就算他说了，赵高也理解不了。
“可我是一介阉人，就算夺了皇位，日后恐怕也无法承袭后代了。”
赵高有些压抑与为难，纵观史册，历朝历代，有外戚干政，权臣夺位，将军黄袍加身，但唯独太监，哪怕再如何独揽大权，都没有出现篡位江山的情况。
归根究底，就是因为，太监无子嗣，没有办法把江山万世一系的传下去。
只要他一死，江山便会再度易主，届时只捞到些许生前风光，此身埋入黄土后，会遗臭万年。
李牧凡听完他的顾虑之处，并没有眉头紧锁，事实上这件事情，他之前就考虑过了，并不是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
长生药，马上就要出来了，只要崔文子将长生药练成，李牧凡便直接赠与一颗给赵高。
在此间世界，有天星磁场笼罩，长生药最少能让人长生两千多年，这样的话，何须后人来执掌江山。
万世一系，哪有万世一人来的痛快！
“我有仙丹相赠，保你千年长生！”李牧凡智珠在握，缓缓道来。
在听完了李牧凡的所有计划后，赵高仍有些震撼和不可置信。
这世间真有灵丹妙药，能让人长生不老？
若是旁人与他说这话，他早就给对方打上了胡言乱语的标签，可说此话的人是李牧凡，他倒是有些相信了。
在他眼中，李牧凡一直是个极度神秘，又神通广大之人，算无遗策，连始皇帝何时驾崩，都能算的一清二楚。
“既然承蒙都尉厚爱，我便与都尉一同起事，篡了这大秦江山！”
最终，赵高忍不住答应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