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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恶匪现

火堆覆灭,四周一下陷入了黑暗。林青阳两眼抹黑,待适应了黑暗,这一耽搁的时间,远处的马蹄声轰隆隆的越来越近了,听声音密集凌乱,马蹄嘶鸣,不知有多少人马。

这人迹罕见的山谷,怎么会有马蹄声?林青阳在的钻进草堆空当时间猜测着。

忽然一个念头林青阳跃入脑海,难不成也是和他们一样夜宿山谷的人?不可能,林青阳否定了这个猜测。这么多人马,都可开地安营扎寨了,何必夜宿这荒野。

难道是看到了刚才的火堆被吸引过来的?山谷杂草有一人高,他们起的火堆不大,亮度不够,即使人在马上也是一样,不靠近根本看不到。林青阳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正在猜想时,身旁的吴恨猛地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不要动!”

三人纹丝不动的站在在高草中,灰蒙蒙的月光照在三个人身上,远远看去就像谷中枯死的树干。林青阳吸气屏息,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从三人旁边百米处呼啸而过。马背上人声嚷嚷,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三人枯木一样站在草堆,等到马蹄越来越远,林青阳神色紧张的四周张望,刚要开口询问,林小碗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嘴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林青阳心里很是诧异,难不成又有人要来?见吴恨一副以林小碗唯命是从的样子,他脸色神色也不由沉重起来。

待马蹄声渐行渐远渐终于消失在山谷,山谷一下子陷入了安静。正在此时,刚才三人休憩的火堆旁的草丛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过了不久,只见草枝向两旁拨开,两个黑溜溜的人头探出草丛。

借着灰蒙蒙的月光,林青阳看见是一高一矮两个人影。高个子膀阔腰圆,手里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敞胸露怀,胸口隐隐可见一道可怖的刀疤。站在高个子旁边的矮个子,佝偻着腰,不及高个子肩膀高。但他右边肩膀高出左边肩膀一大截,黑乎乎的,看起来异常怪异。

高个子在林青阳三人刚休憩的火堆旁转了几圈,旋即发出破锣一样的声音,向旁边的矮个子嘲笑道:“牛老弟,你未免太多疑了,这里一个鬼影都没有。”

高个子口中的牛老弟“咦”了一声,伸手摸了摸有肩膀怪异的东西,奇怪道:“我驯养三目鹰一辈子,和三目鹰早已心意相通。刚才它在半空盘旋,分明提醒我这里有人影出没。奇了怪了。”

“马有失蹄,鹰也有失眼的时候,我看,肯定是你的三目鹰今天飞了一天飞累了,多半看花了眼,不奇怪不奇怪。既然见不到人,那不如我们这就回去。”高个子边晃着手里的大刀边解释。

林青阳躲在暗处,此刻月亮探出乌云,借着蒙蒙的月光,林青阳分明看到了刀尖已经凝固暗红色的血液,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原来这鬼鬼祟祟的高个子和“牛老弟”正是恶人峰的恶匪之中的二员。恶人峰恶匪头目,占山为王,平日下山烧杀劫掠,荼毒四方,积累了极多的财富。恶匪多是穷凶极恶贪财之徒,也有一些民间奇淫巧技之人,慕财而来。

训鹰人“牛老弟”便是其中一人。此人家族世代养鹰,他继承族法,养的鹰体格健硕,目光锐利,恶人峰恶匪出山回寨,三目鹰f都在天空盘旋巡视,多次化解了官府的围剿,立下了赫赫功劳。母凭子贵,这牛老弟便是凭着三目鹰,得到了马桶里的信任和器重,在恶匪中充当起重要的军师角色。

牛老弟低头打量脚下的平地,林青阳暗暗庆幸,幸好林小碗眼疾脚快,把柴火都用土掩埋了,不然被瞧出了蹊跷,不知又会惹来什么大祸。牛老弟看了一会才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冷冷道:“那好,我们这就回去。”

两人说完,就钻进了草丛,拨草声窸窸窣窣的慢慢消失,看来是走远了。

草里的林小碗紧绷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心有余悸的对吴恨林青阳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这!”

林青阳举目向四周望去,此时月光已被乌云遮住,只见野草蛮蛮,随风舞动,挡在眼前。哪里能看清什么?心里没了主意,便向林小碗问道:“师姐,我们现在怎么走?”

林小碗小脸沉吟着,好一会才抬头,似乎下了决心:“我们就顺着之前马蹄声响起的地方走。如果我猜测的没错,我们今晚就可出这双驼山。”

“此话怎讲?”林小碗高深的一句话,让林青阳一时迷糊了。

“林木头,你仔细想想,山谷中群马突然出现,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林小碗不答反问时,人已经走出了藏身的草丛。

林青阳若有所思点点头,心里又有一个疑问冒了出来:“马不跑山,莫非?”

吴恨跟着林小碗走了出去,他抬头极力远眺,认准了方向,语气有一丝恍然,此时打断了林青阳,道:“师姐所猜测的,应该是这恶人峰山底下,有山洞可穿山而过。”

“正是,”林小碗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疾不徐道:“山匪下山,不可能每次都翻山,那样太过耗费体力。而且恶人峰不能走马。我们站的这个山谷,十有**,就是恶匪老巢了。”

林青阳听了林小碗的分析,自己再琢磨一遍,觉得十分有理。此次三人商议讨论如何过山,没想到误打误撞,竟在恶匪老巢烤起了卤鸡!回想起来,后脑勺一阵发凉。

林青阳此刻心情,只想离恶匪老巢远一点。他把一直背着的包裹提了提,布结紧了紧,猛吸两口气,平缓了一下紧张的心情,不等林小碗提醒,便催促道:“此处非久留之地,我们快走吧!”

吴恨林小碗正有此意,也不再言语,正要动身时,身后的草丛有了动静,三人提心吊胆,那细微的窸窸窣窣听的格外清楚,也格外熟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林青阳刚有所放松的心弦猛的紧绷起来,心跳动的无比剧烈,扑腾扑腾好像要挤出胸腔,他猛的拽住吴恨林小碗的手。

“往前跑!不要回头!”林青阳大吼一句。

林青阳拉拽着醒悟过来的吴恨林小碗,速度极快的冲进了野草丛。

才走出草丛的两个恶匪心里郁闷不已,刚用了一招欲擒故纵的把戏,想要把躲藏起来的人引出来。事实证明这条计策相当有用,一下子引出了三人。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还没拦下盘问,一晃眼就三人就不见了踪影。

牛老弟冷笑一声,虽未听到林青阳三人对恶匪低声的分析,但从一个年轻人冒冒失失的吼叫,便可知道这三人只是不知何故闯进这谷中的愣头青,绝不是官府派来的追兵。当下收起搬救兵的心思,一个武功不俗的副帮主,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于是对高个子做了一个手势,高个子会意,便随着三人踏草而过的声音追了上去。

林青阳拽着吴恨林小碗拼命狂奔,在野草交织的黑暗中也不知道逃到了哪里,正四顾奔逃时,脚下忽然一痛,失去平缓的林青阳哎呀一声怪叫,一下摔倒在地。

此处是一个斜坡,林青阳摔倒后被巨大的惯性带的一路翻滚,所幸有野草缓冲,身体没有大碍,只是翻滚的晕头转向,晚上吃的卤鸡差一点就吐出来了。

吴恨林小碗刹那时感觉手臂一空,听到林青阳的怪叫便都迅速的停下来。转头四目相顾,哪还有林青阳的影子。

林青阳躺地下好一会才缓过神,颤颤巍巍站起来时,已经分不出方向。他摸了摸背上的包裹,一时六神无主。只好原地等待。

林青阳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黑暗中,就算他再故作镇定,心里也不禁发毛。又站了好一会,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踏草声,林青阳心里一喜,看来是林小碗他们来寻他来了。

他睁大眼睛盯着草声方向,模模糊糊中,真是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料想夜黑风高,两个恶匪在黑暗里不可能那么快寻踪跟到自己三人,林青阳心里犹豫了半会,就要张嘴叫:师姐!在这里!

刚要张嘴,脑后忽然伸出一只柔白玉手一下捂住他的嘴巴,林青阳的话被闷进了喉咙。

鼻中闻到一股淡淡清香,如萦似绕,醉人心神。

正要回头确认时,那手突然发力,林青阳连嘴带鼻全被捂住。

林青阳口鼻被塞,忙静心屏息,待耳中听到窸窸窣窣踏草声远去时,耳边又传来一句愤怒无比的骂声:“林木头,你脑子装的都是酱油膏吗?!”

林青阳用力掰开捂住嘴的玉手,这林小碗人都走了,竟然还不放手!可见她是何其愤怒。林青阳大气刚喘完,便忙不迭的解释:“师姐,那两恶匪凶神恶煞,我见其去而复返,其心可见!”此时林青阳已经知道他认错了人。

林小碗仍是恨恨训斥道:“两个恶匪,有什么可怕的?你冒冒失失的,万一惹急了他们,他们通报群匪来了,那才是不妙!”

林青阳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林小碗又道:“两人不可留,我们要趁早解决了他们。”

“你早有法子,为何不早说?”林青阳心里有些郁闷,但也不敢责问,只在心底暗暗嘀咕。

林小碗见林青阳反常的不顶嘴,便知他情绪,便答道:“我真气薄弱,这飞剑之术不能随心而发。”说着,袖口一抖,一把在黑暗中仍银光闪闪的小剑便握在了手中。

林小碗在林青阳面前闭上眼睛,口中低声念着一串冗长的口诀,林青阳感到林小碗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见往日喜怒无常,身上透着一股肃穆威严,良久,林小碗忽的睁开眼睛,把小剑往空中一抛。

“去!”林小碗轻喝一句。

林青阳心里震撼不已,这小师姐竟还留了一手。忙抬头望着银色小剑。只见那小剑在林小碗头顶盘旋一圈,听到林小碗的轻喝,仿佛听到了主人的命令一般,瞬间化为一道银光没入了草丛中,看其轨迹,正是两个恶匪去的方向。

银光小剑没入草丛的瞬间,“啊!”,一瞬间便传来高个恶匪破锣般的惊叫,“什么东西偷袭我!”

“铁头?铁头?”一阵嘈杂的声音过后,牛老弟又惊又惧的吼叫传入两人耳中,“是飞剑!前辈饶命!前辈”求饶的话还没说完,也便没了声息。

自己逃了这么久,害怕了这么久的两个恶匪,就这么轻易解决了?林青阳愕然无语。

林小碗收起小剑,嘴角微微上翘,月光蒙砂般照在她的脸上,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青阳。

“师姐,你既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们又何必这么窝气的乱窜,直接大摇大摆的走就得了!”林青阳摸了摸鼻子,有些怪罪道。

“我答应了许前辈要照顾好你们,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林小碗嗔怒道,“这黑不隆冬的山谷,万一恶匪悍不畏死冲撞起来,冲散我们,我去哪给你这根木头收尸?”

林青阳心里也有些意外,没想到林小碗是因自己二人而有所顾忌。被一番嗔骂竟无言以对。同时心中有意外,也有一丝感动,不由道:“谢师姐!我和小恨一介凡人,不懂武功,真是拖累师姐了。”

正在林青阳说话之时,一阵让人头皮发颤的鸣叫响彻山谷。林青阳被这声鸣叫恍惚了心神,止住了对话,心中诧异:是什么东西?

他收住心神寻声望去,只见两个死去恶匪方向的草丛里,飞出一只羽翅半丈之长的飞禽。正是此飞禽翅膀一扇一合间,带出的一声声凄厉悲绝的啼鸣。

林小碗微微上翘的嘴角,眨眼间紧抿了回去。飞禽的哀鸣,在四周山谷回荡,激起一阵阵野兽嚎叫。

林青阳紧紧拽着林小碗手臂,“是狼嚎!”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丝惊慌。

林小碗把飞剑收进衣袖,望着仍在鸣叫的飞禽,紧蹙着秀眉,道:“此飞禽便是‘牛老弟’驯养的三目鹰,群匪听到鹰鸣,怕会急速往此地追来。林木头,我们先汇合吴师弟!”

“好!”

两人回去寻到原地等候的吴恨,耽搁一会的功夫,谷中回响着一阵嘈杂的呼喝声。三人刚才被林青阳拉住逃命,方向已经打乱。吴恨抹黑带路也不知道走到哪个位置。隐隐一阵轰隆隆马蹄声由远及近,三人听见不由均心头大乱。

走在最后的林青阳跟着二人闷头走了一阵,嘈杂的人声马声已经近在身后。

吴恨见实在没有办法,一咬牙,提议道:“不如我们先躲起来?”

林小碗一口否决了他:“此处地形我们不熟,盲目乱窜,又能躲到哪里去?”

此时在后面林青阳叫住了吴恨林小碗:“小恨,师姐!既然躲不掉。人脚又始终不及马快,我们被追上是迟早的事情。你们停下,我有一个法子。你们看可行不可行!”

吴恨知事情紧张,林青阳不会有心开玩笑,便问道:“青阳,你有什么法子,快快说出来。”

林青阳解开布结,把背上包不离身的包裹放在地上,眼睛闪过一丝决然,道:“我进山之前,便有考虑如何对付狼群。”

林小碗见林青阳蹲在地上,从包裹里掏出****罐罐,不知其意,问道:“你带着这些东西,就是你的法子?”

“正是!”林青阳呼喝两人上前,道:“这些是我从村里买来的灯油,我本想是放火驱狼。如今狼群未见,恶匪先来。恶狼恶匪都不是好东西,死不足惜!你们过来帮忙,我们今晚就放火,烧了这双驼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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