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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揭开尤明伤口上的青布,替他擦掉涂抹的乌斯土药,仔细查看了尤明身上的伤口,见其恢复神速,很是惊奇,说道:“年轻人,你来到草原,得到了长生天的护佑才能康复得这么快,再敷一次药,就能痊愈了!”

尤明心想:“天神保佑我恢复得快,怎么不保佑我不出事呢?”他关心的不在于此,“嗯”了一声,问道:“老人家,我的衣服在哪?”

那老妇人指着一旁道:“你的衣服沾满了血迹和污物,我们帮你除下,为你准备了一身新的衣服。”

尤明顺着老妇人所指看过去,见几件衣服堆叠在那儿,可能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扔掉了,那都不是重点,问道:“还看到我别的东西吗?”

老妇人给那年轻女子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来给尤明重新涂药,听尤明问起,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丈夫送你回来时,你就只穿着那一身衣服,并没看到什么别的东西。怎么了,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丢了吗?”

尤明摇了摇头道:“没……没什么……”心想若神鞭还留在事发地,到时候自己再去找,应该能找到的。

老妇人每擦掉一处伤口的药后,年轻女子便上前替尤明敷药,并用青布盖在上面,以免盖上被子时被蹭掉。

尤明心事重重,倒也没怎么注意这年轻女子长什么模样。他伤口已经很浅,所以这次敷药倒也不怎么难。两人替尤明换好药后,替他盖好被子,便离开了帐篷。

不一会儿,又有人走进帐篷,尤明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就听一苍劲的声音道:“哈哈哈年轻人,老夫驰骋草原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能在凶猛的狼口中活下来的,你是第一个!”

这多半是救命恩人到了,尤明连忙道:“多谢前辈相救的大恩!”

那老人走近,蹲在尤明身旁,哈哈笑道:“年轻人,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身手,老夫很是佩服啊!”

尤明仔细回想昨晚的情景,自己被狼咬中喉咙之前的事都记得清晰,可之后的事则十分模糊,与梦境有些缠绕不清。

昨晚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无数细节接连闪过,终于想起自己曾亲眼所见的,有一头狼的头上插着一枝箭!

“老人家,是您昨晚射箭救我的吗?”

那老人侧过头去,笑道:“老夫年老力衰,早不复当年之勇,一箭射偏,差点害了你的性命。”

尤明听得一头雾水,那老人低下头继续道:“我本是想一箭射死咬中你脖子的头狼,可箭射偏了……好在你神力无敌,竟能一鞭打得那巨狼血肉横飞!你有这本事,是可以自救的,老夫自作多情,那一箭若射得再偏些,岂不是……”

尤明心知那射偏的一箭虽然惊险,但歪打正着了非常关键,这确实是大恩,后续疗伤虽没什么用,但善意可嘉,于是连连称谢,然后询问了老人的来历。

原来这些老人名为古达,是刚才那位老妇人的丈夫,他们是游牧到此地的乌斯牧民。族群的青壮年都被乌斯大汗征调去了,所以这里只有一些老人和妇孺。古达年轻时曾随大汗征战四方,杀敌无数,得了许多赏赐,如今年岁大了,便把立功的机会给了后人。

这些天隐约感觉有恶狼滋扰,古达便带着所有人严加防备。昨晚听到第一声狼嗥,便以为狼群可能来袭。可等了许久也没见到狼的踪影。后来狼嗥声从更远的地方传来,紧接着便是那一声离奇的巨响。

古达老人以为此地有变,带着几个十来岁的小孩驾马前来探查,刚到就发现季霖儿在逃避狼群追逐,然后才发现了被狼按在地上的尤明,本以为他自己毙命,可发现他还有动静,便想一箭射死中间的巨狼,没想到竟然射偏了,刚好把咬住尤明左手的狼射死。尤明迷迷糊糊中抬起左手一鞭打中了咬他脖子的巨狼,也吓跑了其他几头,这才保住了自己性命。

古达和几个小孩见此情形,也不免大惊失色,不过立刻缓过神来,驱赶了其他受惊的狼,解了季霖儿之围。

古达老人见尤明如此威猛,便以为他身手不凡。那些妇人听说了他的事迹,皆称他是被天神护佑……

尤明听得瞪口呆,古达老人让他好好休息,安心养伤,离开了帐篷。

尤明躺在那里,因为身上涂了药,又没穿衣服,不能轻易乱动,觉得很不舒服,十分后悔涂上了这些药。

隔了不知多久,一道光照射进来,又有人走了进来。

尤明偏过头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嘻嘻笑道:“你醒了。”

来者让他如此开心,除了季霖儿还会有谁?

尤明的开心可没持续太久。

季霖儿一语不发,怒气冲冲走了过来,尤明清楚看到,她手上握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

尤明心脏砰砰直跳,颤声道:“季姑娘……你要干什么……”

季霖儿走到尤明身旁,猛地把短刀往地上一掷,正正插在尤明耳边!

尤明吓得惊叫连连,直到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异样,才缓过神来,看着季霖儿凶狠的目光,想起了初见时被她折磨的往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把我害得好惨!”季霖儿俯下身子,用手指狠狠地戳着尤明的额头。

尤明虽被戳得有些不舒服,但也已看出来,季霖儿只是心中不快来撒娇而已,并不会伤害他。他不知季霖儿为何如此,但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卖惨比什么解释都要管用。

“哎哟,疼疼疼!”尤明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

果不其然,季霖儿不再戳他,“哼”了一声道:“疼疼疼,疼死你才好!”

“哎哟……”尤明依旧紧闭着眼,皱着眉头。

“你不是抢着执夜吗,说要保护我吗?怎么还把狼给招来,弄成这个样子?!”

尤明心想:“第一,你也抢着执夜,却先睡着了,怪得着我吗;第二,狼也不是我招来的啊……”直勾勾盯着季霖儿,不敢说话……他忘了自己那时对季霖儿想入非非时,确实放松了警惕,给了狼群可趁之机。

“为了救你,我不得不跟那些贼人低声下气、苦苦相求,丢尽了我大楚的脸,你知不知道!?”季霖儿看尤明瞪着大眼却不说话,怒气又起,又开始戳尤明的额头……

尤明大呼求饶,心中也已明了:“原来是为这事生气……”

他本想解释:“乌斯人也有好人……”但觉得季霖儿根本不会听,便道:“你若怪我丢了你的脸,那你就杀了我吧!”

季霖儿怒道:“我付出那么大代价求人救你,把你杀掉,岂不是便宜了你!”

“那……那你带刀开干什么……”尤明看着耳边这把短刀,心有余悸。

季霖儿从抽出短刀,在尤明眼前晃了晃,道:“我找他们借了把刀,想替你把头发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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