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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肃穆安宁的光明教廷中央大教堂最深处,祷告大厅。
神子阿莱特站在大厅中光明神费恩的象征物——巨大的金色十字之前,一如既往的,朦胧的光辉掩盖住了他的面容,澄澈的光明气息令人心平意静。
蒙布朗克走进这祷告大厅之后一眼便见到了背对着他的神子阿莱特,听见蒙布朗克的脚步声的阿莱特转身看向蒙布朗克。
“神子大人!”
“回来了,蒙布朗克,这次辛苦你了。”
“不辛苦,神子大人我……”
“你的心里存有疑虑,是因为米历亚斯的事情吗?”
面对着眼神略为迟疑的蒙布朗克,从他的手中接过曾经装有神之血的圣瓶,阿莱特说出了令蒙布朗克疑虑的部分原因。
“……不全是,神子大人,我只是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真的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吗?”
想起了曾经在费多兰村外的那片死地,从那时候起蒙布朗克便对眼前的神子阿莱特的行径存有疑虑,那不是神的教典中倡导的行为,更不应该是神的地上行者——神之子所应做出的。
“是吗?是这样啊,蒙布朗克你终于开始思考我与我父费恩之间的区别这件事了,确实这件事情里我最初是依据我父的启示行事,为了新的光明诞生,只是在这最后我也不禁掺杂一丝我的私心。”
“神子……大人?”
面对着神子阿莱特直接的自白,蒙布朗克有些不可置信,他难以相信一直作为神的化身,无比精确的遵从神的谕旨数千年的神子阿莱特会存有自己的私心,然后做出那种事情,于是他又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之中。
“……蒙布朗克,不要再去接触米历亚斯了,他之后的人生便由他自己去抉择,不能再干涉他了……”
“什么?这怎么能行……难道您从来不曾想让米历亚斯成为圣庭骑士吗?”
蒙布朗克闻言从自己的疑惑中惊醒,惊愕了片刻之后,他想到了这个可能。
神子阿莱特默然,转身望向光明神的象征十字,许久之后说道:“是的,他的未来不属于教廷。”
“这怎么行!让他修行斗气却不接纳他进入教廷,这不是害了他吗?”
“蒙布朗克你……难道还没有认清他的本质吗?”
“本质?”
“是的,他没有成为被抑制者的可能性。”
“是吗?是这样……您一开始就知道吗?”
“是的。”
“那您在最初的时候又为什么让他学习斗气?”
再次回身看着眼前突然激动起来的蒙布朗克,感受到他对自己态度的变化,神子阿莱特终于有些颔首,然后语气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似是有些感叹的说道:“因为这正是他所期待着的!”
“什……么?”
“因他的本质,因他的起源,因我最初的期待,他……回应了我的期待,自愿如此。”
听着神子阿莱特语气复杂的回答,蒙布朗克突然一惊,回想起了与米历亚斯相处的时刻以及最初相见时感受到的些微异样,许久的沉默后理解了一些神子阿莱特的话。
“那您又为什么明知如此,还要将他引导进骑士的道路呢?”
“因为在我理解他的本质之前,我接收到了……我父的启示!”
“……即便如此,米历亚斯他依旧是我的学生,我作为老师不能不管他,也请您不要阻止我之后的行为。”
目视着沉默之后变得坚定的蒙布朗克,神子阿莱特光辉笼罩下的眼神有些闪烁,但是最终没有再多说着什么。
直至蒙布朗克默默的走出中央大教堂,神子阿莱特才从思考之中醒觉。
“是这样吗?我父的启示已经偏移了……因我最初的私心吗?”
只有一人的中央大教堂之中,神子的话没有得到人的回应,唯有光明之神费恩的象征突然发出淡淡的光芒。
“必然如此的……命运!”
像是为了解答,像是某种叹息,神子阿莱特听到只有他听得到的神之启示后猛然抬头。
许久,他缓缓回身,开始向神祈祷着。
……
中央大教堂的过道之中,蒙布朗克与一个白发老人走在一起,那是他刚离开大教堂最深处的祈祷大厅之时在门外遇见到的,等待着他的光明教廷现任大主教费舍纳。
身上穿着白底金纹的宽大教袍,脸上满布皱纹眼神却依旧精神奕奕的老人表情很是平静,只是默默的陪着沉默不语,眼神闪动,明显在思考着什么的蒙布朗克走在只有两人的过道。
“有劳大主教大人您费心了。”
许久,蒙布朗克向身旁的大主教道谢。
“嗯,想通了吗?”
“……我一直以为神子大人与神是相等的……”
“只是没想到他也存有私心是吗?孩子。”
“是的。”
蒙布朗克一开口费舍纳便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因为当年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只不过现在换成他来开导蒙布朗克,想到这里他的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怀念。
“孩子,你要记住,神子大人他并非神,仅仅只是神的化身,在这恩委纳德大陆历经了数千年的时间,非神的他产生私心是很自然的事情。”
“嗯,我知道,大主教大人,只是神子大人的做法未免过于出格,并且对米历亚斯未免太过不公了。”
蒙布朗克并不是对神子阿莱特存有自己的私心而烦恼,而是对这样的他的行为存有不满,认为他的行为违背了神的教诲。
费舍纳敏锐的看出了这一点,顿时有些沉默,他不禁想起曾经的自己,无比的崇拜遵从着神的启示的神子阿莱特,在得知神子也存有自己的私心后还是经过自己的恩师一番开导才想通的,这样一比较,费舍纳顿时觉得蒙布朗克比自己要虔诚于神。
不过在想到米历亚斯的时候他也不禁有些皱眉,从神子阿莱特处知道一切的他其实也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对待米历亚斯比较好,不过看着此时的蒙布朗克,他心头一动。
“那个孩子吗?处于我的立场,我也不便去干涉神子大人的决定……当然我与教廷也不会成为你的阻碍,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说实在的,其实我有些期待那个孩子成为圣庭骑士的一刻。”
“多谢大主教大人您的谅解。”
蒙布朗克知道费舍纳作为大主教的难处,知道他不可能带头违背神子阿莱特所象征的神的启示,对此蒙布朗克心怀感激。
一会之后,蒙布朗克走出中央大教堂,费舍纳望着蒙布朗克渐行渐远的身影,沉吟片刻后回身走向中央大教堂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