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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圈绽放金芒。光圈外的人很惊讶，光圈里的人更是惊讶。
柳青看着对面的青衫少年，惊讶之余有些疑惑。
有了疑惑，自然便会发问。
“为什么是我？”
自己与青衫少年不过见了一面，未曾有过节。即便在前十之中，自己也绝不是最弱的。
对面的少年并没有给他答案。
柳青拉扯出了勉强的笑容，很有礼貌道：“既然没有理由，请出剑吧。”
语落，便听见有剑出鞘。
剑在柳青手里，青衫少年没有出剑。
起剑之势已有大家风范，可见柳青绝非寻常人家。
不是寻常人家，自然比寻常人家更在意一些东西。
比如礼数。
比如尊重。
同为习剑之人，少年的剑指给了柳青极为深刻的印象。
虽不知少年师承何处，但如此厉害的剑指，他剑道上的造诣定然远超常人。
但是苏炼没有出剑。
对于剑修而言，不出剑便意味着没有使他拔剑的资格。
柳青怒极反笑，手上元气已经沸腾。
“剑修都是高傲之人，但你比我想象得更加高傲，更何况我也很高傲。”
一柄墨绿色的细剑凭空而出，就像被风吹掉的柳条。
因为细，所以难以辨识。
……
战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第六个光圈。
这是前十唯一被人挑战的人。
更何况发起挑战的还是那个神秘的少年。
然后，人们看到一抹绿色在金色光幕上闪过，战台上少了一个人。
……
光幕没有消失，挑战没有结束，战台上当然不可能少一个人。
关过飞也看见了那一抹绿，轻蔑道：“细剑？”
男子修细剑，未免有失气概，寻常人都会觉得怪异，关过飞这样大家族出来的人，自然更是瞧不起。
紧接着他便看到一道残影。
速度太快有时便会产生错觉，尤其是对未曾修炼的普通人来说。
那道残影突袭而至，关过飞微微挑眉，终于收起轻视。
如此速度，即便是他也难以匹及。
如果连人影剑影都看不清，又该如何应敌？
苏磬细细茗茶，这茶是今年初春刚采的，很是新鲜。
“听闻柳家祖上有传下来一本柳影剑谱？”
三长老坐在一旁，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问，有些诧异地回答道：“柳家一直想靠这本剑谱重振家族。”
“自创剑诀，柳家老祖的确是人才，只怕柳家那个老糊涂这辈子都不明白，一个家族最重要当然是人。”
“没有人，给你一本绝世剑谱又有何用？”
“倒是没有想到柳家出了柳青这个小羊羔子，只是这柳老鬼不把他当宝，送来我苏家干什么？”
三长老听苏磬贬低柳家，心想，柳家的剑招也是极为出名。
然后又想起了苏柳家主间的往事，只好假装没有听见苏磬说的话。
……
剑光细若柳丝，随风而起。
战台上的人见此，神色大变，如此精湛的剑术，如何能挡？
苏炼闭上双眼，退后三步。
剑未至，人先退，无论怎么看，青衫少年都落了下风。
只是他为何要闭上双眼，难道又要认输？
剑随风起，自然要有风。
有风便有迹。
初春多雨，昨夜刚下了夜雨。
风中有淡淡的湿意。
风中有浓浓的剑意。
剑再快，也快不过风。
苏炼再退一步，一道剑意从他面前掠过。离他仅仅一步之差。
柳青眉头轻挑，不料第一剑竟是落空。
于是又是一剑。
苏炼再退一步。
……
三剑之后，柳青持剑后退。
剑势已过，再发起猛攻已无意义，更何况，三剑不中，这本来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第一件剑从苏炼面前掠过。
第二剑从苏炼右肩擦过。
第三剑从苏炼脚下突起。
每一剑离苏炼都不过一步之距。
然而这一步却犹如天堑。
青衫少年依旧面不改色，仿佛那三步只是他随意而跨。
柳青不敢怠慢，神色凝重。
“你的确应该骄傲，请指教。”
苏炼觉察到他身上的浓浓战意，随即睁开眼睛。
柳青剑势已起，漫天剑意沸腾。
淡淡的绿色柳叶飘满天空。
每一片柳叶都是剑意。
剑意连成线。
线结为网。
谁能躲得过？
谁也躲不过。
……
“柳家终于出了一个能挑梁子的人了。”苏磬笑看着漫天剑意。
剑意沸腾，金色光幕开始有些黯淡。
场内都是修者，若非光幕，普通人怎能在外安全观战？
难道光幕竟阻挡不了这剑意？
场外的人脸上满是惊恐。
光幕没有破。
只是场外尚是如此，剑意所指的青衫少年应该承受多大压力？
……
脸上有些疼。
青衫开始有了裂口。
剑意。
都是剑意。
无处可躲？
那便不躲了。
苏炼抬起手，手上剑印已结。
他依旧没有出剑。
并非是不愿出剑，而是没有剑。
没有剑，自然无法出剑。
不出剑，便使不出剑招。
……
柳青剑起。
剑意向着苏炼蜂拥而至。
就像滴落在各处的雨滴，汇聚在一起，成了小溪，化作小河，向着大海奔去。
遇山破山，遇川破川。
大河势不可挡。
突然，空气中多了一丝秋意。
冬至已过，现在是立春。
何来秋意？
秋意越来越浓，如果说刚开始是初秋，现在便已是深秋。
最初觉察这抹秋意的不是柳青。
也不是关过飞。
而是阁楼之上的苏磬。
秋意出，苏磬色变。
紧接着，便是三长老。
三长老震惊地看着苏磬，难不成这少年是你的私生子？
……
秋意起。
秋意浓。
大河遇到了一座山。
山有千丈高。
无法破山。
柳青神色凝重，剑招再变。
既然无法破山，那便绕过去。
大河翻腾，就要绕山。
然后山便成了川。
千丈山川，如何破？
……
剑意如柳叶纷飞。
一抹秋意触碰柳叶，柳叶枯萎。
然后漫天秋意，柳叶枯落满地。
……
秋意浓。
不是剑招，而是剑意。
苏家剑诀第三层大成之势，凡是领悟剑意者，便有资格成为苏家核心弟子。
漫天秋意与柳叶相碰。
剑意在破碎，撕裂。
苏炼身上青衫又多了几道裂口。
人们听见破碎声。
光幕破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