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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茬，青龙更为不满，“秦大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大了，他口中所谓娴静温婉的小姐根本就是个乡野粗鄙丫头，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衣裳不整，口无遮拦，不知尊卑，不知道他那样的话怎么说得出口，真是不要脸到极至。”
“这不是很好？”
赵植玉一双乌黑的眼眸里透着算计与狡诈，“当初本王借着圣意指婚，不就是希望秦忠义将他的女儿秦婉云嫁给安王以拆散他们与诚王的联姻么？这会儿这秦老儿居然在本王眼皮底下来了个偷梁换柱，突然把他晋宁多年不曾回京的侄女给接回来搪塞，分明还舍不得诚王这棵大树。”
他冷冷一笑，“这秦老儿自诩洞察朝廷局势，认为诚王得三王叔支持，又得母后看重，将来一定能达成他们心中所想。奈何本王心中早有盘算。既然他们想用一个粗鄙丫头搪塞本王，那本王何不如将计就计，将他们欲嫁一个上不得台面毫无德性的女子予安王的消息传出去。不信安王就不怕丢了脸面，会没一点动静。”
青龙诧然，“安王自小热衷于读书习道，与世无争。自拜太常寺卿楚九云为师后，更是日日呆在秋山院不问世事，这次被指婚秦家，一直都不曾见秋山院有任何动静，依属下看，即便给他婚配一个母夜叉，以他的心性，恐怕也不会表现出任何异议。”
“一个与世无争的皇子能拜在身后实力庞大的楚九云门下，要说他没有别具用心，除非……”赵植玉望着天边一抹浮云轻鄙道：“他真的能娶了秦家那个野丫头。不然……这秦家，这诚王，恐怕都要站在他的对立面了。”
青龙恍然，“属下明白了，怪不得爷没动那野丫头，原来是把她当成一块试金石。既可以用她试探安王的底细，又可以挑起安王对诚王的不满。就算安王真与世无争接纳了，也绝对会对诚王心怀芥蒂。与王爷的初衷几乎是殊途同归，说不定最后的结果更会出人意料……”
“总算是让你想明白了。”赵植玉哼声道：“既然明白了，还不赶快去大肆散布消息？”
青龙肃然，赶紧领命而去。
秦府内前院走廊上，秦志义搓着手纠结道：“大哥，让小川嫁安王恐怕不妥，毕竟……那丫头野得很……”
“你也知道小川配不上安王？”秦志忠没好气道：“真不知道这些年你在晋宁干了些什么，不仅没任何政绩，连个女儿也给教得粗俗不堪。分明是想丢尽我们秦家的脸。”
想起之前秦小川的言行，秦文俊也头痛地埋怨，“二叔本是个礼贤于人的文官，究竟是怎么教的二妹，会让她的言行如此粗鄙？”
秦志忠哼了声，“这还用说？慈母多败儿，定是你二婶给惯的。”
秦志义赫然，一脸呐呐。
“对了，父亲，今日燕王被二妹又打又骂后居然没治她的罪，恐怕背后又有什么谋算。”秦文俊说道。
秦志忠沉吟，“为父也想到了这点。不过据我左右分析，他无非是看中小川的粗鄙，想以此来刺激安王，或者制造舆论。”
秦文俊想了想，“没错。这刺激安王我们倒不怕，毕竟安王性弱，总不敢真退了小川。燕王最初目的是阻止秦家和诚王联姻，认定我们秦家只有婉云这一个适婚女儿，虽未指明，目的就是想让我们自动推出婉云，以此代表我们主动拒绝向诚王靠拢。现下我们接回小川，让她顶了婉云，破了他的计划，他心里一定是非常恼怒，定然会大肆制造舆论，让所有人大骂我们秦家，说我们秦家竟敢让一个没有教养的乡野丫头嫁给安王，分明是在羞辱安王云云。到时候不仅我们秦家名声被毁，亦恐此言论上达天听，圣上也会责问。”
秦志义赶紧插了一句，“这事儿既然如此多弊端，所以还是别把小川嫁给安王。”
“你胡说些什么？”秦志忠瞪了他一眼，“此事势在必行！如想安抚安王和平息舆论，为今之计，只有赶快给小川请个严厉的教习嬷嬷，教她一些闺阁小姐基本礼仪，再让诚王将安王邀约出来，两厢一见面，只要小川安静一小会，安王没闹，我们就可以对外宣称安王对秦小川这个未来的王妃相当满意。一下子就堵住了悠悠众口，燕王此计必破！”
“妙！妙！还是父亲大人有见地，只要安王不闹，外人还能说什么？孩儿这就去找诚王，让他先从王府调一个严厉的教习嬷嬷过来，再让他择个时日将安王给邀约出来和二妹见个面。到时候一切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秦文俊丢下此言，欢喜而去。
秦府内宅花厅，或坐或站挤了一满屋人。
上首坐着一脸怒容的老夫人，左手边是尚书夫人刘氏，秦婉云，右边是三房夫人李氏和她的两个女儿。再左右则是旁系亲戚和几位表小姐。
老夫人面前，洪氏双膝端端跪立于地。
“当年我就警告过志义，说商户之女与我们秦家门不当，户不对，不可娶。他偏是不听。这下好，让你教出这么个刺头，才回府不仅砸了各房，损失不计其数，竟还敢对燕王无礼，她以为她有几个脑袋？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被砍吗？”
自送走燕王后，怒不可遏的老夫人立即就召集了所有人，先是让琼妈带秦小川赶紧洗漱收拾，一面让人将秦小川所砸之物的清单清点出来，同时责问洪氏的教女无方。
任是老夫人如何责问，洪氏只是卑微道：“一切都是媳妇的过错，小川还小不懂事，还请老夫人不要责罚她，媳妇愿意代她受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