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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起了我鬓间的长发,我一身清骨屹立在风中,随着大门沉重地打开,一群兵卒咄咄逼人的进来。
“刚才,一个黑影闪入这边,你可瞧见了?”来者一脸凶神恶煞,逼问道。
我云淡风轻地拂了拂衣袖,右手交合在左手上,别于腹前;“小奴,不曾见过。”
来人一声粗气,“哼,大胆贱婢,你可知知情不报者,有何下场!”
“不知。”我言辞坚定,心想这群野莽匹夫是不懂道理的,自己又何必纠缠下去。
我转了个身,悠然地坐上石凳,背过身去。
“你!”他见我不理睬,怒上心头,却又不能对我怎么样,命士卒到处砸花溅草无所获后,怒视我良久,无奈撤兵离去。
想来李姑娘在这一处不假,我寻思着慢慢地在园中来回徘徊,绕过一弯小径,拨开眼前的三角梅,隐约是一处阁楼,楼上帷幔后,约约可见一个女子。
身居高处,院落的情形,她应该是略有所知的。
她的眼光从远处收回来,正好落在我面前的三角梅处。
我小心翼翼的往后退,避开她的眼光;脚下不知绊到何物,身子重重的坠在了凤仙花丛里。
我霍地翻了个身;对上一双迷离的眼睛,身下的男子,眉头扭曲打成一个结,脸上蒙着一块黑巾,盖不住他痛苦的表情。
我由最初的吃惊转为惶恐的不安,看他的装束,难道是……?
这人是不能救的!我坚定了决心,欲起身,却被来人壮实地拉回了怀里;我的脸微窘。
他发出一记闷哼,冷汗大颗大颗的浸出来。
他已经难逃鱼网了,缓解一下他的痛苦,应该也没什么吧。
我把手帕掏出来,帮他擦去额上的冷汗,手过之处,染了他一脸的血。我这才发现他的整条腿已经动弹不得,汩汩冒着热血,布了满地。
我试探地摸到他的伤口处,他的手用尽最后的力量握住了我。
“救我……”他的声音微弱,鼻息喷到我脸上,晕红了我一片脸颊;手上的力道一弱,垂在了地上。
“你!”我小声的惊呼。
心里挣扎良久,看他的眼睛渐渐失去光芒,我一咬牙,遂细细地用绢帕包扎起他的伤口。
抬头寻阁楼上的女子,彼时已不见踪影。
我把地上晕死的曹贼慢慢地往幽静处拖;好几次,失去了力道。
我寻遍整个院落,在一处麦秸堆后发现一枯井,估计年久失修,已无人打理,导致周围的杂草都齐过我腰间了,相必在这里藏个人应该是比较保险的。
我小心地把他往废弃的打水桶里放下去,在这之前又用荷叶掬来清水为他清洗了伤口,咬碎了艾草为他敷上。
一切收拾妥当后,我又把麦秸往井口盖上。
许是彻夜的劳累与饥饿,我竟头脑一热,昏昏地倒在了曲水流觞的小桥边,意识消沉之际,无意间看见水中自己的倒影,灰头土脸的模样,已失了往日夺目的光彩。
没想到我堂堂大户人家的小姐,却生生落了这番模样;这还是头一遭;心里不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