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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先生府邸回去的路上,已经快到午时了,先生还想留我吃饭,被我直言拒绝了,不过他也没有恼我,还说下次来不需要经过门童禀报,说毕竟我是他的学生,不用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哼,虚伪的老家伙。
我一路闷声不吭,再也没有了来时雀跃的心情,就连溜狐狸都没有了兴致。到了饭点却没有了吃饭的胃口,直接揣着小狐去了迷林。找了一颗低树桠就躺在上面不动了。小狐似也感受到了我低落的心情,安安静静的呆在我怀里。没有像以前那样,活泼的采树上的果子玩。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一头坐了起来。要是爹爹娘亲是孽缘,那生下的我是什么呢?
我又想起了太上老君经常骂他的坐骑是“孽障”。明白了,明白了!居然拐着弯骂我,我说他怎么老是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我,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忍了又忍,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火气到了冲天的地步。想了想,抱起小狐,塞在了怀里。非常时期,也不在乎这样会不会被占便宜了。
我一路风风火火,直闯进爷爷的房间,听阿木说爷爷现在正在大厅商议大事。
也不管其他,一把抓住阿木的衣袖大吼,本来想抓衣领的,觉得那样更有气势,不过个子摆在那,只好放弃了。“都到这个时候还商议什么大事?大事!能有多大的事?”可能阿木被我这样的举动吓傻了,哼哼哧哧的,到底没说出什么话来。
我又风风火火的往大厅里闯,阿木一直在后面追我,边追还边说着什么。只不过这关头下,我哪里听得进去。
等我进了大厅后,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同寻常。环顾四周,爷爷坐在主座上,两侧是族里的长老,按地位高低依次坐着。
众人见我来了,脸上的表情换了又换。议事?这哪是议事的样子,看见他们又是跟老头一样痛心的表情,直觉老头又在背地里说我坏话。心里本来就有冲天的火气,如是这样,更是压也压不住。
直接越过门槛,跳了进来。学着隔壁张三媳妇跟人骂仗的姿势,左手叉腰,右手举高与肩膀同齐,伸出食指指着老头。看着众人惊诧的表情,心里不禁又有些得意,这可是我暗中观察许久,又练习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才和张三媳妇的样子,有一二分神似。
不过我也知道现在还不到得意的时候,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作出一副痛心疾首、悲痛欲绝的表情,直盯着爷爷,在配合食指颤抖的姿势,“樱宿老儿,你这个畜生!”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我本意是想说我不是畜生来着!奈何被张三媳妇荼毒太深,总记着她是这样骂张三的,一时入戏,嘴上就失了控。
完了完了,这下玩大了!饶是平日里再顽劣的我,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补救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了爷爷,岂不让爷爷威严扫地……
感觉到爷爷身上冒出的阵阵寒气,我毫无出息的腿软了。一扭头就准备溜出去。可惜今天不知是不是出门忘看黄历了,霉运总是借机来调戏我。
就差迈出右腿了——
一只罪恶的大手将我拦腰劫了下来,夹在手臂与腰腹之间,大步流星的就朝高座走去。我回头一看来人,暗想怎么从前在我面前装柔弱的爷爷,今天的速度眨眼就变得这么快。
又一想,就感觉黑云压顶。完了,刚才有多神气现在就有多怂!平时怎么欺负爷爷,都能被容忍,可是今天不一样啊,在这么多人面前让爷爷失了面子,回头还不知道他们怎么往外传呢。
不等我想的太多,爷爷就把我按在膝盖上啪啪朝小屁股就揍,这力道刚刚好,多一分我就真疼,少一分我叫疼的声音就有些掺假。
“呜呜……疼……呜呜”以前我顽劣,欺负其他伙伴,等家里大人找上门时,我们爷俩就是用这招这么糊弄人的,而每每前来告状的家长都必须站在一旁看我受足了疼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遇上现在这么个状况,我不禁在心里感慨,幸亏当初无数次的演练啊!今日总算是碰上了大的场合,能默契十足的演练一番。
“不知死活的东西,这般骂人的话又是从哪里学来的?”爷爷说的咬牙切齿,可是手上的力道却也舍不得大了。
“呜呜……我错了……轻点”我也配合着演着戏。
“从哪学得下三滥的东西?”
下三滥?我被这几个字夺去了注意力。曾经偷偷跑出去,躲在张三家门口,目睹了张三媳妇对张三下春药勾引张三,张三喝了那杯茶后不久就会面色通红、一脸喜色的抱住她媳妇:“你这骚婆娘,就爱耍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儿……不过爷喜欢!”。
爷爷现在说这,难道是想暗示我……
“樱宿老儿,莫非你跟张三媳妇有私情?”我大喊着,得意的看着下首的人,示意今天的戏到此为止。
“噗……”不出所料的,底下的人都喷了一口茶水。然后就是一脸便秘样,交换眼神,憋笑憋的脸红脖子粗的。
底下的人脸有多红,爷爷此时脸色就有多难看。当下也不在演戏,直接扒了我的裤子就打,连手上力道也毫不客气。我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更上一层楼”。
我被打的嗷嗷的,假哭也变成了十成十的真哭。可更重要的还是我的脸面。被扒了打?我神武的形象就此毁于一旦。想想以后还怎么在伙伴面前立威,指不定怎么被嘲笑呢……
想想以后暗无天日的日子。当下,真哭里更掺杂了几丝哀嚎。最后在爷爷不留余地的力道之下,嚎叫就更加哭爹喊娘。
“我让你任性,什么话都敢不经大脑往外说。”
“呜呜……哇……”
“这话是你这般大小的娃娃能说出口的吗?”
“呜呜……哇……”
“跟谁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呜呜……哇……”
……
等到爷爷觉得我受足教训了,大手一扬,我就被扛在肩膀上,丢进了房间。随后也不管我委屈到不行的眼神,不做稍微停留,就出去继续商议事情了。
趴在软软的床铺上,俗话怎么说来着:饱暖思淫欲!趴的舒舒服服的,就想给无聊的自己找点事做。
下午的事在脑海里演了无数遍,每演一遍我就羞愤欲绝一次,在我被折磨了几千遍,也在脑子里算计了几千种死法之后,终于扛不住沉沉的睡下了。
第二天清早一起床,严词拒绝了爷爷的示好,把小狐揣到怀里,直奔迷林。哼,昨天打我打的那么狠,今天一顿早饭就想一笔勾销。我是这般好欺负的吗?呜呜,打的时候那么狠,一点都不讲往日情面,直到现在都隐隐作痛,更重要的是还让我把面子里子都丢的光光的。
抢过小狐准备入嘴的果子,不顾它可怜兮兮的表情,直到看见我毫不犹豫的将果子下肚,才绝望的收回那两只一直盯着我看的圆溜溜的大眼睛。从我躺着的树上跳下,又奔着另一棵树找果子了。
哼,死狐狸,我都受了这么大的罪,你还有心情吃果子,活该被抢。之后的几个时辰里,我隔一会就恰好的出现在小狐面前,抢过他爪子里拿起准备大快朵颐的果子,无视他可怜兮兮的眼神,毫不客气的就入了肚。
哼,死狐狸,我心情不好,你也别想吃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