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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今晚的夜色便知明日必定是个好天气!
此时天已经黑透,而因着夕霞镇地理位置的关系,往太阳落山的位置看去,傍晚的汐霞还未散去,似墨汁般晕染在苍穹,倒是极美!
这是一个民风极其淳朴的小镇,小镇的居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刻,月上中天,小镇上的居民大都陷入深度沉睡中,夜,静悄悄的。耳边不时听到几声犬吠,让这个小镇的夜晚充满了闲适的气息。
站在这条宽阔的道路上,借着月光,可以将道路尽头看个朦胧的轮廓。手中执着的琉璃灯盏,将一人一狐的影子清晰的映在青石板上。我低头,脚尖轻轻点地。静静等待着尽头处缓步走来的人。
小狐五感敏锐,这是我在第一次遇见阿灵的时候才发觉的。却不想,如今倒是派上了这样大的用场。方才羲和提醒我,感知到邪气的出现。可我却一时六神无主,感知不到邪气的方向。倒是小狐听了这话,从我怀中窜出来,踩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为我在前方带路。那个嘚瑟的模样,让我一度难以忍耐。当下就想上前纠起它脖子上的软肉好好的揍一顿。但非常时期,我也只能按下自己的脾气。罢了,就让它得意一下又何妨,且看以后的。
小狐在我脚边,端正的站着,目视前方紧紧盯着尽头的方向,一望之下,倒是一副严肃的模样。我在心里嗤笑,装,再装!
小狐突然用火红的肉爪在我脚尖轻点两下,我立马抬头向前方看去。耳中听见哒哒的脚步声,却还不见来人。我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尽头处缓缓显出一个轮廓,是一位年轻的男子。男子手执灯盏,踩着缓慢的步伐,一步步从黑暗中款步走来。等到完全走至没有阴影遮蔽的月光下时,才看出男子形容狼狈,但头上戴的儒冠仍能一眼辨别出他的身份,是附近书院的学生。
但天色这样晚,还在街上游荡?有古怪……
我按下不动,他却看见了我。朝我疾步走来,来回摇晃的烛火将周围事物的影子打的零散,他的身影越发恍惚。
他喘着粗气,在我面前站定,将我上下打量一番,惊疑道:“小妹妹,何以这般晚了却还不归家,可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看着他,身上的衣服好似被硬物刮扯的破碎,成了一道道布条,虽不至于衣不蔽体,却狼狈非常。甚至额头上,手腕上都留有乌黑的淤青。我目光越发平静,冷冷道:“你不也一样还未归家吗?”
书生闻言,用手挠着后脑勺,憨厚一笑,道:“日落后下学,我却不小心掉下山崖,那山崖不高,却也陡峭,再爬上来也是不容易。所以误了时间。”
又继续道:“我是这汐霞镇的人,因为求学的缘故,对镇里的人不完全熟悉。小妹妹你是哪家的孩子,我送你回家吧!”
我轻声道,“不必了!”垂眸思索,这样的人,真的像被邪气入侵了吗?可……我定定看着手中已然灭了的蜡烛。
书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呀,小妹妹,你的烛火灭了。我帮你点燃它。”说完,不容分辨的从我手里接过灯盏,轻轻放到地面,移开灯罩。又拿着自己的蜡烛轻轻触碰烛芯。
半天无果,嘴里嘟囔道:“奇怪,真是奇怪,怎么点不燃呢。是起风了吗?不对,这也没风呀!”由转过头安慰我道:“小妹妹,你先别急,我再看看,马上就好,就好……”
远处传来一道道梆子声,一慢两快,“咚——咚!咚!”。三更,已是深夜了。
打更人的声音渐渐清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咚——咚!咚!”
书生将灯罩重新置好,起身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点不燃它。已是三更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我面色冷淡,从他手里夺过琉璃盏,冷声道:“不必了!”说完,转身离开。小狐自是亦步亦趋跟在我身旁。
隔了老远,我回头看他,却见他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见我回头,他大力的朝我挥手,“小妹妹,夜深了,我在这里看着你回家。”
……
我一夜未睡。不断回想那个书生的一举一动,可任我再用恶意的眼光来看待,仍是觉得那个书生真可谓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可昨日蜡烛灭掉再不复燃,这断然不会有假……这样的一个人,却被邪气入体……我心中平添一抹惆怅。
我抬头看过窗外,晨光熹微。罢罢罢,再不去想。我起身坐在四方桌前,将蜡烛置放在桌子中央,捏诀重新点燃。羲和的身影再次显现在豆大的烛火中央。
“小魄,可是有所发现?”
我平心静气,缓声道:“是的,羲和阿姨。我找到了那道灰影,它如今附在一个人身上。”
羲和的声音略带惊喜,“太好了。小魄,辛苦你了。那个被附身的人如今是什么情形?”
我艰难启唇,涩声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被邪气入体,他人真的很好。羲和阿姨,真的要……真的要那样做吗?”
羲和轻声一笑,道:“小魄,你在想什么呢?我和你阿爹是商议过若是遇到灰影,就要毁灭掉。可如今那道灰影附着在人体内,却是另一番情形了。事关人命,自然不会那样囫囵处置了。”
我大喜过望,抬头道:“可是真的?是我想差了。呀,怪我,若是我能早些将这里的情形告诉羲和阿姨你就好了,害得我白白消磨了一夜时间。”
羲和掩面轻笑,道:“可是也别想的太乐观了。邪气本就霸道,若要将它从人体内全部抽离掉,需要等到灰影到达全盛之时,在日上中天,正午时分,由我亲自来施法,方可将邪气全部拔除。这样的法子于凡人来说,终究有些霸道。对其身体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也未可知。但却可以保证,他不会为此丢掉性命便是了。”
我皱眉思索片刻,“羲和阿姨,再没有其他办法吗?”
羲和缓缓摇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静默,唇角溢出微笑,“羲和阿姨,这样已经很好了。比我设想过的结果好很多了……”
心中的巨石骤然移开,我前所未有的轻松。一夜未睡,铺天盖地的睡意袭来,我挣扎着走至床边,将身子摔进软软的床铺中央,临睡之前,只有一个念头,小狐可真够没心没肺的,无论多大的事情,都不会耽误睡觉。
再次醒来,日渐西斜。余晖的温度隔着窗纸传递过来,我从被子中探出头,睁开迷蒙的双眼。片刻,支起身子在床边静坐。右手在被子中摸索一会儿,兀自奇怪,小狐呢?
窗棂吱呀响动,我探身一看,却是小狐翻窗进来,嘴里还叼着一个鸡腿。瞧我在看他,立马对我翻了大大一个白眼。我心中又是一股郁气,死狐狸,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不就是睡过头了,少了他一顿饭食吗?小气吧啦的模样,真是太不可爱了。哼。
昨日我在那个书生身上下了一道印记,方便我再次寻找。我闭眼感知书生的位置,片刻睁开双眼。随意拿过一块抹布在小狐吃过鸡腿变得油腻的嘴上,大力擦了几下,拎起小狐,捏诀隐去身形,腾云至书生所在的方位。
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我坐在几米高的树上,耷拉着双腿,时不时的朝下看上几眼。那个书生正在不远的地方砍柴。看样子对砍柴很是熟练,却因不常干这个费力气的活计,而需要不时的休息一场。
书生的身后摞着一大堆摆放的整齐的干柴。天蒙蒙黑,书生终于忙活完了。我趁机从树上一跃而下,双脚踩在枯叶上,发出一声响动,书生闻声看过来。惊讶道:“是你!”
我紧走几步,上前道:“是我,我们又见面了,昨日的事,还未感谢你呢!”
书生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上露出憨笑,“不谢不谢,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你最后找到回家的路了吗?”
我呵呵一笑,道:“我昨日并未迷路,我连你都能找到,又怎会找不到回家的路呢?对了,我叫月魄。”
书生又是一声憨笑:“呵呵,也对也对。瞧我,又犯傻了。”说完,又准备继续手里的活计,又突然反应过来,抬头道:“我叫原寔。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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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可以很高尚,也可以很卑劣。人情世故,你来我往,此间种种,我没有资格去置喙什么。唯有调整自己,审视自己,然后慢慢变成最好的自己。但因为这些琐碎的事情而情绪化,这么长时间没有更文,真的很不应该。希望这次可以当做一个教训,让自己牢记在心,和这篇文文共同成长。
最后,希望小仙女们一如既往支持我,爱你们呦,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