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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易清秋是被后院的鸡叫声吵醒的,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昨夜的宿醉让她脑袋微疼,她扶额坐起,囔囔自语:“嘶~头好疼,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都给忘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付子安已经洗去一身黄沙,身穿墨袍,英姿飒爽。他走了进来,手上还拿了套衣裙。一看易清秋坐在床上,就笑说:“醒啦,感觉怎么样,头很疼吗?”
她抬头看他:“嗯,有点。”
他放下衣裳说:“热水烧好了,你先好好泡个澡,洗洗风尘,顺便也可以去头疼。”
她起身:“也好,而且我这一身黏糊糊,怪难受的。”
他对她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易清秋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赞道:“啧啧,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啊,一身黑也穿得这么迷人,这上天也太不公平了吧。”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原来粉嫩的颜色早就被黄沙染脏,加上昨晚没个度的喝酒,胸襟上也粘上不少油,一块一块的,丑死了。
不一会儿,付子安提了水和玫瑰花进来,就看见她低头怕打着身上的衣服,嘴里还囔囔说着什么。他放好水,笑说:“别拍了,把自己好好洗洗比你把腿拍残了强。”
易清秋嘴一撇:“怎么说话呢。”
付子安笑而不语,走到桌边倒了杯茶。
易清秋正想脱衣服,才想到付子安还没出去,就道:“你打算在这坐多久?”
他泯了口茶:“你洗你的澡,我喝我的茶,我们互不相干啊。”
易清秋气急:“可是你现在是在我洗澡的范围内你知不知道啊?你们古人不是把男女授受不亲挂在嘴边吗,怎么到你这就什么都不是了呢。”
他把杯里的茶一口饮尽,又重新倒了一杯:“昨夜我们可同床共枕了,还签了协议书的,这男女授受不亲是针对没有关系的男女的,与我们无关。”
她听了他的话,怔了怔,‘同床共枕’?‘与我们无关’?‘协议书’?难道他们昨夜那啥了?不可能啊,她衣服穿得好好的。她想不明白他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付子安看她一脸茫然,大笑了几声:“你好好洗澡吧。”说罢,便转身出去。
易清秋顿时明白,他一定是在耍她,他一向喜爱耍她玩。
她想着,便也不再理会付子安的话,脱光衣服,将自己浸泡在铺满玫瑰花瓣的木桶里,舒服的放松了神经。
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好好洗过澡了,现在能够这样泡在桶里,真是爽歪歪啊。她勾唇一笑,缓缓闭上双眼。
她泡了很久,终于舍得出浴,穿上芊芹的蓝色襦裙。闻着自己身上散发的花香,而不是酸臭,心情不由得好起来。
她收拾好一切,打开门正要走出去,就被靠在门边付子安吓了一跳:“哇,你要吓死我啊。”
付子安看着她,笑而不语。
易清秋也看着他,突然大叫:“你…你不会一直站在这边吧。”
他将右手端着的清粥小菜在她面前扬了扬,左手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你是昨天喝酒把脑子当下酒菜吃掉了吗?”
她伸手挡住头,哀怨的看着他。你不出声站门边,换谁谁都会想歪好吧。
他进门,将粥放在桌上,说:“大家都吃好了,易兄和离歌先去长河探探,爷爷和芊芹干活去了。爷爷说你是我娘子,我理应照顾你。”
她低头喝粥:“谁是你娘子,就你瞎说。”
他道:“迟早是了。”
她脸颊微微一红:“我又没说要嫁给你,况且要相爱的人才能成亲的。”
他撑住下巴看她:“你昨天已经答应了,反悔不了了,而且昨天爷爷也听到了你嚷嚷着要吃我的。”
她一口粥差点喷出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答应你什么了?”
他掏出昨天她写下的纸条给她看,她急忙伸手摊开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我易清秋答应成为付子安的妻子,接受他的爱,并且爱他一生一世。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易清秋伸手一敲脑袋,暴走。
付子安抢回纸条放好,道:“白纸黑字写着呢,看不明白?要不我给你念念?”
易清秋抬手,捂住她的嘴:“别别别,我就问一个问题,这真是我写的?”
付子安嘴被她捂住,只能点点头。
她怔住,她怎么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呢。
付子安看着她,伸手将她的手拉下并握在手心,道:“清秋,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就喜欢看你笑看你的各种表情,你忧伤我也忧伤,你开心我也快乐,只要看着你我就觉得心安。我不懂爱,但离歌却对我说,我爱上你了。”
易清秋听了他的话,心里一颤,开始‘怦怦’狂跳。虽然有些怀疑他在捉弄她,但还是没办法掩饰内心的欢喜。
付子安见她沉默,又道:“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我的肺腑只要,都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琢磨出来的。”他伸手将她的头扳正,逼迫她直视自己:“清秋,你看着我,告诉我,其实你也是喜欢着我的对吗?你也会想要拥抱我,亲吻我,对吗?”
易清秋看着他深邃的瞳孔,有些微的走神。他说的话,似乎都是对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喜欢上他了,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
他又说:“我知道孙阳是你的心结,你害怕接受我,就是因为他,是吗?”
她双唇颤抖:“你怎知道他?”
“昨晚你自己告诉我的。”
她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我居然对你说这种话。”孙阳一直是她心里的伤,而那段爱情是道结了痂的疤,现在伤疤被揭开,血淋淋的一片,她以为她会痛到无以复加,她以为她已万劫不复…
但此刻,面对付子安,听着他的神情表白,她突然想要扑进他的怀里。
付子安见她不语,又说:“我不会成为你心里的第二个孙阳,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她终于动摇,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自从被孙阳背叛分手之后,这是她第一次落泪。
她重重的点头,扑进他怀里:“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爱情变质得多厉害,我都始终相信爱情,只是不敢再轻易触碰它罢了。现在,我接受你,接受这段感情,你不要变成第二个孙阳,我也不要轻易说放弃,好吗?”
付子安闻言,心下欢喜,伸手一把将她从怀里捞起,抬手捧住她的脸,狠狠地吻上她的双唇。
他怎能不欢喜,她过去怎么样,她过去深爱谁,他都不理会。因为,就算她曾经爱过很多很多人,至少她是他的唯一。
她感受到付子安吻的热烈,便试着回应着他,这让他更加欢喜,也让他加深了这个吻。
过了很久很久,好似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付子安终于放开她,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轻声说:“待我解了毒,回去我就娶你。”
易清秋心里一颤,是啊,解毒,还要解毒啊…他们都跨越了自己心底的那道大关,现在横在他们之间的,便是那条只剩八天就成形的虫子了。
想想还真是好笑,别人的爱情阻力,要么是小三、要么是父母、要么是门第,而他们呢,却是条虫子,还是条随时要人命的毒虫子…
易清秋想着想着,笑出声来。
付子安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没什么,我答应你。”
付子安心里一暖,伸手将她搂入怀中:“遇见你真好。”
她听了,心里也是一暖,伸手抱紧他。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只剩下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