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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轮廓在朝阳下渐行渐远,转了个弯后消失在北歌的视野中。

北歌转身进了客栈大厅,跟掌柜说明自己还要继续住,请小二哥给收拾下房间就好,掌柜热情的回答没问题。随后北歌问了去菜市口的路,出了大厅往菜市口走去。

菜市口在北边,北歌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免得被昨天那伙人看见就麻烦了。

街道两旁零星的有着几个买早餐的小摊贩。北歌找了其中一家卖面的坐了下来,要了一大碗面,稀里哗啦的吃了个爽,抹嘴,付账,哼着小曲往目的地走去。

朝阳当空照。

菜市口果然是特殊的地方,**点钟的菜市口跟别的地方大不一样,熙熙攘攘的,很多穿着华丽的商人在来回游走。跟一群群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的灾民形成鲜明的对比,灾民被一条绳子随意的拴住一只手,却没人想着逃跑。他们只想等待着被那个主家买下做下人仆役,就意味着一生衣食无忧。

一个卖家样子的人在对过路的买家卖力吆喝,夸着自家的男人力大无穷,女人操劳能干,男人只要20两,女的只要15两,小孩子看人给价。过来看一看瞧一瞧,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

北歌心里很不舒服,虽然他知道很多人都是自愿的。如果他们不经过人贩子,根本就找不到主家,没有主家,在这个灾祸连连的年月就意味死亡。但是人被像牲口一样明码标价,还是让北歌觉得有些反感,但又无能为力。“呸……这个贼世道。”北歌叹了口,心里寻思着,这天下人心惶惶的,四处哀鸿遍野。难道就没人站出来吗?反抗啊!

想法始终是想法,北歌告诉自己,如果自己无法改变,那么就只能去适应。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北歌不愿意跟人贩子讨价还价,他走进一家卖纸笔的铺子,买了一张白纸,顺带叫坐堂的先生帮忙写了一幅招人启示:

“因个人需要,现招侍卫数十人人,男性,青壮,无牵挂之人者优先。凡是达标报名者,给予白银一两,后续经过训练,以一月为期,训练合格者,将给安家银50两。训练期间提供每日三餐。有意者可以前来报名。”

北歌看了看自己的招聘启事,觉得非常满意,付了钱夹在腋下,悠哉悠哉出了门。他不急,现在时辰还早,他要准备一些东西。

北歌回到客栈,软磨硬泡跟掌柜的兑换了一袋碎银子,大概一百两左右,吩咐客栈厨房帮着蒸两大箩筐馒头,然后出门。

北歌来到一家石料铺子,是做雕刻生意的,铺子很大,看来以前生意很好。走进屋,一彪形大汉朝他走来,北歌心里有点发怵。“客官需要什么石刻?就算本店没有,只要客官您能提供模子,我们也会尽力让您满意的。”

北歌摸了摸鼻子。清了下嗓子壮胆:“我不买石刻,我来买两个石锁,就是提在手里锻炼用的那种?你们可有?”

大汉有些奇怪,就你这小身板买石锁干嘛?提的动?嘴上却殷勤的道:“有的有的,请问客官需要多大的?本店有,20,30,40,50斤的。”

“嗯,来一对30斤的。给我送到菜市口,有没有问题?不差钱。”北歌跟着大汉来到后院,选了一对三十斤的石锁,付了账,大汉一手提着一个石锁跟在北歌后面,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北歌。北歌大怒,卧槽!牛逼什么?哥前世分分弄死你丫的,神气个什么劲?心里劝自己,别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一般见识。

来到客栈,两大筐馒头已经蒸好,叫一个伙计挑上,三人不伦不类的往菜市口走,一路上的行人看着三人,指指点点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墙角的乞丐看见筐里的馒头,一阵骚动,估计要不是看见提着两石锁的大汉,他们早扑上去了。

快到中午,菜市口迎来巅峰。各式各样的人被人贩子带了出来,其中不乏年轻漂亮的女子,看的北歌一阵心痒,寻思着是不是找个机会把这一世的处男给解决了?嘿嘿……

北歌从买纸笔的店里租一张桌子和凳子,把招聘启事贴在旁边的墙上,自己坐在凳子上。

不一会就围了一大圈人,有识字的开始念了出来,听到说只要能报名就给一两银子,还每天提供三餐饱饭,合格之后还有五十两银子时,一阵哗然。所有人都眼下坐着的这位应该是哪家豪门大户的公子哥,偷偷跑出来游山玩水来了,不然怎么这么能败家。

饥饿就像毒瘾。

馒头发出来的香味刺激着这群饥肠辘辘的汉子。有人鼓起勇气过来询问:“请问公子,怎么样才能报名?”看着馒头狠狠的咽了口口水。

北歌知道该自己出马了,站起来,开口道:“本公子想组建自己的侍卫,方便我到处游玩,所以今天特地来此招聘。”指着旁边的两个石锁说:“看到没,凡事能提起两个石锁,上下蹲二十次,就算合格,来我这里签名摁手印,就能得到一两银子,和两个馒头。有人试试吗?”

北歌没卖身契给他们签,就找了张白纸,打算给他们每个人摁和手印在上面就算完事,以后在做打算,反正合格的估计也没人愿意拿了钱就跑,去哪找他这么败家的人?

总会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话音刚落,一个大概一米七的汉子走出人群,看起来挺年轻,二十岁来岁的样子,皮肤被晒的黝黑,怯生生的说:“这位公子,我叫侯东林,家里亲人都被冻死饿了,现在就我一个人,我可以试试吗?”

“当然……”北歌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实可怜的汉子,心放佛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贼老天!

大华,承平元年四月二十,这一天,是北歌真正踏入人类社会的第二天,在凤凌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北歌看着一个个朴实的汉子,拼命的用自己的汗水和努力向自己证明着,而这一切不过求一顿温饱罢了。

“或许……我是不是该尝试的去改变些什么?”北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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