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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柳雁欢刚从槐墨“两个男人携手破案”的世界里回过神来, 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彼时, 陈桂芳还坐在屋里嚎:“老爷,老爷你的病何时才能有起色,你若是不快些好起来, 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任人欺凌该如何是好”声泪俱下的哭诉让整个大厅蒙上了一层阴翳。

柳雁欢拿起听筒的那一刻, 陈桂芳的哭声却奇迹般地停下了。

“大少爷, 您回来了?”芸笙娇俏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

柳雁欢禁不住微微笑了:“嗯。”

芸笙似是有些不满:“您忘了三日后是什么日子了?”

“怎么,你有戏,要我去捧场?”

“不是!”

柳雁欢反复思量, 愣是想不起来三日后的特殊之处。

那边芸笙忍不住嗔道:“哎哟, 您这脑袋啊,三日后是我的生辰。”

柳雁欢心领神会,嘴上一叠声地哄着:“我这寺院里待久了, 把正事儿给忘了, 该罚!该罚!”

云笙沉默了片刻, 语气里有股子怅然若失:“可见您心里是没有我的。”

柳雁欢失笑。

若是搁在现代,芸笙的年纪就是个风华正茂的高中生, 当弟弟可以, 当恋人就差了一大截。

“芸笙,你我差着岁数呢。”

“我不管,我就喜欢您,顶喜欢您。”

柳雁欢脸上笑得灿烂, 倒让陈桂芳的悲情戏演不下去了, 她轻咳一声:“谁的电话?”

“芸笙。”

陈桂芳停止了嚎哭, 先前不觉得,如今蓦地发现柳雁欢变了许多。

从前那个毛躁的混世魔王,一不留神居然被时光磨砺得沉稳了。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绅士派头,提起芸笙时,那种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荡然无存。

陈桂芳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位长子了。

三日后,柳雁欢来到久违的‘朋来’戏班,一进门就见芸笙站在戏班伙计的身后,一脸惶急。

一个客人对着芸笙骂骂咧咧:“登台唱戏的,连个手都不给摸,真以为自己是达官贵人家的大少爷啊,就是个相公堂子,还装什么三贞九烈!”

芸笙抿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伙计赔笑道:“这位爷,您要是爱听芸笙唱曲儿,就明日再来捧个场”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打断了:“谁稀罕那破曲子,老子想听他用自己的好嗓子叫/床!”

柳雁欢听得心头火起,径自挡在了芸笙身前。

芸笙仿佛见到救星般,低低地叫了声:“大少爷。”

那无赖客人嗤笑一声:“我当怎么回事呢,原来是有人撑腰。”

柳雁欢拉过芸笙的手,将装着香丸的锦盒放在芸笙手里。

芸笙看着那精巧的湛蓝色缎面锦盒,脸上现出了两个酒窝:“这是什么?”

“开元宫中香,可安神助眠,调养身心。”

“宫中香是皇帝嫔妃用的么?”

还未等柳雁欢回答,方才被截了胡的客人啐道:“皇帝嫔妃?我看你是疯了吧,我要是你的恩客,就送你一盒后/庭香,让你夜夜后/庭开花。”

芸笙瞬间涨红了一张脸,淡薄的身子止不住颤抖。

柳雁欢握了握他的手,上前一步道:“先生可知,后/庭花香的配方?”

“什什么?”那人不曾想,一个随口而来的低俗笑话,竟然还有被反问的时候。

“有这种香吗?”那人脸上的笑有些讪讪的。

柳雁欢佯作惊讶的模样:“原来先生不知道,白檀、栈香、枫**与龙脑相合,就能调制出后/庭花香。”说完,他摇了摇头,“可惜啊可惜,我原以为先生是行家,颇有遇知音的感觉,倒是我期望过高了。”

那人被柳雁欢三两句贬损了一番,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下气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愤愤地拂袖而去。

柳雁欢这招真是高啊,佯装听不懂就是对芸笙最大的尊重,反唇相讥对方不懂香,又让对方无法辩驳。

他大获全胜,回转头却发现芸笙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登时失笑:“这是怎么了?不喜欢我送的贺礼?”

芸笙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猪脑壳,自然知道少爷在为我解围。”

他猛地攥住柳雁欢的衣袖:“大少爷,芸笙自知人微言轻,也从来没有奢望过能像莲官一样,被秦三爷看上。这些年来不知多少无赖客人欺我辱我,唯有大少爷替我解围、护我周全,芸笙愿以身相许,以报您的恩德。”

柳雁欢一脱手,芸笙就跪到了地上。

“你先起来。”柳雁欢无奈地发现,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失控。

芸笙被他扶着坐在一旁,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芸笙,你今年多大了,可曾读过什么书?”

“今年刚满十八,除了戏文,我还看过话本,什么观音坐莲、老汉推车、蚂蚁上树我都知道。”

“停停停!”柳雁欢扶额道,“这都什么跟什么。”

看着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公子,一开口就是这么黄暴的内容,着实让柳雁欢哭笑不得。

“芸笙,日后若是有机会,你愿意学做买卖么?我可以收你当学徒,让你学一门手艺,虽然不如唱戏来钱快,却能让你有一技傍身,不至于让人欺辱了去,你可愿意?”

芸笙初时脸上还笑嘻嘻的,听到后来就整个儿愣住了。

他幼时丧了双亲,被姑父一家卖进戏班子,一边学戏一边登台。他虽然年纪小,场面上的风花雪月却见得多,原以为一辈子就要这样虚与委蛇地过下去,没想到能遇到柳雁欢。”

初见柳雁欢,他和旁人并没有什么差别。一个挥霍千金的大少爷,丝毫不知家计艰难。虽然有一副好皮相,芸笙却瞧不上这样的傻子,看在人傻钱多的份上,偶尔给几个笑脸,就足够柳大少鞍前马后地乐上好几天。

可后来柳大少大病一场,醒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言谈举止变得文雅绅士,精气神也不一样了。在他面前,芸笙第一次感觉到语言的贫乏,似乎没有言辞能够形容一颗心扑通乱跳的感觉。

芸笙觉着自己生病了。

生的是相思病。

柳雁欢一怔:“释空法师他”

昨日还中气十足地要请柳府众人走,今日就

柳雁欢到达天王殿时,只觉得气氛格外凝重。

秦非然站在净室内,查看着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释空身上被捅了十几个血窟窿,眼睛圆瞪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柳雁欢被这惨状刺激得有些反胃,刚捂上肚子,就听见殿门处传来陈桂芳风风火火的声音。

“人死了?真的死了?哎哟这真的是”

大殿内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桂芳身上。直到这时,陈桂芳才发现一丝不对劲。

那些和尚的眼中,有探究、有思量,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怀疑。

陈桂芳哪里受得了这个,立马嚷嚷开了:“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啊,我可是病号,昨天我先是上吐下泻,后来头风发作半条命都没了,我还没投诉你们寺庙风水邪门呢!”

陈桂芳急急环视四周,看到柳雁欢的刹那,眼神一亮:“你们要是不信,雁欢可以给我做证,皇天在上,我陈桂芳说的但凡有一句假话,便叫我天打雷劈!”

柳雁欢皱眉道:“您歇着吧,里头正验尸呢。”

陈桂芳这才安静下来。

柳雁欢低叹一声,眼神环视了一圈。天王殿是坐北朝南的建筑,四个方位都有天王像,底下是贡品台,台子上除了瓜果佳酿,还有插香的香炉。

净室位于天王殿的左侧,与一旁的客堂是相通的。如今因着柳家人来做法事,客堂就临时用作柳景芝的灵堂。

柳雁欢在净室门口打量着,里头的物件都没有被翻动的痕迹,而释空的尸体就躺在床上,脖子上有一道较浅的淤痕,身上的血窟窿看起来骇人至极。

柳雁欢见秦非然从床边拿起染血的匕首,轻声道:“这就是凶器?”

“和死者身上的刀口吻合,初步判断是的。”

柳雁欢盯着尸体看了一阵,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他蹙眉道:“那么多道口子,哪道才是致命伤?”

“没有致命伤。”

“什么?”柳雁欢愕然地回头。

“释空身上伤口虽多,可都不致死,而且伤口多集中在腹部、肩部”

柳雁欢瞬间明白了:“所以说,他是失血过多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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