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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子伏于左挚耳边,耳语了一阵子,听罢,左挚微微挥手示意人退下。

楚岸闻声问了一句,“怎么?”

左岸附去楚岸身侧小声报:“王爷,潇九儿已被人秘密救走。我们的人已按王爷吩咐尾随。侍卫报还发现了──”

永王楚芮恰好这时看过来,左挚马上噤声,只消狠狠瞪一眼,楚芮已经转头。

楚岸眼睛并没有动,视线平视前方虚空处,声音极低:“还发现什么?”

左挚声音够小,即使从近处看,也只是上下唇貌似阖动而已:“六宝。”

六宝?

六宝因何去而复返,并不难猜,自是邵郁有所吩咐。楚岸只怔了一下,随后,左挚仿佛余光看见,他们家王爷,嘴角极不可察上扬了下。

“知道了。继续盯人即可,六宝在暗中帮忙,无碍,叫他跟着,必要时求救六宝。”

“是。”左挚退后两步。

左挚稍稍抬了右手,轻微点头。伏于那个方向的隐卫会意,也点了下头作为回应,趁所有人不注意,悄然溜走。

“不论谁来,都不可如此轻易敷衍就带走湘安王。”祝恤纬看看左右,周围一圈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

这无数双眼睛里震惊有,赞许无;惶愕有,欣悦无;仇恨有,戴德无。

祝恤纬心道,真是苍天无眼,竟有如此多的人,打算看落难王爷如何被落井下石,肆意诽谤。

祝恤纬平视前方,自动忽视这无数双眼睛,直直瞅着刘大豪,气势叫刘大豪避无可避,“落月镇虽算不得天子脚下,却亦是人杰地灵,讲理的地方。怎可光天化日就能徒增污蔑诽谤?”

“这位兄台,听口音似不是青刍城人士。你倒是说说,你道湘安王吩咐你做这件衣服,请仔仔细细讲,是如何吩咐的,又是哪天哪时哪刻找上的你,原话是什么,王爷当时随从几人,都长什么样子,倒是一个字都不许漏。在场证人又是谁,其他物证又是何物?金银结算又是如何商定?”

“另外龙袍只是寻常百姓对圣上所穿衣服的统称,实际,咱们圣上的龙袍却有朝服、衮服、吉服、常服、行袍之分,有些为圣上日常所穿,有些却为行大典或者圣上接受朝拜时候才会穿。既是所穿场合不同,每种袍服花纹、阵法随之变化,你倒是说说,你箱内的袍服,又属于哪种?”

“另外,龙袍保存有些困难,又如此珍贵,做好之后,箱内必放定量避虫丸,以防蛇虫数蚁蛀之。你这箱内,因何一点避虫丸的味道都没有?若真是湘安王嘱咐你去做的,极重皇家礼仪的皇子,自是知道这点的,必不会忘记嘱咐你这点。这个,你又如何解释?”

“还请你一一解释,立刻解释,叫周围人都听听听。”祝恤维道:“不可叫他人帮忙,若是帮了,便有替你串供之嫌。”

薄玉漠躺着中枪,瞪了祝恤纬一眼。

永王双目圆瞪,正对上楚岸微微得意的一双黑瞳。

周围顿时一阵议论纷纷,众人不住交头接耳,那便是说什么的都有了。

那刘大豪只知先前台词,却没人嘱咐还有这一糟,这一长串的问题,答案为几何?现编现演有些难度,刘大豪说起话来便磕磕巴巴,可信度都降了七八分。

“......我手底下的绣娘都有活计,没人可以抽时间做如此精细的女红。湘安王是一月,呃不,三个月前找的我,说急要,我只提了没有空余绣娘......湘安王便说可以多付十倍工钱。”

祝恤纬趁机道:“惯常如此大银两挤单,商家都会事先要些保证金名曰定金,否则完工时候买家临时反悔不要,费事费工又费力,还可能因交货不及时得罪原有绣活买家。既如此,湘安王可有付定金给你?”

这与对簿公堂诱供有异曲同工之妙意,薄玉漠听出问话门道,刚要插话,才张开嘴,便被刘大豪快生抢话:“有的有的有的!”

薄玉漠白眼险些翻到天上,揣着手站好,对着永王摇头。

永王看去冯惩之的眼神,带着森冷狠意。

县令极速低头。饶是平时色厉作威惯了,此时亦满脸纠结烦乱。

那刘大豪如同摸到救命稻草,顺着这杆子狠爬:“真的有!湘安王付了我万两定金,还许诺我事成之后除却商定工钱,可加倍奖励。”

“当初绣娘按照衣服绣样雏形跟我报告是龙袍,我中途还找到湘安王说会被砍头不做不绣了,王爷又给了我万两黄金做安抚,我明白,那气势就是封口费。”

周围有些反应快的住客,虽单衣绵薄瑟瑟发抖,都忍不住开始摇头。一开始磕磕绊绊也就罢了,越说越离谱。

楚岸眼有笑意。

个白痴。

薄玉漠无奈闭眼。

个棒槌!

楚芮已经拔刀,眼睛狠狠戳向冯惩之。

个蠢货!

还找了个更蠢的蠢货!

楚芮左顾右看,果不其然他人都在摇头。狠狠踹了冯惩之一脚,想想不解恨,又踹过两脚,三脚,逐渐便成惩罚之势。

“王爷息怒喜怒啊!”虽然不明白为何挨了这许多脚。

“我再问一遍,你可确认所言非虚?”踢打声中,祝恤纬问道。

“自然,自,然。”刘大豪有些底气不足。周围人是怎的在笑在讽刺看他?他哪里说错了?凡遇此种事情,不都是拿银子来堵口的么?

“是么?”祝恤纬胸有成竹:“那你可大错特错了!湘安王没银子。”

“不可能!”

刘大豪压根不给薄玉漠说话的机会,蠢头蠢脑还在为自己临时机动、沾沾自喜而辩驳:“湘安王可是亲王!别说万两,就是小金山恐怕都拿的出的。”

“你说的小金山倒可能有。全是皇上赏赐,却都在王爷出宫前,被锁在王城宫中库房!”祝恤纬忽然换上严厉声色。

“王爷此次南行,个中有多艰难,恐怕官宦之间早有微词!圣上更是为锻炼王爷勤俭持官,只许了两成银两供给。”

“王爷出宫已走了数月,虽不致潦倒,却也怕是囊中羞涩。若是有钱,如何不能叫自己途中再安逸三分又该如何?却如何能再三再四阔绰给你黄金万两留下把柄,等着你来诬陷?”

刘大豪嘴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话来,脸上露出求救之色转向薄玉漠,却只落得个后脑勺,薄玉漠不理他,又看向冯惩之。

冯大人的目光却比薄幕僚直接得多,却更狠,像是要吃了他。

刘大豪脚都要吓软。

祝恤纬仍在不依不饶:“别说有无这龙袍,便是这万两黄金,若是你被有心人利用,倒打一耙诬告王爷贪墨银两,又该如何?”

“我能想到,王爷自是也能想到,便更不可能再三再四许你银两供你留着如此显眼的把柄。”

“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做出如此明显的蠢事。你的话前后矛盾,根本不可采信!”

“这,这,这......”刘大豪已经无法自圆其说。

“还有一处破绽却是更明显。”祝恤纬道:“便是这龙袍所用的时间。龙袍技艺极为复杂,光针法,便是有平针、套针等数十余种针法,面料又极其昂贵,容不得绣娘出一丝差错,不容绣错、绣反、绣走样,做工、颜色搭配亦无可挑剔,所谓慢工出细活,便是这个道理。”

“光是技艺最顶尖的织工艺人,仅凭一人之力都无法完成,怕是要数人合力,花上一两年的时间方能绣成。”

“拥有这样绣工的人,恐怕全大楚都找不到几个,难不成都窝在了兄台的绣坊里?那些人又何德何能,做便做了,竟还能如此神速,在三月之内,便赶出一件龙袍?简直天方夜谭!”

现场众人可谓人生百态,薄玉漠再次不住朝永王摇头。刘大豪、冯惩之如浑身爬满了毒虫般骇惧。

人群中,一人眼尖,忽然大叫出声:“这龙袍恐怕有些问题!”

一言激起四浪。

周围全是唏嘘议论。

楚芮大变脸色,套路反转:“来人,来人,快,抖开这衣服!”

永王身后精锐侍卫自发上前,一左一右早已拉开那宽大的衣襟。

“这,这不是戏台上所用的戏服么?搞什么?”

人群中议论越来越多,便也就顾不得还有大人物在场,全部窃窃私语起来。

“是,是。的确没错。”

“真正皇袍料子也不该如此。”

那人道:“我虽不识圣上所穿龙袍到底何样,有多金贵,可你瞧瞧这料子,这光亮下的反影,连两个王爷身上穿的料子都不及,莫说提龙袍了。”

冯惩之早已气的七窍生烟。这个竟然是冒牌货?到底何处出了错?

五宝在树上拍拍脑袋瓜,好说好说。本人腿快,顺手又掉了个包而已。任你有多少袍子,都能掉着玩。邵将军给了足够银两──横竖戏袍又不贵。

要多少可以买多少。

你有戏袍,我便有银子。你没有戏袍,我还是有银子。

眼看大势已去,楚芮反应极快,抽了精卫配刀,便横在冯惩之圆到几乎不易分辨清楚的脖子上,“冯惩之你还有什么话说,闹了这半晌,原是在污蔑我二弟,说!谁给你的胆子!”

“还不快快招来!拿了个戏袍假充龙袍,居心何在!污蔑亲王,脑袋不想要了?”

冯惩之哆哆嗦嗦伸手指着刘大豪,“王爷,都都都怪那个人啊!跟跟跟我没有关系!本官也是被蒙蔽了,被蒙在鼓里。原就是接到线报,来来来捉反贼的,王爷明察啊。他,他是反贼!”

刘大豪早吓的屁滚尿流,跌倒着后退,“不是我,不是我啊,我,我原是被人陷害,被人逼着做的。大人救我。救我啊。我不是反贼。我不是反贼。”

“反你个头。我看你就是反贼。”永王狠道:“都拿下!”

薄玉漠刚要张嘴,依然没有机会说话,便也安静如斯,不再试图开口。楚芮都认了,他着什么急。

祝恤纬回头,空中与楚岸对视两眼。

楚岸看了这半晌热闹,惬意无声伸了个懒腰,两步走下台阶,“二哥且慢。我还有话问冯大人。冯大人,你可都说完了?还有没有要补充的?若还有,便讲。本王容你讲。”

刘大豪早已吓得裤底湿了一片。

冯惩之哆嗦着:“王爷,下官受小人蒙蔽。还望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大人不记小人过?”永王接话道:“你将诬陷亲王谋反视为小过?做了这许多年官,我看你是白做了。还真是十五年前的棒槌,一丝长进都无。”

“三弟,此人但凭三弟发落。”永王把自己撇得干净:“本王本就是路过,要去六弟府邸歇脚。还望三弟莫怪方才二哥口误。我也是听信了这小人之言。”

说完,狠狠又踢了冯惩之一脚:“却不料这狗官吃了豹子胆,竟敢诬陷你。该怎么办便怎么办罢。”

“二哥说的好。”楚岸道:“该怎么办便怎么办!来人,把这个冯惩之给我下狱关押!”

“冯大人,你讲有人给你举报,有反贼藏匿于客栈内,你便出动阖城兵士一家一家客栈搜,搅扰得一众良民无法安眠,反贼一事是真是假,你的上峰自是会去查明。”

“本王倒是收到有官员参奏你的折子,参你结党营私,欺侮乡民,霸占良田土地,强卖强买,诬陷本王罪加一等!明日巡按开庭,一一审理。”

楚岸走到那些住客面前,高声喊:“你们当中,可有受过冯惩之欺压的?明日俱可递上诉状,去衙门喊冤!”

一时静寂无声。

“没有?”楚岸又问。

依然只剩火把燎原爆出的哔啵燃烧声。

“真没有?”楚岸再问。

“并不是没有。”

后头迎客来掌柜极小声,这声音虽小,在死寂中却很是明显。

“嗯?”楚岸转身。

掌柜道:“这冯县丞好不讲道理。迎客来客栈本是我家祖上地产,他来便要强征,还要年年纳税。”

此头一开,底下开始如蝇嗡嗡。

“王爷,冯惩之任凭他家犬牙到处撒野,踩了我家地,还要我们赔钱,还道是他们的畜生马受了惊。”

“王爷,冯惩之道年节里腊赐不够,府里一大家子人吃菜吃米不够,便强征我家的田地来种菜种豆,种便种了,还讲地不够,强征了我们许多邻居的菜园去种葫芦。葫芦长的不圆不规整,还要强行叫我们去请艺人帮他的葫芦正形。”

“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哪里认识什么正葫芦的手艺人?”

楚岸:“......”

“王爷,不只不只。这冯惩之还纵容他府中的公子去学堂闹。一众学子都不好好听学了,我的小孙子竟跟着被人教坏了,说是偷喝了酒铺里好几坛上好纯酿。一个屁大十岁孩子,一碗便倒了。如何能喝光坛里所有库存酒酿?”

“连掌柜都心里清楚得狠,便是这冯公子得了他老爹的授意,想喝了便去人家掌柜酒铺里去抱,还怪在一个总角孩童身上。可掌柜也是个欺软怕硬的,我们家因此欠了酒肆巨数酒债。”

“王爷......”

“王爷......”

如此种种,鸡毛蒜皮。

楚岸顿时有些头疼。

“王爷,冯惩之他草菅人命。”

“嗯?”总算听到重罪了。

“他儿子冯马曾失手打死我儿子。”那老者一身里衣不似他人棉布加身,反是水滑绸缎,看起来便是个家里有些钱的。

“却只用了个替死鬼偿命了事,真正凶手还在冯府做着逍遥少爷。”

“准备好状纸和其他人证物证。”楚岸很满意:“明日等巡按开堂一一过讯。”

“王爷圣明!”底下人跪地大呼。

楚岸招来左挚,吩咐周围一众客栈恢复营业,冻了许久的住客总算能回屋,自是感激累加。

这湘安王真是好人哪!

祝恤纬眼瞅着如此巨数转变,只能心头叹一句,人生百态啊。先前等着看热闹,利益切换到自己身上,便都是另一个反应了。

街道上没了看热闹的,楚芮依旧不死心,揪着冯惩之的衣领,“说!谁让你诬陷我二弟的!你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有冲天狗胆敢诬陷皇子。”

一双眼睛狠狠瞪着冯惩之:“若有半句假话,必叫你家人一起连坐!”

这便有威胁之意了。

到底是惯常混了这些年,狡猾如狐,冯惩之听出了此言弦外之音。

眼神开始闪烁,编句子。

“二哥。”楚岸过来拦,“查案是巡按的事,你就不要殚精竭虑了。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哼!”楚芮松了冯狐衣领,脸色还有不甘。

冯惩之已经组织好语言:“是湘──”

“想好了再说。”祝恤纬插话进来:“你妻子儿女的小命,此时可都捏在你手里。”

冯惩之眼睛瞪如牛铃,楚岸看着他笑,等同默认。

没错,就在我手里。

冯惩之宿命般闭上眼睛:“下官是罪人。只求坦白交代,减轻家人罪责,以免连坐。永王想听,明日去堂上听罢。”

“你!”楚芮险些气疯。

“王爷。”薄玉漠总算找到开口时机:“康平王还在等您去府上一叙。莫要让康平王久等才好。”

永王如赶蚊子般挥手,“把这个县令,押下去押下去。好生看管,千万别叫人寻了短见。他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是!”两波兵士踹着押走那早已被五花大绑的冯惩之。

“三弟受惊了。”楚芮此言说的没甚诚意:“这小客栈吃不好睡不好,实在太简陋,不如跟我同去六弟府上。”

“多谢二哥美意,那倒不必了。”楚岸低头整理袖口:“这客栈虽小,倒也暖和。一路走来,这算是好的了。有时前后太过荒凉都无村落,赶上/下雨阴天,睡在林间,搭个营帐都曾有过。这算什么?”

“父皇正在气头上,三弟吃苦了。”楚芮塞过来两把银票,却一脸讨账相:“这银两也不多,还请三弟不要嫌弃。”

“如此便谢谢二哥。正闹饥荒。”楚岸坦然笑纳,“左挚。”

过来收下银子。

祝恤纬:“......”

薄玉漠:“......”

怎的也不推辞一下。

这湘安王,脸皮当真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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